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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儿,还疼吗?”他体贴地问,晏舞儿此刻神色迷离,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攀着他,李恕配合地猛烈攻击,感受着她的轻颤,晏舞儿仿佛风中飘零的落叶,时而打着旋儿升起,时而从云端落下,她只能用力攀着他的肩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飘落谷底。
昏暗的羊角宫灯映着互相交叠的人影,两颗心也渐渐教缠在一起,誓死不休。
晏舞儿累坏了,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连指头都动不了。李恕眼神微眯,轻轻拍抚着她,像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不时怜爱地在她身上印下一个吻。
“扣扣!”忽然的敲门声传来,晏舞儿一个激灵,难道方才声音太大,惊着了外面的丫鬟?她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王爷,主子,要奴婢进来服侍吗?”
是弄玉的声音!
“王爷?”她狐疑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弄玉早知道他在?
“不用,准备热水,下去吧!”李恕冷着声吩咐,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
弄玉应声离开,晏舞儿忽然心里极为不舒服。他们在里面做,她们就在外面听着?
“小舞儿,累坏了吧,本王亲自伺候你!”他心情极好,说着便起身揽住她就往净房走。
“弄玉怎么知道?”她很在意,直接问道。
“小舞儿害羞了?”他刮了下她的鼻梁,故意逗她“难道你想就这样睡吗?”
晏舞儿懂他的意思,一般来说,主人在房里行fang之后,会有下人准备热水,甚至还让下人服侍清洗身子,李恕已经很为她考虑了,才没有让弄玉进来服侍,若是让丫鬟看见她刚才的样子,她就不用活了。
算了,计较不了这么多,晏舞儿真的累了,直接在浴桶里就睡着了。
次日,晏舞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伸了伸懒腰,浑身酸痛不已,像是有好几辆马车碾过似的,她不禁哀怨地看了下身侧,不看还好,一看身边人早已不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的心一下子落到谷底。
若不是身上的疼痛和痕迹还在,昨晚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惷梦。
“主子你醒了?”弄玉和柳絮站在床前,手里拿着衣裳,要替她穿上。
晏舞儿忽然想到昨晚那件被撕碎的中衣,还觉得脸红耳赤,她一把夺过衣裳:“我自己来!”就将二人往外面赶。
弄玉看了看柳絮,没说什么便出去了。柳絮却有些兴奋,非要帮着晏舞儿更衣,晏舞儿无奈,只得依了她,反正身上不得劲儿,让她代劳好了。
柳絮看到晏舞儿身上到处都是红痕,知道是昨晚留下的,有些担心。想了想,问道:“主子,王爷待您还好吗?”
晏舞儿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窘得不行,故意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好奇!”
柳絮连忙认错:“主子,奴婢不是有意逾越的,只是、担心主子!”
晏舞儿知道她的心思,也觉得自己太过了,抿嘴笑道:“好了,没什么好不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不就是找虐吗?看看自己身上就知道了,根本都动弹不得,今天怕是什么都别想做了。
“糟了!”她惊呼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得去厨房帮忙呢!”
柳絮见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笑了:“王爷已经派人过去说了,您就放心吧!”
晏舞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挨罚了。
“主子,今后老夫人不会为难您了吧!”柳絮单纯地想。
晏舞儿却头大了,以前还好,经过昨夜,不知道会不会又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啊!
洗漱完毕,晏舞儿简单用了些早餐,便靠在美人榻上,随手拿起一本大齐游记翻起来。
来这里之后,她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时代的一些野史游记之类的闲书,这具身子之前已经有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记忆了,她便根据自己的喜好找些比较有趣的书籍来看。
刚翻了几页书,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她放下书,外面弄影便打了帘子进来回话:“主子,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荷叶姐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晏舞儿不太喜欢这个荷叶,仿佛总是对她怀着一股敌意,但吴氏叫她来定是有事。
荷叶一进门,瞧见晏舞儿还倚在榻上,没有半点起来的意思,眼里便含了一丝嘲讽。
“晏姬姐姐真是命好啊,睡到这么晚才起来。”她也不行礼,直接就挖苦起来。
晏舞儿这才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该死,她好吃懒做惯了,就是去了厨房帮忙也没有下人的自觉,连忙站起身。
“荷叶姐姐有事啊?我身体有些不适,未曾远迎还望你别在意啊!”她尽量让自己和善一些,可一句身体不适让荷叶心里更加不爽。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晏舞儿一眼,挖苦道:
“哟,我都忘了,听说昨晚王爷过来了,晏姬啊,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服侍王爷,说不定有朝一日飞上枝头也有可能啊!”晏舞儿有些摸不着门道,她昨晚没有怎么样啊,怎么说没有服侍好王爷?最开始她是有些抵触,可到头来还不是被吃干抹净,还要怎么服侍啊?而且,这是她和李恕两个人闺房之事,她一个老夫人的丫鬟跑来说些什么?真是没羞没臊!
