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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回 身世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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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神通怎么会和天狼教有来往?还会将李月桃等人藏匿在家中,须知他们可是朝廷通缉的抢劫宁江府库银的江洋大盗,如有窝藏包庇,以同党论!

    钱神通精明一世,不会搞不清厉害轻重吧?将亿万身家作为赌注也要收容他们,是为了什么?

    杨千城觉得好奇和不可思议,钱悦儿内心的冲击就更大了!二人带着峨嵋与唐门前来京城,找的就是天狼教的下落,查的就是天狼教的阴谋,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天狼教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老父收容在家中。

    带着巨大的震惊和好奇心,二人凝神倾听屋里的说话。

    李月桃问道:“和主公取得联系了吗?”

    黑虎答道:“主公已经抵达京城,卑职已传达了右护法的意思,主公说他很快就带着长老和堂主们过来。”

    李月桃微笑点头:“这里甚为隐蔽,吃用住宿一切条件都好,任谁都怀疑不到这里,主公入驻此地最是理想。”

    黑虎恭维道:“右护法高明,想到藏身宝鼎山庄,终于摆脱官兵纠缠,过上了安稳日子。”

    李月桃心有余悸道:“那周王好生厉害,竟然查出宁江库银就是我们所劫,穷追猛打,害得我们损兵折将、九死一生。幸好还有钱老头在,周王还是这里的常客,官兵绝对想不到,我们就躲在这里!”

    众人马屁随上,一阵鼓吹,李月桃听得很得意。冷千秋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主公对于我们此行东进计划的失利一定会十分不满,既然主公快要到了,右护法还要想好对策才行!”

    李月桃的脸色立刻灰败下来,众人一齐哑了声。是啊!带了许多银两、人手、兵器火药出发,如今折损到只剩眼前二十来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如何向主公交代?

    刺杀朱橚的买卖也失败了,买凶主顾现在是找不着她李月桃,找着了就要问她要22万两银子,她现在哪里还拿得出银两?

    想到这里她就愁眉不展起来,最忧虑的当然是她的主公,那位初恋老情人会怎样处置她了。再想到将要面对杜炎的冷言冷语,她也感到遍体生寒。

    屋内的人都哑了,屋上的二人也心情沉重,难道钱神通也是天狼教的人吗?钱悦儿对这个猜测尤其揪心,爹爹为什么要帮天狼教?想到父亲可能也是天狼教的人,钱悦儿就感到心如刀绞一般。这就意味着刚刚冰释前嫌的二父女又要成为水火不容的敌人!

    要否定自己的父亲,要憎恨和对付自己的父亲是多么可怕和残忍的事情!钱悦儿不敢往深里想,现在这种猜测就已经足够让她痛彻心扉。

    这时远远的奔来六道黑影,看来轻功极高,仿佛瞬间闪现似地几个闪身就到了院门前。杨、钱二人赶紧将身缩了一缩,以免被人发现。

    六道黑影中一人拿出手杖对着门上敲了数下,三长三短。屋内顿时紧张了起来,李月桃喃喃道:“主公他们来了,快去开门!”

    黑虎去开了院门,李月桃早领了众人躬身在院中迎候。天狼主公当先走了院子,看也未看李月桃等人一眼,径直向屋中走去。五名身着斗篷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跟在身后。

    李月桃见他不曾看自己一眼,就心中颤抖起来,率着众人随后跟进了正屋厅堂。

    天狼主公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披着斗篷的五人在他身后一字排开站着。李月桃率众人跪了下来:“文成武德,威武神勇,智能通天,唯我天狼,主公千秋万万岁!”

    天狼主公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座宝鼎山庄确实不错,足够大也足够的隐蔽。钱庄主在哪里?”

    李月桃回禀道:“钱庄主一直打听主公何时到来,很是期待与主公的会面。”

    天狼主公点了点头:“我也想要早到见到他,去请他过来吧,我要单独见他!”

    钱悦儿在屋上听得心中一跳!父亲为什么期待和天狼主公会面?天狼主公为何又要与爹爹单独见面,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黑虎奉命去了,不多时背着钱神通来了。钱神通进了屋,众人都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屋里只剩下了钱神通和天狼主公两人。钱神通凝视着天狼主公许久未发一言。还是天狼主公打破了沉默,站了起来,对他抱了抱拳:“多谢钱庄主二十年来倾尽家财支持我天狼教!”

    钱神通盯着他看了许久,冒出一句话来:“你真的是二十年前被人从我身边带走的孩子吗?”

    天狼主公闻言并不说话,只是缓缓地取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来,面白如玉,剑眉星目,二片薄唇,不过弱冠之年。

    屋顶缝隙上杨、钱二人大惊,难怪这天狼主公一直面无表情,原来一直戴着人皮面具,现在看到的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如此年轻,为人行事却是这样阴毒,身上凛然有着王者之威,统率着神秘的邪教天狼教。富甲天下的钱神通竟然一直金援天狼教,期待着与他的会面,这二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钱神通痴痴地看着他,面部表情极为复杂,忽而惊喜、忽而疑惑、忽而痛苦、忽而伤感,瞬息万变之后,轻轻向他迈近了二步:“我的儿啊!”

