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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柔仍旧没有答话，她捂着头，眼睛怔怔的看着那名女生的尸体，直到警察将那名女生放入装尸袋。
“同学，你需要去跟着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嘛？”医生走过来出声问道。
刚一靠近，江子柔就伸手制止了，她声音嘶哑的拒绝道:“不必。”
一旁的人也不敢靠近，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给江子柔带来的冲击。
江子柔浑身湿淋淋的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同学，你从高处坠落，最好是做个检查……”医生仍在劝诫着。
桥面与江面是有一定高度的，人在受到冲击时，保不齐身体会有什么损伤。
而且看江子柔这个状态，极有可能已经造成了心理创伤。
顾彦白在接到电话后就立刻打车赶了过来，因为离得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他一到地方，就见到江子柔湿漉漉的模样，忙的从老陈那里拿过棉服，给江子柔披到了身上。
“子柔，不要怕。”顾彦白握住江子柔的手，出声安慰道。
江子柔抬头见是顾彦白，眼圈一红，情绪瞬间崩溃。
“顾彦白，我明明抓住她了……我明明可以救她的……”江子柔崩溃大哭，泣不成声道。
“如果我再用点力，再抓紧一点，是不是，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她没想到，一个活人的生命，就这样流逝在了她的面前。
那把刀，女生就那样果断又决绝的刺入心脏。
旁边救援警察和医生的脸上也是悲痛的表情，他们对这种悲痛实在是太感同身受了。
那种明明可以救，却没救活的人，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多少都经历过。
“你已经尽力了。”顾彦白轻轻揽住江子柔安慰道。
“她为什么……为什么……”江子柔崩溃不已，巨大的悲痛和体能的殆尽让她一下昏厥了过去。
“子柔，子柔？”
“上救护车。”救援医生忙的说道。
顾彦白忙的一把抱起江子柔，往救护车赶去，老陈也忙的跟了上去。
救护车上，医生给江子柔做了一下简单的检查。
“患者应该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再加上体能消耗过度造成的晕厥。”
“……谢谢医生。”顾彦白紧紧握住江子柔的手，感谢医生道。
“患者……亲身经历了这次事件，很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最好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毕竟，江子柔只是个学生。
成年人都承受不了的崩溃，一个学生很难承受。
进了医院后，医生就给江子柔安排了全面的检查，尤其是检查是否有看不到的损伤。
因为江子柔一直没有转醒，医院就给江子柔输了液。
顾彦白全程在病床旁守护着，老陈也在病房外随时待命。
直到下午时分，江子柔才慢慢转醒。
江子柔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床边的顾彦白就立马看了出来。
【宿主！】
“子柔，你醒了？”
“……嗯。”
“饿不饿？”
江子柔不说话，摇摇头表示不饿。
“要不要坐起来？”顾彦白望着江子柔失神的眼睛问道。
江子柔点点头，表示同意。
顾彦白上前将江子柔扶了起来，使江子柔可以坐在病床上。
她失神的望着窗外，情绪十分低落。
顾彦白看着这样的江子柔，也很是心疼。
这一课，她迟早是要上的。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江子柔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系统见江子柔情绪值过低，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指望顾彦白的劝导。
顾彦白走上前，抱住江子柔轻声安慰。
“子柔，别自责，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子柔沉默半响，缓缓出声道:“顾彦白……我总觉得……我可以救她的，就差一点点。”
说话间隙，江子柔的眼眶又有些湿润。
为什么当时就让她挣脱开了呢？
她明明是有让她不能挣开的能力的啊！怎么就……没抓住呢？
“两年前，我的一名战友在卧底行动中暴露，死于犯罪团伙的折磨这种，当时军区的营救行动已经展开，只差一点点我们就可以救回他。”
顾彦白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讲着故事。
顿了顿后接着道:“差一点点这种事，这一路你会遇到许多。”
江子柔微怔，静静的听着。
“海珊316大型诈骗案中，犯罪团伙绑架了十三名人质，接到消息后，云上军区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参与营救。
当时，犯罪团伙在窝点安放了定时炸弹，营救过程中，一名男子就极其不配合，并称不用救他，他本就想死。
营救人员当然选择继续营救并劝导，但将全部人质解救出来准备撤退时，男子突然反身冲向炸弹点，将自己葬身于犯罪团伙的窝点。”
顾彦白一字一句的慢慢讲着。
“子柔，当一个人存了必死的决心时，任何人都救不了她，就算是神也救不了。”顾彦白轻声安慰道。
江子柔怔怔的看着听着这些，眼里满是震惊。
她知道，顾彦白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她。
可是她听着听着，头一次产生了退意。
难道，这种无力感，还要经历许多？
她不想……
顾彦白看出来江子柔的退意，接着说道:
“去年，在一次拆除炸弹的营救任务中，一名被救人员在炸弹时间不够时，为了保护拆弹人员，将拆弹人员推倒在地，自己快跑离开赴死。”
说起这个事件，顾彦白神色也很沉重。
“当时被推开的营救人员，是我……那一次……我任务失败了。”
他当时，也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走出去。
“顾彦白……”
江子柔抬眼望着顾彦白。
两人沉默对视。
生命这一课，代价永远都是沉重的。
“子柔，不要怕，不要自责，无愧于心，无愧于己就好。”
“……给我一点时间。”
她需要时间，需要走出去的时间。
一个生命流逝在她的指间，她现在真的很难对自己不自责。
“好。”顾彦白点头同意道。
江子柔说要静静，顾彦白果真就不在说话，静静的陪着江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