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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生活迂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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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章生活迂回

    九月开学季,报到的第三天我接到了苏北的电话,苏北要请我吃饭。我犹豫了一下,打电话给绿妖,叫他一起去。

    在流连餐馆里,绿妖和苏北抱怨已经喝了半壶茶了,我才来吃饭。苏北进了学校的信息工程学院,绿妖说苏北真是豁的出去,念到半道上重考再入学。三个人聊着高中的事,喝完最后一杯汉斯果啤,我们从店里出来,夜已阑珊。

    苏北送我回宿舍,上楼碰见一个正要下楼打水的女孩子主动和我打招呼。“学姐,我们学校水房在哪里啊”说话声音细细的,很温柔。

    “出了门直走左转,在西一大楼的后面”

    “谢谢学姐”

    “不客气”

    回了宿舍,心里有些不安。苏北的到来,让我心里有些自责。当初填志愿,苏北问我去哪里,我说留在本省,苏北也填了本省。我来了北方一年后,万万没想到,苏北重考也来了北方。

    临睡前,晏子暮打电话给我道晚安,问我苏北的事情。朱翌晨告诉晏子暮在校外看见我们三个人吃饭。我敷衍了晏子暮几句,挂电话睡觉。

    晏子暮请客吃鱼,我和晏子暮刚到,朱翌晨带着一个身型清瘦女孩子过来。和以往朱翌晨身边的女孩不同,女孩看起来十分清瘦,白皙的脸上没有血色。耷拉在肩头的中长发,衬的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

    倒是一副我见优伶的样子,朱翌晨说她是本地人。想比北方女孩子的高挑,她更显得娇小,清瘦的有点营养不良。

    我们私底下都说朱翌晨吃惯了鲍鱼海参,开始换口味吃清粥小菜了。一见面就热络的喊我学姐,还说她打水的时候,我给他指过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微笑着敷衍过去。她自我介绍说,她叫钟雩宓,让大家叫她宓子。服务员拿来茶水和菜单,晏子暮示意让纸翌晨点菜。晏子暮拿起茶水涮完杯子后,给我倒茶水。

    “吃水煮鱼吧,加大辣”朱翌晨看着我们说。

    “我门没意见,是吧,西贝”

    “是,我们都能吃辣”

    “我不能吃辣”钟雩宓说的很小声。

    “那就点些别的吧,宓子吃不了”

    “没事,你们点吧,我可以吃别的”

    “服务员,豆花嫩鱼片,茄汁鱼柳”朱翌晨点了好些菜,还吩咐服务员,除了水煮鱼,其他不要放辣椒。

    菜上来了,一条鱼做成5个不同的菜,鱼头,鱼块,鱼柳,鱼尾,还赠了两个凉菜,摆了满满一桌。服务员拿来一只果啤,两支冰镇啤酒。饭吃到一半,朱翌晨对钟雩宓可算是殷勤备至。大抵钟雩宓的模样容易让男生有保护欲望。

    钟雩宓夹我们跟前的嫩鱼片,夹了两下没夹起来,晏子暮拿起一个干净的勺子,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勺子递给钟雩宓,钟雩宓喜笑颜开的说谢谢。晏子暮又给我夹了一个鱼块到我碗里。

    “这啤酒还没开,好多泡沫啊”钟雩宓指着我跟前还没开的啤酒瓶说。

    “服务员,把这瓶也打开”

    还没等服务员用起盖器开酒,听到一声响,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瓶就突然爆炸。我还来不及反应,晏子暮扑过来把我搂在怀里。

