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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落向花浪和关度飞望去,月色下两人都是面带微笑,想来他们和老君观的人打交道多了,这四人他们都不陌生。
听完避尘的话,另一个道士忽道:“师傅,我总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妥当。你说周老叹会不会骗我们?”听声音叶星落马上想起他正是下午在老君观中与小道士对话之人。
避尘冷哼一声:“周老叹算什么东西?若不是为了道心种魔**,我才懒得理他。他若敢耍花样,我们就做掉他。”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过邪极宗的人向来都喜欢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可言,我也不得不防他一手。带你们来也是为了警告他不要耍花样。”
四个道士静静守在树下,对叶星落等正身处他们头顶毫不知情,等待着周老叹的到来。
叶星落心中暗叹,周老叹既然敢把整个魔门出卖给李世民,又岂会怕区区一个老君观?避尘此举明显对已经发生的事毫不知情,想来是要被周老叹吃定了。不过道心种魔**对每个魔门中人都是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纵使避尘知道与周老叹的交易是与虎谋皮,说不定还是会来。
一声阴恻恻的笑声响起,避尘等四人马上戒备起来。从长孙无忌院后方向转出一人,正是周老叹,他缓步走向避尘等人,却不见金环真相随。
笑声不断,周老叹语气嘲讽地说道:“避尘道兄真是信人,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避尘急步迎上,不耐烦道:“少说废话了,书带来没有?”
周老叹笑得更阴森:“书我自然是真有,不过却怕你是没有命拿。”
避尘闻言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坐地起价?我可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周老叹讥诮一笑:“我的耐心却好得很,要不然也不会为今晚等了足足十年。”
避尘终发觉不对了,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周老叹叹息一声:“避尘啊避尘,你也有今天?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昨夜长安曾发生一场血战,圣门差点全军覆没,后来即使有邪王石之轩出手相救,也是不死即伤?”
避尘脸色一沉:“少开玩笑,我不是来和你说笑的。邪王归隐已久,怎会突然现身?至于圣门覆灭,更是笑话,天下间谁有这等实力?”只是语气却是不很肯定,显然周老叹的态度让他大是心中惴惴。
周老叹冷笑一声:“你什么也不知道,居然敢跑来跟我讲条件,想得到道心种魔**,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既然到现在你都想不到谁有实力对付圣门,也就只好作个糊涂鬼了,我是不会点醒你的。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今晚你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避尘似觉好笑,冷然道:“你周老叹的斤两大家都心里有数,你以为凭你可以留住我吗?”
周老叹不答反问:“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中午已经和你谈好条件,却不肯马上把书交给你,非要约你这个时间到这个地方呢?”不等避尘说话,他自己回答道:“因为我还在为昨夜没见到你遗憾,实在是想不到你会自投罗网,所以一时也没准备好如何招待你。这个时间恰恰好,这个地方也不错,正好让我为我们十年来的情谊作一了断。”
避尘冷笑一声:“你准备怎么招待老朋友呢?不会热情得将性命都搭上吧?”
周老叹不屑道:“别以为你带几个牛鼻子徒弟就可威胁到我。你有没有觉得一路上来得太过轻易?那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是来送死的,所以未加阻拦。我为什么又比你迟来半刻?那是为了够时间安排人来招呼你。你来得轻松,要走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避尘脸色终于变得难看,沉声道:“周老叹,你居然伙同外人对付圣门同道?你这摆明是背叛圣门。”见周老叹一幅吃定自己的模样,自是有所凭依,而邪极宗的人在魔门中可说毫无人缘,避尘终于想到周老叹已是魔门叛徒。
