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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维在学校随意地走着,慢慢地来到了音乐楼面前,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琴声(百十架钢琴一起响,什么曲子听上去都得乱)。
陆维笑着暗想:自己前世来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地方,没想到重生了这习惯还是改不过来,随便走也能走到这儿,陆维也很怀念那种练琴的日子,看着那半开的音乐楼的玻璃门,陆维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走进音乐楼,琴声更加热闹起来,陆维仔细听着,弹什么的都有。在周日练琴的,一般都是比较喜欢音乐的学生,大部分在弹琴法书上下周回课的曲目,也有很多人在练习理察德.克莱德曼的曲子,像什么《致爱丽丝》、《童年的回忆》、《梦中的婚礼》、《水边的阿狄丽娜》等。理查德的曲子在学生中特别受欢迎,弹琴难度不大,旋律也都不分优美。但这“难度不大”是对有一定钢琴基础的人来说的,基本上说,达到钢琴四、五级的水平,就能够弹奏大部分理查德的曲子了,但如果一点底子都没有,弹起来也是十分困难的。陆维想起自己第一次练习《梦中的婚礼》的时候,足足弹了小两个月吧,要知道,那不过是一首比较简单的曲子。
陆维在音乐楼的楼道里走着,想找架钢琴来熟悉下感觉,自从无常老鬼将“威廉.肯普夫”这位著名的世界钢琴演奏家的部分能力传给自己之后,陆维还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在钢琴上体验过呢,想到威廉.肯普夫这个名字,喜欢钢琴的陆维心里就一阵激动。
陆维这么喜欢这个钢琴演奏家是有原因的,在所有古今中外的钢琴作品中,陆维对音乐大师贝多芬的作品最是情有独钟,世人一提到贝多芬,往往只知道他写的著名的第五交响曲《命运》,但陆维却一直认为,贝多芬一生最大的音乐成就,或者说贝多芬的音乐的灵魂,都在他的钢琴奏鸣曲里。《月光》、《悲怆》、《热情》、《暴风雨》、《黎明》……这些著名的钢琴奏鸣曲,陆维前生曾经听过无数遍,也曾经无数次地尝试去弹奏哪怕其中最简单的一首,可即使以陆维九级的钢琴水平,想要诠释这样大师极的作品,仍然是力不从心。没办法,这些曲子需要的技术和艺术方面的东西实在是太高了,不然,贝多芬的三十二首钢琴奏鸣曲也不会被称为整个钢琴音乐史上的《新约全书》(旧约全书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钢琴曲集》)。
威廉•肯普夫(1895-1991)德国钢琴家、管风琴家、作曲家。1895年11月25日出生于东普鲁士的于特博格(Jüterbog)一个音乐家庭,父亲是皇家音乐主管和波茨坦圣尼古拉教堂的管风琴师。同时也是波茨坦宫廷乐队的队长。在肯普夫幼年时,因听到苏格兰钢琴家弗雷德里克•拉蒙德弹奏贝多芬的,受到鼓舞,开始学钢琴。从小由父亲启蒙学习钢琴,9岁进入柏林高等音乐学校,跟随罗伯特•卡恩学习作曲(卡恩曾师从勃拉姆斯)。1914年他到波茨坦维多利亚预科学校学习,后又回到柏林高等音乐学校钻研音乐史和哲学。分别师从巴尔托与卡恩学习钢琴和作曲,1916年在个人第一场演出中同时演奏钢琴与管风琴。1917年以钢琴演奏与作曲得到柏林市颁发的门德尔松钢琴与作曲奖。1918年首度与柏林爱乐乐团合作演出。二次大战前在世界各地演出,足迹遍及欧洲、南美与日本。战后1951年到伦敦演出,1964年至纽约演出。在演奏生涯最后几年里,他的曲目多以德国古典与浪漫派作品为重心,被认为是当代德国钢琴家的代表人物,阐释贝多芬、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钢琴作品的权威。独奏之外,肯普夫也参与室内乐演出,经常与梅纽因、谢霖和罗斯特罗波维奇等人合作。此外还从事教学与创作。1931-1941年间,曾与费舍尔(EdwinFischer)等人在波茨坦的暑期高级班里担任教授,战后还主持过贝多芬钢琴作品讲座,许多后辈杰出钢琴家都接受过他的指导,包括出色的钢琴家是内田光子。1991年5月23日,肯普夫逝世于意大利波西塔诺(Positano)。
