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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来整施礼,这时他已经看见了小喜,脸色绯红,眼角还挂着泪珠,不觉有些犹豫。
“啊,来将军,不知有何事?”杨浩站起身来,示意小喜暂先离开。
“王爷,据探子回报,那高鸡泊的高士达似有异动。”来整看着小喜走出房间,这才沉声道。
“哦?高士达想做什么?”杨浩问,从他的心中,暂时还不想动高士达。
“具体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有个神秘人去了高士达那里之后,高士达士兵调动频繁,但只在高鸡泊一带,并未骚扰其他县城。”来整将事情简单说完,看着杨浩若有所思的表情,退下。
“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想宣布几件事情。”次日清晨,大厅内,杨浩看着接到消息赶来的杨善会、来整、张文瓘等人,笑着说着。
“王爷,是否要杀尽那些盗匪?”杨善会急不可待的问道。这段时间,天气炎热,不光官军,就连盗匪也是按兵不动,杨善会早就闲的发慌。
“不错。”杨浩摊开一个地图,道:“如今我清河郡兵马在各位将军的操练下,取得很大的效果,但是,这精兵不是练成的,而是鲜血浇筑而成,所以,接下来,还望杨、来两位将军各自领兵,一南一北,进行剿匪,已达到练兵的目的,同时也能清除清河郡的匪患,还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环境。”
“王爷,末将愿领兵北上。”杨善会当即上前领命。其实清河郡盗匪虽多,但势力最大的,还是占据高鸡泊的高士达。
“那就如此吧。来将军清扫清河郡南部。”说着,杨浩却是手指一点,指着地图上的某处,道:“杨将军,你若是北上,这高鸡泊却是不可攻打。”
“王爷,这是为何?”杨善会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想那高鸡泊广袤数百里,芦苇丛生,不知可以藏多少兵,要破高士达却是不易。”杨浩微笑,看见杨善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续道:“杨将军莫急,留着这高士达,却有大用。”
“这?”杨善会、来整愕然。
“王爷,可是想等清河各地盗匪齐聚高鸡泊,再一鼓而破之?”张文瓘却是眼睛一亮,问道。
“不错。”杨浩点头,在清河郡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笑道:“本王正是有此想法。”
“唔。”杨善会抬起头,抱拳道:“末将明白。”
“那就有劳杨将军。”杨浩揉揉太阳穴,接着道:“文瓘,你的那套制度很好,就先这样实行下去吧。”
“是,王爷。”张文瓘应声。
大致的事情已经敲定,接下来众人聊了一会细节,又说起今年的收成。
其时河北各郡均有盗匪骚扰,但清河先有杨善会等人力抗盗匪,后又杨浩前来主持大局,相较其他诸郡,如平原、渤海、河间等,又是好了许多。如今城外,各地良田金黄渐现,确有必要对这些烧杀抢掳的盗匪进行警告。
紧接着,是杨善会、来整的捷报传来,这些新进训练的士兵,在经过数十场的战斗后,流过血,杀过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些刚上战场就两股战战的雏,不再是那些看见鲜血就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的农民。
这些日子,杨浩却在勤奋的锻炼着身体,虽然并不需要他亲自上战场单挑,但是他的心中仍是仍不住的向往,更何况那些刺客,恐怕失手一两次,是不会罢休的吧。他一想到刺客,就想起那个女子。他停下跑动的步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身上,似乎还有那个女子的味道,曾经,她是多么的坚定,纵使那些刺客是她的父亲派来,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一一化解。
他轻轻的叹息,再度跑动起来。稍微凉快的深夜,这个身影不停的跑着,然后蹲马步、做俯卧撑。尽可能的用他所知道的方法锻炼着自己。完了,他走到院子,从摆满了兵器的兵器架里,取出一支长枪,趁着皎洁的月色,按照杨善会给予的枪谱,仔细琢磨起来。
可是夜色之中,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那里,良久,在杨浩回到屋子后,那个身影,跃下大树,七拐八绕,消失在清河的小巷之中。
“啪!”的一声,一个身影站起,喝道:“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
“二弟,安静些,不可无礼。”一个魁梧的大汉,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此人坐在首位,下面两边,各自做着几个头目,为首两人便是他的二弟高士奎和窦建德。
“大哥。”高士奎横了一眼窦建德,道:“如今那清河郡守,四处滥杀义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二弟稍安勿躁。”那坐在首位的正是称霸高鸡泊的高士达,自称东海公。高士奎乃是他的二弟,性格急躁,只凭一股蛮力,是个不动脑子的主,不过胜在忠心,对高士达也是言听计从。