周老叹笑了起来:“终于有点明白了?背叛圣门?圣门又什么时候对我周老叹有过恩惠了?同门四人,现在只剩我们夫妇两人了,难道不是圣门所赐吗?当年我们夫妇走投无路时曾向你老君观求救,你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如果说我背叛圣门,那也是圣门逼我的。废话少说,你就认命吧。今夜绝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避尘大觉不妙,猛然拔剑出鞘,喝道:“大家一齐上。只要擒住他,就什么都不怕,也不愁他不说出道心种魔**的下落。”
周老叹摇头叹息:“大难临头,犹自贼心不死,避尘,你还真是贪心啊。不过,你还是先看看四周情况再说话吧。”
避尘等前后一看,不由都是脸色倏变,只见原本静寂空落的街道两头突然无声无息地各自有数十人现身。这些人都是黑衣劲装,虽人人默默无言,却有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
在避尘等一愣神间,周老叹闪身急退,两边的黑衣人却是加速向避尘等冲去。
叶星落在树上看得分明,这些黑衣人都是七派中人,田原和郑冲赫然也在其中。看到这些七派中人,叶星落不由心生疑问,以李世民的为人,他既发誓一年内不对付魔门,自然不会不守信义,哪又是谁在背后指挥今夜的行动呢?七派中人对付魔门,看似江湖仇杀,但没有一个有声望实力的人,又岂能将这些人纠集在一起?凭周老叹夫妇自然是绝无可能。叶星落苦思之间,长孙无忌那副城府很深的模样蓦地出现在他脑海里。难道会是他?叶星落忽觉全身发凉,觉得事情好象更复杂了。
避尘见形势急转突下,也顾不得周老叹了,急思突围之法。七派中人自街道两头形成合围,街道两侧却不见人影,但谁有说得准这两所深宅大院中没有更阴险毒辣的陷阱在等着他们呢?避尘望望街道两侧高大阴森的院墙,先将这个方案从脑海中排除。剩下突围方向就只有街道两头了,周老叹身为魔门中人,自是自私自利,绝对不会将自己无端陷入危险当中,想来如果街道两端的敌人有强弱之分的话,那比较弱的也绝非周老叹所退的方向。主意拿定,避尘当先冲向与周老叹相反方向。
叶星落虽不知道避尘的心理活动,却看见他所冲的方向正是郑冲和田原所在的一头,先是心中暗叹一声。避尘本想速战速决,期望能一举突出重围,却与七派中人一交手即被缠死。以田原和郑冲为首的七派中人大都经历了昨夜的血战,对魔门中人再不敢小觑,不求一举败敌,先是稳守阵脚。七派中人战略得当,又有人数优势,避尘等自难快速突破,只是被田原等阻得片刻,周老叹一边的七派弟子也已赶到,避尘等马上陷入苦战。
参与恶战的人虽都默不作声,只是埋头恶斗不休,兵器交击的声音却是不绝于耳,长夜的静寂终被打破。
周老叹远远望着战作一团的人群,嘴角现出一丝满足的笑意。黑暗中忽幽灵般出现一人,却是奇装异服的金环真。金环真先向战团扫了一眼,轻声笑问:“成了?”
周老叹犹自望着被紧紧围住的避尘,微一点头,笑道:“成了。也幸好避尘够愚蠢,自己送上门来,使我们有机会报十年前的一箭之仇。他当年出卖过你,今天就让他连本带利地还出来。”
金环真娇笑连连:“老叹啊,你还真是够阴险。如不是昨晚石之轩搅局,结果会更美满。”
周老叹笑道:“现在这结果也不错。石之轩姑且不论,自有慈航静斋和四大佛宗的人对付他。绾绾也轻松不了,拿着半本道心种魔**,练也不是,不练也不甘心,还得担心慈航静斋的人找麻烦。即使她躲过慈航静斋,还有本门中人虎视眈眈呢,什么安隆,赵德言,都不是什么好鸟,你道他们会让绾绾好过吗?而且这些人也是麻烦多多。昨夜一战,圣门除了老对头慈航静斋外,更多了白道七派这个新仇家,有他们头疼的。除了这些自顾不暇的顶级人物,圣门中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们呢?只要解决好道心种魔**下卷的问题,我们就可坐山观虎斗,天地任逍遥了,任他们打死打生好了。”
金环真开心不已:“这下可什么气都出了,且看他们如何收场。”
叶星落对周老叹夫妇的对话自是一字不漏,惊诧于周老叹夫妇对魔门的仇恨的同时,更觉得得到道心种魔**下卷的紧迫性,暗下决心,一定要抢先从周老叹手中得到这本羊皮卷。
而与周老叹夫妇对话的同时,避尘等四人已是险象环生。
围攻避尘等的七派中人以田原最为冷静,他并未急着上前大打出手,只是指挥若定地协调着围攻众人的配合。在田原时不时地喝叫声中,七派中人配合无间,进退间章法不乱,丝毫不给避尘等可趁之机。田原眼光颇为高明,密切注视着战局进展,一见有人稍显疲态,马上就另行换人,而且换人时机把握得当,并不造成任何可资利用的破绽。
