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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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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试练的队伍向部落的方向启程
他们开始返回的时候,通过暗影帷幕监视的部落首领们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暗影帷幕能够记录的东西毕竟有限,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原路返回。这也是因为一路上众人都心思各异,沉默寡言。
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去询问一下。坎达尔挠着并不存在头发的大脑袋,这个
询问什么科特鲁格微怒道:按照规矩,他们只要没有遇到不可抗拒的灭顶之灾,就绝对不管
卢卡霜岩神色黯然,茶饭不思;迈达斯血毒继续悠然地没心没肺地嚼蚯蚓;格罗姆龙喉心事重重;斯图龙喉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雷东多在阿隆索离开之后,又成了那个孤独的独行侠,带着自己的宝宝,离众人远远的,一边抬头望着天空一边走。
坎达尔火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说话,但最后被这群人神态各异但无一例外的沉重脸色给憋回去了。
第一天夜里,很多人都失眠了。
雷东多看着天空中惨白的月光,叹了口气。转头对那只很能睡的豹子说:普罗尔,我又要手贱了。
豹子被吵醒,但是没有像上次一样,换个姿势继续睡,而是幽幽地看着他。话说回来,猎人的宝宝果然与众不同,豹子这种昼伏夜出的动物,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夜里睡觉
那个家伙明明当众打得我下不来台的,二打一,居然还是输了。雷东多气恼地说,不过也是因为那个没品的废柴鸟弱鸟弱,虽然阿隆索很强,可是他不是说过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的队友既是一个废柴,而且还没品,输了也不能怪我,对吧。
雪豹普罗尔十分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当天那场决斗,这只雪豹是在一边看完整个过程的,他觉得,哪怕是把那只叫阿鲁巴的鳄鱼换成他来打,估计雷东多也是一个输――说不定还会输得更快,毕竟阿鲁巴还会断,可以给那个妖孽一样的兽人减速,普罗尔的攻击力在雷东多的宠物里无与伦比,但是,普罗尔不是一个战略性的宝宝。
这只雪豹十分聪明,所以他很难同意雷东多自我安慰的话。这种心态表现在脸上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雷东多老脸一红,叹道:所以说手贱啊,这个家伙,让我这么没面子,我还去帮他。
他一边唧唧歪歪,一边掏出了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炭笔。
前行的时候小心来自背后的暗箭。他写下这样的字迹,又写了一句,自己人并不可靠。
他不能再多写了,否则就是介入了酋长之位的争夺里。
事实上,他现在就已经多写了。
他本来应该置身事外的。
雷东多又叹了口气,把这张羊皮纸扯了个稀巴烂,重新掏出了一张,写道:小心背后。
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歪歪扭扭地如同狗爬一样,这要是谁还能看出来是小爷的字迹小爷就就只能认了。
雷东多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以阿隆索的智商,只要他写了信,无论信是长是短,明确或模糊,想要让阿隆索想不到这封信出自他手,简直难比登天。雷东多就算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也没有半分底气和阿隆索比智商,况且
雷东多招了一只鹰下来,把羊皮纸卷了卷,塞进鹰的爪子里。
送到阿隆索那里。雷东多犹豫了一下,吩咐道:从天上扔下去,不要让他看到你。
至于纸会不会被风吹到几百里以外,雷东多就不知道了。这件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就要看阿隆索运气如何了。
奇迹之子雷东多轻声说,不该倒在刺向后背的匕首上。
失眠的,当然不止他一个。
坎达尔火刃和斯图龙喉的营帐里。
斯图龙喉出去了,坎达尔从地铺上起来,揉了揉眼睛,点了一个油灯,然后同样拿出了炭笔和羊皮卷。
很少有人知道,坎达尔这个看上去和他父亲有得一比的糙货有着写日记的习惯。
断桥历99年10月18日,天气一如既往。
阿隆索老大和俺们分开了。俺们回部落,他去冒险。
老爹总是说,人,不和他真心相处,不会明白他的品德。以前俺有偏见,这几天俺才觉得,阿隆索老大讲义气,不摆谱,有担当,实力更没话说,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俺服。有啥说啥,就算格罗姆老大,比起阿隆索老大来,也是有差距的。
跟格罗姆老大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小心的照顾他的情绪,格罗姆老大有的时候谱大得吓人,俺不喜欢。
不过,格罗姆老大,人还是很好的,对俺也不错唉。有一天,阿隆索老大会因为酋长的位置和格罗姆老大打起来吗谁会赢呢嗯废话,可是格罗姆老大输了俺该怎么办呢
不过,总觉得阿隆索老大对酋长的荣耀不屑一顾,他好像不属于兽人部落一样。
俺心里不舒服,本来大家应该和阿隆索老大一起留下的。
