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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冰又是咯咯一笑:“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因为你会想到,如果他是我的人,为什么我还会告诉你呢?”
说完,百里冰定定地看着梅玄霜,梅玄霜却轻哼一声,不屑一顾地别过脸去,望向一边。
“因为,我告诉了你,你才不会怀疑他嘛!嘻嘻,”百里冰高深莫测地微笑着,“之前你是不是对他百般警惕?现在我这么一说,你反而会觉得我是在使用反间计,是不是渐渐地又在心里放松对他的警惕呢?”
她似乎说得有些道理,梅玄霜心有些乱了,她也倏地意识到,对方的目的,正是要使自己心乱,于是她心里开始谋生退意,只有不听她的那些胡言乱语,心智才会不被所扰。
然而却不知为何,关于他的事情,她心里又特别想要弄个究里,于是踌躇半晌,始终没有移动分毫。
百里冰娇笑着继续说道:“咯咯咯,说起来降服这家伙,我还颇费了一番心思呢,这家伙刚开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我拿金山银海高官厚禄诱惑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又拿刀山火海万千酷刑bi迫他,这家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忽又神秘兮兮地向着梅玄霜抛了一个媚眼,“最后,你猜我用了一个什么绝招,才把他降服了?”
梅玄霜冷冷地看她一眼,继而又轻哼一声,移开了眼神。
百里冰以手背轻柔地托起下颌,偏着头,做无限娇羞状:“就是我以身相许了。”
梅玄霜惊讶地重新收回目光,聚焦到她的脸上,正好看见她娇美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那一副含羞带喜含苞待放的模样,还真是传神极了,如果梅玄霜是男儿的话,恐怕都要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只可惜,梅玄霜是个女儿身,而且,此刻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用来推敲百里冰的话语了。
余跃清朗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她甚至恨不得让我做驸马,我都没有理她。”
他们说的话,竟然惊人的一致,莫非,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吗?
不会,肯定不会,这只不过是她的离间计而已,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才好。
梅玄霜努力镇定心神,倏然于千头万绪之中找到了破绽,叱道:“他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旗长而已,身份低微,你堂堂一国公主,肯自贬身价,委身于他吗?”
“咯咯咯……”百里冰妖媚地一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身上的花香都四溢开来,“不管他是旗长还是都统,在我眼里都是一枚棋子,一枚棋子,也不管它是什么棋子,只要运用得当,都可以直捣中营,直取老将,事实证明,到了今天,那个小卒子,的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你也不得不承认吧?”
如此说来,他回国前后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全是拜百里冰精妙的设计和精心的布局所赐?
不是,是他自己过人的才华得到展现的结果。
可是,他之前为什么一直就是一堆点不燃的废柴呢?
梅玄霜的心更乱了。
她情知自己已经陷入了对方释放的迷烟中,而且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她却仍在挣扎:“可是,你们乌仑山的沦陷,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卒子一手*办的,你该不会说,这也是你运作的结果吧?”
“哎呀呀,你真是太聪明了,”百里冰几乎没有停顿,立刻娇笑着截口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你想,如果我不先把乌仑山送给你们,他怎么博取你们的信任,不能够博取你们的信任,你们又怎么会放心地将大权让他掌握,他若是不手握重权,又怎么会有机会颠覆你加兰江山呢?”
梅玄霜一颗心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说的是真的吗?不是,这是反间计,这肯定是反间计。
“我听说梅将军跟他好像也有一段纠缠不清的往事,凭梅将军的魅力,虽然于我万分之一都不到,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担心呐,要是有一天那冤家变了心,我的所有的付出都算是白费了,不过我看梅将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又放心了不少,那个冤家也不是放得开的主,唉,梅将军,我替你惋惜啊……”
百里冰又是叹气,又是抛媚眼,脸上挂着讥诮的笑意,弄得梅玄霜一阵反感,心里的一股无名火悄悄地蔓延开来。
这一团火,也烧得心中的一团浆糊,露出了一丝清明,她倏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她口里说出来的,越是追寻,越是茫然,而且越是陷入她的奸计之中,因此,不能再跟她纠缠下去了,想到这里,梅玄霜将寒气森森的眼眸盯住百里冰,冷冷说道:“你现在还是多想一想自己的出路吧,你只有两条路,投降或是找死,你选哪一条?”
