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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时候的化妆用品还都是些天然的,不是些什么化学品,对皮肤倒是没什么坏处,再加上这些都是江一鸣让人从京城最好的店带回来的,品质更是没得挑。可离忧向来不喜欢往脸上添添抹抹的,因此也就是一开始好奇打开来看了看,抹在手上试了试,从没有真动用过。
“听我的没错,你放心,我已经练了好久了,保证会让你美美的。”绿珠一脸的笑意,强行动起手来。离忧没法,只好让绿珠她们摆布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离忧突然有些好笑,绿珠还真是信心十足,还说练了好久了,可眼下这妆化的实在是太好笑了一点。
“好了,我自己来吧,这太浓了,跟演戏差不多了。”离忧笑笑地接过绿珠手中的东西,又让她们帮忙打点水来,重新洗尽后自己动手。
好吧,虽然她并不太喜欢化妆,可以前上班时,有些时候有些场合还是得化点淡妆,毕竟是礼节的问题,也由不得她喜欢不喜欢。因此论化妆技术,虽不是一流,可比起绿珠这个临时抱佛脚的来说可好得多了。
绿珠见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这一动手还真是大手笔,没料到水平竟一点长进也没有。见离忧一脸从容的自已动手,便满是好奇的看着。
只见离忧轻描淡写的几下子,便描好了眉,原本她的眉毛便生得好,这般修饰一下更是如同柳叶般好看。又一小会,整个妆容便干净的透了出来,让原本便漂亮的面孔更是娇美无比。
“真好看!”二丫在一旁真心的称赞着:“这妆化得好淡,不过却刚刚好,即没有掩去离忧原本的清丽脱俗,又让整个人更加的光芒四射。”
离忧一听,二丫竟也会用起成语来,不由得笑着朝她道:“二丫姐现在学问不错吗,这成语倒用得这般自如了。”
二丫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哪有呀,我不过是平日听你说话说得多了,偶尔也记下了几个罢了。”
绿珠亦跟着点头笑道:“对啊,离忧与公子都是有学问的人,咱们天天看着,自然也跟着沾了点学问了。”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江一鸣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随继响了起来:“离忧,准备好了没有,好了出来吃点东西,一会我们得走了。”
按照这里的习俗,行礼是得根据生辰算日子的,因此离忧的仪式是在上午,得早点提前去准备。
“好了,马上出来。”离忧边说边顺手用跟丝带绑住了青丝,今日得绾发,因此现在不必多弄。
打开门的一瞬间,江一鸣愣愣地盯着离忧发着呆,直到离忧轻声咳嗽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让开身子。一旁的绿珠与二丫见状,都暗暗在一旁偷笑,弄得离忧满面红光。
“我道怎么特意化个妆也不怎么用胭脂,原来根本就没这必要呀!”绿珠打趣的的朝江一鸣与离忧说着,心中亦是替离忧高兴不已。
离忧一听,愈发的不自在起来,正欲出声反驳绿珠,没想到江一鸣倒是大大方方的当着这些人的面牵起了自己的手:“走吧,早膳已经备好了。”
他的手十分的有力,但力度却拿捏得正好,即让离忧无法挣脱,又不会弄疼她。离忧见状,干脆闭上嘴,做着驼鸟,任由江一鸣牵着去吃东西。
如此温馨而又愉悦的一幕在这个安静的小院慢慢上演,温暖着每个人的人。
绿珠与二丫早早就吃了东西与拾儿一并先去聚福楼帮忙打点,江一鸣则带着离忧稍后出发。
怕离忧着急,江一鸣特意自己也吃得慢:“慢慢吃,不着急的,那边都有人打点,时间上来得及。”
离忧点了点头,她心中倒并不急,时不时辰的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她也不是特别信这些东西,只不过是见这么多人为她一人而忙碌,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原本江一鸣是打算让聚福楼取消了一切的预约,歇业一天,店里的人都替她的这个日子准备,后来好说歹说,这才同意离忧的只停业半天,下午、晚上继续营业。
