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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不砚看到书封上的字前,贺岁安眼疾手快将书甩到那几本蛊书里,书的封面差不多类似,不看到上面的字是分辨不出来的。
再加上这一本书也被钟良翻得很旧,和祁不砚那几本看过很多遍的蛊书的外表更加像了。
贺岁安知道祁不砚的好奇心有时候会比较重。
尤其是对她看过的东西。
所以贺岁安只能说是闲得无聊,随便找了他一本蛊书来看。
而他看过带来的所有蛊书,一般不会还好奇拿过去看,若知道她看的是陌生书籍,可能也想看,贺岁安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祁不砚听贺岁安说看的是自己的蛊书,又见她像是没了兴趣地扔回去,便也没怎么在意。
他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贺岁安怕祁不砚不睡觉会去找书看,于是要拉他一起睡觉。
她吹灭灯,张手抱住他。
死死地抱住。
等过完今晚,改日可以悄无声息找机会将那本书放回原位。
祁不砚鼻间盈满了专属于贺岁安的发香,他眼底露出丝茫然,时辰还早,她最近很少那么早休息,也很少会主动抱他睡觉。
向来都是贺岁安睡到半夜了,觉得冷,或者抱着人舒服,才会双手双脚地环过来,抱住他。
抱得很紧。
此时此刻,贺岁安双手环住祁不砚的腰腹,脑袋埋在他胸膛前,很亲密的一个小动作,他无故有些沉沦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
隔着并不厚的几层衣衫,他们的心脏仿佛贴到了一处,她骤然加快的心跳穿过皮肤,穿过衣衫,准确无误地传给祁不砚。
于是,他也回抱她。
祁不砚垂下的长睫微动,闭上了眼,侧脸蹭过她发鬓。
贺岁安趁祁不砚不注意,在黑暗中偷偷瞄了一眼放书的方向,她没有睡,心想他睡着后,不用等到改日,今晚放回去也行。
等了又等,终于等到祁不砚呼吸变得很是平缓的时候。
贺岁安想起来。
可她一动,祁不砚便出声了“你想去哪儿”
她又麻溜地躺了回去“刚才腿有点不舒服,我活动一下,现在没事了,我们继续睡吧。”
“嗯。”
他也抱住了她的腰。
被祁不砚这么一抱,贺岁安自知今晚是没办法将书放回去的了,再轻举妄动,会引起他怀疑的。
贺岁安干脆暂时不想这件事了,蜷缩在祁不砚怀里睡觉,反正他被她抱着,也不能去看书。
万籁俱寂,风清月白。
玄妙观灯火通明,三善真人坐在丹炉旁边闭目静思打坐,道士向他汇报听回来的消息。
当听到钟良阿爹病愈之时,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
随后,三善真人睁眼,有惊喜、难以置信等情绪一闪而过。
他放下盘着的双腿
,慢慢站起来,抚过丹炉,只有颤抖的指尖能表示内心的激动。
道士也露出喜色。
原以为这次的药治不了人,白费了三善真人的一番心血,要研究过新药,再给其他红叶村村民试,没想到能治愈钟良阿爹。
既然钟良阿爹能痊愈,代表药是有效的,道士真心实意地替三善真人高兴“恭喜真人。”
三善真人摆摆手。
他道“明天下山一趟。”
道士知道三善真人想下山做什么,他想亲自下山到红叶村确认钟良阿爹是否真的病愈了,毕竟病患临死前会有回光返照之兆。
只有确认钟良阿爹是真的病愈了,才能确认药是有效的,三善真人以后就可以用这个药去医治其他患病之人,造福百姓。
十年也是如此。
三善真人在红叶村村民身上试药,试出了治瘟疫的药。
青州百姓因此得救。
