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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学写八个字,这是哪年代都不算负重的作业了。苏荃一向资优,对完成这么毛毛雨的作业表示信心满满。却不想,一晚上下来……她却是精疲力尽直接累趴。
男修在帐中轻笑:“怎么?还以为这很容易么?”
这个人!苏荃抿紧嘴唇,摇了摇头:“弟子自大了。”这八个鬼画符一般的字虽然冷僻,一个一个写起来倒是不难,没半个时辰就写会了。可是,不知道是她灵气不够厚重的缘故还是怎样,她写出的这些符印只能显形不到两秒钟就消散了,哪怕她写得再快,写一个也得两秒才行啊。结果一晚上弄下来,她写一个消一个,根本凑不到八个。没木头桩子,让她咋盖房子?而最郁闷的是:她坐在板凳上写了一晚上的字,竟然比搬了一晚上工程砖还累。四肢酸软,趴在桌子上连喝水的力气都没了。
那副累极的模样啊,让男修看了直摇头:“你这是灵力尽虚了。既知自己灵力不厚,便应当知晓用到一半便及时补充。你昨晚没练功吧?”苏荃汗死。男修冷哼:“我若是但有一点歪心,你八百回也死过去了。做修士得岂可在无法自保时,将灵力用空至此?还不快点修行,恢复灵力?等灵气恢复了,上街开始学买东西。”
这位性格君虽然行事有些古怪,可论起教导却是再细心不过了。
苏荃灵力恢复后,便带她一起上街了。先教她分辨店铺的来历。什么金边白底的是极天门的铺子,青底银边的是玄天宗的标记,至于昊天宗则是通红一片。另又有铜绿色旗子的鼎天阁是以炼丹为主的鼎天门创立的,修真界一半的丹药都是他们炼的等等。此外又一家一家的让她进去买东西。先是丹药的品相如何分辨,然后是法器的等级以何区分。最末了更是将这镇上的书肆一家不落的全逛掉。直到日落西山才回了客栈,却是只买了五本书。
《行丹录》讲的是天元域有史以来所有丹药的名称来历及功效。听起来十分百科,但因为没有炼制之法,所以价格反倒是最便宜的。另外一本《九幽行记》是一种带着传奇小说性质的游记,讲了某人游遍天元大陆的各种趣闻。听起来最不正经了,却足足花了苏荃一半的身家,三百七十块灵石。冲这份价钱,不用性格男讲,苏荃也知道其中大部分东西肯定是真货了。至于其它三本,一本本草纲目、一本动物世界外带一本鉴宝攻略。分别在灵草、妖兽还有精矿三方面全面阐述了天元大陆的风土人情。
书录是性格男挑选的,苏荃并无异议。但有一点她有点奇怪:“为什么前辈挑选的这些全是书状,不是玉简呢?”修真界最常用的不是那玩意儿么?逛书店的时候苏荃更是看到一屋子的玉简。相较之下,这种兽皮为质的实体书不但数量少,价钱也贵上不少呢。
男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玉简虽便利,却记录的图形却平面简单。但这种兽书却不同了。你来看。”一道灵气划进行丹录的一页,原本画在页面上的一枚药丸就如同活了一般,飘了出来。非但有了颜色,就连气味似也闻到了。苏荃这才明白。而后男修又教了她如何以快慢法来阅书。快法苏荃最熟悉了,将书页放到额头,书中内容就会哗啦哗啦的全钻进脑子里了。“这法子虽快,修士的记性也较凡人强上百倍不止,一般不会遗忘。可若要做到铭心二字,却非得慢法不可。”这种慢法,初时苏荃以为是象凡人那样,老老实实一字一句的背诵。却不想她竟完全错了。这种慢记之法,竟然是让修士将神识放出,融入书册之中。然后如同亲历电影一般,将书中万事万物一概体验。此法,竟是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落到了实处。
似这般,五本书,苏荃竟是花了三个月才默记完成。当然在这期间,她又学会了如何发传讯符,如何临空摄物,如何传音入脑以及诸如清洁咒、隐身咒之类修士日常生活中必用的小咒语。
而当一切完成后,他们便又启程了。去了下一个修真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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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性格男淘到了一本有关于符箓的书册。一本竟要两千块灵石。这价钱是一件中品法宝的价钱了。苏荃哪有那么多钱?张口结舌时,不想这位性格男却是自己掏了。原因:那啥,也很直接。因为他也要看!对于此事,苏荃很郁闷,却还是一直等这位仁兄看完书后,才问:“前辈也不曾看过这本书?”其实苏荃更想问的是:仁兄,你会不会制符?会的话,教二把呗。
结果,惹来了男修的一记歪头侧看。
好吧!在到第二下修真城镇时,苏荃终于有幸瞻仰到了这位仁兄的真容。虽然是……隔着帘子瞻仰的。但一层薄薄的黑纱似乎挡不住这位仁兄脸上也被烧得坑坑洼洼的惨相。苏荃第一眼看时,差点惊呆了。她之前已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却还是没想到这人的脸竟然被烧得这样惨。有些疑问几乎想脱口而出,但好歹是忍到了。而她装模作样的不在乎模样,似乎让这位仁兄满意了。他没有生气,却仍然时时刻刻戴着那只黑色的篱幂。后来甚至也弄了一顶略小的顶在了苏荃脑袋上。再配合两个人全是黑漆漆的装扮,倒更象是‘一家人’了。
苏荃对此无异义,她对装扮不打算上心。至于这位仁兄的这记歪头侧看……呵呵,她努力战胜的其实不是恐惧,是好奇心!她实在是好奇死了,这位修士是怎么把自己烧成这样的?是治不好呢?还是不想治?
