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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和帅歌在屋子里腻歪了一整个下午,才有点不舍的准备回去了。她和夏美、范儿已经约好,晚上六点在小区外的医疗室见面,然后带戈雅回自己的家。现在已经快五点半了,再不离开,就要错过相约的时间了。
这个下午,是帅歌走上社会这两年来,心里感觉最踏实的日子。虽然现在他身心疲惫,样子也有点惨不忍睹,但意外的赢得了倏然的青睐,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倏然要走,他自然无法挽留,其实心里挺失落了。真希望这妞儿能留在自己的小窝里,和自己共度良宵。但,以他对倏然的了解,也知道这绝对是痴心妄想。
“戈雅跟你回去,这行么?”帅歌望着倏然,有点担心的问。他虽然非常想甩掉那个小尾巴,但其实心里挺关心的。
“不行咋办?”倏然笑着问:“就让她住在你这里?”
帅歌吓得直摇头。
“你别担心,我爷爷奶奶最爱小孩子,戈雅那么可爱,那么听话,他们一定会喜欢的。”倏然安慰他:“我明天就去派出所报个案,会尽快把戈雅送回家的。”
帅歌点头,也感觉这个法儿还算行的通。
“那我走了。”倏然站了起来。
“那我不送了。”帅歌躺在沙发上,回了一句。
“你!”倏然一副生气的样子。
“留你,你不愿意。要走,还想我送。切!”帅歌瘪了瘪嘴。
“你不送,别后悔啊?”倏然突然笑了起来。
“我,断然,不会后悔。”帅歌语气异常肯定。
“唉……”倏然长声叹息,独自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她缓了一下脚步,回头一瞥,告诉帅歌:“你知道么?我本来想和你来个吻别的。”
“倏然,你等等我!”帅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给我在屋里呆着吧。”倏然“嘭”的关上房门,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和水泥地面碰撞的“啪啪”声音。
帅歌冲到门外,走廊里早没了倏然的影子,他咂吧了一下嘴巴,简直连肠子都悔青了。两个人腻歪了一下午,他连倏然的小手都没机会扯上那么一下,想不到连这最后时刻的临别一吻也泡汤了。做男人,做到他这份上,还真就一个字描述:衰!
帅歌在门口愣了半天,才给倏然下了一个定义:狐狸!一只狡猾而可恶的小狐狸。
三个妞儿这一消失,又是一个多星期。妞儿们既不打帅歌的电话,也不接听他的电话,似乎忙碌非常的样子。
妞儿们既然已经不去夜总会唱歌了,那就不在算是帅歌的人了。他小子就是想关心那么一下,也没机会了。再说了,三个妞儿现在肯定滋润的不行,恐怕也没有心情再去搭理他。
这一个人的日子,帅歌感觉挺失落的。但失落归失落,日子还得过。没了三个妞儿在身边,他还得赚钱,还得生活。修养了这么长的时间,帅歌的那张猪脸好歹恢复了一点人形,已经到了可以抛头露面的阶段。
出门在外靠朋友,帅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虎子。话说虎子最近也很反常,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帅歌,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对这熊小子彻底的失望了。
摸出破旧的手机,咔咔翻出虎子的手机号码,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播发键。
“哦,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虎子语气很惊讶。
“想你了呗!”帅歌随口胡诌。
“又皮痒痒了吧?”虎子嘿嘿笑着。
帅歌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只能苦笑。
“哎,我听说你小子被打了,而且挺惨,现在咋样了?”虎子听了他的苦笑,关心的问。
这年头,小道消息传的那是最快。帅歌遭遇黑拳,被群殴的事儿也只有三个妞儿和小区外医疗所里的刘医生知道。这倒好,才几天的功夫,竟然连虎子都知道了。
“还活着,就是要毁容了。”
“毁容了好,我最厌烦看你小子的那张小白脸。”虎子咋咋呼呼的吼着。
“虎子哥,连这你也嫉妒,我真服了。”帅歌龇牙咧嘴的驳了回去。
“滚蛋,你小子。”虎子气的不行。
朋友处久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兄弟处长了,也没什么不能开口的。帅歌想了一会,才问了一句:“虎子哥,出来喝酒么?”