有些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三善真人发现这样可以研究出好药,方便治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只需要牺牲青州红叶村的一小部分人,就可以救天下得类似的病的百姓了,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三善真人坚信自己做的没错。
玄妙观的道士跟随三善真人多年,见他救过无数人。
他们也坚信三善真人没错。
道士还很敬佩三善真人,大半辈子都在研究药,不是为了自己,仅仅是为了救其他百姓。
若三善真人只是为了名利,早在皇帝召他进京时进京,侍奉皇帝左右了,可他没那么做,只留在玄妙观,花时间研究药物。
如此不是圣人,是什么
玄妙观的道士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三善真人,能与这样的圣人一起研究药,救无数条性命。
三善真人抚须,问道士,山上的那一部分红叶村村民病情如何了,若无意外,他们得的那个病应该要好了,可以试下一个药了。
道士忙述说他们的病情。
他们的病情是好转了,在这两天内可以试新药。
这对三善真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他由衷地笑了声,今天得知的两个消息都是好消息。
丹炉的药炼成了。
三善真人和道士慎之又慎将丹炉里的药取出来。
待明天确认钟良阿爹是真的病愈,三善真人便可以把医治钟良阿爹的药方用到患这种病的青州百姓,乃至大周所有患这种病的百姓身上了。
今晚陪三善真人待在丹房的是一个跟了他有几年的道士,今天也随他下山送过段二夫妻。
道士欲言又止。
三善真人心细,一眼看出来了“有话便说。”
“可要弟子去同段二夫人解释一下,她身为您的女儿不谅解您的苦心也就罢了,还对您冷言冷语,弟子实在看不下去。”
段二夫人是三善真人未出家前生下的女儿,这件事鲜少人知晓,道士是无意间撞见三善真人跟段二夫人发
生争执,偶然得知的。
当时三善真人也发现他了。
三善真人只让道士不要说出去,没做其他的事。
道士替三善真人不平。
他造福了那么多百姓,他自己的女儿却对他恶言相向。
道士以前也听说过拥有青州第一美人称号的段二夫人,对她印象尚可,因为在他人口中的段二夫人为人好相处,还救济过难民。
可一个连孝道都不尽的人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定是伪善之人。
道士在心里下了定论。
提到段二夫人,三善真人略感无奈,她从来都是反对他用这种办法来研制药物的,从十年前开始,他们就没怎么来往了。
段二夫人与段二公子成婚时,段老爷倒是邀过他去参加。
三善真人第一次答应邀约。
段老爷喜不自胜。
不过三善真人并不怪段二夫人,还对她怀有愧疚之心。
段二公子以前上玄妙观,误打误撞知道了玄妙观的秘密,认为他们是错误的,扬言要说出去。
三善真人不可能杀自己女儿的郎君,想给段二公子用些迷药,等他冷静一下,说服他。
但段二公子挣扎太剧烈。
他从道观台阶滚了下去,一醒来便疯癫了。
三善真人知道段二夫人恨他,本来厌恶他以他人试药,如今恨他将自己的夫君弄疯癫了。
可能还念及一点生养过她的情分,或者觉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段二夫人这些年只选择了远离他,并未将此事说出去。
“此事,你莫要再管了。”三善真人对道士道。
道士也知自己逾矩了。
他低下头。
“是弟子多嘴了,弟子以后会谨言慎行的。”说罢,道士安静整理药,怕再说下去会惹得三善真人伤心,他不该为这种事烦心。
安置好丹炉里新出的药,三善真人温言让道士回房休息即可,他还要留在丹房里看医书。