    只听见钟雩宓一声惊叫“子暮哥,你的手流血了”晏子暮把我抱的很紧,惊魂未定,我听到晏子暮受伤,我忙推开他。

    四处横飞的碎片划伤晏子暮的右手臂,钟雩宓拿出一方手帕捂住伤口。朱翌晨喊着让晏子暮先去医院包扎,店里的老板娘跑出来道歉。

    “你们的啤酒瓶怎么回事都伤着人了”钟雩宓朝着老板娘吼。

    我们都顾不及那么多,晏子暮一手牵着我告诉我是小事,不用担心。我招呼着钟雩宓跟着朱翌晨回去,我和晏子暮去了医院包扎。到了男生宿舍门口,钟雩宓看见我们迎上来问晏子暮的伤情。

    “宓子,你还没回去啊”

    “子暮哥哥,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西贝,你也回去。没事了”

    和晏子暮道别,回宿舍的路上,一声不吭的心不在焉。我喊了她两声才反应过来。

    “宓子,你的手帕,我明天洗了给你”

    “啊,在你那吗?”

    “还在晏子暮那里”

    “哦,不用还了,我还有呢”钟雩宓顿时开心的笑起来。

    我们各怀心事的回了宿舍。临睡前,我一直在想晏子暮朝我扑过来那一瞬间,我确实的感动了。一个人爱你,不是在物质上抛掷多少金钱,而是在突然的状况里庇护你。有人说,患难见真情。大抵也是一样的道理,在0.1秒里做出的选择,就是你所爱的那个人。

    新学期开学,我和小缇学姐在主干道招新,钟雩宓从食堂出来,热情的和我打完招呼,跑到我们的社团的外联部报了名。

    傍晚去社团办公室整理报名的名单,其他社员都去吃饭了。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听到有争吵的声音。社团办公楼是学校以前的旧楼,地理位置远离新教学楼,在学校驾校练车的地方。除了社团的社员,很少有人会踏足。社团办公楼后面是一片小树林,葱茏的树木蔚然成荫。

    我倚在窗边,轻轻推开一扇窗,看见南康杰和一个女生在一棵树下争吵。

    “这次机会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对不起,是我欠你的。我不想你等我那么久,我们分开吧”

    “所以你最近躲我,你的工作重要,那我呢”

    “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不要走,好不好”女生突然抱住了南康杰哭的梨花带雨。

    “这个机会很难得,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的父母也别希望我去”

    “那我呢,你的锦绣前程,从来没有我吗?”

    “我不想拖着你,等那么久”

    “我愿意等你回来,康杰,我愿意等你回来”

    “我们的事情,我老婆知道了,我这次去不去的成,她说了算。如果你爱我,就会希望我好。我也希望你好”

    南康杰的电话响起来,南康杰瞥了一眼电话对身边的女生说“我们算了。你照顾好自己”

    南康杰说完,接着电话,兀自离开了。我拿起电话想着给尚小恋打电话,告诉她,南康杰薄情寡义,脚踏三条船。

    电话铃声在大哭的女生身上响起来,我猛然跑到办公桌前拿眼镜戴好,跑到窗边,看见真是尚小恋。

    尚小恋接起电话,哭着说她和南康杰分手。我讲着电话说马上来,从五楼跑到后面小树林。尚小恋一把抱住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了一会,我拉着她从小树林出来,尚小恋还沉浸在失控的情绪里。

    往宿舍去的路上,尚小恋忽然往反方向跑,我跑过去抓住她。她说她不甘心,她要去找南康杰。好言相劝,连拖带拽的才把尚小恋拖回宿舍。

    上午上完第一节课,没看见尚小恋。我问大森林有没有看见她,大森林说她往楼上去了。我听完,脑子都炸了,丢下书就往楼上跑,大森林不明状况跟在我后面。到了七楼,看见尚小恋翻过护栏,正坐在七楼的栏杆上。风刮的她的头发乱飞,大森林在我身后问我这什么情况。我和大森林走到离尚小恋2米远的地方,尚小恋笑着说“我给他打电话了,他会来的”

    “是不是失恋啊,男的谁啊”大森林小声说,我白了他一眼。平日里开朗的尚小恋竟然坐在天台的栏杆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

    “小恋,你想见他,我们去找他。不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他避着我,不肯见。”

