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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改变,从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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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卜算子》

    芷楠在接听了赵君堂那命令式的电话后,心里很是不爽,可是,没有过几分钟却又收到了朱冉的短信,让她解除跟吴小淘的合同。

    一时间,芷楠还真是摸不着头脑。要是说赵君堂这样讲,还能够说得过去,毕竟赵君堂跟周普仁存在着利益上的纠纷,可是你朱冉却为什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呢?你跟周普仁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怎么现在又管起人家儿子的事情了?

    这些人到底怎么了?朱冉到底怎么想的?

    芷楠一次次陷入迷惘之中。她想起朱冉走得实在是太匆忙,怎么接到那个从M国来的朋友的电话,说走就走了呢?难道说朱冉又……她再一次把这个话题想起,可是她实在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勇气。她要是按照这样的逻辑继续思考下去的话,她觉得对于朱冉的女朋友来讲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的好。

    可是,朱冉,你这是在玩一场什么样的游戏呢?怎么总是不按照规则出牌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韩梅推门进来了。

    韩梅的怀里抱着一摞资料。她先把资料放在芷楠面前,然后把墙边的一把椅子拉过来,说这几天实在是要忙死了,没有想到来应聘的竟然这么多。

    芷楠点了点头,说是啊,现在工作毕竟不是很好找,哪里都存在着用工过度的问题,很多单位都存在着僧多粥少的问题,这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韩梅点了点头,说,也是啊,所以咱们这一次的报业改革其实风险还是很大的。

    芷楠无奈地看了韩梅一眼,说那又能够怎么办呢?要么迎头赶上,铺开一条新路子,要么就束手待毙,等待着历史的审判和尘封的命运,除此,别无选择。

    韩梅苦笑了一声,好在走上这条绝路的也不只是我们一家,很多家报社也都面临着几乎同样的命运。但是,在版面方面做大动作的我估计还真是不多。

    芷楠说咱们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农村包围城市不是没有道理的。

    韩梅也点了点头,说是啊!

    就在这时,韩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韩梅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并且是外地的号码。韩梅有点犹豫,自言自语地说陌生的号码有的太可怕了,手机诈骗的情况太多了,看见陌生的号码都不敢接,现在的安全感都到哪里去了?

    芷楠端过一杯水,放在韩梅的跟前,说不过,你的工作性质就是要接触陌生人的。

    韩梅芷楠这么一说,赶紧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韩老师,我想这几天就过去上班,你看可以吗?

    韩梅本能地问了一声,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很抱歉地一笑,说,哦,忘记自报家门了,我是吴小淘。

    韩梅一听说,哦,是吴小淘啊?那个M国回来的……好啊,好啊。

    韩梅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了,她看了芷楠一眼,可是芷楠的脸色却显得有点紧张。

    芷楠冲韩梅使个眼色,那个意思是别答应得那么快啊,但是韩梅想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吴小淘的事情了,想必你也不会不同意的,何况我是负责总务方面的,我还有这个权力。所以,芷楠的表情她虽然看到了,可是说实在的,她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韩梅接完了电话,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得到了暂时的放松,她情不自禁地对芷楠说,芷楠我看咱们这次招聘,最为成功的大概就是招到了吴小淘这样的人选,你想那么好的教育背景,那么高的艺术修养,竟然来应聘我们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岗位,薪水又不高,这样的人现在真的很难得。

    芷楠看了韩梅一眼,低下头,说是啊,现在这样的人确实不多,很多海外留学回来的,哪怕是在外国一个三线城市读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所谓大学,他们回国后都觉得自己什么人似得,其实,现在我们国内的教育水平跟很多国家相比,一点儿也不差,只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实在是把他们看得有点高了。这是一个人的眼光问题,不是别人的水平问题。我们选人,一不看他的家谱,而不看他手里拿的那些所谓的证书,我们要看的是他这个人怎么样,他的人品是第一位的,手里的证书说白了就是块敲门砖,进得门来,我们要看的是他的真功夫,真本事,光有几张纸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么多名校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不是照样找不到工作吗?这不是学历问题,是一个人做人的问题。在这一点看来,情商确实要比智商重要。

    韩梅说对呀,前几天还不是到我们这里来的一个,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来了没有几天,走人了,走的原因听他们讲大概是人事那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他就受不了了。气得人事那边的人说,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皇子皇孙啊?你就真的是金枝玉叶,皇子皇孙,到了我这里也得听从我的安排。

    芷楠说是不是被被的单位挖走了?

    韩梅说,听有知道的人说,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还在出租屋里呆着呢,你看人家资格老本事大吧?哪怕呆在出租屋里吃泡面,也不到我们单位来。

    芷楠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也算是人各有志吧,宁肯饿死,也不能够听得一句不中听的话,这算什么骨气?大概是在家里太宠了。

    韩梅说大概是吧,老家好像是在很穷的一个山沟里,一大家人就出来这么一只金凤凰,在家里受宠是一定的了,只是宠得自己都找不到方向了,那就可悲了。性格决定命运呀!

