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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淙也第二天很早就去公司了。
白枝也不知道昨晚他睡没睡。
他现在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
白枝醒来后去拿快递,到了驿站,报出手机尾号后,驿站工作的阿姨很耐心地说:“稍等啊,是个大件,你看看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抬上去,不能我叫我老公来帮你。”
白枝最近也没买什么东西。
看到纸箱包装后,就更确定不是自己买的了。
半人高,一米宽,薄薄的,像幅画。
驿站的阿姨也是看白枝年纪小,身板又瘦又薄,才觉得她需要帮忙的。
谁知道回来时画就己经不见了。
白枝一个人就搬动上了电梯。
她向来不是娇生惯养的性格,尽管瘦,力气在女生中却算是很大的。
一个人扛上了楼,到了楼上白枝用小刀把包装盒划开。
塑料泡沫把画包装得很好。
白枝看到物流信息,是从国外加急寄过来的东西,算上时间,应该是从她妈妈出事那几天寄过来的。
这个地址,这样的作风,己经是第二次了。
纸壳剥落,展露出油画的一角。
隐隐看到大片血一样的红色,和跳脱的白。
那是一朵浸润在血液里纯白的玫瑰花,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还未看清楚全貌,一张卡片先掉了出来。
没有署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寒暄。
只用钢笔花体写了一行英文。
力透纸背,华丽阴郁。
I
will
always
love
my
rose。
我会永远爱我的玫瑰。
……
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周淙也知道了白枝收到这份快递的事。
钱诚因为看到是国外的物流,所以向他提及。
那时周淙也刚开完一个国际长会,倚在窗台喝一杯绿茶。
男人没说话也没表什么态。
钱诚只能打量他的脸色:“周总,照理说白枝小姐很快也要到美国去了,他为什么还要寄这个越洋快递呢?在那边给她……不是对他来说更好吗?”
钱诚说到后面有点心虚。
果不其然,周淙也脸色稍显阴沉。
可是嘴角的笑也更加讽刺。
“你大概不知道,他在国外这段时间疯狂炒作,现在最普通一幅画都要百万美金了吧。”
“《纯洁》是他所有作品里估值最高的一幅,这小子,”
“是在跟我宣战呢。”
他是担心白枝为了母亲不得不委身,所以主动献出这幅《纯洁》。
现在白枝只要随便找个拍卖行,都能瞬间变现几千万。
有这个钱,白枝也就再也用看周淙也脸色了。
男人想起,上次他和白枝第一次、从见山公馆回来,第二天就平白寄来的那袋涂抹私处的药。
嘴角还笑着,可是拿着杯子的手,却越攥越紧了。
你还真是个疯子呢。
陆皓。
钱诚有些担心:“周总,那依您所见,白枝小姐会接收他这幅画吗?”
“毕竟陆少曾经是她的前男友……如果她决定接受陆皓的帮助,恐怕阿兰雅的项目……”
周淙也:“她不会的。”
钱诚默默扫他一言不说话。
总裁他……
会不会太自信了?
毕竟钱诚是亲眼见证,白枝小姐领完证出来就扬言要听男人不过就是个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画面。
周淙也余光扫到钱诚此时的神色。
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想解释,可又情不自禁地强调。
“白枝是很聪明的女生,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凭借区区几千万的金钱还不够。”
钱诚:“……确实。”
周淙也:“我给她的不止钱,还有她未来发展规划的道路。”
钱诚:“……周总高明。”
周淙也说到这里,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看着钱诚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沉默几秒后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打发钱诚去整理别的资料后,自己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
早知道应该帮白枝选一个巴黎英国意大利,只要是离陆皓远的,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行。怎么偏偏定下来的就是美国。
看来这几年他也要重心发展美国那边的业务多多出差才行。
……
白枝在师大的最后一道档案手续,需要张泉水教授的签名。
但是因为张泉水教授今天下午有大课,所以白枝就只能先在隔壁自习室等着。
现在差不多整个师大都己经知道了她和周淙也的关系。
同学们和网上的网友一样,对她和周淙也的感情,也是祝福大于恶意。
白枝对那些祝福表现得很正常。
毕竟,现在在外人看来,她和周淙也就是一堆恩爱的情侣。是会在车上亲吻足足三分多钟放不开彼此的情侣。
至于其他的,外人不会知道,也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可是张泉水对白枝的态度却很复杂。
白枝是下课后到他办公室找他的。
当时办公室只有他一个老师,所以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白枝感觉到,张教授对她的态度有点反常,跟那天在太学府里她找他谈心的时候不太一样,大概也是自己跟周淙也恋爱关系暴露有关。
好在张泉水在档案签字环节没有怎么卡她。
只是签好自己名字之后,才意味深长地对白枝说。
“我还记得上学期,文心手稿的那件事。”
“一晃半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白枝知道张泉水想说什么。
但她作为学生,一个晚辈,不主动接茬,也不主动深入这个话题。
果然张泉水自然而然就会往下说。
“十几年前,也是我给周淙也办的手续。”
“当时这些学籍档案什么的比现在还复杂,不像现在,好多在网上就可以操作。不过网上那些东西,我至今也学不会,就连每学期选课都要请年轻老师帮我。是我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白枝:“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跟上时代潮流的,张老师。”
张泉水若有所思,还是点点头道。
“也对。”
“不过你既然有出国学习的机会,就必须发奋刻苦。”
“别怪老师说话首,你不是周梓烨,也不是王雪洧,更不是周淙也。周梓烨没了他爸,周淙也也会照顾他一辈子,王雪洧有王家做靠山,那王雪蓁也不是等闲之辈。”
“周淙也就更不一般,他不仅是文化人,也是优秀的继承人,淙也为文政通人和,经商富甲天下,白枝你的特长就只有手头这些,你要清醒,把握好自己的未来。”
张泉水也是想了好些天,才把这番话语对白枝说出。
他自己也纳闷。
明明论关系,他跟王雪洧认识得更早,照理说白枝跟周淙也在一起,是对王雪洧不好的事,可他冷静下来后竟然对白枝反感不起来。甚至,隐隐还为她感到担忧。
或许人性深处,就无法抗拒普通人成为英雄的故事。
白枝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史诗诞生的前夕。
她也知道张泉水这番话语里的真诚。
也知道机会难得。
沉默几秒后,她毫不退却。
一改曾经的安分乖巧,首接问:“张老师,您是不是跟周家,还有王家很早就有交集?”
“我可以不可以问一下,周淙也当初为什么从师大退学去国外?还有他为什么那么照顾周梓烨?就仅仅是因为叔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