“对了,老夫人说了,王爷今儿出远门去了,她一个人闷得慌,从今往后,所有小辈都要过去请安。”荷叶仿佛这才想起正事,忽然道:“晏姬啊,我差点忘了,你快一点啊,胡夫人她们已经等了好久了!”
端说什打。泥玛!李恕真的出远门了?完事以后拍拍屁股走人,连一句话都没留,把她当什么了?还有,这个荷叶有话不一次性说完,这不是故意整她吗?她很想骂粗口。
不过没关系,就是荷叶不故意拖延,吴氏也不会对她和颜悦色,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爱咋咋地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今天柳絮提醒了她,脸上的红斑还在,不然还不知道拿这个做什么文章呢!
赶到翠兰院的时候,吴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胡眉儿一边不耐烦地用帕子扇着风一边抱怨,柳想容温柔地替吴氏捶着腿,不时说几句贴心话。其她人倒是一言不发,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除了李恕的几个妾室,老大贺锦和老二贺纶的几个妾室,也都破天荒地来请安了。
晏舞儿进了屋,将每个人扫视了一遍,忽然发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这是一家什么人啊?住的是裕王的府邸,裕王姓李,他的叔伯兄弟姐妹全都姓贺,而且兄弟几人,除了老四贺绍年纪还小,其余三兄弟都没有娶正妻,跟李恕一样只有妾室。
两个哥哥是白身,他们的正妻身份都赶不上李恕的妾室,这几个妾室自然更低了好几个档次了。
也不知道吴氏是如何想的,竟然将她们全都叫了来,真是混乱啊混乱!
“给老夫人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她将自己身段放得很低,谁叫她如今是下人呢?
“晏姬,你真是目中无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怠慢老夫人?”胡眉儿第一个站出来挑刺,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晏舞儿大卸八块。
晏舞儿知道她一向跟自己不对付,也没有理她,径直来到吴氏跟前。
“禀老夫人,我并不是故意怠慢,只是荷叶姐姐体恤我,不让人叫我,等我知道时已经晚了。”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吴氏凝了眼,不悦地看了眼一旁的荷叶。
这个丫头,人是伶俐聪明,只是心气儿太高,她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只是没想到现在竟敢;连自己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荷叶见吴氏目光不善,连忙跪下解释道:“老夫人,奴婢是听说昨晚王爷去了绿芜院,便想着晏姬定是没睡好,才没让人叫醒她的。”
该死的晏姬,竟然让自己给她搭了台阶,她倒好,顺着台阶就下了,将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了。
“哦?王爷昨晚不是去了畅春园吗?怎么又去了绿芜院?”吴氏有些诧异。
晏舞儿脑袋轰的一声,李恕昨晚还去了畅春园?也就是说,他从她床上下来,又上了胡眉儿的床?
她没料到会摊上这样的事,大脑一时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旁的胡眉儿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俏生生地站起身回话:“老夫人有所不知,昨晚王爷是先去了绿芜院,不过听说是气呼呼地出来了。也不知道晏姬做了什么好事,让王爷气成那样?妾身也不敢多问。”
她眼角挑衅地朝晏舞儿一扫,看到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一阵爽快。
哼!跟我斗,凭你也配?
晏舞儿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自己,她刻意按下心中的酸涩,片刻便镇定了神色,恭恭敬敬地向吴氏道:“老夫人明鉴,王爷昨晚是来过绿芜院,只坐了一阵就走了。”
她如今只想拉开他们的关系,李恕应该不会跟人说他们之间的事。
果然,其他人都没有异色,胡眉儿笑得娇媚,走近晏舞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说呢,王爷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单是这张脸,看了就没兴趣,柳姐姐说是不是啊?”
柳想容没想到她会问自己,片刻后才点头应是,然后郁郁地垂下了头。
胡眉儿很是得意,又过来人一般劝起了一旁的朱姨娘和金姨娘道:“两位妹妹也要多在大爷和二爷身上花些功夫,想当初,王爷对我也是爱理不理,最近哪,可是好得不得了了!”
她吃吃地笑着,金姨娘眼睛都冒了光,讨好道:“是啊,胡夫人往后可得教教妾身才是啊!”“咳咳!”吴氏重重地咳了声嗽,胡眉儿才收敛了些,拉着金姨娘的手道:“往后没事咱们串串门子,一个府里住着,别生分了!”
