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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三万军士没了,我们的大寨也没了,变成雪堆了。”赵衢失态地冲进了夏侯渊的厅堂,一脸的惊惧,因为他就是那个大寨的统领,不过这几天雪下的实在大,冷的受不了了,加上以为不会遭受到袭击,故而跑回阳平关舒服一下,毕竟他是西凉的人,夏侯渊还真有点管不了他。没想到,一夜之间,他的大寨变成了雪坟丘,三万将士葬身其内。若不是他偷懒跑回城内,恐怕亦是难逃一死。
“什么?”夏侯渊有些恼火地看着闯进来的赵衢,这两天雪下的大,故而各处领兵的将军都喜欢往阳平关或者略阳县等附近的城池跑。毕竟大家都下意识地以为这种情况下,刘备军绝不会进攻的。便是夏侯渊自己,亦是放松了警惕,正在悠闲地闭目养神呢。
赵衢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下情绪,便道:“今天吾差部下一个校尉前往大寨巡视,不想大寨竟然变成一个大大的雪坟丘,三万将士俱已深埋雪下,竟无一人生还。且其不远处有刘备军在巡逻,正在那里挖雪堆。”
“有此等事?”夏侯渊一惊,立起身来,“三万大军,怎能一声不响便全军覆没?”
“将军,天气骤寒,大雪纷纷,军士多有冻死者。其余人等,亦是难以手握兵器。”杨阜进来,有些奇怪地看了赵衢一眼,便向夏侯渊道,“定军山大雪封山,韩遂将军所部正在清理积雪,以便运送粮草。只是进展甚慢。另略阳县姚琼来报,道是城中房屋,多有被大雪压垮者,且多有将士校尉与城中劫掠百姓,索取粮食,衣裳。”
“军士多有冻死者?难握兵器,如此说,要是汉中此时进军,吾军危矣。”夏侯渊大惊。
“正是,”杨阜亦是一脸的焦急,道:“若是此时汉中遣军来攻,十五万人马尽丧矣。”
“此时已然只有十二万了。”夏侯渊冷声道,看向赵衢:“看来你那三万军士是被活活冻死的。”
赵衢想了想,脸色大变,道:“大寨之中军士,多是几层布衣,好一点的不过多些皮甲,如此说来,竟是饥寒交迫之下,活活被汉中军埋了?”
“恐怕是冻僵了无法反抗才被埋在其中的。”夏侯渊沉着脸,“此场大雪,吾军再无胜机矣。义山,你如何看?”
杨阜此时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赵衢,道:“赵将军,为何你与部下校尉皆没事?”
赵衢脸色一红,答道:“某与部下校尉俱皆来关中寻些补给,故此昨夜未曾在寨中,逃过此劫。若是在寨中,想必此时已是一具尸骨了。”
杨阜立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脸色一本,喝道:“赵衢,你竟敢擅离军寨?”
赵衢亦是怒道:“寨中无粮无草,某便是在大寨之中,又能如何?再说,若不是你当初鼓动,吾等岂肯领军至此?如今进退不得,三万西凉男儿丧命,皆尔之过矣。”
杨阜大怒,便欲争辩,夏侯渊已然冷声道:“住口,现在应该想想如何退军了。”
“如今大雪封路,深陷马蹄,怎生退去?”杨阜摇头道,“且十万大军沿途之给养,如何解决?依吾之见,不若鼓动全军,与汉中拼个鱼死网破,或可有一线生机。”
“军士饥寒交迫,如何还有气力交战?”赵衢气哼哼道。
“韩文约之军至汉中后,除却八部将曾与马超交战,其余将领军士,一人未出。且其现据有粮草,军士必然饱暖。不若遣韩文约下山,强攻褒城。”杨阜冷冷道。
“义山之意吾甚是明白,只是韩文约如何肯听啊?”夏侯渊连连摇头,“前番张横等人战死,其便前来兴师问罪,若是命其强攻褒城大寨,恐其立即反目而。”
“不然,汉中已归刘备,马超亦归刘备,若是其再与吾等反目,天下虽大,再无其容身之处。”杨阜缓缓道,“况且,那点儿粮草,根本不够军士吃的。韩文约号称黄河九曲,岂不知壮士断腕之理?”