“不喝,我忙!”虎子果断回绝。
“你也会忙?”帅歌讥诮他,“我看你是忙着睡觉吧。”
很意外,虎子这次没生气,而是嘿嘿笑着回答:“臭小子,哥告诉你啊,我现在还真忙,忙着赚钱。”
“发财了啊,虎子哥,分一点给兄弟我。”帅歌舔着脸,问。
“我赚了,不就是你赚了,靠!”虎子咔嚓挂了手机。
帅歌被这最后一句话弄的一愣一愣的,咋看虎子哥也不是一个爽利,大方的爷们儿。咋他赚的钱就成了自己的钱呢。他小子想不明白,又没有办法去问,心里那个痒痒儿,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
这家帅歌是没法呆了,不然他一个人恐怕得憋死。金碧辉煌也不能去,虎子似乎不怎么待见他。宝马会更没有必要去,林乐风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和自己身份迥异,格调不同,难以融洽。至于REAL_LOVE倒是个消磨时间的最佳去处,可是夏美不在,他不知道自己去那里能干什么。
既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那只有随处的逛游逛游了。帅歌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穿了一件还算体面的衬衫,用手蘸了点自来水将头上的短发挠了挠,离开了家。
出了小区,沿着小区外的马路晃悠着。小区向北,三公里处,是一座原生态森林公园。那里环境优雅,空气清新,一向是市民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每逢假日,总有一些成双成对的恋人,或者是三口之家结伴而来。散落在草地上,树丛间,假山上,小溪旁,尽情的享受着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帅歌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家人,孑然一身,自然不想去那样的地方。
而小区向南,是去往市中心的方向。在距离玉兰园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规模很大的休闲广场。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广场的中心总是人满为患,广场旁总是挤满了各种做生意的摊点,极是红火。现在虽然天色尚早,可是广场上已经来了很多的人。帅歌在广场的北边站了一会,走向一个摊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老板,两斤龙虾,半箱啤酒。”帅歌冲着摊位前正在忙碌的老板,喊。
“先生几位?”老板哎了一声,才问。
“一位!”帅歌竖了个手指头。
一个人要喝半箱啤酒,老板砸了咂舌,回头忙了起来。
俗话说,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帅歌不怎么嗜酒,对赌博更是不感兴趣。可是,今天,他真的想喝点酒。虎子不来就算了,他一个人喝就是了。
龙虾放在身前,啤酒摆在脚下。帅歌伸手从箱子里拿了两瓶啤酒,将一瓶啤酒的盖子斜斜的顶在另一瓶啤酒盖子的下方,然后用手掌对着先前那瓶啤酒的屁股向上使劲的托了一下。“啪”的一声,另一瓶啤酒的盖子应声而飞,落在桌面上。他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啤酒瓶口子灌了起来。
“咕咚,咕咚!”大半瓶啤酒下肚,帅歌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捡个个头儿超大的龙虾,卸下其身前的两只大爪子,放在嘴里咀嚼着,那辣辣的香味,感觉挺爽。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暗了下来。广场上的灯开始亮起,都市的夜生活正式的开始了。帅歌脚下箱子里的啤酒瓶已经全空了,便再次向老板要了半箱子,慢慢的喝着。
啤酒这玩意儿,就和饮料差不多。只要不喝猛,根本就不怎么伤人。帅歌虽然不怎么嗜酒,但并不代表他酒量不行。就如现在吧,大半箱子的啤酒下肚子了,他几乎没任何感觉。眼神依旧亮,精神依旧好,大脑依旧清楚。
一箱啤酒下肚,两斤龙虾却没怎么动弹。帅歌付完钱,站起来向广场的中心走去。广场的中心位置,似乎正在举办着什么活动,人声喧闹,音乐震天。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制舞台上,铺着一张破旧的红地毯。地毯上,一个样貌极佳的女子手持话筒,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可惜,帅歌所处的位置距离舞台太远,周围又乱,他根本就听不清楚那妞儿再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做广告,推销商品,衣服,或则楼盘的活动,帅歌在心里想着,没啥兴趣。他虽然对活动的本身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不对那个手持话筒的妞儿没兴趣。也许,可以说是职业习惯吧,帅歌对年轻女子特别上心,尤其是美女,尤其是站在舞台上的美女。
既然美女就在眼前,那么看看总无妨。帅歌心怀着和所有****一样的心思,缓步向舞台的位置走去。可惜的是,舞台四周的观众实在太多了,簇拥在一起,简直风雨不漏。帅歌好一番努力,也没有办法靠近舞台,只好对舞台上的那个妞儿报以一个歉意的笑意,准备离开了。那知道他还没有转身,又看见另一个女子走上了舞台。他双眼瞪着那新登上舞台的女子,表情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范儿,那个新登上舞台的美貌女子竟然是范儿。这一下,帅歌是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了,而是举着两只狼爪子,使劲的向前挤,想靠近舞台。