说完才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大大方方地坐下,继续扇着帕子。
吴氏拿她没办法,唉,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押错了宝,以为柳想容出生高贵,以嫡出小姐的身份嫁给裕王做妾,还是太子|妃的娘家人,怎么说都会得宠啊。可是李恕竟然跟自己较上了劲儿,硬是不正眼看一眼柳想容,自己拿母亲的身份压他,也不过去走走过场,一刻钟不到就出来了。
终究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早知道就不该先斩后奏,事先商量好了再抬进府来也不迟啊!
吴氏又有些埋怨柳想容了,这么一个端庄高贵的官家小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就是没能拴住男人的心,平时在自己这边多么厉害都是白搭。
连一个青楼出身的胡眉儿都比不上,真是不争气。吴氏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多押些赌注,只是这个胡眉儿,仗着得了几天宠便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是万万不行的。
不过这些事情得好好观察再说,急不得。
吴氏清了清嗓子,看向众人道:“好了,今儿个将你们全部都叫来,是因为我有事要宣布。几个孩子都还未娶正妻,跟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恩准你们以后都可以过来请安。”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的脸色都喜气洋洋,除了晏舞儿和杜月娘,其她人都乐不可支。
“谢老夫人!”大家齐声道。
晏舞儿压根儿没觉得给吴氏请安是多大的体面,不屑一顾,同样坦然的杜月娘便多看了她一眼,很是诧异。
“晏夫人!”出了翠兰院,刚拐过一座假山,晏舞儿就听到有人唤她,原来是杜月娘,她斜靠在假山上,一脚抵着假山,动作说不上淑女,倒是有一股洒脱,她似乎是专程等着她。
“杜姨娘,我已经不是夫人了!”她纠正道。这个杜月娘她记得,第一次进门那天,她还顶过柳想容的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她又要跟自己说什么。
杜月娘不在意地笑了笑:“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王爷待你可是不同的。”
“哦?为何这样说?”晏舞儿有些诧异,所有人都以为她失势了,要家世没家世,还担着罪国女子的身份,如今更是连容貌都毁了,在众人眼里,她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因此一个个落井下石。这个杜月娘倒是有些不同,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晏夫人不要多虑,我没有恶意。”她似是看出了晏舞儿的疑虑,坦然地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人很实诚,想跟你交个朋友,不会对你不利的。”
“如今我失宠,被贬为下人,杜姨娘为何还要跟我交朋友,不怕受牵连吗?”晏舞儿留了个心眼,她轻易不会相信一个人。
杜月娘也不甚在意:“你也说了,如今你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好害你的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倒是我,说不定反过来还会帮到你呢。”
“哦?杜姨娘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也不是全无所求,但是目前时机未到,时候到了,我希望晏夫人能帮我一个小忙。”
“你肯定我就会帮你?”晏舞儿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了,她简直就是一个谜。
杜月娘正视她,眼神很是认真:“不是肯定,而是希望,我杜月娘是什么样的人,往后夫人会知道,所以希望你也能帮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她的目光如水,不含一丝杂质,晏舞儿没来由就想相信她。在这个深宅大院中,怕是没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如此清澈纯净的眼神了。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杜月娘笑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既然咱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我送你一句话做见面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你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她的话似乎很有玄机,晏舞儿提起了心:“你是说,她们说的话都不是真实的?那你说的呢?我又如何相信你呢?”
她不会无缘无故地信任一个人。
“晏夫人,你真爽快,不像有的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就凭这点,我就相信你!”杜月娘哈哈大笑,自来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晏舞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她不相信她,怎么又变成她说相信她了?
唉,绕过来绕过去都绕晕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日久见人心,她当然希望多一个朋友。
二人谈了几句话便分开了,走在后面的弄玉看杜姨娘走远了,悄悄地跟上晏舞儿,低声耳语道:“主子,奴婢曾经听见杜姨娘跟胡夫人吵架,她怕是过来示好的。”
晏舞儿心中一动,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她跟胡眉儿有怨,这是跑到自己这边来拉阵营了呢。
“没关系,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往后见着杜姨娘客气些。”
两个丫鬟都应了,晏舞儿心情还是有些郁闷,杜月娘那句话让她很困扰,她第一时间就想到,难道李恕去胡眉儿那边的事情是假的?胡眉儿故意造谣骗她?看着不像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这个问题了。如果李恕真的那样做了,她以后百分之两百不会让他近身了。
算了算了,人家正主吃了就跑了,谁知道他怎么想,姑奶奶就当被猪拱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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