三善真人的家中世代从医。
他也是真心爱医的。
以前没什么条件研制药物,如今他是玄妙观的三善真人,上有皇帝庇佑,下有百姓支持,他可以全身心投入研制药物之中。
就这样,三善真人独自在丹房看了一夜的医书,直到天蒙蒙亮,烛火燃尽,烛泪落满烛台。
咚、咚、咚。
玄妙观钟声响,是要弟子起来到殿前做早课的钟声。
三善真人换了一套新道袍,离开丹房,随众弟子做完早课、用完早膳,带几个弟子漫步出玄妙观,直往山下的红叶村去。
红叶村村民得知三善真人要到红叶村,纷纷到村口去迎接他,只有钟良面色略有点怪异。
其他村民不知道钟良和祁不砚的具体交易内容。
他也没告诉他们。
钟良只告诉村民,对外要说是三善真人的药治好了他阿爹,一
句也不能提有关祁不砚替他阿爹续命,说是更容易被人当成怪物。
青州百姓本来就觉得他们是怪物,再曝出续命一事,青州百姓指不定又找到借口来赶他们走,或把他们当真正的怪物沉塘。
以前又不是没试过。
说成是三善真人用药治好的,又能替他们的恩人三善真人博得好名声,两全其美。
这是钟良说服红叶村村民的借口,红叶村村民又问他,祁不砚和他做交易,需要他去做什么事,钟良轻描淡写带过,他们信了。
他们不会跟三善真人提起续命,也不会提起祁不砚在村子。
所以,他们是不知情的。
在村口迎接三善真人时,村民都是真情实感的。
也不是说钟良对三善真人的爱戴之心不是真情实感,只不过当中掺和了一些对未知的不安。
三善真人走到钟良面前。
他慈笑道“阿良,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你阿爹了。”
三善真人把红叶村村民的名字全记住了,也是他们感动的原因之一,钟良扯出一个笑“他是我阿爹,我照顾阿爹天经地义。”
他动容“倒是真人您,与我们无亲无故,对我们那么好,既给我们看病,又给我们药。”
“举手之劳罢了。”
三善真人和蔼地拍了拍他。
跟随三善真人到红叶村的道士齐齐向红叶村村民行礼。
在此期间,贺岁安、祁不砚都没有出现,他们待在钟良阿爹所住小木屋旁边的树屋上,这是钟良平时住的,方便照顾人。
住在树屋能听到小木屋的任何动静,钟良住里面听阿爹会不会不舒服。贺岁安他们今天待里面,是为了听三善真人说话。
贺岁安将自己耳朵贴在树墙上,聚精会神地听。
她听到有人进小木屋里了。
祁不砚坐在树屋中间。
毒蛊绕着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主人冷落自己太久了,它们想到祁不砚面前多爬动爬动。
这些毒蛊一出现在祁不砚身边,贺岁安会跟他拉开距离。
她就是怕虫,即使目前适应了它们的存在,也尝试着触碰它们了,但贺岁安看不得一下子出现太多虫子,会不由自主避开。
毒蛊有灵性。
它们很少往贺岁安身上凑。
可它们会凑近炼、养自己出来的主人,无论主人在别人眼中如何,它们天生会亲近主人。
红蛇依旧高傲地蜷躺在角落里面,黑蛇就在离贺岁安几步之远的地方爬来爬去,却没爬向她。
祁不砚看了一眼毒蛊,又看了一眼离他远远的贺岁安。
少女几乎要趴到树墙跟了。
他喂蛊的心思少了点。
毒蛊争先恐后想得到祁不砚的喂食,他垂了垂眼,扔几条有毒性的野虫到地上,是今早从树上随便抓的,毒蛊很快吃完了。
毒蛊也吃虫的。
炼蛊就是把一
些虫子放到一起,最后能活下来的才会成为蛊,不少成为毒蛊的虫爱吃毒虫。
祁不砚似无意地曲指叩了几下其中一只蛊,其他还想挤上来的毒蛊立刻默默地掉头爬走。
眨眼的功夫,树屋没蛊了。
他用茶水洗手。
“你听到了什么”祁不砚洗完手,随手拿起贺岁安刚用过的一张帕子来擦掉上面的茶水。
贺岁安是把他们的话全听了,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听。