“你的意思是人只要死的多了,那粮食也就够用了?”夏侯渊眼前一亮,问道。
“正是。”杨阜答道,“某曾闻昔日程仲德曾制肉脯,今番若是无奈,将军少不得再作此事了。”
夏侯渊闻言,不禁打了个寒战,那肉脯可是人肉啊。想了想,夏侯渊忽地看向赵衢,道:“赵将军那三万军士尚在大寨否?”
“正在大寨,不过汉中军正在清理,似乎要将他们堆积起来,一把火化为飞灰。”赵衢答道,心里感觉到隐隐的一丝不对劲儿。
“如此说来,倒是可惜了。”夏侯渊闻言,轻叹一声,“赵将军,你速速请韩老将军至此。”
赵衢一怔,随即应诺,走了半晌忽地反应过来,夏侯渊方才问自己三万军士的时候,似乎是要制肉脯啊。心中忽地涌出一股恐惧,吃人啊。
“先生,依军士们打扫战场的情况来看,这一寨的曹军皆是被冻僵了,难以行动,进而被活活冻死的。”庞德缓缓道,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也多次看到这种情况,毕竟西凉也算是苦寒之地了。大雪一起,别说只穿了几件衣服的人了,便是浑身长毛的羊,若是没什么措施,亦是要被活活的冻死的。
“如此看来,夏侯渊军依然战力无几了。吾等可趁势攻之,一举破关。”法正闻言大喜。
“先生,大寨之中虽是如此,然关隘之中,多有房屋等防护措施,纵然战力缺失恐亦是不多。”庞德见状便提醒了一句,毕竟城里的比露天中的大寨舒服多了,似此这番大规模的冻死是不太可能的。
“令明之言甚是,然吾军士卒饱暖,彼军饥寒交迫,若不此时进军,恐失良机。且现在连天大雪,便是其逃窜,恐怕亦是逃不远吧。此一战,当尽歼夏侯渊之军,自此西凉关中再无吾军敌手矣。”法正笑道,“到那时,吾便向主公请命,出祁山,收复西凉关中,如此,天下大势便在吾军之手了。”
“孝直所言甚是,此等良机,不可错过。”沮授笑道,“庞德听令,领军一万,兵发阳平关。”
庞德闻言,抱拳应诺。沮授又道:“孟起将军领一万军马接应。吴兰雷铜二人领一万军在此清理寨中遗骸,一定要将其尸骸火化,不然,若成瘟疫,汉中百姓遭殃矣。”
吴兰雷铜二人闻言,哗地起身,齐声应诺。
沮授赞许地点点头,又向众人道:“定军山乃是其屯军重地,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其亦是曹军屯粮之所。故待夺下阳平关之后,催军往定军山去。如此,待其粮草耗尽,其军自散矣。”
“先生,所谓哀兵必胜,若是逼至绝路,恐其誓死反击。”黄忠出言道。
“黄将军所言甚是,如此,且命军士监视,由其自散,这大雪封山之时,若能活下去便是他的造化了。只是夏侯渊等人,万万不可让其逃了。”沮授沉默了一会儿,出言道。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应诺。
咚咚的战鼓声又响起来了,夏侯渊不由得一个激灵,这鼓声就在关下。“将军,庞德领军攻打关隘。”杨阜一脸肃然走了进来。
“且命军士抵抗,吾这便去。”夏侯渊说道,起身,便有亲卫为其穿上盔甲。
“这雪怎么还在下?”夏侯渊来至庭院中,忍不住说了句,这似乎已然下了四天了。
来至城墙上,夏侯渊看到了令他心里胆气尽丧的一幕,自己这方的军士抱着长矛或者一者盾牌死死地躲在一边,竟无几个人在城垛边观看敌情。而城墙处不时落下一块块石头,轰地砸下。一根根床弩发射的弩矢嗡地扎在城墙上,引起一阵阵颤抖。
“这阳平关,是守不住了。”夏侯渊迅速做出了判断,很简单,看看军士们那冻得青紫的嘴唇,以及瑟瑟发抖的身体,就明白了。一场大雪,要了十五万人的命啊。
“将军,看庞德之意,似乎并不想直接攻城,而是要把城墙砸塌。”杨阜有些看出来了,“或者用这种方法将吾军胆气丧尽,而后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阳平关。”
“依汝之见,应该如何?”夏侯渊问道,他刚想走到城垛边看个仔细,便有一根床弩用的弩矢自不远处划过,将几个军士牢牢钉在城墙之上,这下子,立马也不敢过去了。人力怎能和这种杀人利器相比?想想其能牢牢钉在城墙上,那自己的这些大盾又有什么用啊。
“当日杨雷攻襄阳之时,蔡瑁曾经冰封城墙。此时吾军亦可如此做矣。”杨阜道,“阳平关处,可无襄江让他来个水淹襄阳。”
“好,义山之计大妙。”夏侯渊立马明白了,大笑道:“且去准备,今晚冰封阳平关。”言罢,又道:“梁宽,你在此坚守,若是失守,你便不用来见我了。”
梁宽心内一凛,连忙应诺。
庞德看着远处在雪中那模模糊糊的城墙,冷声道:“冲车可曾准备好了?”
