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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王眼见后路被堵心中暗道不妙,嬴不疫自然要抓住这绝好之机,近身之后重拳出击,毫不客气地直攻面门。
轰!
情急之中雨师王御动怀中小剑挡在面前,嬴不疫一拳正中剑身。这柄小剑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愣是坚硬无比。在重拳之下不仅剑身无恙,还向后飞去,一剑刺破了山河鼎,鼎身几乎在瞬间内碎如残渣。趁他一拳落空二拳未至之时御剑而走,仅一个罩面的时间就机缘巧合地破了山河鼎也同时避开了嬴不疫的攻击。
雨师王御剑凌空,瞬间飞至战场边缘,手指再度结印,蓄势待发的“石块”终如天外陨石一般砸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石块”如暴雨冰雹般倾盆而下,若仅是自然下落还勉强可以抵挡一二,可看这流星一样速度明显是雨师王在远处控制。每一块“石头”砸在地上都是一个深坑,不间断的轰鸣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城楼上原本激烈的对战在这一刻尽被壮阔的石海所淹没。
阵中诸人再也不敢托大,姜飞白集唤自然之力凝成大盾架在头顶,其他人立刻动身合兵一处,躲在大盾之下暂避锋芒。
原本漫无目的的石雨像是长了眼,疯狂且集中地砸向大盾,不消几息大盾竟被砸出裂纹。李浮见姜飞白独木难支,也马上凝成大盾给姜飞白的气盾增加厚度。
姬雨泽姒天岚忽视一眼,看外面的“石块”都往大盾之上集中,立刻默契地以最快速度跃出大盾往雨师王所在之处狂奔。
一边御剑躲避嬴不疫的攻击,一边控制“石海”攻击,眼下的雨师王明显有些慌乱,一时间竟没发现姬姒二人已逃出封锁。
如此疏忽终要酿成大错,只顾在空中频频回首查看嬴不疫的动向,时不时还会因见他频繁瞬身几近力竭而窃喜,却没发现二人已至身前,再正首时为时已晚。
姬雨泽鬼魅般出现在身前,一腿扫出再袭面门。
如此近的距离,闪电般的速度,任何防御都来不及发动了,两眼一闭已经能预见自己被踢落剑下。
轰!
鞭腿袭来竟再次落空,原本必中之招竟然落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姬雨泽的腿不知被何处而来的气墙牢牢挡住,雨师王自顾不暇定然不是她之所为,姒天岚扫视一周立刻发现始作俑者。
一个三十余岁的黑面妇女赶到战场,在不远处疾声高呼:“娘!反击!”
此刻雨师王若狠下心发起反击,只需一剑姬雨泽性命难保,可是她没这么选,反而显得更为着急对她女儿大喊道:“英儿快走!不!!!”
姒天岚潜行绕后,穿插至来人身后,趁她分神暗起杀心,利刃在手一剑封喉!竟在瞬间削去救兵首级,斗大的头颅在地上翻滚,鲜血喷涌而出,再无生气可言。
“你怎么敢……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雨师王眼见女儿喋血命丧当场,盛怒极悲之下已顾不得其他,招来“石块”就要索其性命。
“还是先看好你自己吧!”
“石块”尚未发出,两根棒杵从天而降,雨师王大骇慌乱之间草草御来气墙以求格挡,岂料内心一颤不知为何感觉劲力受阻,唤来的气墙也显得有气无力薄脆不堪。
原是她只顾丧子之痛,战场之中落石没了她的控制,姜飞白与李浮趁机逃了出来。二人不仅唤出棒杵一同砸击,姜飞白还散出封禁之力削减她的劲力。
棒杵奋力砸击轻松破墙,荡出
余劲直击雨师王肩头,双肩顿时脱臼难以御劲。
值此良机,身前魔域虎视眈眈,身后佛域伺机而动,一拳一脚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再无良策。重击之下口吐鲜血,值她反抗之力尽散,趁病要命一柄木剑贯穿头骨气绝当场。
随着雨师王殒命,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
城楼上的义军士气备振,而异族圣人、移花则因天公战死一蹶不振。
城下的博父王与姬添兴还在缠斗,但他心知大势已去,因为姬添兴的帮手来了。那几个屠戮天公的移花已腾出手来,带着滔天气焰更换战场了。
一时间他只觉四面受敌,无论朝哪个方向逃窜均有顽敌封路,一股来自死亡的忧惧弥漫心头,大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绝路之下博父王依墙而战,勉强平息着心中慌乱,在短暂的喘息之际,该如何做心中已有决断。
最终他把视线锁在了姒天岚身上,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与其慌不择路不如背水一战。
本着鱼死网破的信念,他,动手了!
大魔爷幻象散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拳脚之上,右手变青,左手渐黄。经中所记的博父国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黄蛇,竟在此处体现。
见他身形渐大,身上的衣物也被涨碎。终于完成准备,庞大的天公之力誓要发动雷霆一击索敌性命!
此为天公的必杀一击,饶是几人的大心脏也咚咚直跳,姒天岚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内心不断咒骂:“为什么又是我?”