高士达看见二弟不说话了,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窦建德,笑道:“窦公,你看呢?这清河郡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嗯。”窦建德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他头上戴着一块白巾,脸容憨厚,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大汉就是当年在家中力斩群盗,在清河一带素有名声的窦建德。窦建德沉吟了片刻,这才发话道:“依我看,他是想镇压清河各地义军,然后再攻打东海公。”
“这,不知窦公有何良策?”高士达急忙道,他知道窦建德颇有才能,而自己却是对那些动脑子的事情深恶痛觉,故虚心求教。
“东海公莫急,不如先派细作打探清楚在做计较。”窦建德沉吟,暗想红线应该有消息了吧。
“还等什么,那些官兵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如先出去冲杀一场!”高士奎喝道,每次开会,窦建德这厮总是要打探打探,再作计较。在高士奎看来,那是多此一举。
“二弟!”高士达颇为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这才满脸堆笑的冲着窦建德道:“舍弟无礼,还请窦公见谅。还请窦公早日打探消息,好定良计。”
“那么,建德告辞了。”窦建德站起身来,向高士达施礼,这才走出门楣上刻着“英雄厅”的大门。
“大哥!”高士奎急忙站起,道。
高士达一挥手,对着左右道:“你们先下去吧。”等到左右的几名盗匪下去了之后,高士达才叹了口气,对高士奎一脸沉重的道:“二弟,你总是这么鲁莽。”
“可是,大哥,我对大哥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绝对是对大哥忠心不二的啊。”高士奎指天画地,就要想发誓一番。
“好了,二弟,你的心意大哥知道。”高士达话虽是如此说,但一想到适才二弟的那副模样,暗想啥时候二弟好上了那口?莫非他那几房媳妇他不喜欢?还是玩腻了换个调调?
“大哥,窦建德那厮包藏祸心,不可不防哪。”高士奎再度凑近高士达,一丝丝奇怪的味道直扑高士达的鼻孔。天气很炎热,纵使高鸡泊水泊数百里,在这个七月的天气,仍然是高温不止。高士达顿时感到了一丝恐怖,他不由站起身来,挪动几步,装着沉思的样子,这才问道:“大哥不是不知道,那你有何良策可退官兵?”
“这个……”高士奎跟上两步,恶狠狠的道:“大哥,依我看来,那些官兵都是无能之辈,大哥你又何惧,不如冲出去,杀个痛快。”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高士达不满的瞪起双眼,哼了一声,道:“若非你不长进,只知蛮干,老子又怎会重用那窦建德?”说着,他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这才吧唧着嘴,拍着高士奎的肩膀,道:“你放心,老子心里有数。”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是日黄昏。窦建德坐在屋外,他刚吃了点青菜豆腐,正要消化消化。这时,只听一声响,他转回头,眉头依旧皱着,问道:“红线,你可探知到什么消息?”
“爹。”窦红线在他身边,道:“女儿流连了几天,清河口风甚紧。不过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不知真假。”
“哦?什么流言蜚语?”窦建德眯起双眼。
“说来奇怪,他们居然想先剿灭其他义军,再来对付我们。”窦红线沉思。
“那你还探听到什么消息?”窦建德再问,暗想,如果我是那清河郡守,必先消灭这股势力最大的,然后那些小股义军则必定溃散而降,可是这清河郡守却反道而行之,莫非有什么阴谋?
“消息,女儿其他倒没有探听到,不过那清河郡守在清河颇有名声,百姓都挺爱戴呢。”窦红线道,她天天躲在官衙之中,查看杨浩的行踪,却发现他也算好官。
“哦?这么说来,他倒是个爱民的官儿?”窦建德似乎在自言自语。
“哦,对了,爹。女儿在回来路上,听说漳南那个贪污的县令被查了出来,不日将与其他的那些个贪官污吏一块押赴清河砍头呢。”窦红线忽地道。
“漳南……”窦建德喃喃的道,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事情。他本是漳南人氏,世代务农,曾任里长。在皇帝东征之时,曾入伍任二百人长。后因协助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被县令知晓,更因高士达等人,往来漳南一带,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却因仰慕窦建德威名,不敢前来。那县令认为窦建德与高士达等盗匪私通,派兵逮捕并杀害了他的老妻,只余下他与女儿逃出,带着二百余人投靠了高士达,被任命为司兵。做贼,哈哈,若是百姓真有活路,谁又想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