“刚刚安装完毕。可以使用了。”校尉答道。
“如此便好。我倒要看看,这城门是否能经得起冲撞。”庞德冷冷道。
话音方落,就听的嘭地一声巨响,只见阳平关的一处城墙,哗啦啦倒了下来,登时,那里出现了一个大缺口,并且土块石头落下,形成了一个斜坡。
庞德一愣,随即大喜:“此番却省却一番功夫。令投石机将那处覆盖,掩护吾等军士冲上再说。”言毕,便有一校尉领着一个早已准备的队伍往前冲去。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便往那缺口处涌去。
梁宽亦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任谁看道自己眼前的一段城墙哗啦啦地倒下去都会有这种感觉的吧。随即便听得嗡嗡声响,便见得一块石头落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哗啦啦摔了个粉碎。这动静立马将其拉回了神,梁宽当即大叫道:“快来人,堵住这个缺口。”
闻讯便跑来百十人,亦是嘴唇青紫,身子发抖。梁宽正欲发令,忽地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一抬头,正见一群黑点儿不断变大,很快覆盖了缺口处以及那百十军士连同他自己。西凉部将梁宽,被投石机所发石块砸为肉泥。
正欲奔过来的军士亦是看见了这血肉模糊的情景,俱是脚下一顿,随即便看到又是一阵石头雨落了下来。不知是谁第一个扭头就跑,别人立马跟着转身而逃。阳平关破了。有些意外地被攻破了。前部校尉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从缺口处涌了进去,随后庞德引大军冲入,一万人马齐齐冲入城中,几乎是见人就杀。而那些西凉士卒能反击的亦是甚少,基本上是被一合砍杀,或者一矛刺死。看看同伴们冻得发紫的嘴唇,瑟瑟发抖的身子,再看看满面红光的汉中军,以及其身上厚厚的衣裳和皮甲,再凶悍的西凉士卒也明白自己这次完了。于是乎,便有西凉士卒开始跪下投降,一个接一个的,后来的西凉军士皆不跑了,俱是扔下兵刃,跪在一旁投降。而汉中军士则是迅速地冲了进去,对那些跪地投降的俘虏理也不理。后面有部队收容,他们要做的是去抓住夏侯渊。
城破的消息一早就被报道夏侯渊这里了,此时他还正与杨阜商量着晚上冰封阳平关的细节呢,不想立马城池就告破了。在一看到处乱哄哄的模样,也没人听从他的指挥了。夏侯渊当即明白自己这次败了,败在了老天爷手里,一场大雪,让他前番的辛劳白费了。杨阜见他还在发呆,立马道:“将军快走,不然迟矣。”
夏侯渊如梦初醒,忙上了马匹,随着杨阜等人开了西门往略阳县逃去。雪儿还在下,不时有亲卫被失足的马儿抛落。毕竟雪实在是有点儿深,不过夏侯渊乘骑的乃是宝马良驹,虽然不及赤兔,亦是一等一的好马,故此飞驰与雪上竟然无事。一路仓皇逃至略阳县,方暂歇口气,查点随从,不过五百余人而已。
姚琼听闻夏侯渊至此,忙来拜见,见其仓皇无比,甚是惊异,问孔信方知乃是阳平关陷落了。心中一惊,亦知此事不好言声,便出去准备酒宴,为夏侯渊压惊洗尘。
庞德领人杀入府衙,方知夏侯渊已然逃窜,忙往西门去。来至西门见城门大开,一溜儿马蹄印往略阳县方向去,心内已然明了。自己领着皆是歩军,欲要追上夏侯渊恐怕难了。再说自己的坐骑虽说也不错,可是还没有能到踏雪如平地的地步。看来这一次,夏侯渊又逃了。
不过,拿下阳平关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庞德心想着,便令军士将西门关闭,开始处理城内俘虏之事。毕竟,都是从西凉出来的,庞德还是满同情这些军士的。西凉贫瘠,养活不了多少人,故而男儿多有从军者,不为其他,便是寻个活路,找口饭吃而已。
等到马超引军赶至阳平关的时候,一切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着那个大大的缺口,马超亦是有些愣神。庞德见了,便道此乃是前番攻击留下的旧伤,不想竟在此时意外坍塌,倒是成全了自己一番功劳。
马超闻其言,亦是颔首道:“此番却是令明立的大功,只是不知夏侯渊何在?”
