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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鸢兴冲冲的邀约孟驰,二人一同前往张府,着张恭梓摊牌解除婚约之事。 ?.?
唐鸢心情大好,眉眼间笑颜洋溢,道:“孟哥哥,呆会儿我独自与张恭梓相谈即可,你与念念许久未见,定有些私密的话儿要说。”
孟驰笑了笑,温和应下:“好!若你与他相谈不拢,我再出面!”
四人一同外出,寻了极僻静之地,俩俩单独相聊。
唐鸢与张恭梓。此番,二人皆知唐鸢所为何事而来,当日,张恭梓亲见韩旭归来,唐鸢的过激反应,因而,面色皆微澜,戚然促膝而坐。
“张恭梓。”终于,唐鸢绷不住,先低唤。
正当唐鸢唇角翕动,不知该如何开口,张恭梓黯然接过话:“唐鸢,不必说,我知你心意。如今韩旭已归,你心心念念的便是他,此番,必定誓与他生死相依,我都懂!”
面对张恭梓的坦然,唐鸢却开不了口,唯有缄默。
张恭梓亦十分通透,神伤续言:“若韩旭真心待你,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至于我父母那边,无须你唐家出面,我会亲自去向他们解释的!我会告诉他们,我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是我张恭梓不愿娶你唐鸢的!你不必为此事为难担忧!”
虽然,前日,唐鸢曾信心满满的向自己亲爹主动提出前来说服张恭梓,然,她对此并无十足的把握,只她自信,张恭梓是明事理之人,男/女之/事,本不可强求!却不想,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未待她吐露,张恭梓已然懂得!
霎时,唐鸢已非心存感激如此简单,却是满满的感动混合着些许愧疚。滋味杂陈,心好似飘荡于湖心的小舟,起起落落。
唐鸢低眉垂,咬唇轻浅道:“张恭梓。对不起!”
闻言,张恭梓侧颜,黑眸揉入唐鸢的瞳中,影影绰绰的柔光摇曳,语带感伤:“唐鸢。这些年,我对你的情意,想必你心中十分明了,无须我多言!我一直以为你还太年少,尚不懂得情/爱,假以时日,待你成年,定会懂得我对你的心思。”
转而,张恭梓回眸,目光呆滞的望向莫名的远方。
“如今想来。你只是未爱上我而已。也许,自始至终,在你眼中,我便同你孟哥哥一样,如兄,却并非你心目中悱恻不舍令你魂牵梦绕的情/郎。”
此刻,唐鸢唯有倾眸凝望张恭梓,他的伤,他的痛,她都懂。如同曾经的她,只是,她无法回应他的情深。
张恭梓眼中满含抹不去的哀色:“唐鸢,也许你不知。当日,你猝然得此疯症,我曾上门与唐伯父提出与你成亲,我与他申明,我不在乎你是傻是疯,我愿意一生一世照顾你。可唐伯父断然拒绝。他说。他唐家的女儿不过是一时识错人走弯路,终有一日,唐鸢会恢复如初,到那时,你再娶她不迟!”
“张恭梓,你无须如此!”
“当我一再纠缠时,唐伯父便以唐家不会令女儿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之时出嫁为由将我打!”
张恭梓敛起眼角眉梢的惆怅,强颜笑了笑:“唐鸢,请你记住,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若有朝一日,你需要我,言语一声即可,我会在原地等你。”
“张恭梓,何必如此执着呢?世上女子何其多,你不必为我牺牲至此,不值!”
张恭梓眸中含烟雾濛,凝望唐鸢:“可世上只有一个唐鸢,一个令我神魂颠倒放心不下的女子。”
至此,唐鸢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劝张恭梓放下心头的执念,唯有默然以对。
那厢,孟驰与张念念,二人并肩散步,不作停留。
“张小姐,你可知我与鸢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孟驰走的极慢,迁就着张念念的脚步。
张念念只垂观路,却是不忘与孟驰言语:“为她与韩旭之间的事而来。”
其实,唐鸢那点儿心思,不藏不遮的,旁人皆心如明镜似的,透亮清澈的很,尤其是张念念,更是从前至后的见证人,岂有不懂之理?
转而,张念念忆起什么,倏然转身问孟驰:“孟大哥今日好生奇怪,往日里,你同鸢儿一样,唤我念念,怎地今日这般疏离,竟唤我“张小姐”乍听之下,生分的紧!”
孟驰面色漠然,也不作答:“那张小姐有无思量过,若鸢儿与你哥哥之间的婚约取消,唐张两家势必为此事大动干戈,躁动不快。尤其是张伯父张伯母,恐怕难以咽下这口气。”
这下子,张念念心若鼓槌,嘭嘭作声,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何尝不知孟驰兜来绕去不肯言明之意呢?
然,她却有难以与他言明的苦衷不得已。
“嗯。怕是在所难免!”张念念只顺势作答,不肯多言语。
观张念念面色猝然凝重,娇颜苦涩,眼色更是闪躲不明,孟驰牵引着唇角,面含浅浅的笑意:“念念,我听闻鸢儿无意间向我提及,你与一前线士兵有书信来往,是吗?”
咯噔
张念念暗道:不好!这个唐鸢,当真是管不住嘴的家伙,如此**之事,怎可说于旁人听,更何况对方还是与自己早有婚约的未婚夫婿孟驰呢?这让她情何以堪?该如何解释呢?
眼中慌乱之色滞留,张念念急急的找寻对策,在此之前,她唯有咬唇默然。
观她眼眸中如水般的雾气氤氲,孟驰明白了几分,面色凛然。
“念念,你也不小了,与鸢儿一样,小女儿家的心思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明了,旁人所言,皆为道听途说。我不愿强迫你承认些什么,只是,今日,我之所以唤你张小姐,是希望你认清,若今日,鸢儿与你哥哥就解除他二人婚约之事无法谈拢,也许,我与你唯有尽快完婚,以弥补唐张两家的剑拔弩张。这些,你可明白?”
孟驰的语气很轻,宛若天边掠过的云卷云舒。
这会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张念念满身满面的怒意盎然,喧声道:“凭什么?为何她唐鸢便可为了一己私欲而追逐真爱,却要旁人为她牺牲一生的幸福呢?”
闻言,孟驰不悦,英朗的剑眉紧蹙,目深邃漆黑一片:“这么说,张小姐默认心中已有情郎,不愿与在下成婚,是吗?”
“我”张念念支支吾吾,转而,大大方方的坦诚:“是!孟大哥,如今已是新时代,讲究的不再是门当户对,而是心意相通,两情相悦。望孟大哥谅解!
张念念施施然轻躬身:“哥哥那边,我会尽力说服他,至于我们之间的婚约,一并到此为止。父母那边,我会自己前去解释的,如此,唐张两家便互不相欠,谁也无须埋怨谁。依然是关系和睦的故交!”
孟驰神情淡然:“既然张小姐心有所属,孟驰不便勉强。其实,若非为了鸢儿,我也不愿过早成家,毕竟,如今国已残破,何言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