其实多挣一天少挣一天倒并没有多大的事,只不过,离忧并不想太过隆重。她并不想因为自己一人,而去打破太多的规矩。
吃过东西,准备妥当后,江一鸣便带着离忧出门了,到了聚福楼,离忧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来了那么多观礼之人。
这些人除了离忧认识的萧叔、张家夫妇、刘婆婆等人以外,还有不少生人面孔,听江一鸣说才知道都是帮他打点生意的一些骨干精英。离忧显然对他们不太熟悉,可他们似乎对她并不陌生,那样的热情与敬意,俨然一副将她将成老板娘看待的架式,弄得离忧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别紧张,他们都不是外人,都是真心来观礼,为你祝福的。”江一鸣在离忧耳畔轻声说着,落到外人眼中,这样的亲呢更是证实了众人的猜测。
及笄仪式并不复杂,最主要的两个环节便是最后主礼之人的祝福,以及终结的绾发仪式。
一番基本的程序之后,离忧很快便见到了江一鸣所说的特意替她请来的福妇,听说是萧叔特意从邻城请过来的,此人不仅品性贤良,身体康健,而且儿女双全,家庭和睦,按这里的人的说法,是最为标准的福妇。
望着那一脸慈祥而亲切的面孔,离忧顿时也倍感亲切,听着她极为真诚的祝福与祈告,亦不由得跟着溶入到这份浓浓的礼节之中。
当福妇最后一句祝福悉说完毕之际,她为离忧亲手拆去了青丝上的丝带,顿时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散了开来。
“孩子,当绾发之人为你绾上这一头青丝之际,所有的美好都将随之而来,伴你一生。”福妇伸手在离忧头顶上顺时钟方向划了三个圈之后,这才笑容满面的牵着她的手,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
离忧知道,接下来便应该是最后的绾发仪式了,这个倒还是个小悬念,因为江一鸣并没有告诉她究竟找了谁替她绾发,看那神情好象是故意保密,想给她个惊喜一般。
正当大伙与离忧一般好奇这最后的神秘绾发人时,洒楼门外似乎响起了什么动静,没一会便有伙计快速进来通报,说是有贵客特意从京城慕名而来,听闻现在关门的原因后又非说要进来一并观礼,还说相遇便是缘分,真心希望能够进来一并恭贺。
原本成年礼便有这样的传统,偶尔到来的贵客能够为受礼之人带来好运,因此江一鸣自是没有拒绝,让伙计将那几名贵客请了进来。
仪式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离忧借着空当朝一旁那几名所谓的贵客看了看,看上去像是主仆四人的样子,为首的中年男人年约四十左右,穿着虽刻意低调,但亦难以掩饰身上散发出来的富气与华贵,特别是那双睿智而深邃的眼睛更是让人觉得气度不凡。
除去这名主子模样的中年男子,其他另外三名随从亦个个精神抖擞,干练有素,离忧虽猜不出他们的来头,但却可以肯定这中年人定是非富即贵。而且特别是那双眼睛让她有种淡淡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只不过一下子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中年男人亦没有打断仪式,只是进来坐下后很是有礼地朝众人点了点头后便安静的观礼。
离忧没有再看那些人,因为已经要绾发了,而就在她移开视线的一瞬间,一旁的萧叔却神色恍惚了起来,萧叔的目光亦是正盯着那中年男人瞧着。
而此时的江一鸣亦没有多去注意其他,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到了离忧身上,并没有多留意那个一直注视着他的中年男子。
当着众人的面,江一鸣取出了那枝给离忧准备好的翡翠玉簪,亲自走到了她身旁,出忽所有人的意外,他并没有将簪子交给任何的人,而一脸深情的朝离忧说道:“离忧,今日是你成年之礼,我想亲自为你绾发,可好?”