庞德立马道:“夏侯渊领起麾下部将及亲卫往略阳县去。吾军乃是歩军,无有骑军,故追之不及。吾便引军回城,安抚这些投降的西凉男儿。”
马超闻言,点点头,道:“虽说吾至西凉时,杨阜等人欲要置吾于死地,然军士无碍,不过听命而已。皆可饶其不死,编为俘虏。至于杨阜等人,待抓到时再好生处置。”
庞德亦是点点头,他知道马超心里的怨气,若不是杨阜等人苦苦相逼,他也不至于只领着家小逃至汉中。更何况,他的家小差点儿被杨阜等人斩尽杀绝,若不是马岱见机的快,恐一人也难逃。
“既得了阳平关,便要打定军山或者略阳县了。只是这雪还一个劲儿地下,怎生进军?”马超又道,脸上有些焦急,显是要去找韩遂夏侯渊报仇。
“少将军勿急,夏侯渊韩遂联军缺衣少食,又有大雪封路,料其不久必散。”庞德道。
“其军不足虑矣,只是不抓夏侯渊韩遂,难消吾心头之恨。”马超道。庞德默然。
马超见其不答言,略一思索,亦是明白,此时二人乃是刘备属下,却是难以像以前那样,想怎么进军就怎么进军了,当即亦是不语,心中却想起当日刘备所说,必然会为自己报父仇。刘皇叔信义有加,想必不会忘记诺言的。马超暗自想。
“赵将军,此乃夏侯将军之意?”韩遂看着眼前的赵衢,不咸不淡道。
“皆是夏侯将军之言,吾不敢增减一字。”赵衢忙道,他心里可是渗得慌,没见阎行正立在一旁冷冷地盯着自己么?要知道,整个西凉除了马超,恐怕还没人被阎行放在眼里。更何况,马超年轻的时候差点被阎行杀死。虽说那时年幼,可一样看出阎行亦是武力不凡之辈。
“阳平关外筑一大寨,驻军三万。阳平关有军两万,下辨略阳阴平各有军一万五。定军山有军五万,更是屯粮重地。如此,怎地不调下辨阴平之兵,而要调动吾定军山之兵?”韩遂冷冷道,脸上却无一丝表情。
“此皆是夏侯将军之意,某实在不知。”赵衢道。
韩遂了然地点点头,道:“既如此,吾便领军往略阳县去。彦明,你且引军将山上粮草尽皆押往略阳县。”阎行应诺。
赵衢方松口气,忽地有小校进来,道:“大人,斥候来报,夏侯将军已然兵败,退至略阳县休整,残部不过七百余骑。攻破阳平关者,乃庞德也。”
韩遂大惊,霍然而起,须知和夏侯渊有点摩擦没什么,只要手里有军队粮食,料夏侯渊也不会怎么着他。况且他在西凉名声甚高,曹操还需用他领袖西凉诸人。只是庞德马超等人可不管这些,其人恨不得生食己肉,现在闻知庞德攻破阳平关,焉能不急。当即便道:“彦明,吾先行一步,军士各自带足口粮,你领后军缓至。”
阎行还是那副很冷静的神情,应诺后却忽道:“岳父大人,岂不知军中粮草将尽乎?此时已然只能够军士们五天之用了。但若每天一餐,或可支持十日。”
韩遂脸色一滞,心里暗骂,这乃是机密之事,怎地当着赵衢的面说,若是说明此时无有粮草,夏侯渊岂会给自己等人好脸色看?不过阎行既然说了出来,韩遂便道:“如此,大军携带口粮,轻装往略阳县进发。至略阳县,想必有足够的粮草。”
赵衢听着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老家伙,谁不知道现在整个大军粮草不济,不是关中没有粮食,是运不进来而已。更何况此番乃是天灾。不过等到了略阳县夏侯渊要是还能在那里就奇了怪了。军中士卒饥寒交迫,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若然夏侯渊再无对策,恐怕就会被那些群情激昂的军士们活吃了吧。你这五万人带的五天口粮,说不得要被其他的军士活生生分去一点儿了。虽说略阳县只有一万五千士卒,可那也是一万五千张嘴啊。哼哼。
略阳县,夏侯渊一脸的阴郁,原本大好的形势就被一场大雪改变了。该死的,如今军力不足十万,且失了阳平关险要之地,看来汉中是难以拿下了。思虑良久,夏侯渊便召杨阜道:“吾欲退军回关中,如何?”
