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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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恕脸色越来越冷峻,眼中冒着出熊熊怒火,事情发生得真够巧的,几个地方接连发生紧急情况,看来是有人想借着这天灾,让他出事,他还就偏偏不让他如愿。

    “魏虎别急,有人正想看你我的笑话呢!”他勾唇冷笑,闪电照着他的脸,仿佛地狱之神一般冷绝无情。

    魏虎听他一说,明显放心不少。他擅长行军作战,对于这些尔虞我诈之事不了解,李恕很冷静,他就有了主心骨,眼睛望着他,就等着他发号施令。

    “百夫长何在?”他大声喊,立即有几名军官出列听令。

    “以一百人一队,每两队协同作战,做好堵决口和疏散群众的准备,另外,亲兵营立即去城里各大药铺搜罗风寒驱毒之类的药物,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他冷静有条理的吩咐,将士们有了明确的目的,不用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立马各就各位,瞬间河堤上只有李恕和李易及几名随身跟随的亲卫。

    “王爷,今天真是背得很,怎么会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李易恼火地道。

    “哼,不只是天灾,还有**,此事,恐怕还得出动咱们自己的力量才行。”李恕嘴角抿起,一双眼眸望向远处。雨水毫不减势,兜头浇下,他却没有一丝退缩,大步往前走去。

    果然不出李恕的预料,城里药铺纷纷关上了门,或者就是所需药草已经卖完,派出去的士兵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地,只有几个小包的药物。

    李恕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命令士兵们如期在营地前面的空地上搭起了灶,此时,雨势已经减少了许多,大铁锅架上,火也升起来,开始准备熬药。

    锅里的水已经煮开了,却只有几小包药,火头军为难地看着,不知道要如何做,最后还是将所有药物放进一口大锅里。

    “将军,外面有几个商人,据说是来献药的!”一名士兵兴冲冲地禀报。

    李恕唇角微弯,吩咐道:“快请进来,重金酬谢!”

    很快,几名商人进来,李恕一一查看,满意地点头:“如此爱心人士,日后本王必禀明圣上,各位的善举,应该大大地推崇!”

    暴雨终于停了,决口处也因得到及时的修补,并未造成大的人员伤亡,拥进城里的群众衣食无忧,得到了安抚,还免费饮用了药物,脸伤寒治病都极少,此次危机算是真正解除了。

    李恕又命手下加紧排查隐患,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汛期结束了,也没有再出现人员伤亡,在当地官府的协助下,受灾的群众得到了安抚,事情总算是告一个段落。

    即将启程回京,李恕心头轻松不少,只是江州的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按理说他该查清此事再走,不然日后还会有麻烦的。

    但是,他收到消息,上京城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不少人因为所谓的河神发怒,天降暴雨,以致百姓受灾严重,流离失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次有人算是找到知音了。皇帝对他猜疑已久,想必一听就信了吧。

    “王爷,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便可返京!”李易进了营帐,见他沉思,轻声道。

    “好,明日一早便启程,另外,江州城里的黑手还需好好查明,都安排好了吗?”

    “王爷放心,此事已安排了妥当之人去查,到时候一定会揪出这个幕后黑手,还王爷一个清白。”

    “对了,将那对母子带上,我怕他们留在这里不安全。”他说的是那晚溺水的小伙子和他的母亲,他们明显是被人利用,是很重要的人证,如今他没有时间去处理此事,就让他们跟着,应该能安全些。

    “是王爷,到了京城,没人认识他们,到时候安排个差事很容易。”李易很明白他们的重要性,不敢马虎。

    李易也明白如此安排最为妥当,目前王爷被弹劾,到时候少不得让他们母子出场作证,这样做才能保护她们的安全。

    次日,李恕和虎威营上下准备回京,刚跨出营帐,就见将士们整装待发,营门外围满了群众,一个个都有些激动。

    “裕王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今年总算是太平了!”

    “是啊,沂河不发大水,以后就会有姑娘嫁到咱们这里来了,过几天就去给咱家那小子说门亲事。”

    李恕骑在高高的战马上,又是一身的白,腿肚子一夹,白马踢腾了几下,箭一般冲出了营门。

    “裕王万岁!”“虎威营万岁!”不少群众喊起来,还有的人追着马跑了好远。

    京城,晏舞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有些魂不守舍的,杜月娘说李恕不会有事,可是外面已经谣言满天飞。虽然圣旨还没传到裕王府来,但是外面街上已经有人开始向里面扔鸡蛋、烂菜叶以示愤怒。

    晏舞儿想,自己总得做些什么,不然就太堵得慌了。吴氏这回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躲在屋里一声不吭,其他人也都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二少爷!”晏舞儿刚出二门,就见贺纶往这边而来,远远地就想避开。

    “晏姬这是要往哪里去?”贺纶眼尖,一眼就瞧见晏舞儿,眼睛突然一亮。

    晏舞儿只得转过身子,她对这个二世祖没什么好感,不过最近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对她冷嘲热讽,她也没什么好怕他的。

    “回二少爷,我听说王爷出事了,正想找老夫人问问情况呢,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贺纶眼睛在她身上逡了一圈,不屑道。

    晏舞儿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于是问道:“那二少爷,外面这么乱,你能想想法子吗?”

    她这时候真的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贺纶跟李恕是亲兄弟,李恕遭了罪,他一样没有好下场,但愿他能出手相助。

    想着去找慕容怀,他不过是一介商人,这件事已经呈报给皇上了,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吧。她也想过找晏紫儿在皇帝面前吹吹枕头风,可是也觉得不妥,如果她方便帮忙一定会帮,再说她一直想要扩张自己的实力,皇上如果真的要对付李恕,她在这时出面,不是直接害了她吗?

