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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月亮惊觉:于这场精心谋划的“复仇大计”之中,为她牺牲自我之人却是云霄,愧疚,自责,不安
她决定潜入他的梦境之中,亲口与他诉说“谢谢”也好“对不起”也罢,微不足道的苍白言语至少减轻她内心的负罪感。 ?
是夜,一轮明月悬于半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撒进云霄的房间里,照耀着床榻之上安然的睡颜。
她静待许久,这家伙方才入眠,从初初的烟熏雾绕至上床后的辗转反侧,此刻方静卧。
潜入云霄梦境之中。她徐徐靠近,从未如此细致的打量过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件他挚爱不舍的墨黑衬衫,却是面容消瘦,憔悴不已,打结的眉心以及面无表情的脸颊竟隐隐透出一股伤感来。
一阵难过来袭,泪已盈满眼眶,下意识的堵住酸涩的鼻头,嘴角翕动,终究一片沉默,她顿足,凝望于他亦注视她的黑眸。显然他亦注意到闯入自己梦境之中的女子。
相对无言,她愧疚难当,他眼色复杂,于眼底疾燃点的小火苗,蔓延至黑眸,顷刻间湮没无息。
良久,他低声言语:“你是?”
这下子,月亮气结:云霄是被她的突如其来吓傻了还是脑瓜生锈了?居然将她遗忘,正待猛敲这厮一记板栗,以解心头愤怒之际
等等!
云霄言语之中的试探意味如此浓厚,不似不识旧友,呃这分明是个省略句,完整的内容如下:你是米小七还是月亮?
慢着!
米小七虽然是月亮的妹妹,与他有毛关系呀?他们根本毫无交集,好不啦?小七怎会进入他梦境?
莫非自己刚才的举动令他疑惑?毕竟她在他面前不曾如此盈盈欲滴,梨花带雨,即便是伤心落泪,亦是嚎啕大哭,悲痛欲绝。方才畅快淋漓。
思及此,童心来袭,肆无忌惮蹿出来作案,她收起已弯至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是米小七。”
面上依旧是凄凄切切的伤感。
小样,姐闲来无事,陪你耍耍!
“小七。”轻唤,一抹失望滑过眼中,他将其迅隐匿眼底。却于低头抬头间眸中夹带着丝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细察之下,依旧一无所获,心底升起隐隐的不祥之感:他有事隐瞒于她。
于是,决定继续假扮小七。
胡思乱想间,云霄再度开口,却是凄凄惨惨戚戚。
“小七,你来于我索债?”
这。这。
她表示:自己玩不下去了!
神马情况?索债!云霄和小七之间还有债务往来?她怎会不知?
即便是金钱债务,小七已死,索取钱财有何意义?
该不是二人之间有感情纠葛吧?啊思及此,瞠目结舌。她不敢妄加揣测
只一点,十分肯定,云霄的言语之中另有深意。
眼见他神色坚毅,月亮有些头大,只得继续演下去。目露凶光,面上搭配一记怨恨,幽幽的回答:“是的!”
一边盘算着该如何从他口中套出线索来。
云霄却是大义凛然,若壮士赴战场般的视死如归,异常冷静:“是我对不起你!我云霄亏欠你的。若你想要报复,不必劳师动众。只须言语一声,我必遵从,即使是终结我这条烂命亦在所不辞。”
此情此景,月亮懵圈地厉害:如此看来。事情远比自己估计的严重许多!
百转千回的臆测,她却是越想越后怕,内心愈焦躁不安!
云霄是她的闺蜜,青梅竹马,若连他亦故意相瞒,她不知究竟还有谁可值得信任?事实上。在她心中,若要选择,她对云霄的信任甚至越柠檬草,毕竟他们二十多年的手帕之交。
冷静,冷静先将原委始末了解清楚,再谈其他。
“哦?”挑挑眉,月亮咬牙,恶狠狠道:“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只须将亏欠我的归还于我!”
云霄依旧伫立原地,二人间隔两米左右。
他苦笑,道:“小七,除去生命我该拿什么还你?你的生命和你的人生,我早已负担不起,在你去世后我已尽量配合月亮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五岁那年欠下的孽债!”
五岁那年??
云霄提及五岁那年!那一年,月亮永生难忘,小七便是在那一年走失,莫非他与此事相关?然而,当时他仅是个五岁的孩子,少不更事,怎会与小七的走丢被拐卖有关呢?
难道。他们家是专门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难怪他们家总是神秘莫测却又十分富庶。
思及此,月亮顿觉内心好似崩塌般天旋地转止不住摇晃,仿佛风中的烛火,微弱的光亮摇曳,熄灭后便是一片黑暗,一片荒芜。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是徒劳,只得背过双手,死死绞住彼此,指甲掐进皮肉之间,声音里依旧侧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云霄,你害的我好苦”
云霄原本亲切的俊颜,此刻逐渐扭曲变形,极痛苦的表情,哽咽道:“小七对不起!我知道无论怎样的言语也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我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只是这句话压在我心头2o年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他虽未言明,却是豁然明朗,闻言,愤怒如同火山爆迸溅的岩浆,炙热灼烧着全身,几欲将她淹没,疾声嘶吼:“不!你别妄想我原谅你!我不会”
此刻,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月亮还是小七。
说着,顿觉天旋地转的月亮身体如同一滩软泥,支撑不住的跌落,瘫痪在地。
朦胧间,意识却是极度清醒,身体不受控制,感性和理性在火拼厮杀,一方只求自己马上晕厥不省人事,不再理会这纷纷扰扰;一方逼迫自己立即清醒,将自己身边的混蛋打的满地找牙!
犹豫不决间,温热的掌心刺痛娇嫩的皮肤,必是云霄前来搀扶,口中依旧低低的嘶哑:“小七。”
好似一盆凉水浇透,全身清醒无比,倏然睁开双眼,胳膊狂乱挥舞,她拼命挣脱束缚,用力甩开他。
啪似用尽全身力气,她赏他一记重锤般的耳光,杏眼圆睁,怒不可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明明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头,此刻却被一记掌廓打的跌坐在地,云霄面如死灰,双颊蹭的红肿起来,五只纤细手印好似倒模般,清晰悬于其上。
手掌早已麻木不堪,携带巨大悲痛心伤,月亮爬起来,逃也似的跳出云霄的梦境,不愿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