陆维曾经听过很多版本的《月光》奏鸣曲,威廉•肯普夫演奏的版本是陆维最为认可的一个版本,那是真正的、纯粹的贝多芬的声音,十五分钟的演奏,陆维每次听得都如痴如醉(各位书友如果有喜欢听钢琴曲的,可以在百度视频里搜索一下威廉•肯普夫这个名字,听听他的月光,绝对是大师级的享受),想到自己有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随心所欲地演奏贝多芬的作品,陆维的心里一阵热切。
可让陆维郁闷的是,自己连一把钢琴房的钥匙也没有。自己班里现在分的也只是一些风琴房。
不过这些都难不住陆维,他看到哪个小琴房里面没有人,就轻轻推一下门,这是陆维前世经常干的事儿,经常会有一些师兄师姐练完了琴忘记关门,陆维就可以进去弹个痛快了。
今天陆维的运气不太好,一楼和二楼只有几个琴房是空着的,看来理查德的曲子对大家的吸引力还真是不一般的大,陆维听到大部分琴房里都在响着断断续续的《致爱丽丝》,这也是理查德弹奏的最广为人知的一首曲子,但其实,这首曲子也是贝多芬写的,是一首钢琴小品。
陆维刚来到三楼,便听到一阵《土耳其奏鸣曲》的声音,陆维走过去一看,一个琴房门口开着,里面几个女生正围着一个弹琴的男生,不时发出一阵阵赞叹声。
那个男生正是声乐小组的赵杰,边上那几个也都是他们班的女生。陆维知道赵杰和高老师的关系很好,估计这琴房的钥匙也是朝老师借的。
赵杰反复地弹着《土耳其奏鸣曲》第一和第二主题,莫扎特的这首作品虽然叫《土耳其进行曲》,但其实熟悉土耳其音乐风格的人都知道,这首曲子的土耳其风格并不浓。乐曲一开始是在a小调上的第一主题,曲调轻盈活泼、节奏富于弹性;接着是第二主题的出现;然后重复第一主题而结束了第一乐段。赵杰现在弹的,就是这两个部分。陆维知道,赵杰是在张爽那里找的谱子,这家伙,经常喜欢弹一些比较难的曲子来炫耀自己的钢琴水平,实际上以陆维现在的欣赏水平来听,赵杰弹得简单糟糕之极。
莫扎特是古典乐派的代表,因为其所处的时代较早,莫扎特时代所用的钢琴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现在钢琴,而是羽管键琴,也就是钢琴的前身。羽管键琴的声音不如现代钢琴的音色那么华丽洪亮,音强的变化也很小,加之莫扎特本身也是一位宫廷乐师,这就决定了弹奏莫扎特的作品必须轻盈而灵巧,每个音都要十分均净,颗粒感强,且力度的变化不能过大。
赵杰弹得很急,虽然速度勉强达到了曲子的原速,但每个音的力度却严重不均匀,还夹杂着很多的脏音和错音。为了弥补这些,赵杰加了大量的踏板,听上去倒是很热闹,但听到陆维的耳朵里却是混乱不堪,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想转身离开。
“陆维啊,好久没看见你啦,今天怎么想起到音乐楼来啦?对了,下周你停学的期限就该到了吧,咱们声乐小组又学了不少新歌呢,你可得好好补补啊。”,赵杰看到了陆维,停止了弹琴,和陆维打着招呼。
“哦,呵呵,我就是随便转转,看看有没有闲着的琴房什么的,好练练琴。”,陆维笑道。
“这样啊,那你从我这儿练会儿吧,这是我朝高老师借的琴房。”,赵杰热情地道。
“哎呀,赵杰你再弹两遍那个土耳其吧,我好喜欢听哦。”,边上的一个女生说道。
“等一会儿,先让陆维练练嘛,他下周还得回课呢,这一个月估计都没练,现在又找不到琴房,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等一会儿再给你们弹啊。”,赵杰笑着道,心里暗暗得意,自从新生晚会上陆维唱那首《我的太阳》大出风头之后,自己心里就十分不舒服,此刻看到陆维来到琴房,便执意要让陆维弹一下,看上去挺热心,其实只不过想看看陆维出个丑罢了,特别是在这么多女生都在看着的场合,看到陆维断断续续弹琴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拥有两世的阅历的陆维哪里会不知道赵杰的心思,有心捉弄他一下,便道:“那好吧,我就不客气啦,一会儿有不会的地方你可得多教教我啊。”,说着便朝琴凳走去,赵杰忙为他让开了地方。
陆维坐在琴凳上,双手轻轻抚mo着那黑白交错的键盘,就像爱抚自己的孩子一样,一脸满足的表情,忽然,陆维不经意地说道:“赵杰,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我也练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