结果大家都走了,切
俺要是留下的话,格罗姆老大会不会很生气而且俺也不想死。死不怕,可是为什么送死去呢
俺是笨人,理解不了阿隆索老大的做法,就算不笨,老爹说了,也要装成笨人。这是火刃氏族的命运。
斯图那个sb出去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晚上去干什么。这个2货每天装出一幅浑浑噩噩的样子,以为自己装得挺像,可是,这是俺的老本行,这小子啥德行,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格罗姆老大大概也有所发觉吧。
唉,这个世界上,只有阿隆索老大这样的聪明人,哪有什么笨人呢。
淡淡的灯光照亮了坎达尔那张憨憨的脸,坎达尔忽然微笑,把整个日记本都放在了灯光上烤。
羊皮卷在火焰的温度下,逐渐变形,燃烧。
大家都走了,没人陪着阿隆索老大。哼坎达尔轻声自言自语,这日记,不能给人看见,不写了。说着,坎达尔闭上眼睛,如果,阿隆索老大活着回来就继续写下去。
卢卡霜岩和迈达斯血毒也没有入睡,在空旷的野地里散步。
迈达斯卢卡黯然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迈达斯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不再尖锐古怪,变得低沉嘶哑。
老大的安危。卢卡霜岩小声说。
有什么可担心的。迈达斯看了卢卡一眼,老大会平安回来的。
为什么卢卡双眼诧异地问。
迈达斯呵呵乐道:卢卡,你没动私心吗
什么卢卡紧张地问。
你从小被大祭司收为弟子,天资出众,大家都以为你将会是未来的大祭司。迈达斯平静地说,把玩着手中的颅骨,然后老大出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我说了吧就算老大成了战士,可是你会不嫉妒吗
我没有卢卡结结巴巴地回答。
迈达斯耸了耸肩,把手中的颅骨在迈达斯的眼前一扬,原本白色的骨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真理的头颅已经变色了,迈达斯的语气就像是在聊家常,卢卡霜岩却是冷汗直流,只要你的法力不如我,在一个巫医面前,说谎是没有意义的。
卢卡恼火地说:我的实力不如你
不信邪的人就是这么多,我该怎么办呢打你一顿吗迈达斯无奈的摊着手,每个人都有过说谎的经历,你看,斯图龙喉多聪明,知道瞒不了我,干脆就不说话。这样一来,最高明的巫医也对他束手无策。
卢卡正色道:这又如何我就算嫉妒了,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老大的事情
结果真理颅骨又红了。
所以说,你不如斯图聪明。迈达斯讥讽道,虽然语气诡异,但是听得出来,那是讥讽,我相信你以前没有,不过这一次,你没有留下来陪着老大一起,难道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卢卡平静下来,冷着脸问:你折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你刚才心里惭愧,才会问我担不担心老大。从整体来说,你还算是个好人。巫医眯着眼睛说,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老大对我有恩,我曾经修炼巫毒术走火入魔,是老大用一支巨魔之血药剂救了我。后来,老大又私下里给了我很多炼金术药剂。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大会是一个炼金术士,可是如果没有老大,我这么多年过火的修炼早就死了,也没有今天的我。
所以
巫医的力量,不是通过正常的方式展现出来的。迈达斯无奈地说,我跟着老大一起也是毫无用处。所以,我要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帮助他。卢卡,你必须帮我,和我一起。
卢卡霜岩叹了口气:我愿意。不过迈达斯,你要相信我,就算我心里有疙瘩,也没有想过主动害老大。
真理的颅骨没有红。
迈达斯诡异地一笑:我当然知道,不然呵呵。我们这样做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迈达斯和盘托出,卢卡霜岩仔细一想,点头应下来。
当然,还有人失眠。
格罗姆和斯图两个人漫步在诺曼河畔。
老大,再走就出警戒范围了。斯图有点不安地说。
那就在这里吧,反正都是一样的。格罗姆微笑着道。斯图,我亲爱的弟弟,好本事呢。
老大,你这是
现在,阿隆索死局已定,就算活着回来也要被逐出部落。格罗姆哈哈笑道,月光在河水上反射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狰狞,不错,不错。
斯图惶恐地道:老大过奖
突然而来的安静,格罗姆和斯图都没说话,流水叮咚,风声稀疏,惨白的月光影影绰绰,变得有些梦幻。
我从来没有想到,部落里居然会发生这么卑鄙的事情。格罗姆的脸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如同妖魔,斯图你好大的胆子
老大我
你还敢狡辩格罗姆目光灼灼地看着斯图的眼睛,斯图,抬起头盯着我盯住
斯图只好依言照做。
阿隆索已经废了,接下来,找个机会,再废了我,这酋长的位置嘛龙喉家族,可就你一个人了哦。格罗姆的话令斯图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慌乱和深深的恐惧,这种眼神正落在格罗姆的视线之下,让格罗姆心中最后一丝猜测也抹消了。
格罗姆想起父亲从小就经常和自己说的话:人类的数量比大陆上任何种族都多,比兽人多了10倍不止,可是人类在大陆上从来没有真正的称霸过。而兽人,虽然人少,但无论何时,总是大陆上力量拼图的重要部分。就是因为我们的团结。团结是兽人最伟大的力量,是整个部族最尊贵的传统,是我能够和班塔尔格雷格相互容忍对方存在的唯一理由。这是兽人的天性决定的。无论什么时候,想要破坏这种团结的兽人里的败类,都没有好下场。