    贺纶在太子身边当差,听说已经是六品长史,说话应该是有些分量的。他若是肯帮忙,裕王府便会有希望。

    贺纶看她一脸急色,温润地笑笑:“你放心,我这不是在想着办法吗?我已经跟太子爷说了,他也答应我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贺纶如今对晏舞儿的印象极好,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有如此福气,封王就不说了,抬进府里的小妾一个比一个漂亮,要是以后正妃侧妃进门,怕是天仙都比不上吧。

    “真的啊?”晏舞儿看他说得真诚,倒是有几分相信。这个贺纶最开始没给她好脸色,但最近明显改观了。目前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当然!”贺纶拍了胸脯打着包票,忽然挨近晏舞儿:“说到底这里是裕王府,如今三弟不在,大哥又那个样子,自然是我当家主事了。不过,我帮了忙你要如何谢我啊?”

    他眼神一转,在晏舞儿的身上上下打量,晏舞儿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提了个醒。

    果然,他的眼睛暧昧地朝晏舞儿眨了眨,晏舞儿眼皮一跳,连忙退后两步:“二少爷真爱开玩笑,王爷还是你亲弟弟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信二少爷一定会尽力的啊!”她姿态放得很低,意在提醒贺纶,他也是李恕的兄弟,如果不出力就准备跟着挨刀吧。

    他刚才的靠近令她十分恶心,没想到方才看着挺和蔼一个人,竟然如此低俗,往后她看见了还是绕着走算了。

    贺纶眼角抽抽,明显生气了,他想再作弄晏舞儿,她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啊,他跟裕王是亲兄弟,他出了事他也得担干系,可是,不是也有大义灭亲的吗?不然还等着任人宰割吗?

    贺纶心里暗自盘算着,往街上走去。

    晏舞儿对贺纶还是不敢相信,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出门去找了慕容怀,他的门路广,熟人多,虽然说不一定能使上力,淡水制造一些舆论倒是方便的。

    隔日,城里开始有小孩子一边拍手一边传唱着童谣:“裕王千里修河堤,开挖河道河神怒,奏折飞上金銮殿,可怜裕王真冤枉!”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首童谣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龙颜大怒:“胡说八道!裕王千里迢迢前往江州,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岂是那等昏君,功臣还未回还,就将人、治罪?”、”

    正提着食盒走近大殿的晏紫儿吓了一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紫儿,你怎么来了?”皇帝的怒火小了一些。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晏紫儿温柔地开解他,将食盒放在一旁,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揉捏着。

    皇帝神色缓和了些,搭上晏紫儿的柔荑,眼睛亮亮的:“依紫儿看,这件事朕应如何处置呢?”

    晏紫儿嗔怪地睨他一眼,娇声道;“皇上,都说后宫不得干政,紫儿怎么能胡说八道?扰乱了皇上的心思,罪过可就大了!”

    她眼波流转,皇帝的心都痒痒了“紫儿但说无妨,说得不好,朕就当你说着玩的,不治你的罪便是。”

    晏紫儿推辞不过,想了想道;“皇上一定要臣妾说,臣妾只好说了。臣妾以为,自然是皇上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皇上觉得如何处置最妥当便可,这个妾身可是不明白的。”

    “你妹妹不是在裕王府吗?难道你不希望她好?”皇帝的眼睛紧盯着晏紫儿,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晏紫儿柔美一笑:“皇上圣明,妾身当然也希望妹妹好,不过,若是裕王行止端方,当然希望他否极泰来;反之,若他是个阴险小人,妾身也希望妹妹能早日看穿他,早日脱离苦海。”

    皇帝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伸手揽了晏紫儿入怀。“知我者,紫儿也!”

    是啊,他是一国之主,想要谁生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他又何须急于一时呢?

    正骑马飞奔的军士们没有意料到京城出现的局势,李恕狠狠蹬着马肚子,策马狂奔。

    星夜兼程,李恕很快就回到了京城,碍于奏折之事,李恕只是带人在城外扎了营,并未急于进城请罪。

    出征已经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府中如何了,李恕微微勾起一抹笑容,也不知道那个小傻瓜如何了?

    次日一早,晏舞儿刚刚起床,就听到啪啪啪的拍门声。

    晏舞儿诧异,弄玉快步跑进来报信:“主子,刚才有人说王爷回来了,正在皇宫大殿里,说是待会要论功行赏。”

    弄玉有些慌张的样子,晏舞儿也叹道:“是啊,希望一切平安吧。”

    这边话音刚落,那头翠兰院就漏了消息过来,大家纷纷议论,裕王此次会如何宣判。

    “主子,若是王爷被罚,整个裕王府是不是也要遭殃啊?”弄玉怕怕地看着燕舞儿。

    “死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容嬷嬷中气十足的吼声十分管用,所有丫鬟们赶紧低下头,各做各的去了。

    唇够的你。晏舞儿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这是王权极度集中的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对裕王府。

    大殿上,此刻也正在激烈地争论着,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裕王一边,另一派则针锋相对。

    “皇上,上天保佑,我们才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裕王治河期间不惜触怒河神,导致沂河水患,险些造成险情,理应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左相执笏而立,说得很是慷慨激昂。

    “哼,左相所言,又将皇上置于何地?全凭上天保佑,难道皇上的运筹幄,仁爱治国都全无用处了?”右相也站出来反驳道。

    此话一出,大殿上开始窃窃私语,皇帝的脸色很不好,左相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将对手一举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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