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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鸣的话让离忧惊得直接将口中的醒酒汤一股脑全喷了出来,并且在几秒钟内当场石化。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直白,也实在是难以想象到底是一副如何哭着求着让人娶的熊样。
这一回脸真是丢大发了,丢光光了,丢到了天涯海角去了!离忧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不用如此狼狈的面对江一鸣。
但事实证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相当强的,不但没有当场昏过去,而且还在石化几秒之后快速清醒了过来,一脸尴尬的问道:“我真这样问了?”
江一鸣肯定的点了点头,神色正常,并没有理会身上不小心被离忧喷到的醒酒汤。离忧一见更是整个脸都快烧了起来,非常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向都很矜持的,哪里会这般直接。”
她多希望听到江一鸣说是他听错了,或者是跟她开玩笑的,可江一鸣却仍就一脸正经地说道:“昨晚你喝醉了。”
“对,对,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呢!”听到这话,离忧赶紧顺着杆子往下滑,幸好是喝醉了时说的,好歹多少也可以掩饰一下,挽回一点面子。不过,若是清天白日,清醒的状态下,她还真是绝对没这个勇气与胆量。
“酒后吐真言,昨晚你说的全是实话,没有一句胡言。”江一鸣见离忧一副已经完全清楚过来的样子,倒也没必要再让刘婆婆重新拿一碗醒酒汤了。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不算数的。”离忧见无法消罪,只好矢口否认,打死不承认了:“这事你可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江一鸣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离忧的手,目光如矩:“我当真了,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直到看到离忧一脸紧张的表情时,这才继续说道:“而且我愿意!”
“嗯,那个……那个时候不早了,肚子怎么这么饿呀!”离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江一鸣对她说“我愿意”这三个字,竟心慌得要命,只得一脸窘逼的转移着话题。
乖乖,嫁给江一鸣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可问题是她现在这身体才十四呀,还是个屁小孩子一个,怎么能够这么早结婚生子呢?更何况……
哎呀,反正一时半会的,出这么多乱子,叫她怎么开口回应呀,说我也愿意,那不就是间接承认了昨晚上她说过那么无耻的话吗?说不原意可她心里又不愿意,因此干脆也放一边,转移话题不去理算了。
“我真饿了,我自己下楼去找刘婆婆。”说着,离忧连忙准备起身,一副恨不得马上消失的表情。
江一鸣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再继续,伸手拦住了脚已着地的离忧:“别乱动,脚还没完全好呢。我先给你换药,早饭一会就好了。”
见江一鸣总算是放过了自己,离忧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一副配合无比的样子任江一鸣给她处理脚。
原本伤得也不算太严重,再加上昨日已经用药酒揉过,又敷了药,因此今日已经好多了,肿也消了,只是动的时候还微微有点疼,再换几次药的话,估计到明天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冷静下来的离忧,越想越觉得江一鸣所说的话有些不太对劲,虽然昨晚是喝醉了,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般恨嫁成狂,更何况江一鸣虽然从不对她说假说,而且今日神色也一切正常,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免心生怀疑。
毕竟,如果她真说了这些的话,江一鸣不应该如此理智,如此平静才对,她多多少少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点信心的,江一鸣要真听到自己死活缠着说要嫁给他,不说欣喜若狂,最少也应该表现出些兴奋的的情绪才对呀!
不过,离忧虽心中疑惑却也聪明的不去再提,毕竟这事自己已经完全没印象了,是什么样都归江一鸣说了算,她可不希望再面对那样的尴尬了。
处理完脚之后,江一鸣扶离忧下到院子里去用早饭,刘婆婆倒还是跟昨日一个样,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拾儿变得有些怪怪的,看向离忧的目光多了不少的莫名的笑意。离忧不由得甩了甩头,心中暗道昨晚莫不是真发生了些什么事?