与田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郑冲,他应该是最冲动的一个,也不知是天生就好勇斗狠,还是急着将此前的窝囊气全部发泄出来,反正他一马当先地冲在战斗的第一线。其他人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避尘等四人牵制的同时,郑冲却是奋不顾身地冲杀着,对避尘等造成了最大的威胁。其他围攻的人已经换了好几茬,只有郑冲仍是英勇不减地与避尘作着生死搏斗。
七派中人的车轮战大有效果,参与围攻的人永远是生力军,而避尘等却只能死撑到底,最后连呼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凭着本能在苦苦支撑着。眼见避尘等突围是完全无望,虽拼力杀伤七派不少人众,却是丝毫影响不到七派的总体实力,他们的落败身亡只是早晚间事。
郑冲卖力的冲杀终于收得成效。因为功力消耗过巨,一名道士在应付攻击时稍慢半拍,郑冲马上毫不手软地一刀劈中这道士的胸口。鲜血飞溅中,这名道士惨死当场。不过郑冲也相应地付出了一定代价。避尘见弟子死状凄惨,顿时双眼血红,对攻向自己的刀剑不理不问,猛然冲向郑冲,虽被一剑划过后背,却也同时刺穿郑冲的左臂。
田原看到这一幕,马上高喝一声:“郑兄请退后稍歇。”
郑冲犹自不服,却也听从田原的话退出战圈。在郑冲退后的同时,另一名七派弟子已及时补上空位,仍对避尘等保持着强大攻势。少了一人的避尘一方防守更是捉襟见肘,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看到避尘等的惨状,叶星落总觉如任由避尘等在自己眼前就这样被杀死,实在是心下难安。暗自思量一番,他悄声对花浪和关度飞道:“这老道终究是圣门一脉,我不能任他就这样自生自灭。一会儿我找准机会下去救他,那边的夫妇两个就交给你们。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找他们,你们帮我盯住他们,如能找到他们落脚藏身之处是最好。不管有没有结果,最后我们在东来客栈碰头。”花浪和关度飞知道形势紧急,也不多言,点头应是。
就在此时,场中形势又有变化。受伤退出的郑冲在简单包扎之后,又重新杀入战圈,且骁勇更胜以往。避尘因弟子惨死而激起的血性却似耗尽,恍惚间又是两处中招。此长彼消下,避尘等的形势更是危急。
一直冷眼旁观的田原也终于加入战团,喝令一名七派弟子退出,他飞身补上空出的位置。时机把握得刚刚好,田原刚一前冲,正好一名道士和避尘间的配合出现一丝空当。田原自然不会客气,长剑飙射那道士后背,顿时将那道士刺个对穿。这一剑正中那道士心脏要害,眼见那道士已是难活,那道士却表现出悍勇的一面。猛喝一声,那道士飞身前扑,一把将对面的七派弟子拦腰抱住,张嘴间鲜血喷得那人满头满脸都是。那名七派门下弟子被鲜血喷入眼中,一下是睁眼如盲,骇然下再顾不得保持阵型,飞身急退,本是完美的包围圈马上出现一个绝不应有的缺口。
仅剩的避尘等二人本来是绝对无法趁此机会突出重围的,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么个好机会就在眼前,但对叶星落来说,这却是他正等待的出手良机。
就在七派围攻的阵形出现缺口的一霎那,叶星落长啸一声,纵身跃起直向战圈处落去。这一跃却是自石慕之之处习得,去势并不甚急,却是极为及远,众人恶斗之处虽离叶星落藏身的大树甚远,叶星落落地时却已在战圈之外。
叶星落的长啸声中蕴含天魔音,正是以音惑敌之术,猝不及防下,七派中人,甚至避尘师徒都立时着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魔音震得耳鼓发麻,或攻或守,出手间顿时都慢了半拍,更是一时失聪,浑听不到任何声响。
叶星落在七派中人犹自未从天魔音中清醒的间歇,已是双刃在手,手腕翻处,缺口处两侧的七派弟子已是溅血翻出。低喝一声:“跟我来!”叶星落当先为避尘等冲出一条血路。这一声低喝却是带有让避尘师徒清醒地效果,两人蓦地一震,却见原来密不通风的包围圈赫然已经出现一条通道。避尘师徒两人顾不得细思,本能地尾随叶星落而去。
等七派中人清醒时,叶星落等已逃出十余丈外。眼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田原和郑冲都是心头火起,二话不说即当先紧追,七派中人自是以他们马首是瞻,也都衔尾追去。原本暄闹的街道一下又变得死一般寂静。
花浪和关度飞也被叶星落的长啸刺激得半天听不到声音,等这一切过去,花浪忍不住感叹道:“魔门的人就是够劲,别看星少文质彬彬的,真狠起来可是不得了,这一声大叫就差点让我告别有声世界。”
关度飞低笑一声,却发现周老叹夫妇已然消失不见,想起叶星落的嘱托,不敢怠慢,招呼一声花浪,两人追踪而去。
叶星落等三人亡命狂奔,毫不惜力地将速度增至极限,只求早点摆脱追兵。避尘唯一幸存的弟子却突然脚下一软,猛地扑到在地。
避尘倏然止步,急切地扶起弟子,问道:“怎样了?还能不能撑得住?”