    这下杨千城和钱悦儿俱是大惊!天狼主公和钱神通竟是父子关系,这么说就是钱悦儿的手足兄弟了?!

    天狼主公俊脸一变,退开了一步:“钱庄主,如今,我是天狼教的主公。我不能与你相认。”

    钱神通痛苦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你可以解散天狼教,回到爹的身边!”

    天狼主公笑了一笑:“我不会解散天狼教,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钱神通不解地看着他:“儿啊!二十年前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抢走,现在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父子了,你却不愿意回来,为什么?”

    天狼主公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念我,为了我的性命和未来付出许多心血,花了许不清的银两,难道你不希望这些投入变得更有价值?!”

    钱神通一怔:“更有价值?”

    天狼主公点点头:“不错!你的投入可以变得更有价值。就是利用天狼教的力量,称霸武林、问鼎天下!”

    钱神通大惊:“儿啊!你在说什么疯话?!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逆谋大罪!”

    天狼主公冷笑了一声:“疯话?你可以资助朱元璋,助他成就帝业,为什么不能帮我?!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犯下逆谋大罪了?”

    钱神通正色道:“皇上高举义旗,号召天下驱除鞑虏,救百姓于倒悬,这是民心所向的正义之举,为父自然要倾其所有,助他一臂!如今天下承平,皇上虽然杀伐过重,但治国有方、百姓乐业,怎能逆天而行?!”

    天狼主公听了怒气勃发,将右手向上一伸:“够了!我不想听你教训我!你我政见不同,你怕我连累你抄家灭族,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相认为好。”

    钱神通闻言身躯一震,面容骤然苍老下来,写满了无尽的悲伤:“儿啊,只有找回你,爹爹才有面目与你娘黄泉相见!这是她临终的遗愿啊!”

    天狼主公将语气缓了一缓:“如果你继续资助我完成大业,那么我们还有相认的一天。否则只有桥归桥、路归路了!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连累你。”

    钱神通恳求道:“孩子,你再考虑考虑,这可不是件小事!爹不是吝惜钱财,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活了这大半生,爹都看透了。只有一家团圆、共享天伦才是千金不换的福份啊!”

    天狼主公轻轻一笑:“我还年轻,达不到您这种境界!是成是败、是祸是福,都要亲自去走一遭才甘心,否则等于白活一世,这满腔的雄心抱负一定要施展一番,才不枉此生!”

    钱神通见他不听劝,心中又惊又急:“儿啊,爹求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冒险,人生命数皆由天定,强求不得,何况是九五至尊的宝位?!”

    天狼主公淡淡一笑,坚定地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我怕我连累你,我们马上可以搬出宝鼎山庄。”

    钱神通赶紧阻止:“别!我们父子分离二十载,就相聚这一刻,你便要离开吗?孩子,念在为父年老体衰,时日无多,你就无论如何安心留下,让我多看你几眼!”

    天狼主公沉默不语,许久才点了点头。钱神通不禁欢喜得笑了:“儿啊,你就安心住下,你喜欢吃什么,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为父替你安排。”

    天狼主公笑了一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是需要一些银两,好同霹雳堂做买卖。”

    钱神通一怔:“你是要银子去买火器吗?”

    天狼主公点了点头:“不错,我向霹雳堂订了一大票火器,付了头期,却没钱付清尾数将货提出来。”

    钱神通一皱眉:“儿啊,不要多造杀孽!今生业障,来世报应,好好修德积福才是啊!”

    天狼主公长眉一皱,十分不悦:“我如今是天狼教主公,不需要你再三来教训我,你就说这银票给还是不给吧!”作势又是抬脚要走。

    钱神通心想:这孩子在那种环境长大,得不到父母之爱,难免心理扭曲,且留他在身边,好好感化于他!说不定能将他引上正途。

    于是赶紧阻拦:“好好好!你需要多少,为父给你就是。安心在家中住下,佛祖慈悲,一切报应都由为父来受吧!”

    天狼主公这才转怒为喜:“不多,只要五十万两就够了!”

    钱悦儿在屋上听得心中怒起:好个不多!五十万两尾数的话,就是一百万两的火药和火器,能杀死多少人!爹竟然还许愿要替他受报应,有这种狼子野心的哥哥,不如没有!

    钱神通点头道:“为父知道了,明天就替你开张银票,你早些安歇吧!”

