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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见阿呆来了也有大半个月了,虽然心里仍然觉得他一个“啊呜软”,估计是什么正紧事情都干不了的,但是也不得不象征性地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凹二村的驻村干部。当然具体的工作由马刚帮忙做一段时间。
[凹二村的驻村干部?]阿呆虽然不知道驻村干部是干什么的?也不清楚凹二村在哪里,但是他还是很开心的:领导给自己安排工作了,说明领导对自己还是放心的。
文书记随后说道:“阿呆,你以后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早日适应工作。”
[这是领导对自己的期望,对,一定要努力学习。]阿呆暗暗下了决心,此后也果然学习地更加认真了。他又哪里知道文书记其实对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安排工作和鼓励都只是象征性的。
,期望更进一步;村官则认真地看书做题目,期望考上公务员编制。
阿呆已经深刻感受到这种优良的学习与交流氛围,他们不是不想学其他的东西,但是他的文化程度只有小学,连考公务员的资格都没有,那些书和题目对他来说太高深了,他也曾经试图去做做马刚的行测试卷,但是很遗憾,题目都看不懂。
出于无奈,只能看最简单的报纸了,即使是报纸,他仍然有不少字是不认识的,不少词语的意思,他是不明白的。好在同办公室的村官马刚,是一个憨厚的人,对于阿呆的请教,即使是最简单地问哪个字怎么读,他都会回答,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当然阿呆是选在他空闲休息的时候问的。
那天下午,马刚下村办事去了,阿呆看报纸又遇到好几个不明白意思的词语.
忽然牟甜过来串门,“阿呆,马刚出去了啊?”牟甜问道。
“是啊,可能下村去了。”阿呆放下报纸,抬起头了。
“呃,看报纸都看得这样认真啊,厉害。”牟甜玩味的笑道。
“额。对了,牟甜,我这里有几个词语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过来教教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请教问题,阿呆多少有点忐忑,他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可能很简单。
“哦,我看看。”牟甜走近,见阿呆在报纸上居然画起了一条条杠,一个个圈,狡黠一笑,心里不禁想着:这个呆子,看个报纸,也搞的像研究世界名著一样。这样好学,早干什么去了,20多岁了才开始学认字?
出于好奇,也出于对自己学问的自信,牟甜还是喜欢阿呆这个虚心的学生的。
牟甜把几个词语解释的清清楚楚,然后一副大学问家的模样,阿呆那神情,明显是仰慕她的博学。
牟甜还是喜欢这种被人景仰的感觉,即使对方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半傻子。
“对了,你可以自己学习查词典,买本《汉语辞典》啥的,当然更简单方便是买台电脑,直接百度搜索一下。”牟甜建议道。
听着牟甜的建议,阿呆转头看了一眼马刚位置上的电脑,那是工作站用来做农医保工作用的,心里盘算着先买本字典啥的,然后等钱存够了,再买台电脑,暂时先挪用下马刚的工作用电脑,还要学习一下电脑的用法啥的。
阿呆正想的出神,办公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牟甜第一个好奇的冲出去看,阿呆也随后跟着出去。
只见工作站的大门口站着三四个村民,其中一个村妇正哭的凄惨。
那哭泣的村妇约四十多岁,头发杂乱,眼睛红肿,脸上憔悴,神情时而伤感,时而呆滞。
“怎么回事?”阿呆和牟甜互忘一眼,二人同样的疑惑不解。
工作站已经有几个老同志过去询问她情况了,然后站里的文书记也出来,一边叫村妇别哭了,一边带她去自己的办公室。
牟甜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着去了文书记的办公室。阿呆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报纸。热闹的事情,他在街上捡垃圾的时候见多了,自然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阿呆看了几分钟报纸,牟甜过来了,
“阿呆,文书记叫你过去。”
“啊?现在?”
“恩,现在。”
“知道什么事情吗?”。阿呆一边问,一边放下报纸起身离开办公室。
[这村妇过来哭哭滴滴的,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文书记为什么要叫自己过去?]
阿呆一阵莫名其妙,快步走向文书记的办公室。
文书记办公室里,牟甜、乔艳、老周正在安慰着刚才那村妇,文书记则坐在妇女对面的沙发上。阿呆走了进来,却不知道自己坐哪里好,只得在旁边站着发愣。
“坐吧。”周书记用眼神指了下她旁边的沙发。
挨着威严的美女书记坐下?就算打死他,阿呆也是不敢。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书记明明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也没三头六臂,但是阿呆心里就是有点惧怕她。
阿呆只得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疑惑地看了女书记一眼。
“这是你们凹二村的驻村干部,王阿呆。”文书记指了下阿呆。
接着那妇女又断断续续地继续讲她的事情。中间还哭了好几次。
原来这妇女是凹二村的村民张莲花,她老公叫张海诚,是做泥水小工的。几天以前,张海城帮本镇洛水村的村民曹大华家造房子,不小心从房子上掉下来摔死了。张莲花和几个亲戚一起找到房子的主人曹大华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得返回。
第二天,张莲花又打听到户主曹大华在镇里的土管所上班,就找找到了土管所,终于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曹大华本人。但是谁知道死者的赔偿问题还没开始谈,曹大华就匆忙借故离开。
接下来几天,张莲花又和张家的亲戚一起去曹大华的家中和单位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曹大华。张莲花他们就准备在曹大华的家里等着,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一帮人冲出来将张莲花他们赶走。张莲花还被人推倒在地,踢了几脚。张家几个亲戚的脸上和手上都被抓伤。
那伙领头的人更是叫嚷:“再来捣乱,搞死你们。”
张家的亲戚打电话报警,但是因为伤的不是很厉害,也没什么结果。
此后张家的亲戚就不怎么愿意陪着张莲花一起去找曹大华了,也不大过问这个事情了。
张莲花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也没多少文化和见识,一下子没了主意,去和村干部说,村干部说这个事情他们管不了。邻居叫他来镇里反应下。她先去了镇里,镇里说帮忙了解下,让她先回去。然后她又来了工作站。
听完张莲花的讲述,文丽开始犯难了:[这张莲花很可怜,这曹大华很可恶。但是这张海城是自己做工的时候坠楼身亡的,这民事赔偿的事情不归镇政府管,他们工作站更加没权力直接处理。]
张莲花满脸期待地看向这个年轻的女书记,文丽心里也很同情眼前的这个不幸的妇女,也很想帮帮她,可是力不从心;想拒绝她,又有点于心不忍,正犯难。
文丽的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为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