要是在安静的晚上,住在这间树屋是能清楚地听到小木屋的动静,今天情况有所不同,红叶村村民也在说话,有点嘈杂。
坐在树屋中间的祁不砚无法听清小木屋的动静。
尽管他猜到三善真人下一步会做什么,但听听也无妨。
祁不砚喜欢听贺岁安说话。
就是莫名地喜欢听。
大概是因为他养的那些蛊都无法开口说话,如今养的是人。
贺岁安听到的是三善真人先对钟良阿爹嘘寒问暖一阵,再把脉,把脉时见到老人的手腕有伤便问了一句,钟良找借口瞒了过去。
由于钟良从不撒谎,对他没戒心、又不懂蛊的三善真人信了,确认脉象无异,又贴心嘱咐。
钟良一个劲儿应是。
最后,三善真人说明天会带一些合适的补药过来给钟良阿爹,他认为就算病好了,这段时间也还要吃一点药,调养好身子。
祁不砚听完没什么反应。
不出他所料。
贺岁安见祁不砚身边没那么多毒蛊了,这才走过去。
祁不砚的手被温热的茶水洗得泛红,皮肤白中透粉,随意地搁在木桌上,指尖垂在桌边。
今天没戴护腕,割腕的伤不会好那么快,能少戴护腕尽量少戴,否则会压着那处伤口,手腕便在因没了束缚而宽松的靛青色袖摆中若隐若现。
蝴蝶银链垂在手腕侧边突起的那一块骨头上面。
贺岁安弯下腰看他伤口。
新伤叠着旧伤。
原本会很漂亮的一截手腕满是无法消去的疤痕。
这几天,贺岁安都会给祁不砚上药,尚未结痂、还有些血肉外翻的伤口才没显得那么狰狞。
“还疼么”除了给他上药,她不敢乱碰伤口。
祁不砚“尚可。”
怎么可能。
贺岁安不信,他另一只手腕有清晨刚划出来的伤,今天是给钟良阿爹体内续命蛊喂血的第三天,在三善真人来前完成的。
祁不砚并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太久,昨天就让钟良散播消息了,如果可以,让钟良在今天后散播消息,三善真人明天来会更好的。
看着那道还隐隐泛着血的伤口,贺岁安下意识张嘴吹了下。
她忘记从哪学来的。
呼吸拂过手腕,微酥痒。
祁不砚的手腕不自觉地小幅度转动,蝴蝶银链轻响起。
贺岁安意识
到做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站直腰,兴许是以前有人这样对她做过,吹伤口的动作刻在脑海里,没怎么思考就去做了。
“我待会儿给你重新包扎。”贺岁安眼神乱飘,不再落到祁不砚身上,其实她早上给他包扎过新伤口了,他弄掉了而已。
祁不砚似觉得过痒,抬起左手,抚过被她吹过的伤口。
“不用了,就这样吧。”
他说。
贺岁安坐到祁不砚身边的木凳上,红裙裙裾、裙带垂落在地。裙子比较长,还是蓬松的纱裙,挨他近了,裙裾会与他衣摆交叠。
树屋里放了一些钟良摘回来的野果,他说过可以吃的,贺岁安拿起一颗青野果,咬了口。
祁不砚发现贺岁安很喜欢做两件事,分别是吃和睡。
有吃的和睡足就会很开心。
她吃东西时,腮帮子鼓鼓的,像偷吃的猫儿,不断地往里塞,吃到喜欢吃的,眼睛都是弯的,如月牙,情绪特别的丰富。
有时候,祁不砚很想钻进贺岁安的身体里,去感受她每一种的情绪变化,看是什么感觉。
青野果很甜。
贺岁安拿了一颗给祁不砚。
祁不砚接过去,也咬了一口,是很甜,可并不能令他产生愉悦的情绪,但他还是吃完了。
晚上,钟良才走进来。
三善真人在红叶村待了快一整天,而钟良明明没对三善真人做什么,却对他怀着愧疚,因为撒谎了。
“你叫我做的,我都做了。”
钟良小声道。
“谢谢你的青野果。”少年又像不太关注三善真人的事了。
贺岁安点头。
“您摘回来的青野果很好吃,谢谢钟大哥。”
见他们无心提三善真人的事,钟良也不说了“喜欢吃,可以随便吃,村里多的是这种野果子树,我幼时也总拿它垫肚子。”
钟良回这间树屋,代表三善真人和道士离开了红叶村。
他们也不用再在此处听。