他!发起了冲锋!化身利箭直取天岚!
轰!
爆炸声传递开来,战场上烟雾弥漫,尘埃落定之前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战场上的迷雾。
姒天岚跪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感叹着劫后余生。
厚重的城墙上再次印上了博父王的痕迹。
他刚要起跳就被姬添兴的大魔像一拳击飞,镶在了城墙中。
姬添兴收起幻象,慢悠悠地向他走去,扯着手臂将他扽了出来顺势踩在地上。
姜飞白信手招来了散落在城墙上的钢刀,凌空给他递了过去。姬添兴接过刀刃,顿时玩心大盛,先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要说这博父王也算条汉子,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连但求速死这样的话都没说。
“老贼,你搁哪儿学的饭桶式技法?”姬添兴不断嘲讽道,“准备时间这么长,一巴掌就干废了。不会是红枫老匹夫教你的吧?”
一边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在他背上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顿时鲜血喷洒白骨可见。
见此场景,嬴不疫叹了口气,跃上城楼打扫战场去了,一同离去的还有李浮与姒天岚,三人似乎不愿观看如此血腥场面。
姜飞白却是兴致盎然,搬来一块石头,姬雨泽也顺势坐下一同观礼。
“七公子我若是你,必要擒贼先擒王,让丫不干人事儿。”姜飞白起哄道。
姬雨泽跟着阴阳怪气道:“姜牛子,此言差矣,他还能算人吗?看那个样子,圈里牲口也比他好看些。”
“飞白言之有理,”姬添兴脸上戾气已无以复加,兴奋道,“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本座这就判它枭首之刑。”
一刀下去博父王再也忍不住了
,难以名状的痛苦与羞愤冲破了理智。
惨叫声起城上守军再无斗志,纷纷束手就擒,木讷地看着城下惨状一言不发。
姬添兴由着他叫了好一会,大仇得报的亢奋之情已溢于言表,兴奋道:“本座曾言誓要将你撕碎了喂狗,这就兑现了!这就是你的现世报!”
乱刀劈下,刀刀断骨血肉横飞,任他早已气绝也无收手之意,直到把手中的刀都砍断了才将将罢手。
抹了抹脸上的血痕与眼角浊泪,昂首对城上的喊道:“敢有反抗,这就是下场。把投降的关进大牢,顺带清理战场。那个谁,去城里找条与他一样丑的狗,这就是它的晚餐。”
随即跃上高墙,卯足全身力气冲城内咆哮道:“洪峰城,你的主子爷回来了!”
……
掌教大殿之中,姬添兴看了眼大掌教宝座,擦拭两把后自觉地走下台去,坐在了台下首座。
殿内只有两人,嬴不疫坐在他的对面。
待他整好衣冠,嬴不疫开门见山拱手道:“敢问七公子要如何对待战俘与城内异族百姓?”
“还没想好,容后再议。”姬添兴没有直视他,只是低头看着地板敷衍道。
嬴不疫没有放弃追问,进一步问道:“你想把他们全杀了是吗?”
“本座说了,容后再议,”姬添兴不悦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据探子描述,洪峰本有四名天公镇守。我们只见到了两位,剩下两位该是中计去了洪战。洪峰狼烟四起,他们见后势必回防,还有一场恶战,等打完以后再行决断。”
嬴不疫听后一言不发,微一拱手退出大殿。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姬添兴咧嘴痴笑,自语道:“《明王别录》吗?与密记中的描述真有几分相像,不过看起来没那么邪门,许是还没修到家吧。”
四下无人踱步上台,身子往后一倒先是瘫坐在椅子上,又危襟正坐抚着眼前厚重的案几,信手翻看异族未来得及处理的信笺,摇头苦笑:“三哥,果然是你,这又是何必呢?”
……
虽是黑夜,雄壮的洪峰城内火光冲天,仿似白昼。
嬴不疫呆呆地坐在高塔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在想什么。
其他人陆陆续续寻到了他,陪他一起坐在塔顶,同样审视眼前景象。
“后悔和他一路了?”姜飞白问道。
嬴不疫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从无止战弘义之想,即便明知会这样,重来一次同样不会留手。”
“那你还弄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姜飞白讥讽道,“和你小时候一样讨人嫌。大义在此,容不得我们手软。”
李浮搂着姒天文向后一躺,余温尚在的瓦片当真舒适,慵懒道:“你俩想的就不是一回事,你想的是快意恩仇,他想的是长久之计。”
“想那么多干嘛?”姬雨泽大笑道,“杀净了,也就清净了。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也怕不把脑子想炸了。”
姒天岚拉着姜飞白手,轻柔道:“这些异族是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杀的净吗?眼下杀光,来日又起。只要人的贪欲还在,异族永远不绝。不疫说的对,强如人皇也没做到斩草除根,就说明这事近乎不可能完成。这条路,先辈走过,不过被堵死了,作为后来人既然已知此为绝路,不可重蹈覆辙当重开天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