而那边男修见没吓到她,倒略平了些心气,但话声仍然阴阳怪气:“小不点儿,我会不会制符?你很介意?”
呵呵!“哪里哪里?晚辈只是想偷师而已。”苏荃努力装可爱。虽然上辈子三十年她几乎没装过这玩意儿,但是这辈子看来很需要装。有需要就有市场,有市场就要努力。
男修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万事通,哪能样样都懂?修真一道可简可繁。极简处,吸纳灵气吞云吐月便可成道;尽繁时,却是炼丹炼器制符画箓样样皆要。另有布阵机关、医药调养、乐理歌舞、占卜星相都可入道。我虽比你多活几年,但仔细说来,却也不过是贫乏之人。你若想学,我只有布阵之术还算拿得出手。其余者,皆要你自学才可。”
男子这话竟是几乎交底坦白的作派了,听得苏荃身上一凛,赶紧立起身来做垂手弟子状。男修看了可笑:“我都说了,我不收女弟子。更何况,我如今不过是筑基修士,也远没有收徒的资格。”
听到这儿,苏荃就更郁闷了。枉她一路上想了许多法子,好让这位前辈收她为徒。却不想:这个天元域竟有一处与诸多小说中都不同的俗例。那就是:只有结丹修士和有资格收徒!结丹以下,哪怕你是积累了几百年的筑基修士也不能收徒。充其量就是象这位这样把看中的小弟子先带在身边调教着罢了。
真是白操了半天心!
只是越是相处日久,苏荃便觉得这位性格兄着实是对她的脾胃。干脆利落,却也细心严谨。大方爽快,却并不粗疏。天天刻刻督促她用心炼功不说,只要她有疑问,也必是仔细教导,定要她明白了才算。
碰上这么个‘师傅’,苏荃真心觉得是老天爷给她开了金手指!若真能拜他为师,之前的什么便宜爹极品妈前世讨债的姐姐什么的,她通通都觉得无所谓。
就象、就象、就象前一世……她是个孤儿,活了三十年都不知道爹妈是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了不知道多少苦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曾经,她的心中全是苦涩。哪怕功成名就,赚了大把的钞票再也不必担心衣食无忧,也没有好上多少。
直到,碰到了他。
杜沣!
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一个样样完美的男人……爱上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过逃避。可他追来了,他就是要她。所以……哪怕他的家族根本不承认她又如何?他愿意和她结婚,给她一张最微薄的纸,最郑重的承诺。
那三年,是她最快活的三年。快活得连做梦都会流下眼泪。
她深怕这样的日子会过去,她竭力让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开心快乐。她将每一个日夜都铭记,将每一滴汗水都反复品尝……
她告诉自己:哪怕有一天他要离开,她也要笑着送他离开。
然后,她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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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在哭么?”
“没有。”
“那你脸上是什么?”
苏荃抹掉了脸上的泪,回头给这位仁兄绽开了一个最快乐的笑颜:“前辈,我刚才在洗脸。”
男修怔住,过了许久后,突然放声大笑,重重的拍在了她的肩头:“不错!该洗脸的时候就得洗。洗完了,可以开路了吧?”苏荃笑着应是。她们在这个地方又住了一个月了,又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次,听说他们要到一处有传送阵的地方,然后去天元大陆三大名城之一的——上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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