贺岁安和祁不砚可以回他们住着的那间树屋,临走前,祁不砚对钟良说,他们大约会在后天离开红叶村。
钟良有些震惊,他以为祁不砚接下来还要对三善真人不利,却不想祁不砚居然说后天离开。
不过走了也好。
红叶村本就不适合外人待。
钟良没说什么,只让行走江湖的他们多加保重。
他们也没和钟良多说,因为祁不砚说话只说自己想说的,他虽看着温和良善,但若没想说的话,是不会开口,才不管什么礼节。
所以贺岁安和祁不砚直接回他们住的那间树屋,她爬上去就又看到那几本叠在一起的书了。
那本属于钟良的书至今还在祁不砚的蛊书堆里。
他们昨晚到现在没分开过。
早上还有钟良阿爹的事要办,贺岁安根本找不到机会藏书,她想了又想,问道“你能不能先下去,我
想换一套裙子。”
“为何突然要换裙子。”
祁不砚看着她眼睛。
贺岁安一撒谎就想躲开人的视线,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躲开他的视线“我裙子脏了,刚吃青野果蹭到汁了,很黏。”
要是可以,她是不会对祁不砚撒谎的,可从昨晚到现在实在找不到机会,只能撒个小谎了。
“好。”
祁不砚下去了。
贺岁安迅速地从蛊书堆里抽出那一本书,塞回原来的位置。
她不能径直拿书去还给钟良,只能选择把书放回原位,不然双方都会尴尬的,就当从来没发现过这本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把书放回不起眼的角落,贺岁安又以极快的速度换了套裙子,总不能说要换裙子,却不换。
贺岁安系好裙带,朝树下喊道“我可以了。”
银饰咣当响。
祁不砚踩着吊梯上来。
他没往蛊书那里看,解掉腰间躞蹀带和外衣,剩一件靛青色没缀着银饰的里衣,里衣微松,腰侧有同色细绳,可以随着人的腰身窄度来打结。
祁不砚腰侧的细绳拉到末尾了,束腰窄度才刚刚好。
他的腰窄。
从正面、侧面看都显瘦。
但身为一个经常会不小心搂过和摸过祁不砚腰的人,贺岁安知道那一截腰是极富有力量感。
祁不砚的外衣皆缀绣着不能解下的银饰,睡觉一般会解外衣,只穿里衣睡,不然会容易被硌到。
贺岁安拿出装系发梢银饰的帕子“不见了一个。”
她心虚极了。
“不见便不见了。”他道。
祁不砚无所谓。
贺岁安还是很过意不去“我明天再找找吧。”
“不用。”祁不砚躺下,长发散落在木枕上,衬得他容颜更艳了,“这些东西,我多的是。”
她也躺下“哦。”
话虽如此,贺岁安还是打算明天再仔细找一遍。
“你今晚不抱着我睡了”
他像是想起了昨晚。
贺岁安怕祁不砚回想起昨晚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毕竟他想事情很敏锐的,她立刻圆润地滚进了他怀里,身前满是暖香。
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贺岁安的脚又搭到了祁不砚身上。
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
脑袋朝向外面,脚丫子直接踩上了祁不砚的腰。
树屋树枝上的鸟又叫了,贺岁安被鸟叫声吵醒,然后感觉脚底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隔着布料,硬的,热的,她抬头看过去。
她踩的是祁不砚腰下方。
然后,现在是早上,恰好赶上了少年有可能勃发之时。
祁不砚也醒了,一醒来便感到了些难受,而贺岁安的脚还没来及挪开,他自然也看到了。
贺岁安的脚很小巧白皙,在靛青色布料上面既突兀,又异常和谐,他似乎烫到她了,脚趾微微地蜷缩起来,足底是白里透红的。
她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