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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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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萝这才稍稍平复了心绪,她借着秋灵的双手支撑起身子来,舒儿也忙跑了过来,附和道:“是呀,是呀,姑娘你千万别灰心,也别着急,凡事无绝对,咱们总会想到法子的。”

    秋灵也安慰道:“不错,不就是个花魂,我们那么多人还怕她不成。”沈萝听秋灵和舒儿安慰她的话,这才破涕而笑,用帕子拭净了泪水,青离却侧首望向帝蜃,见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沈萝道:“事不宜迟,我先去准备山参汤。”

    青离便忙转了身,点头道:“我陪着你,秋灵,你能不能替我看着紫芙,守在她看不见不易发觉的地方。”秋灵蓦地笑起来,“你倒是会使唤人,罢了罢了,谁让我是那么个热心肠的人呢,这忙我就帮了。”

    青离轻轻一哼,便拉过沈萝,又看向帝蜃,低眉问道:“你,要不要跟我去?”帝蜃却摇首道:“不了,我在这儿看看风景,人多了事也不好办。”青离没有多作他想,便转身离去,她没有看见帝蜃眼中一抹深深的忧虑。

    舒儿则同帝蜃待在亭子里,秋灵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沈萝的步子很快,似是急切,青离随着她走,不一会儿的功夫额上竟也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来,药材她早已寻到,此时则放在膳房内。

    待行至膳房时,里面还有几个厨娘在做着些夜宵,青离拉住她,微微靠近,轻声道:“你别表现出难过的样子来,尽量让下人们看不出来,只要作出平常的仪态就行。”沈萝听了青离的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深深吸了一口去,之前面上的泪渍已经被擦拭干净,此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儿痕迹来了。

    有做菜的厨娘眼尖看见了沈萝,便忙用围裙擦了手迎上来,满脸堆笑,又有些不解地道:“哟,小姐怎么来了,若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奴婢去做,哪劳烦你亲自跑到这膳房啊,这里油烟子大,味道也不好,小姐要注意自己身子呀,可是精贵的。”

    青离有些嗤鼻地看着面前体态圆肥的厨娘,整张脸上尽是趋炎附势的模样,大概是很少见到沈萝,这突地一见便赶忙将口中阿谀奉承的话尽数搬了出来,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人更加反感。

    沈萝已是表现出不耐了,更何况她此刻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轻轻一咳,问道:“行了,我来是找样东西的。”厨娘忙躬了身子,那张油腻的脸都要凑到沈萝身上去了,她只得朝后退了两步。

    “小姐你且说,甭管是什么东西,奴婢都能为你找到。”她说话时还从唇间溅出些水渍来,十分恶心,青离这就不解了,按理来说,沈府是大人家,就算只是个厨娘,也理应挑选些模样干净的。

    沈萝也是强忍住心下的不悦,微微侧首,道:“我前些日子命人送来的千须山参在哪儿?”却不料那厨娘的面色僵了一僵,并未答话,沈萝有些急了,便又问了句,“我和你说话呢,就是用褐色云帕包着的那只山参,你快去找来给我。”

    这厨娘两眼一转,又赔笑道:“那个,小姐,奴婢并没有见过您说的什么山参呀,是不是小姐放在了别处,然后给忘了呀?”青离眉头一蹙,瞪着那厨娘,语意透凉,“小姐正经问你话,别扯些有的没的!你说,那山参到底去哪了?”

    厨娘一见青离发火,心下便有些着急,忙抬手去擦额上豆大的汗水,空气间似乎都能闻见那汗水的臭味儿,青离实在是恶心的紧,以手掩鼻,沈萝呵斥她,“你让开。”厨娘只得躬身挪到一边儿去,她又指了指另一间房里的几个厨娘小厮,大声道:“所有人都停下活计,全部出来!”

    那些忙碌的人一偏头见是沈萝,便都急忙忙冲了出来,在她面前站好,有人喃喃低语道:“小姐今儿个怎么了,这样大的火气。”另一人也小声附和道:“可不是,那大娘都被骂的一愣一愣的。”

    沈萝见底下有人在嘀嘀咕咕的,便上前几步,青离能够看出沈萝的焦急,她语声中带了愠色,“现在所有人都在这儿,我就再问一遍,日前我让人送来的千须山参被你们放哪儿了!”

    底下一时寂静无声,有一名年纪尚小的小厮喏喏回道:“小的,好像是见过了。”青离冷眼看他,问道:“说吧,你在哪儿见到的?”