    天狼主公笑了:“庄主也早些安歇!”伸手戴上人皮面具,扬声唤道:“黑虎,钱庄主要回去了,赶紧替本爵送一下。”

    黑虎应声进来,蹲下身,背上钱神通走出院门,施展轻功在夜色中飞身而去。钱神通在黑虎背上兀自不断向天狼主公回首,招手示意他进屋不必再送。

    天狼主公送走钱神通,斜眼看向李月桃:“你随我进来,其他人都散了,早些休息。”

    众人应诺散去,李月桃身子一颤,赶紧低头随他进屋。

    天狼主公径直进了穿过厅堂走向后面的房间,李月桃心中稍松。房间内熏着一炉檀香,李月桃知他今夜要来,早做好了准备。

    天狼主公坐到桌边,卸下了人皮面具。李月桃一双纤手已经递过了一盏茶,他接过喝了一口,茶水既暖热又不烫口,温度恰好,心中低叹:这女人真会服侍男人!心中怒火消散了一小半。

    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搁:“李月桃,你可知罪?!”

    李月桃吓得赶紧跪倒在地:“月桃有罪,请主公责罚!月桃亏蚀银两、火器,折损人马,不仅整个东进计划泡汤,还闯下大祸,害本教遭到朝廷通缉。不过,月桃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个毁了二道沟客栈的妖女一直在与我为难,才落到这个地步。”

    天狼主公狐疑道:“怎么回事?”李月桃梨花带雨地将钱悦儿破坏行刺朱橚计划,捣毁浔阳据点,偷走大船等事都说了一遍,楚楚可怜地道:“月桃无能,武功低微,也不及那妖女狡诈多智,若不是被她逼到无路可走,也不会想出抢劫库银的下策。月桃如今损兵折将,输得一败涂地,主公要杀要剐,月桃都不敢有怨言!”

    见她坦然认罪,哭得可怜,梨花带雨地别有一种娇媚,前后事由说来,确实也情有可原。天狼主公不由心头一软,想要伸手扶她起来。

    但是想到银钱、人马、火器都是损失惨重,身为一教之主顾念私情轻轻揭过,一定会被人垢病,只得硬下心肠,冷然道:“你身为本教右护法,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不及早飞报总坛,自作主张,错上加重,不罚你难以服众!”

    李月桃一惊,心中恐惧,咬了咬牙,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蓦地比划上自己的心窝:“月桃不敢连累主公,这就自绝在主公面前!”作势将刀狠狠向胸前扎去。

    天狼主公一惊,赶紧飞身上前打落匕首,还是晚了一些,匕首仍是刺破了肌肤,胸前衣物上透过一抹猩红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撕开她的领口,去看伤势如何。

    顿时衣领大开,春光大泄,他不由心中一荡!这具迷人的身体总是令他欲罢不能。李月桃带队东进,一别近三月,对她的想念本就如火如荼地蔓延开来,此刻这香软的娇躯就倒在怀中,丰满的双峰暴露在眼前,他不由血冲头顶,浑身燥热起来。

    强行克制住勃然而起的欲望,仔细地为她止血上药,包扎了一番。揽住她责怪道:“月桃,你怎么这样傻?我哪里舍得要你的性命!”

    李月桃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粉颈枕在他的肩头,流泪道:“我对主公百无一用,不如让我死了吧!”

    天狼主公双眸深暗下来,喉咙低哑,将她打横抱起:“谁说你对我百无一用?没有女人能比月桃服侍得我更舒服!”轻轻地在她身边道:“你,想死我了。”

    李月桃鼻中发出一阵轻吟:“嗯——”抱紧了他的脖颈,将丰满的双峰贴得他胸膛更紧。他不由闷哼出声,加紧脚步向红木雕花大床跑去,一把挥落了床幔。

    李月桃得意的笑容隐没在床幔中,以诱人的丰满身躯迎上他的,迎合着他的狂野。这一回合,她又赢了!

    只要进了房间,她就有办法令他回心转意,檀香和茶水中早下了微量的******。她当然也不是真的想自绝,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果然就成功化解了危机,赢得了他的怜爱。李月桃的床上,从来只有狂欢和征服,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杨千城和钱悦儿是第二次见到这二人的暧昧场景了,不由得被异常的响动闹得个面红耳赤。钱悦儿满不自在地看了杨千城一眼,低咒一声:“狗男女!”

    就算床上那个男人是她哥哥,她也看不惯。她亲眼见过李月桃勾引冷千秋,如今又见到李月桃与天狼主公交欢,心中觉得既恶心又难以置信,天下怎么还有这样人尽可夫的女子?!

    杨千城也觉得奇妙无比,明明喜欢的是钱兄弟这个男人,怎么看到刚才的画面还会这样心潮荡漾,绮念横生?这种事他当然说不出口,不过对自己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二人各怀心事地下了屋顶,悄无声息地离开。钱悦儿一路上都绷着脸没有说话,至少确定一件事,爹不是天狼教的人。

    (今天弋棠置办年货,发稿晚了,请见谅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