舞台下人潮如水,范儿自然看不见正挤在人群中的帅歌。她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向台下的观众弯身敬礼,然后樱唇轻启,一缕飘渺而甜柔的歌声在舞台的上空响起。
“这妞儿!”帅歌简直要气疯了:“竟然在这样的地方唱歌。”
“范儿!”他冲着舞台,大声的喊。
可惜,范儿完全投入在演唱之中,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范儿,你快点给我从舞台上下来!”帅歌一边挤,一边大声的喊着。
范儿手握着话筒,专注的唱着歌曲,依旧没有听到他的喊声。可是舞台下的观众被打扰了听歌的兴致,开始不乐意了。
“这谁啊,在瞎嚷嚷什么?”有人叫了起来。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开始附和。
“这小子怎么认识范儿,是她男朋友么?”观众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就他这吊样。”人群中响起讥笑之声:“范儿怎么可能是他女朋友。”
……
帅歌挤的浑身大汗,听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话,恨不得揪出对方,爽利的来两个耳刮子。可惜,眼前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别说给别人耳刮子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谁在散扯。
帅歌对耳边的流言蜚语听而不闻,继续向前挤去,好不容易靠近了舞台,却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倏然双手掐着小蛮腰,柳眉倒竖,冷冷的盯着他:“哎,我说衰哥,大家都在听范儿唱歌呢,你在鬼哭狼嚎些什么?”
“倏然,你怎么,怎么也在这里?”帅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惊的问。
“怎么,就允许你在这里,我就不能来?”倏然反问。
“我的意思是?”帅歌想了一下,才接着说:“你为什么和范儿在一起,范儿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唱歌?”
“我感觉在这里唱歌挺好的啊!”倏然白了他一眼,回答:“至少比在夜总会那种地方要好的多。”
帅歌被她一句话呛的哑口无言。
“你们三儿集体罢工,就是为了在这样的地方唱歌?”帅歌生气的问。
“对!”倏然回答的干脆之极。
“不行,我要带范儿离开!”帅歌向舞台挤去。
“你站住!”倏然去拉他。
“你放手!”帅歌挣脱她的手,终于靠近舞台了。
这个时候,范儿一曲终了,终于发现了舞台下的帅歌,表情愕然的愣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范儿,你给我下来。”帅歌大声喊。
“帅歌,你听我解释。”范儿轻声说。
“要解释,等回去了再解释!”帅歌语气不容反驳。
范儿低头,表情很为难。
人群开始哗然,都不知道这小子是何来头。但他扰了大家的兴致,不乐意是肯定的。
“衰哥,你别闹了!”倏然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向后拖。
“倏然,你给我放手!”帅歌大声的呵斥。
倏然一怔,表情很气愤,瘪着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范儿,你现在就给我下来。”帅歌回头,双眼再次紧盯着范儿。
范儿迟疑了一下,弯身将话筒放在地毯山,缓步向舞台边沿走来。
“衰哥,范儿唱的好好的,那么多人喜欢听她的歌,那么多人追捧她!”倏然恨恨的责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她下来,一定要这么做?”
“我的妞儿,以前,现在,以后,都不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唱歌!”帅歌表情冷峻,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倏然有点诧异的望着他,仿佛第一次才认识这个人似的,嘟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可是,可是,衰哥,这是《俊男靓女》分市区选拔赛十六强选手都必须经历的现场才艺表演啊!”
帅歌突然感觉自己很蠢,蠢到了自己的眼睛中只有范儿和倏然。竟然没有看到舞台上方悬挂的那块巨大的横幅,以及上面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彩色大字。
“你说,这是《俊男靓女》分市区选拔赛的活动现场?”帅歌苦笑着问了一句。
“那个你看见了么,那上面的字你认识么?”倏然生气的用手指着舞台上飘舞着的大横幅,大声的问他。
“我只看见你和范儿,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帅歌无奈的回答。
“你啊!”倏然用手指头狠狠的戳了一下他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范儿好不容易才闯入十六强,你倒好,糊里糊涂的这一搅和,把她彻底给摞下来了。”
帅歌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来,看了看倏然,妞儿一副要噬其骨、吞其肉的样子。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舞台边沿的范儿,一副不知所措,彷徨无助的茫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