    小厮抿了抿唇,缓缓回道:“就是在这个柜子里放的。”他仰首指向了那个厨娘切菜小桌旁的柜子,“咦?怎么不见了?”底下有人低低道:“我也在那儿见过了。”沈萝遏制住心底即将涌上来的怒气,指了那小厮,道:“你来说,说清楚些。”

    那人见沈萝发话了,便只得站了出来,颤声道:“就是,就是这王厨娘收起来的,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 还问她是什么,可她却说那褐色帕子里包的只是些寻常的吃食,我们虽然好奇,却也没敢多问。”

    青离一听他这样说,立时将眸子转向了那个厨娘,她此时将自己肥大的身子躬的很低很低,看不清表情,青离有些恼,“为何不敢问,不就是个厨子?”底下又有人站了出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哎呀,行了,这可是九小姐,她是家里的主人,我们便告诉她吧,小姐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沈萝点点头,虽然此刻心下十分着急,可是发怒也解决不了问题,便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待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清楚后,沈萝这才发了怒,原来这厨娘是管家的远亲,仗着有这么个亲戚便为非作歹的,但凡有人惹得她不开心,便立时去找那管家。

    所得的结果便是扣些月银,且厨娘常年来经常顺走府里贵人送来的珍稀物件儿,以及些吃食,因此这山参送来后见几日都没人来拿,便独自给顺走了,小厮们见得惯了,倒也不说什么。

    沈萝朝几名小厮道:“你们几个,替我将这黑心厨娘给绑了!”几人受她脾气那么久,等的就是有人来收拾她,更何况此时为他们出头是沈萝,便立时来了精神,将那厨娘几下绑了起来,朝地上一扔,等着沈萝的吩咐。

    那厨娘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却碍于沈萝在场不好的发作,只得挪着身子求饶道:“小姐,小姐,你消消气啊,可别听那起子乱嚼舌根子,我真的没拿呀。”青离两眼一翻,今儿个倒还长见识了,从未见过这般无赖的女人!

    沈萝冷眼看她,朝几名小厮沉声道:“你们把她带去刑房,这支山参价值千金,她倾家荡产也是赔不起的,这便拖了去吧,待明日给弄死了,再用草席子给随便裹一裹送出府也就是了,至于管家,便革了职,遣送回去。”

    厨娘一听沈萝这样说,眼泪水儿都要急出来了,其实沈萝哪想到这样狠毒的法子,不过是想吓吓她让她赶紧交出山参来,那东西虽然比不上灵芝一类,可也是从别地儿运了三日才送到沈府的,若是再重新买一只,只怕沈老爷的身子熬不住了。

    厨娘被吓得两眼一翻,竟头一倒晕了过去,沈萝这才有些急了,青离摁住她的手,看向小厮指了一侧的水桶道:“你且去抬了那桶过来,尽数浇去她身上。”小厮应了声便去抬桶,那桶里的水是他们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很凉。

    “哗”,那厨娘立时被激醒,“要死了,要死了,哪个鬼崽子浇的老娘!”待她将眼前人看清后,这才被吓得跪了下去,“小姐饶命啊,奴婢,奴婢……”

    沈萝沉声道:“你且把山参交出来,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那厨娘听到这话本应是喜露于面才是,可她的面色却呈死灰状!沈萝心下一凉,也顾不得旁的了,上前揪住她的头发,恨声道:“你倒是说话!”

    厨娘此刻也不叫疼了,戚戚道:“小姐你杀了奴婢吧,奴婢一时贪心并不知道那东西这样名贵,只当是个补身子的食材,便,便炖汤喝了干净。”最后一句话她似是想了许久,最后干脆一闭眼说了出来,沈萝的面色一僵,将手缓缓垂下。

    神情木讷地转了身,挪着步子朝屋外行去,青离也是心急不已,见这厨娘的模样便来了火气,这样的人不留也罢,便吩咐小厮:“你们现在就把她绑了去刑房,打死了也不必理会!”

    那厨娘绝望不已,便又晕死过去,青离也不看她,追上沈萝的步子,她身子极为不稳,眼里却没有流泪,只是语声里带了丝恍惚,“是我没用,爹爹,是我没用。”

    青离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跟着,这才向她附耳道:“沈萝你别急,那山参先让人去运了来,我们先去找楚宁来,会有法子的,我就不信了,那紫芙还能毁了这沈府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