    “尚小恋,下来吧。我帮你揍他”大森林的劝解方式简单粗暴。

    “小恋,下来,你再坐着,想引起全校围观吗?明天你就成了全校头条。不就是失恋吗?你没遇到他之前,照样活的好好的。你想让他后悔,就要活的比他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幼稚。你爸妈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为一个男人就寻死觅活的。小恋,下来”

    我着急上火,言语中带着命令般的呵斥。我和大森林又往前走了几步,尚小恋想到了什么开始哭起来。

    “你别过来,我要等到他来”

    “你觉得你跳下去,他就是你的。他就会带着愧疚孤独终老?你别傻了,到时候他还是照样娶妻生子过自己的生活。而你家人呢,你想过没有”

    “男的谁啊”大森林再次问我。

    “南康杰”大森林很吃惊,回神过来。“今天学校礼堂正在举行欢送仪式,他不会来的,你下来,我们去找他”

    “你骗人”

    “昨天校园网上都公布了公派出国留学和访问学者的名单”

    我看尚小恋低下头来犹豫,大森林冲上去隔着护栏拉到了尚小恋的手,我紧随其后拽住尚小恋。

    “小恋,下来”尚小恋扭头往下看,回头说“我腿软”

    大森林把尚小恋抱过来,尚小恋抱着大森林哭。大森林大抵第一次见女生如此伤心的大哭有些手足无措,用求救的眼神看我。

    “小恋,我们先下楼吧。去礼堂看看”

    进入礼堂,鲜艳的大字横幅引入眼帘,大森林还逐字的念出来“2010年国家公派访问学者暨出国留学生欢送仪式,热烈祝贺青年教师南康杰,章瑜等15名师生获得公派留学资格”

    两排师生抱着鲜花,前排的蹲着,南康杰站在后排左起第三位抱着鲜花在合影。大红的地毯把人脸上的笑容渲染的更加欢庆。尚小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大森林递了一片纸巾给她。尚小恋在寻死觅活的时候,殊不知要等的人却是春风得意迎接着锦绣前程。

    “西贝,我忽然发现自己好蠢”

    “是你遇人不淑,爱错人。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

    台上合影结束,南康杰满面春光的和副院长边走边谈。

    “去找他”大森林说。

    “我不去,我不想他恨我。”

    “你真是便宜他了,你现在还为他着想”我心里越发的愤愤不平。

    大森林都没有听完我说话,就朝南康杰跑去,我们反应过来跟上去。大森林挥拳打了南康杰,南康杰莫名其妙问大森林为什么打他。副院长站在一旁很惊讶,大声训斥“怎么能随便打人,把校警找过来”

    身边的助理向门口走去,南康杰看见尚小恋,立刻明白过来。大森林还要上前打南康杰,被南康杰躲过去。校警赶过来制止了大森林,大森林拉走,至始至终小恋的眼睛一直在南康杰身上游移,未曾说一句话。南康杰不敢看小恋的眼睛,大森林被校警架走后,副院长示意南康杰一起走。南康杰的背影消失礼堂出口处,我看着那鲜红的横幅,南康杰那三个字扎眼的让尚小恋泪流满面。

    只要尚小恋开一句口,南康杰在那些领导面前就会颜面尽失,今天的事也会蜚短流长。可是她没有,后来尚小恋说,毕竟是爱着的人,宁可拿着匕首伤害自己,也不愿把以前美好的回忆撕扯的七零八碎。

    从礼堂回来,尚小恋的妈妈和姑姑来接她回家,在尚小恋上天台前,小恋的妈妈收到了一条“我爱你们”的短信,小恋妈妈回拨过去关机。小恋妈妈对小恋奇怪的举动起了疑心,身边的姑姑一分析,两人火速赶往学校。

    尚小恋一回家,我站在阳台边看楼下,感慨万千。如果相爱就一直相爱下去多好。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迂回曲折,弯曲的道路上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