人群之中顿时有人发出了轻微的感叹声,一般来说完成绾发之人都是女性长辈,而从末有男子替女子当众绾发的先例。江一鸣能够如此,足以说明离忧在他心中的份量何其重。
中年男子见状,神情微动,流转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离忧身上,细细打量之后,顿觉眼前女子目光清澈、气质脱俗,虽年纪不大,却有种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聪慧,一时间微微叹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离忧没有想到江一鸣竟会亲自替她当众绾发,当下心中动容,眼眶微润,若不是当着众人之面,或许感动的泪水早就迎眶而去。
古代向来都是男尊女卑,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夫妻之间亦都是女子替男子绾发,服侍男子,而男子最多不过单独相处之际,闲时偶尔帮忙画眉一二以添情趣。
而如今江一鸣竟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在意其他,要亲手替她绾发,这是一种何等的宠爱与气魄,怎么可能不让离忧动容。
“好!”望着江一鸣那双无限深情的眼睛,离忧含笑点头,两行清泪再也无法控制,无声的滑落下来。
江一鸣见状,先是轻轻的伸手替离忧拭去脸上的泪迹,而后便走到她的身后,专心致志的开始替离忧绾发。
他的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早就练习了无数次一般,没有半丝的错乱。周围的一切也仿佛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与离忧两人。
很快,在江一鸣的手下,那一头的青丝渐渐的被打理了起来,随着最后时刻的到来,精致的玉簪最终插入发间,与青丝完美的契合,美丽非凡。
离忧只从镜中扫视了一眼,头顶绾起的发髻与脑后及腰长刻意散开放下的青丝相互呼应,看上去果真有了一番少女独特的美感,而并非仅仅只是以往那个看上去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小女孩。
“喜欢吗?”江一鸣旁若无人的替离忧端着镜子,含笑说道:“我可是偷偷练了多日,生怕今日出丑,影响到你的仪式。”
“喜欢,很漂亮。”离忧从镜子里望了江一鸣一眼,满眼的幸福。
将手中铜镜交给一旁的绿珠,江一鸣伸手牵起了离忧,一脸从容地朝众人说道:“谢谢大家能够来参加离忧的成年礼,现在礼仪正式结束,江某略备薄酒以表谢意。”
众人见状,纷纷抬手回礼,说着许多的祝福之词,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一旁的伙计大声吆喝着开席上菜,这些人才纷纷入座开宴。
今日之宴除了那突然加入了主仆四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算外人,因此江一鸣吩咐不分主仆,不论身份,全部入宴畅饮。
离忧只喝了一小杯便被江一鸣将酒杯给拿了开来,笑着说道:“你喝一杯意思一下就够了,多吃点菜,这些可都是聚福楼的拿手菜,平日那些人就是有钱也不是想吃便能全部吃得全的。”
离忧不由得笑了起来,自打聚福楼成了江一鸣的生意以后,她倒还真是头一回来,以前也就听说过,只知道这里的东西奇贵无比,有钱还得提前预约,今日倒是还真是亲眼见识到了。这不,那主仆一行四人不就是说慕名特意从京城来的吗。
“一鸣,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中年人一直都在看你。”离忧本也没想着多喝,只是微微碰了碰江一鸣的手臂,示意他注意那个中年男人。
“离忧姑娘,这没什么奇怪的,想必那中年人对咱家公子好奇呗。这聚福楼往日就是吃一桌也得提前定的,今日竟然关门不营业专门替姑娘操办成人礼,想是那人一定不知道公子的来头,所以这才心生好奇吧。”拾儿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过声音却也不大,小声的发表自己的见解,朝离忧解释着。
“我看着不像,他的目光很是特别,看着一鸣的眼神与别人都不一样。”离忧摇了摇头,微微又瞄了邻桌的中年男子一眼。
江一鸣见状,微微拍了拍离忧的手道:“放心吧,许是好奇罢了。看他衣着举止倒也不似俗人,你成年礼之际能有这种人临时上门恭贺,这正是好事。”
其实江一鸣也早就注意到了那中年男子,除了那中年男子以外,这里还有一人表现得特别奇怪,那就是正坐在他对面的萧叔。
萧叔时不时的朝那中年男子望去,眼中似乎隐隐流露出几分担心与不安,那样的神情是这个文武双全,沉稳睿智的男人所从末有过的。哪怕是他们遇到再大的困难,再大的麻烦时亦没有如此过。
“萧叔,你没事吧?”江一鸣见状只得朝看上去很是不太对功的萧明问了一声,怕是他有哪里不舒服什么的。
听到江一鸣的话,萧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扯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点事,现在没事了。”
说着,他又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离忧道:“离忧,这个是萧叔送给你的礼物,东西是自己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也别嫌弃,回头想要什么只管跟萧叔说,定当再补给你。”
