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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髻金泥带
龙纹玉掌梳
去来窗下笑相扶
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
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绣功夫
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欧阳修《南歌子》
当方圃接到楚荆给寄过来的书的时候,彻底发愁了,一个是数量之多,再者,这些书有的看起来很薄,但是一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方圃吓了一跳,里面很多都是古文,有的被翻译成了白话文,有的还是古汉语。
这样的书能不让方圃犯愁吗?
他才是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差生啊!
那个时候,学校老师抓得不严,再加上家长根本就没有人管,庄稼地里的活还干不完呢,别说管他了?再者说了,家里又不只是有他这么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哪个家里不都是三个四个的。
方圃出生不久,计划生育才开始在全国贯彻实行。
他是漏网的一个。
书籍是直接寄到孙庆家里的。
当邮递员把邮递单送到村支书那里后,村支书又直接送到孙庆家里来的。
穷山僻壤的,都多少年没有人寄什么东西了,即便有,也就是行李之类的,像是书籍之类的在这里确切地说真是太稀缺了。
邮局在镇上,因为方圃行动不方便,孙庆就叫上张平,又从方圃那里拿来身份证,两个人一路飞奔,直奔邮局去的。
两个人一到那里就有点傻眼,妈呀,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包裹啊,足足有百十斤重。
其实,还有很多大部头的楚荆没有买,因为像《二十四史》《史记》呀之类的,他估计方圃这里根本就用不到。
邮局里的人好奇地问,这里面装的什么玩意儿?
孙庆说大概是书吧。
邮局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邮寄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呢?又不当吃不当喝的?你看的?
孙庆嘿嘿地笑着说,你看我像个看书的样子吗?
对方摇了摇头。
张平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村里来了两个人,盖了间草屋,把孩子们集中到那里,天天给孩子们讲故事呀,画画什么的,那可是我们那里的大新闻啊!
张平连说带白话,说得邮局里的人都愣住了,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了。
有的人反应过来后笑了说,这些人脑子不是有问题吧,还是钱太多了?要是钱太多的话,可以散些钱下来,人们还会磕个头,像敬菩萨一样地供奉供奉他们呢!
别的人一听,也都笑了。
有的问孙庆,那些人住在你们家的?
孙庆点点头。
他们脸上的笑一下子僵硬住了,看来你们家发大财了!
孙庆摇了摇头,憨厚地说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情,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什么白白地拿给我们花呀!
张平说走吧,走吧,我回家还有事情要做呢!
说着,拉了拉孙庆的胳膊,两个人一起抬起了地上那个厚重的袋子。
张平骑车的技术比较老练,所以是张平在前面掌控着摩托车,孙庆坐在后面,那一袋子书就放在前面的车把下面。
在路上,张平好奇地问孙庆,他们住在你们家就白吃白住吗?他们不给你们钱?
孙庆说给不给,也是我爸爸说了算数的,估计应该是给的,但是我爸爸一直不要。
张平说那你们家叔叔就太傻了,这样送上门来的财神干嘛还不让他散些钱?人家给了还不要?那不真的让人家说是咱们山里人傻了?
孙庆说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吧?他们人很好的,你看他们一直给孩子们上课都不会提出要一分钱,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
张平说要是换成我,就公事公办,一分一厘算清楚。
孙庆说其实人家给的钱,远比你算的钱多多了。
张平说你还说没有给钱干嘛?
孙庆说只是我爸爸不想要罢了,我可没有那么想。
张平说你爸爸上了年纪了,菩萨心肠能够理解,但是你呢?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你可要抓紧了!你那嫂子那边有动静吗?
张平不说还好,张平这一说,孙庆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张平见孙庆不说话,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就说,唉,上次我给你带的那条丝巾,她见了怎么说?
孙庆一听丝巾二字,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还没有给她呢。
张平的手猛地一哆嗦,摩托车差点失控。
什么?还没有给她?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一句话直接戳在孙庆的心窝上,弄得孙庆半天没有说上什么来。
张平说这种事情还有让人教的?你说你这个人啊,人家就睡在你的隔壁,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孙庆说你别瞎胡说,谁有问题了?
张平说我是被你急的,说这样的话也是应该的,我还不是为的你们好吗?
孙庆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们家那两位——我爸爸,还有我那个专门胳膊肘朝外扭的妈妈,他们会让我这个想法得逞吗?
张平说那就直接跟你嫂子说呀?倒时候,在一起过日子的是你们俩呀!又不是你老爸老妈!
孙庆摇了摇头,好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闷了半天,才说这事情,我看看再等等吧。
张平说夜长梦多,再等等媳妇都成了别人的了,还有你的份呀!
孙庆一听,有点急了,我看看谁敢有那个胆子?
张平说说不定人家两个人早就入港了?
说着,张平不怀好意地偷偷一乐。
孙庆说你别瞎说说,人家方大哥可不像你那样贼眉鼠眼的,天天没有个好心眼!
张平说现在的女人很实际,有多少人会冲着人去结婚的,很多还不是冲着钱去的?
孙庆不说话了,只顾坐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张平说对了,不还有一个画画的吗?长得跟外国人似的,那个二串儿?
孙庆说人家你连想也不要想了,大姑娘都在屁股后面排着队呢?别说一个寡妇了?
张平说你可不要掉以轻心,现在搞艺术的人的脑子都有问题,就是让他脱光了衣服围着咱们前后上跑上几圈,他们也不会有一点儿害臊!还说叫什么行为艺术!
孙庆一听乐了,说你说的这种洋名词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张平说说行为艺术你听不懂,说不要脸你肯定知道,这在咱们村里就叫不要脸!不过,咱们男人暴露出来那个东西,是不要紧的,男人光着哪里都没有问题,要是换成个女的,那可就有看头了,哈哈哈!
孙庆说你这个人怎么净捡着这没有出息的说呢?
张平说你有出息?你多么有出息呀!三十几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你还说呢?你!
一句话把孙庆气得差点从车屁股后面跳下去,但是看看车子下面就是万丈的深渊,他看了看,还是安全第一吧。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就到了家。
当时天也黑了,张平把那袋子书放在地下,跟孙庆家里的人打了个招呼,自己就走了。
孙庆说要不要我骑着摩托车送送你?
张平冲他扮个鬼脸,说有力气你还是驮别人吧,只是别让人家从你那辆破车上掉下来就行了!
孙庆冲他挥了挥拳头。
张平满足地笑着跑开了。
当时,天还没有完全黑,吴小淘已经吃好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离开。
他帮着方圃把袋子拎到方圃的房间,其实,说是房间,也就是放开一张床的地方。
这个大的蛇皮袋子一搬进来,里面的空间顿时变得很是逼仄。
吴小淘问孙庆的妈妈要了一把剪刀,把袋子的封口剪开了。
里面的书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地喘了一口气——一股热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吴小淘一看就惊呆了,这哪里是给孩子们看的书呀!这分明就是给古典文献研究所订制的研究资料呀!
方圃一看,还没有等到翻开这些书,他的心里就开始敲起小鼓来了。
吴小淘说芷楠开的这个书单也真是太有才了!
方圃一听芷楠二字,顿时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