    芷楠说是呀,说到这里,她不经意地问韩梅:吴小淘的事情就算定下了?

    韩梅随口回答,人家等等就要上班了,怎么还不算定下呢?这样的人才来找我们,我们还把人家拒之门外?

    芷楠默默地点了点头。

    韩梅说这些材料都是等着你来签字的。说着,把那些资料一份份地打开了。

    芷楠粗略地扫面了一下那些文字,在落款的地方,很优雅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签完名后,她习惯性地再欣赏一下自己洒脱俊逸的笔迹,然后满意地笑一笑。

    韩梅知道芷楠有练字的癖好,也写得一手好字。想到这里,她说要是有一天退休了,靠卖自己的字画不也可以养老吗?省得再给国家增加负担呢。

    芷楠说好啊,承蒙你看得起,到时候,我来写,你来推销,咱们再次合作,怎么样?

    一句话把韩梅给逗乐了,韩梅笑着说,你还别说,咱们合作肯定能行,咱们可是老搭档了。

    芷楠说是啊,一想到退休,就想到了年龄,到那个时候大概我们真的老了。

    韩梅说那也未必吧?生理年龄跟心理年龄是不成正比的。心里一直保持着开心和快乐,哪里还有什么老了,病了,死了的感觉?开心还来不及呢!

    芷楠说是啊,看来现在的疾病问题很多都是心理问题造成的。

    韩梅说谁说不是呢?心里没有病,自然而然地身体就不会生什么毛病了;心里有病,哪怕是再年轻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天天心烦意乱的折腾,要不说了,要想改变,还是要从心开始呀!

    芷楠默默地念叨着,是啊,要改变,就要改变心理。

    韩梅说看你念叨得认真的样子,好像你自己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似得?

    芷楠摇了摇头说,瞪大了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说,你看我?怎么会呢?

    韩梅说我看你,我就放心了,我还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芷楠已经把她抱过来的那些资料都签完了。韩梅把那些资料又重新抱在怀里,走出了芷楠的办公室。

    韩梅刚转身离开,芷楠就拨通了朱冉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人接。

    芷楠的心头猛地一紧,难道说朱冉……

    九月的G州,是多变的,多变的天气带来多变的心情。

    时而响晴的天,可是一声闷雷过后,就是哗哗的暴风骤雨,把人们那份悠然的思绪打得一团乱麻。好在现在是九月,天气在做着秋天的过度,虽然气温降不了几度,但是天气毕竟是凉爽得多,给人的感觉也舒服多了。

    赵君堂望着窗外雨蒙蒙的天空,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他的心里更多想着生意上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这次来能不能够达到预想的目的,而最关键的就是跟周普仁的合作了。

    就在他七想八想的时候,门铃响了,他走了过去,原来来的是周普仁。

    周普仁一进来,就跟赵君堂倒苦水,说你看昨天晚上那个阵势,我的老脸都丢尽了啊!

    赵君堂说世事难料啊,谁能够想到小淘跟朱冉走在一起了呢?其实,这事……他刚刚想说其实这事我是看见过的,就在上次回SH的时候,在机场大厅,我看见了你们家公子跟朱冉在一起,可是关键是那个时候自己并不知道跟朱冉在一起的就是吴小淘——周普仁的儿子啊!

    周普仁今天看来是明显地老了,他的步履已经不再轻便,目光也不再炯炯有神,他看赵君堂的眼神分明是在求得理解,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哭丧着脸看着老师,等着批评,等着惩罚的那种让人可怜又让人恨的眼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赵君堂说,凡事想开些,人生如戏,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巧合吧。

    周普仁说老天爷这不是在跟我一个老头子开玩笑吗?我曾经的女人又跟我的亲生儿子走在一起,让谁听了谁不会笑话!这还算是正经人家吗?我们祖上虽然没有出过什么高官显贵,但生活也还算是殷实,也没有出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不肖儿孙,你说到我这一代就怎么丢人了呢?这样的事情等我死了,可怎么到那边跟祖宗交代?真是祖宗蒙羞,丢死人了。

    赵君堂听着周普仁絮絮叨叨的话语,心里也不是滋味,将心比心,要是昨天晚上换了自己,可能还没有周普仁这两把刷子呢?不用等人家往自己身上吐吐沫,自己嘴里泛出来的唾沫就把自己给淹死了。

    想到这里,他故意找个话题想把这个问题绕开,他说我们合作的事情你跟小淘讲过吗?