“咯咯咯,梅将军说话真有气势,”百里冰玉指轻抚着胸脯,“小女子可受不住你的惊吓,你说话温柔一点成么?”
那笑颜如花,那温柔如水,真如小家碧玉一般清纯和可爱,然而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看着她那一脸的拙作,梅玄霜恨不得抢上去抽她两个耳光,但与之同时,她心里也很惊讶:百里冰都已经山穷水尽了,却仍然还能谈笑风生,即便是故作姿态,那份沉着和镇定,也着实让人震惊。
“你要是尽说这些废话的话,恕我不能奉陪了,咱们还是刀兵上见真章吧。”梅玄霜一勒马缰,准备返回阵营。
见她要走,百里冰仍旧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地笑着:“咯咯咯,就这么走了,你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梅玄霜已经调转马头,轻叱一声:“料你那张臭嘴也放不出什么好话。”说完就准备纵马回营。
“梅将军留步,”百里冰霍地站了起来,摆出一脸的正色,“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莫非是投降的事情?梅玄霜心中一动,又调转马头,冷眼望着百里冰:“说吧。”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收下?”百里冰眼皮一抬,妩媚地笑着。
“礼物?”梅玄霜满眼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招。
百里冰却不答话,只是神秘地冲她一笑,啪啪啪地拍了拍手。
声落,几个士兵推推攘攘地押着一个人,从车后转了出来。
梅玄霜一看之下,惊呆了:那人竟是海,海正!
这人之前一直籍籍无名,梅玄霜也根本不认识他,但在挑选敢死队旗长之时,他跟余跃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斗之后,他的形象,就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海里,所以一眼之下,她就认出了他。
令她震惊的是,对敢死队来说,那本是一场灭顶之灾,余跃一个人活下来本已经是万幸了,未曾想,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幸存者。
能够幸存下来,对于生命本身来说,固然值得庆幸,然而对于军队来说,恐怕就值得忧虑了。
北川军将他关了这么久,软硬兼施,到底有没有令他屈服?
梅玄霜忍不住又对他细细打量一番,只见他虽然一脸憔悴,神色黯淡,但全身衣服穿得齐齐整整,面目整洁,毛发胡须也修剪的整齐,像是丝毫没有受过刑的样子。
心中又是一片混乱,但与之同时,她也已经明白,百里冰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海正看见梅玄霜,露出了一脸的喜色,低低地喊道:“梅将军。”
梅玄霜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就一脸讶色地望向百里冰:“你说的礼物,就是他?”
“梅将军,他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但对于你来说,可是一个宝贝哦,”百里冰故意压低了声音,眉眼都在发笑,“你把他带回去吧,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他都可以告诉你。”
他可以告诉我一切事情,但他说的一切话语,我敢相信吗?
梅玄霜心中发苦:这是一颗毒瘤啊,百里冰摆明了是要用它来炸乱自己的阵脚。
百里冰肯将他放回来,那便是在很大程度上暗示了一件事情:他已经叛变了——不管他有没有叛变,她都已经成功地给了这么一个暗示。
有了这个暗示之后,他带来的就是人心惶惶。
首先,不管他有没有叛变,人们都会对他产生猜忌和戒备,在一个阵营中,有了这些猜忌和戒备,又如何指望他们在冲锋陷阵之时能团结一致并肩作战呢?