吃完早饭,因为离忧的脚现在还不方便多走动,因此江一鸣也没有出门,而是陪着离忧一并在院子里虚度着光阴。幸好来的主要目的也是避暑,因此这般悠闲的躺在睡椅上,倒也是件挺不错的享受。
江一鸣怕离忧闲坐着无聊,原本倒是想与她下几盘棋,却被离忧一口拒绝,与其动那脑筋,下那个她一点也不擅长的臭棋,还不如就这么坐着做白日梦来得强。
江一鸣见状,倒也由得离忧,自个坐一旁看着书。反正以他对离忧的了解,一会要是无聊坐不住了,自然会找些事做的。
离忧倒是没有看书,哼着小调、吹着自然风,吃着刘婆婆准备的水果点心,惬意极了。偶尔看看安静看书的江一鸣,或者不时的去影响他一下,感觉倒是挺有意思的。江一鸣也不在意,离忧不闹他,他便看书,闹他时便停下来陪她闹,院子里的气氛轻快无比,连偶尔悄悄冒出来转转的拾儿与刘婆婆也看得偷偷的乐。
“一鸣,总看书你不烦吗?”离忧总算是觉得有些无聊了,都坐了一个上午了,江一鸣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倒一副很享受的表情。不论是静心看书之际,还是自己胡闹捣乱之时。
“是你觉得无聊了吧?”江一鸣微微一笑,目露宠溺:“除了出去玩,其他你想做什么都行,我帮你便可。”
这丫头刚才已经提过一次出去转转了,脚还没好,却硬说已经没事了,一副闲不下来的感觉,还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不能总坐在家里。
“如果是在郑府的话,这样也罢,可咱们是特意出来玩的,总不能……”离忧将头朝江一鸣那边靠近了些,一副讨好的模样。
可话还说完,却听江一鸣道:“你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现在出去玩也行,不过,明白的请神节估计就没办法参加了。”
“那好吧,我现在还是老实的呆在这里算了。”离忧一听,只得老老实实的安稳下来,江一鸣说得也对,她可不想明天最好玩的日子这脚却又出乱子,无法参加。
“要不,你也别看了,怪累眼睛的,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离忧伸手拿掉了江一鸣手中的书,说得倒好听,像是征求意见一般,实则已经替江一鸣擅自决定了下来。
“行,你讲吧,我用心听着。”江一鸣也不在意,顺手递了一杯茶给离忧润润嗓子。
离忧顿时来了兴致,想了想后,便给江一鸣说起了《三国演义》来,当然,对于江一鸣与这个世界而言,原本真实的国在这里就成了虚构架空的故事了。
一开始江一鸣还以为离忧是说个什么简单的故事,没想到竟是如此复杂的长篇,虽然离忧并不记得完整的全文,但是许多小地方自己边说边修修改改的,倒也没有将原文主线做什么太大改变。
江一鸣渐渐听得入了神,直到天色渐晚,离忧也渐觉口干舌燥,这才停了下来,说是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说。
没想到,这么一来,离忧日后倒是多了一项专职工作,那就是闲暇时给江一鸣继续说书。看到江一鸣如此喜爱,她还顿时有了新的想法,说不定将这书给写下来,印制成册,销路一定很火。
不过,这个朝代可没什么版权保护,估计一出来,手抄的会无数,更何况她自己也是盗版别人的,貌似还是有些行不太通。
又过了一天,离忧的脚已经无大碍,只要不是太过劳累,一般的地方还是可以走动的。下午的时候,张家夫妇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许多的小孩子,说是按照这请神节的规矩,让各家各户一些适龄的孩子来请主持。
离忧睁着眼睛看他们到底怎么个请法,对这些特殊的节庆的规矩很是感兴趣。谁知,江一鸣根本就什么也没做,只是让刘婆婆拿出许多好的招呼那些孩子。
孩子们都十分可爱,边高高兴兴的吃着东西,边不时好奇的打量着江一鸣与离忧,有些胆子大的孩子还主动开口与他们说话。
离忧见到这些孩子很是高兴,边不时的拿东西给他们,边跟他们说说笑笑的玩着,一时间,院子里热闹极了,笑声传遍了整个小竹林。
直到那些孩子吃饱喝足,张家夫妇才起身叫着他们离开,江一鸣又让拾儿将一些事先准备好的散碎银子放在红布中包裹好,并一一亲自揣入孩子们的兜里,末了还很是仔细的摸摸每个孩子的头。
一旁的拾儿见离忧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便悄悄向她解释,原来这些都是属于请神节开始之前的一些仪式,孩子们的到来与江一鸣这个主持之人之间的互动都是为了晚上的仪式增加虔诚度。
而且据说这样的做法不但能够让天神更加灵验,而且还可以给那些孩子带来福气。
结束了这一道程序之后,张家夫妇将满院子的孩子全都送了回去,而拾儿亦帮忙准备好了主持特有的礼服,离忧粗粗看了一下,白色的长袍与平日江一鸣所着并无太大的不同,但细细看去,上面用浇黄色的线绣了许多奇特的图案,离忧虽不太明白,但却也明白应该是些特殊的图腾之类的,无非就是应请神节的一些规矩而特有的。