    周普仁一听到生意上的问题,精神状态立刻就改变了,他看了一眼赵君堂说,从他回来的那一天我就在给他洗脑,我希望他能够跟我一起做生意,等我老了做不动了,正好他自己也能够独自承担这份事业了。可是,你跟他讲,他听得下去吗?这不又去应聘了什么丝网的通讯员的岗位?人家都是人往高处走,他呢?走下坡路了。说到这里,周普仁看了一眼赵君堂,有点不好意思地又接着说,我这样说并不是说丝网不好什么的。

    赵君堂赶紧点点头说我能理解,我都一直劝芷楠最好不要在那里做了,忙活一整年,钱也没有看见,人可是瘦了很多,清水衙门都算不上啊!

    周普仁说隔行如隔山吧,谁知道这小子偏偏喜欢上了这样的工作?

    赵君堂赶紧说,我昨天就给芷楠打过电话了,让她不要跟小淘签约。

    周普仁说咱们管得了吗?这不这小子等两天就要上班去了,谁还赶得走他?说到这里,周普仁低头想了一想,说就别让芷楠跟着为难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到时候吃苦享福是他一个人的。都是这些年舒兰一个人带他,没有把他管好啊!唉,我也有责任呀。

    赵君堂知道周普仁嘴里的舒兰肯定就是吴小淘的妈妈了,便趁机说这些年也辛苦大嫂了,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国外,不好混啊!

    周普仁说是呀,是辛苦她了。

    赵君堂不清楚周普仁的家事,在说话上也就不敢冒昧。男人都是讲究面子的,一旦说得多了,或者是说走了嘴,那后果,谁承担得起呢?大家以后还怎么相处呀?想到这里,赵君堂也就不说什么了。

    周普仁的眼睛突然一亮,说小赵呀,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赵君堂难得看见周普仁眼睛一亮的时候,便随口说什么办法,尽管讲吧!

    周普仁说解铃还得系铃人,找到朱冉,让她来劝说一下小淘,我估计这样的话可能还有转机。

    赵君堂一听,脑子一转,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得先找到朱冉才行。

    周普仁说我给她打打电话,不知道她还接不接?

    赵君堂说不妨先试一试,或许会的。

    周普仁于是拨通了朱冉的电话,可是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把电话挂断,再次拨过去,传来的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周普仁两手摊开,难道说她换手机号了?

    赵君堂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

    周普仁说在这之前,听她一直说起芷楠的种种好处,要不你给芷楠打一个电话,问问她朱冉的电话?

    赵君堂本来很不高兴芷楠跟朱冉接触,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肯定是有点来头的,别看从小是个孤儿,一个人在福利院长大,这样的人一旦到社会上去,绝对不会是单枪匹马闯天下的,再加上朱冉以前跟孙洪的家属走在一起,还替他们出谋划策,赵君堂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说不出的郁闷和愤恨,他早就劝过芷楠最好不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说不上哪一天就会给自己惹麻烦上身的。

    今天,看见了吧,周普仁一想到朱冉就想到了芷楠,看来想撇清关系也难啊!

    想到这里,赵君堂说好的,我来给芷楠打个电话问她一下。

    周普仁满含着真诚的期待,期待着芷楠能够说出朱冉新的电话,或者能够联系到朱冉。此刻,在周普仁的概念里,朱冉已经换了电话了。

    芷楠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赵君堂很明确地问她朱冉的电话换了吗?

    芷楠说还没有换,我一直打她以前的电话的。

    听到这里,赵君堂放心了,周普仁也舒了一口气。

    芷楠问你找朱冉有什么事情吗?

    赵君堂说什么事情也不关你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说着挂断了电话。

    周普仁一听朱冉没有换电话,精神头来了,他再一次拨打了朱冉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这次直接传来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

    周普仁颓然坐在红色的单人沙发上,沙发背上就放着他那部红色的手机。

    其实,他的手机的屏幕是一个女人的头像,那个女人一脸的灿烂,大眼睛顾盼神飞,仿佛在跟他做最为亲密的交谈。

    赵君堂一看周普仁这个状况,心里想老周啊,看来你也没有把朱冉放下呀?不然的话怎么手机上还摆放着人家的照片呢?

    就在这个时候,周普仁的手机响了,周普仁赶紧接了起来,是吴小淘打来的,他说爸爸,我今天晚上大概就要出发了,是晚上九点钟的火车?

    周普仁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不过,他一听是出发,坐火车的事情,嘴里便条件反射似得说为什么不坐飞机呢?飞机又快又舒服。

    吴小淘淡淡地说可是那边根本就没有飞机场的。

    周普仁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他说小淘你本来可以不走的,你刚刚回国,你怎么又要离开爸爸呢?爸爸老了,需要你啊!

    吴小淘又是淡淡的一句,我这次不是去国外,我是去咱们国内的一个山区小镇。

    周普仁一听,说这样的话,我宁可你去国外。

    可是,这句话也就是周普仁自己能够听得到了,哦,不,忘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赵君堂了,电话那头早已经挂断了。

    周普仁把手机啪地扔出很远,他颓然倒卧在沙发里,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九月的G州,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呢?

    赵君堂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雨蒙蒙的天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