想起父亲的这番话,格罗姆有些感慨地扫了一眼斯图。坎达尔,那个看上去很傻,实际上很多人心里有数的家伙说过一句让格罗姆无比认可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阿隆索那样的聪明人,哪里有什么笨人。
斯图的智商用阿隆索作标准来比,那简直不能看,但是,遗憾的是,他以为自己是聪明人。阿隆索是怎么说的来着人贵有自知之明是吧。
斯图,你的演技和坎达尔相比,实在太拙劣了。格罗姆的下一句话,令斯图战栗起来,阿隆索不止一次提醒过我,要我小心你,你大概不知道吧
斯图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其实你不该抱着这种幻想。格罗姆把脚下的一粒石子踢进了河里,潜行者的职业精神与兽人的性格悖逆,你不可能成为酋长的。就算你成功了,或许会是坎达尔成为酋长,甚至是卢卡霜岩成为酋长,或者雷东多――那倒是不太可能――反正轮到他也不会轮到你。就算你是龙喉家族的也一样。别忘了,你的叔叔,我的父亲,他酋长的位置,也是从另外一个家族的人手中夺来的。
斯图的头低着,不说话,他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和我决斗。格罗姆取下了自己背上的战斧,平静地说,你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杀了我
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在静谧的夜里,在哀伤的风声里,在破碎的流水声里,在苍老的月光里,格外清晰。
斯图终于红者眼睛大声吼道:你既然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还会放阿隆索离开你这个虚伪的小人你不也希望阿隆索去死吗
所有人都这么想。格罗姆轻笑出声,不以为意不过真正的战士绝不会这么想。阿隆索写过一首诗,里面的句子是这样的:当我们让自己的光芒绽放,也在不知不觉中让他人的光芒绽放。
格罗姆还有闲心给斯图讲道理,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轻蔑地道:你这种龌龊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一刻属于战士的勇敢的心他在承担属于他的责任,因为这支队伍的领袖正是他,不是我。阿隆索选择了最崇高最坎坷的路,我佩服他,我承认自己不如他有担当,我坦言,如果我是阿隆索,我很难选择像他这样做。但我也会尽一切可能让所有人平安。
说的比唱的好听,不过掩饰你的自私而已斯图咬牙切齿,但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面对你这种人,我还能说什么呢格罗姆继续引用阿隆索的经典语录,微笑着道,但我知道阿隆索能够理解我,这就足够了。阿隆索评价过我:我没什么能耐,但是人品还过得去。如果你能深刻理解其中含义,那么就不会对我说出你卑鄙无耻的计划。你不配做一个兽人,或许下辈子投胎去人类的世界,会比较不错。斯图,走好。
战斧重重地砍在地里,冻土飞起一片残渣。
老大,你饶了我吧斯图一下子彻底崩溃了,他跪了下来,埋头痛哭,是我贪婪我一时糊涂我该死――
格罗姆摇了摇头,走到斯图跟前。
斯图嘴角滑过一丝狞笑,暴起攻击,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但时下一秒就变成了惊恐。因为格罗姆走近他的时候就已经拿起了战斧轻轻劈砍过来,动作缓慢地就像是在抚摸情人,以至于他一点都没有察觉。他这一个猱身而上,反而是把自己的头置于战斧之下。
战斧再不吃力,切面的锐利也不是人头可以承受的。干净利落的板斧,头颅顿时一刀两断,匕首的攻击距离与战斧完全不能相比。
斯图。格罗姆感慨地说:你斗不过我的,更斗不过阿隆索。阿隆索说:喜欢在背后下刀的人,必随时回头看,提防他的同类。因此,他们总是被来自正前方的攻击打败。刚才那一斧随手而出,就算是一个萨满,大概最多也就是躲得狼狈一些,你却这么死了。格罗姆闭上眼睛:你无法理解一颗勇敢的心的伟大。你那天问我阿隆索会不会死,在明知道你有歹意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回答你呢荒原的确可怕,但是,阿隆索那个家伙说过,如果有什么能够打败一颗勇敢的心,就只有另外一颗勇敢的心。我会等待他的归来的。
说完,他把斯图的尸体一脚扫进了诺曼河中。
斯图的死会不会引发轩然大波如同坎达尔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笨人,只有正常人和聪明人。阴谋诡计能够得逞,是因为实施诡计的是聪明人,如此而已。斯图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够聪明的标准,恐怕有些人心中早有所知,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有些人会愤怒,但是不敢多说;有些人会愤怒,但是不再追究;有些人会愤怒,然后拍手称快。
然后有些人就会一致沉默,此事到此为止。
而且荒原下尸骨无数,多一具不多,少一具不少,不是吗生存试练本来就是充满了意外的。
格罗姆看着远方,那是阿隆索留下来的方向,他驻足观望了整整一夜,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格罗姆连战斧上的血迹都懒得清理,直接背着武器回营地,准备指挥众人启程了。
回程是阿隆索最后的命令,在阿隆索没有死亡之前,格罗姆要执行阿隆索的命令。这也是对阿隆索的所作所为表达的敬意,这也是此时此刻他能够做得不多的事情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