如果他已经叛变,自己将他带回阵营,那自然是引狼入室,而且他可能随之带来许多中伤余跃的话语,那对余跃个人和对整个军营,都是极为不利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没有叛变,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受敌方的蛊惑,带来一些霍乱军心的消息呢?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敌方在战阵中释放俘虏,你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即便明知是一颗毒瘤,也要忍气吞声地将它收下。
百里冰将手一扬,几个士兵松开了手,使劲向前推了一下海正的背:“快滚,滚回去。”
海正似乎也没预料到他们会释放自己,很是意外,站在那里左右张望,看看百里冰,又看看梅玄霜,有些不知所措。
梅玄霜轻叹一口气,说声:“跟我回营吧。”一勒马缰,调转马头,缓缓往自己阵营走去。
海正犹豫了半晌,便跟在马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往加兰正营走去。
百里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溢出了诡计得逞的奸笑。
梅玄霜骑着马缓缓前行,心中万千纠结。
此时此刻,她的确心里充满了疑问,想要让海正为自己答疑解惑,然而与之同时她也很清楚,他的答案,可能不会令自己满意,而且,他给出的答案,也许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疑惑和更深的陷阱。
于是她始终不发一言,就那么默默地走着。
她突然神奇地发现,自己跟百里冰的一战,还没开始打,自己就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海正在她身后,左右闪躲着各方面射来的眼神,身形显得有些萧索。
此刻整个战阵场面变得极其的诡异,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他们,鸦雀无声。
东区都统希勒悄悄地问身边的元通:“那人是谁?怎么跟着梅将军就从敌军阵营过来了?”
元通迷茫地摇头:“不知道。”
周多兰恰好听到他们的谈话,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立刻说道:“是以前被敌方俘虏的北湘军士兵。”
“哦,敌军这么大张旗鼓地将他放回来,这是要扰乱军心啊,”希勒恍然大悟一般地点头,继而又满脸不屑地摇头,“梅将军太仁慈了,要是我,直接一刀就把他杀了,不管怎么样,被俘虏就是一种罪过。”
元通深以为然地点头,周多兰却苦笑不语。
这时候梅玄霜和海正已经回到队伍里,王治平忍不住嬉笑着凑过来:“梅将军,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都说了什么,自然不能一字不漏地告诉他。
“她说她不会投降。”梅玄霜淡然说道。
“就这些?”王治平瞪大了老鼠眼,有些不可思议。
梅玄霜看了他一眼:“就这些。”
“他不投降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挥军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王治平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直觉告诉他,她们之间说的话,肯定不止这些,或许,这两位巾帼英雄惺惺相惜也不一定,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俊男她不挑,唯独挑了梅玄霜出去答话?如果她们惺惺相惜,很有可能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梅玄霜这些忠实派,为了对付自己这一派的人,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至少,那个俘虏兵的回归就很可疑,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自己倒打她一耙吗?但是他也知道,她的后台,实在是太硬了,仅凭这一点根本无法扳倒她。
因此,他心里有火,也只能将这一腔怒火,全部向百里冰发泄过去。
“我同意打。”希勒这个好战分子,听说要打,立刻附和着说道。
梅玄霜转过身来,重又望着远处花枝招展的百里冰,说道:“这几天我们看到他们大肆伐木造船,似乎准备从海上撤离,但实际上,这也许是一种假象,在那假象后面,他们也许在实施着什么阴谋也说不定,所以,我看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反正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即便是想要从海上撤退,那也是死路一条,他们要自己去寻死,省去我们的一兵一卒,岂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受军师周多兰的影响,曾几何时,梅玄霜也变得万事谨慎起来。
当她说出这段话时,老辣的周多兰就知道,这位女将军已经深得自己真传了,不觉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如果我们不穷追猛打,他们假装撤离,而实际上并不远去,就在近海一带活动,那我们岂不是要日防夜防,犹如芒刺在身?”王治平针尖对麦芒地说道。
说完还看了看希勒,希勒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梅玄霜轻蔑地看他一眼:“你以为他们还有多少军粮?”
“这……”王治平有些无言以对,但他感觉被一个女人说得理屈词穷那是很耻辱的事情,于是咬着牙振振有词地说道,“他们,他们可以在海上打渔捕虾……”
孰料他还没说完,梅玄霜立刻截口:“好,你要打你打,我静观其变。”
“打就打。”王治平赌气似的说道。
继而一挥手:“全军听令,随我杀敌”当先驰了出去,继而全军齐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