离忧听罢,连忙双手接过萧叔递过来的礼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来看了一下,满是笑意地说道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萧叔有心了,谢谢。”
江一鸣往盒子里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还是离忧面子大,这可是萧叔亲自动手做的木雕,一般人可是连看都难得有眼福看到。”
离忧一听原来是萧叔自己雕的,当下更是赞叹不已,这木雕精细无比,又十分传神,想必没有十来年的功夫是绝对下不了这种手笔的,看来江一鸣没有说错,这萧叔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过是一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倒是让你们笑话了。”萧叔很是感慨地说道:“离忧既然与一鸣一并叫我一声萧明,便自然也是自家人,闲时听一鸣说起过你对那些个金银首饰什么的也不太感兴趣,所以才会想起做个小木雕给把玩一下,你能够喜欢,我便宽心了。”
离忧听在耳中,自知萧叔是有感而发,这么些年来江一鸣也算是他从小带大,教养大,虽不是父亲,但恩情却胜似父子,如今想是将她当成了儿媳一般对待,因此才会有些感慨。
“您的这份心意,离忧甚是感激。”她很是真诚的说着,并小心的将小礼盒盖起来收好,正欲再说点什么,却见一旁的伙计走了过来。
“公子,方才的贵客说想与公子单独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伙计走到江一鸣身旁,小声在耳畔通传着。
江一鸣听罢,下意识的朝那中年男人看去,却见那男人正一脸期待的朝他点了点头。
“他还说了什么?”江一鸣又望了离忧一眼,这才朝那伙计问道。
伙计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两句。”
江一鸣想了想,又朝那伙计道:“请他去二楼雅间,我随后便到。”
伙计闻言连忙点头退下,没一会,那中年男子主仆几人便一起起身跟在伙计身后,一并上了二楼。
“你慢慢吃,多吃点,我去去就来。”江一鸣朝离忧轻声说着,正好眼下的宴席也进行到了后期,应该敬酒什么的都已经完了,大伙都各自忙着吃东西,倒也没什么走不开的了。
离忧就坐在江一鸣身旁,刚才伙计跟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着她,因此也已经听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点了点头,示意江一鸣不必担心,自可去忙。
“一鸣!”谁知江一鸣正准备起身,却见萧叔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神色之间愈发的显得不安了起来。
“萧叔有事吗?”江一鸣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今日那突然而来的中年男人似乎并不简单,而眼下的萧叔则更是不太对劲。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你一并上去看看。”萧叔连忙笑了笑,但却一副随时准备起身跟着江一鸣一起去的样子。
江一鸣微微有些吃惊,很显然刚才伙计跟他说的话除了离忧以外,其他人应该没有听到,但萧叔的位子离他也比较远,却显然已经听得一清两楚,只怕利用了习武之人特有的听力才会探听到。看来,萧叔对这中年男子不是一般的担心,甚至于像是时刻都在关注着他们的举动。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只不过是想与我单独聊聊,看他的样子只怕是做大生意的,再说这里都是咱们的人,你还怕他们伤我不成?”江一鸣安抚着面色颇为不自在的萧叔,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他跟着一并去见面。
“一会我就在外头呆着,不会跟你一起进去的。”萧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
江一鸣见状微微有些迟疑,离忧见状,便朝他道:“让萧叔跟着上去也好,说不定有个什么需要什么的,也好及时传话吩咐一声。”
离忧自然知道萧叔没什么去的必要,不过既然他这么坚持,那么自是有他的道理,因此便帮着说了一句。江一鸣听离忧这么一说,这才点了点头,让萧叔跟着一并上去。
萧叔见状连忙起身,走时还不忘朝离忧笑了笑,以示谢意。
两人上去后,其他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本来宴会上人来人往,走走去去的也是正常,毕竟人有三急吗。
可离忧此时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前前后后将整个事情想了一通,越发的觉得那中年男子来得有些蹊跷,根本就不像是他们所说的一般,反倒是像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的专程来,专程来找江一鸣一般。
他到底是什么?来这里又到底想做什么呢?再次朝二楼的方向望了一眼,离忧顿时陷入了思索之中。而楼下的宴席仍就在继续着,或两两交谈,或互相对饮,或一饱口服,众人皆欢快无比,尽情吃着、喝着、交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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