不过,离忧不得不承受,江一鸣换上这身衣裳之后倒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离忧自己也被要求换了一套衣裳,不过自然没有江一鸣那么讲究,只要是干净的就行,因为这一天人们都得穿戴干净,整齐,不能乱七八糟,否则便是对神的不敬。
收拾妥当之后,江一鸣又稍微跟离忧说了一下关于请神节的一些禁忌,让离忧注意一下,别一不小心说错、做错什么的话就不好了。
一切准备完毕,几人这才出发,刘婆婆与拾儿也焕然一新,喜气洋洋的跟着一并去庄子里头专门为请神节开辟出来的小广场。
等离忧他们到达时,广场上已经转围满了不少的人,还有许多庄户带着家人一脸喜悦的从四面八方赶来。广场已经被布置一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堆放了大型的还没点着的火堆,而正中央也有一个。
正东方位置已经搭好了一个小高台,上面摆放着祭祀用的香案与供品。供品很是丰盛,荤素俱全,离忧细细看了一下,除了耕地的牛以外,其他庄户人家能够找到的东西全都有,案台上摆不下,案台下方也密密的摆了好几圈。
看到江一鸣来了,众人皆夹道欢迎,只是与以往见江一鸣时不同,那些嘴里纷纷都说着同样的话,长长一大串,离忧也没听全,不过无非都是些祈福之词罢了。离忧跟在江一鸣后头,目睹着一切,暗自感慨这次倒也算是长见识了。
日落之际,天边夕阳与黑幕交接之时,正式的仪式这才开始,只见江一鸣手持火把,在众人的拥护下慢慢走上祭坛,没有像离忧想象中的当面洁手静身什么的,只不过是将手从火把之上分别来回扫过三次,而后手中的火便交给了一旁的人。
江一鸣双手摊开,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因为离忧此时站在下方人群,根本就听不清楚,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停了下来,点燃三支大香,朝天拜了三次之后,便将大香插进香案。
而后,下方的人全部都朝着江一鸣所站的方向跪下拜天,三次之后却并有马上起来。
此时天际最后一点亮白眼看着就要被黑夜全部吞噬,江一鸣这才重新手持火把,威严的走到正中央的大火堆前,就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伸手点着了火炬。
火堆被点着,顿时照亮了黑夜,而原本跪地的人全都欢呼而起,瞬间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的火堆也被同时点亮,人们互相拥抱,互相祝福,那声音如同沸腾了一般震撼人心。
离忧看得有些出神了,直到身旁有不知名的女子过来抱她,她才反应过来,笑着与她们一并回抱着。江一鸣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祭坛,来到离忧身旁,到这个时候仪式已经全部结束,剩下的便是众人一起欢歌起舞,吃喝开怀了。
江一鸣牵着离忧的手走到正前方的主席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下。洒菜以最快的速度呈了上来,而正中间的火堆旁也出现了不少年轻人在那里尽情的边唱边跳着。
这个时候,这里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别,没有所谓的规矩礼仪,有的只是开怀畅饮,尽情歌舞。
离忧被这么浓郁的气氛深深感染,若不是脚还没完全好利索,若不是江一鸣拦着她,她早就冲下去,与那些狂欢的年轻人一并唱一并跳一并玩耍去了。
兴趣一来,离忧顺手便端起了身旁的洒杯,难怪人家说以酒助兴,看来还真不是乱说的,就她这一两就倒的酒量没想到此时竟也成了勇者无惧了。
只不过,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将她手边的酒杯拿了开来,不让她喝。
离忧见状,笑着朝江一鸣道:“我不喝多了,就喝一两杯,不会有事的。”
江一鸣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一旦喝开了,哪里是说停就能停得下来的,估计着不烂醉,明天起来头也得疼个半死。
“不行,这些酒虽没昨日喝的后劲大,但喝醉的话,头会疼得特别厉害,不比昨日的酒温和。”他倒不是怕离忧醉了没办法将她弄回去,也不是怕她再抱他又哭又闹的说好多话。说实话,他很怀念昨晚上的情景,只不过却不愿让她醒来后头疼脑裂的。
离忧见状只好打消了喝酒的念头,转而吃起东西来。不过这眼睛与耳朵却没有闲着,兴致也依旧高涨。
没一会儿,许多农户都相约结伴,三三两两的过来敬江一鸣的酒,他们这里倒也随意,不必说全都喝完,或者一定得喝多少才行。但就算如此,江一鸣也喝了不少的酒。
