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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晓醒过来时,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芒透过纸糊的窗户斑驳地印在苏晓身上,散发出朦胧的美感。
苏晓睁着一双睡眼,看着周围陌生而古朴的家具,这是…那个客栈!!!我还在梦里?!!!苏晓震惊了,无措了,然后惊慌了。按照她以往的经历,在梦里都只是发生一个小小的片段,在她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时就已经梦醒,为什么这一次梦境如此漫长?苏晓想要告诉自己,只是因为睡了一觉以为时间长罢了,但她的理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警告着她这一次的不同。苏晓只觉得害怕又彷徨,迷茫而惊恐,如果永远都出不去了该怎么办?
在她最需要一个人安慰和保护的时候,沈苍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他推开紧闭的房门,心有灵犀般出现在苏晓的面前。苏晓想问他,该怎么离开,却又想到沈苍一定是不希望她离开的,犹豫半天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却见沈苍了然地微笑,取下身上佩戴着的祥云玉佩,递给了苏晓,“笑笑,你一定知道,回家的路,究竟藏在哪里。”
苏晓很茫然,她只知道进入梦境是依靠着那枚玉制的手机挂坠,但离开梦境也需要吗?那它藏在哪里?和眼前的祥云玉佩又有什么关系?
苏晓仔细回想着前面两次离开梦境的情景。第一次,是和母亲讨论与沈苍见面的相关事情,自己毫无预兆地就醒了;第二次,是在相思亭,知道沈苍把自己骗进去后晕倒了……祥云玉佩,玉……
一道灵光划破漫无思绪的脑海,苏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以玉为匙,以我为轴,那为什么我的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件玉制品?甚至连常见的白玉簪子都没有一支。但是,沈苍浑身上下几乎都是玉制品,和田玉的发簪,白玉的扇柄,墨玉的盘扣,还有这枚碧玉的祥云佩。
苏晓虽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但其中的关键在沈苍身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沿着这条思路,苏晓赫然发现,虽然这个世界围绕着她而旋转,但她可以掌控大部分的事情,但也有一部分是取决于沈苍的。譬如她会如沈苍预料的因疲劳而忽视亭子;譬如沈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真相!
苏晓眼巴巴地看着沈苍,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没想到沈苍一把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咬牙切齿中又带着一丝叹息,“你不能这样。用如此依赖、信任的眼神看着我,这是犯规。”
诚然苏晓没谈过恋爱,但常年浸淫于言情小说里的她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这句话的潜台词,不由一阵脸红。想要扭过头去,却因为沈苍的手阻着,反而像是在轻轻地蹭着他的手。苏晓很明显地感觉到沈苍瞬间的僵硬,然后自己就被抱了个满怀。
那是个充满青草味的怀抱,一如记忆中那个。但苏晓很明白,这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沈苍用既轻又缓的声音在她耳际吐露着那个秘密,无比诱惑的声色似在撺掇着什么,
“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之源。”
“只要我死了,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出现了。而你也会忘记这世界中发生的一切,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你会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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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将沈苍赶出房间,一个人躲着生气。就在刚才,苏晓因沈苍爆炸式的语言和诱惑无比的声音失了神,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当她回神时几乎被眼前的场景吓停心跳,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公分的距离,她手里握着利刃就送进了沈苍的心脏。而沈苍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前送,苏晓眼睁睁地看着白色的衣袍渗出血迹,那一瞬间,苏晓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强力的怀抱,夺走了那滴血的利刃,连沈苍也被推倒在一边。
苏晓靠在床棱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而沈苍竟在倒下后轻易地站了起来,就好像没有伤似的。苏晓看着他洁白崭新的衣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股愤怒积压在心底终于迸发出来,苏晓嘶吼着,“你给我滚!”
苏晓又一次独自待在房间里,还是不知道梦醒的方法--那种以杀人为祭的方法苏晓绝不承认。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存在着两全的法子。
苏晓又想到了那枚玉佩,然后看着地上那带血的刃变成了祥云佩。拾起这玉佩,苏晓心想,为什么非要用玉佩化作的小刀呢?
看着手中翡绿中带着红艳的玉佩,“不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了”,这样想着,苏晓将玉佩重重地摔到地上,奇迹般地,玉佩极快的速度摔落到地上的前一秒,似被什么不可知的东西接住了,在空中停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门外,沈苍心有所感,“笑笑,你毁不掉的。你只能…”
“闭嘴!”
“……”
沈苍果然不再说话,而苏晓用尽所有的办法也对玉佩毫无办法。
沙漏一滴接着一滴,滴走了黄昏,迎来了黎明。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映入眼帘时,苏晓才意识到时间过去了一夜。在不断尝试毁掉玉佩,甚至连滴血这种方法也试过,却仍以惨败告终。
苏晓终于打开了房门,沈苍现在门口,如一个守护者般,坚定执着。晨曦的露珠凝固在他的发上,在微芒下闪烁着点点碎碎的荧光。
他说,“只有我死了,这个世界才会消失。”
苏晓觉得她应该会惊讶,但当她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冷静得不同寻常--“只要”变成了“只有”。
这是一个“充要”条件。
苏晓一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不通圆滑,在沈苍只给出这个答案的前提下,她找不到其他任何方法,她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离开。沈苍死,自己回到现实遗忘一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
——留下。远离家人,远离朋友,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她凭什么为一个只会逼迫她的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
『如果你有一个异次元的恋人,你会选择:』
『请Ta做决定』
苏晓说,“你想死吗?你想我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