那道士摇摇头,吃力地道:“师傅,我不行了。不用管我了,你们走吧。记得要为我们报仇。”突然大叫一声,这道士猛然站直了身子,纵身向后扑去,想要以一人之力将快要追近的七派中人阻拦片刻,为避尘的逃走争取更多时间。
避尘忍不住也想冲回去,却被叶星落一把拉住。叶星落沉声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想报仇就得留住命。”
避尘长叹一声,满脸悲伤,却终理智起来,转身与叶星落一起飞奔。避尘虽在高速奔走,却仍是悲愤难已,哀叹道:“我最好的三个弟子,就这么给害死了。周老叹着狗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转眼看清叶星落,他又是惊叫一声:“是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叶星落速度不减,答道:“在夏叶星落,家师绾绾。既是圣门同道,我自然不想你遭灭顶之灾。现在圣门已是众矢之的,形势危急,昨夜李世民在邪王的压力下发誓一年之内不对付圣门,但这誓约对白道七派和慈航静斋却是没有约束力,我们还得提防着他们。道长还是先放开道心种魔**,专心渡过眼前危机吧。而且李世民的誓言也只有一年期限,期限一过,他的报复当会更激烈,形势不容乐观啊。”直到避尘对前一晚发生的是一无所知,叶星落即简要向他解释了一下当前形势。
避尘先是赞叹一句:“原来是绾绾的弟子,还真是名师高徒。”这才忧心忡忡道:“原来周老叹这狗贼真的背叛圣门了,而且主子居然是李世民。圣门数百年历史,似乎从未有过如此艰难之局面,以后圣门的日子可要难过了。”自己感叹半天,避尘忽又问道:“周老叹说昨夜邪王也露面了,你见到邪王他老人家了吗?”
叶星落边跑边答:“邪王却是出手了,否则圣门差不多要全军覆没。不过他老人家虽出手救人,却是不愿再理会圣门中事,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
避尘沉吟之际,两人已跑到一条交叉路口处。
叶星落止步道:“道长请自回老君观吧。我向另一边引开追兵,为道长争取一些时间。”
避尘叹息一声:“圣门中竟有小兄弟这样的人,真是异数。你的大恩避尘没齿难忘,以后如有什么驱遣,老君观自当效力。”道一声“珍重”避尘急行而去。
叶星落看避尘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向另一边跑去。听到他故意发出的声音,七派中人果然尾随而来。
既知追兵中有田原这等追踪高手,叶星落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却仍是不能完全摆脱追捕。
穿过一条窄巷,叶星落飞身上房,两个起落后,已是身处宅院另一侧的大街。暂时摆脱追兵,叶星落却是不敢稍有停留,马不停蹄地沿大街向前奔去。
街旁一条小巷突然有一辆马车驶出,停在街道中央。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突如其来地出现一辆马车,已是让人惊讶不已,而车夫居然是黑衣蒙面,更添诡异之感。
叶星落从直觉上觉得这辆马车是冲自己来的,却是不知是敌是友。
叶星落冲至马车前面,马车却是一动不动,连车夫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呆呆注视着前方,犹如木雕石塑一般。
听得追兵又近,叶星落一咬牙,纵身窜入马车。
叶星落一上车,马车马上启动,不等七派中人看到,马车已消失在另一条窄巷中。
车夫变活了,进入马车的叶星落却似变成了塑像,他望着车厢中端坐的两人,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脸上的惊愕却是连最伟大的画师都描画不出。
车中两人一是男装美女,一是黄衣佳丽,正是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和雁无影师姐妹。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