平日里庄子里的人就很少机会见到他,这次能够借机敬上一杯酒自是高兴不已,因此人人都没有落下。离忧渐渐担心起来,江一鸣这一杯一杯又一杯的,万一给喝醉了怎么办?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不过估计着就算再好只怕这样下去也是难以抵挡的。
“喂,你别再喝了,再喝今晚得换你醉了!”离忧很是担心,听说平时往往斯文得很的人,一旦醉了便会跟变了个人一般。她可不想到时看到一个又打又骂的江一鸣,看到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怕倒霉成为被打骂的对象。
“放心,不会有事的。”江一鸣侧目笑着朝离忧道:“就算真醉了,我这人酒品很好,最多是倒下就睡,其他都不会有问题的。”
离忧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却还是劲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少喝点吧,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再说你不是说这洒性烈,容易让人头疼吗?”
“好,我听你的。”江一鸣一脸的笑意,伸手在下方悄悄握了握离忧的手。离忧这回倒没那么多感慨,很是自然的跟着笑了笑,并也回握了一下。
宴会一到持续到很晚,江一鸣看上去也很是开怀,喝了不少的酒。不过他的酒量倒还真不是吹的,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直回到小竹楼,他都没让人扶一下,反倒还一路牵着离忧,怕天黑路不好走,离忧不小心又伤到了脚。
院子西边的角落里,原本空空的鸽子笼不知何时飞进一只漂亮的鸽子,尽管夜已深,但鸽子却依旧尽职尽责的在那里等着主人回来,并没有先行睡觉。
江一鸣一进院子便听到了鸽子的声响,直接朝那边走去。离忧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这么个东西竟然如此通人性。
那鸽子是用来传递消息的个信鸽,郑家住的院子里也养了几只,一般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或者在短时间内需要联系什么人时才会使用。
江一鸣从鸽子身上取下了一张小纸条,借着淡淡的月光与拾儿手中的火把,打开了看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吗?”离忧见状便问了一句,这个时候还有飞鸽传信,显然应该是什么急事。
江一鸣见状,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牵起离忧的手送她上楼。
“这里好玩吗?”在离忧门口,江一鸣停了下来,笑着询问着离忧。
离忧点了点头:“好玩吗。”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有时间便长来这里小住可好?”江一鸣看向离忧,再次询问。
“好啊。”离忧又点了点头,随继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得马上赶回去?如果是的话,没关系呀,正事要紧,这里以后随时都可以来的。”
离忧见江一鸣这般问,又想到刚才他收到的消息,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又怕江一鸣因为自己而耽搁了,所以便直接将话给说清楚。
“是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不过也不用那么急,明天一早动身回去就行了。”江一鸣道:“怕你玩得还没尽兴,所以先跟你说一声。”
离忧微微一笑,她可不是这么不懂事之人,两人又说道了几句,因着明天要早起,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出发回郑府,将离忧送进府后,江一鸣便带着拾儿直接又走了,看那匆忙的样子,想是事情还不小。
离忧没有多想,自个回了住的院子,正好绿珠与二丫都在,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说道了几句,将大致的事弄明白之后,绿珠这才说道:“离忧,前两天沫儿姑娘都来找过你,见你不在便走了,问她有什么事也不说,只说你回来后来,让你尽快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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