杨阜显然是早有准备,道:“如今阳平关既失,退军便在意料之中了。只是军中无粮,恐难以到达陈仓。”
“钟繇必然已将粮草屯与陈仓了,军士们口粮减半,应该可以支撑到那里。”夏侯渊冷冷道,“另若是粮草实在难以为继,可以杀马。”
“此计可行。只是将军,略阳县,下辨,阴平,武都亦要留军马驻守,不然汉中军可直出阳平关,竟抵陈仓城下矣。”杨阜道。
“义山所言甚是。”夏侯渊缓缓点头,“如此,略阳县下辨阴平屯军不变,待韩遂将军军到,你领一万人往武都驻守吧。其余人等回陈仓,如此可否?”
“四郡粮草之事,将军如何解决?”杨阜又问。
“大山之中,岂无猎物?想必这些军士都不是那些文弱书生。”夏侯渊冷冷道,“只需熬过这段时间,陈仓便有粮往这边运。且城外百姓村庄,岂无余粮?可向他们购买。”
杨阜一怔,随即心内一叹,亦是知道夏侯渊这基本上是在强词夺理了,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又能如何呢?只是此番兵败汉中,他日恐再难有机会进兵了。很明显的,刘备的势力已然隐隐超过曹操了。这场争斗,恐怕刘备会成为最大的赢家了。
“韩将军到。”军士前来通报。
“有请。”夏侯渊心中暗骂,终于来了啊。
韩遂与诸将进来,与夏侯渊见礼,礼毕,夏侯渊便道:“吾欲退军回关中,韩将军以为如何?”
“来此已近半年,军士多有思归者,韩遂愿听从将军之令。只是这沿途补给,如何解决?”韩遂不缓不慢道。
“将军此言差矣,军士皆知粮草尽皆在韩将军之手,补给之事,应当是韩将军操心之事。”夏侯渊登时把皮球踢了过去。
“军中无粮,吾早已报与将军。”韩遂反应也不慢。
“吾为主将,督管征战,后勤粮草辎重,皆属韩将军分内之事,将军难道不知么?”夏侯渊冷冷道,“另此番天气骤寒,而军士多无冬衣,以至军无战力,此事还须韩将军回去好生总结一番,莫要他日重现。”
韩遂一滞,随即道:“既如此,某告辞,这便领军回陈仓。”夏侯渊点点头,任其离去。
“将军,这?”杨阜忙道。
“义山,你与西凉诸将随吾轻骑而行,直往陈仓去。武都你不要去了,待到了关中,吾再派人去,这般大雪,想必刘备军亦不会再此时进军的。”夏侯渊阻止了杨阜要说的话,有些疲惫道:“召集诸将,今日便启程。”
杨阜一愣,随即点头而出,他心里也明白,多待一会儿多有一分危险,而且也没那么多的粮食给自己消耗。没见昨日姚琼摆的接风宴上多是野味么。
“韩遂已然领军下了定军山,往北而走。恐是往略阳县去了,亦可能往关中退去了。”一小校向马超庞德报道。
“哦?”马超一惊,“不想韩遂这老狐狸动作如此之快。”
“少将军,可要追击?”庞德忙问。
“需等三位先生来此。”马超冷声道。
“如此,恐错失良机。”庞德忙道。
“韩文约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归师勿遏。”马超有些颓然,“吾之大仇,乃是曹操,当然,韩文约吾早晚要找他算账的。”言语间有股阴森之气。
庞德点点头,未曾得军令而进军,胜得不到嘉奖,败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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