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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和平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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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和平梦碎

    高一美好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高二的时候,一切开始出现危机,靠着特长,芊卫以美术生的身份进了这所高中,而且入校第一周,就成了全校的名人,原因是她是第二个黄茜,长得又美,还步了黄茜的后尘,对后面一堆苍蝇无动于衷,却自己去撞南墙,跑去和校草沈译表白,被当场拒绝。成了学校里新的风云人物。

    当这些传到千树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比较晚了,千树天天三点一线的,学校,食堂,家,这为她年级第一的宝座打下了深厚的基础,父亲生意上更忙了,连带秋阿姨和千耀也不能让他天天回家了。

    三年的相处时间,让千树和秋阿姨,还有父亲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相处方式,比如,家里的钱都是秋阿姨管的,零花钱给芊卫多少,就给千树多少,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这是秋阿姨的高情商,不刻意讨好她,也不冷淡她,维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平静。

    除去两个人给自学钢琴,绘画的报名费,学校里面交的钱之外,初中每周五十块钱零花钱,高中变成了一百,这样不偏不倚的方式到也让千树高看了秋阿姨一些。也大概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出轨,但心底对父亲的怨念还是久久不能散去。

    以前虽然老抱怨自己不是女孩子但还会疼爱自己爷爷奶奶倒是让千树心寒了些许,千耀的出生让两个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老人每天喜笑颜开,连带对这个以前看不过眼的儿媳妇也顺眼几分,对芊卫这个外人的就没那么客气了,时常很鼻子竖眼睛的,嫌弃她花自己儿子的钱,是个拖油瓶,不许叫他们爷爷奶奶。父亲夹在这里面平衡着。

    这时候,千树相信了爱屋及乌这个说法,父亲因为爱秋阿姨,连带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能那么爱护,果然,他的态度是要看对象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让他这么呵护。家里的战争千树和自己淡漠的性子一样,选择无视,在家里也不怎么说话。

    在千耀n多次黏在千树屁股后,千树对这个肉嘟嘟的小球也没了那么大的讨厌情绪,他老是把别人因为疼爱而给的糖果什么的,塞到千树手里,让千树哭笑不得,他脸上有两个深深地酒窝,一笑世界都光明了,这酒窝让很多女孩子艳羡不已,大人们也总是忍不住去戳他的酒窝,逗他,就经常问,

    “千树,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我喜欢千树姐姐”让本来想为难一下这个小可爱的大人们大跌眼镜。

    而芊卫每次见到千树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这是千树看不明白也不会去主动探究的。

    转眼间圣诞节就到了,连带学校门口的精品店门口最醒目的都是包的花花绿绿的苹果,只有在这个时候,苹果的价钱能翻几倍,高二的圣诞节,千树收到了人生第一份情书,是楼上理科班一男生给的,写的很理科生,“你是我圆的圆心,是我坐标轴的原点,是我三角形外切圆的中心”等等,看得千树云里雾里的,倒是被冯静调笑好久。那个男生说实话,千树是真的印象不怎么深刻,因为他属于那种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类型的,老师布置的人物一定会按时完成,不会拖欠,少有毛病,但也不会主动去找事情做。所以,真的是接触不多。

    被别人喜欢的感觉真的不赖,有人喜欢你说明你有魅力,又优点,虽然那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但到底心里存了几分欢喜,几分感激。当然了,千树秉承不祸害别人的原则,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会吊着人家,会委婉但果断的拒绝人家,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圣诞的另一个惊喜是,当晚学校里因为检查水电路,停电了,没有上晚自习,放假了,沈译第一次做护花使者,护送千树回家,一路上两个年少的孩子腼腆羞涩,从学校到千树家公交半个小时,还有三分钟步行,生生被两个有点心动的孩子走出了十分钟的记录,分别的时候,沈译从书包里拿出了白天没好意思送的苹果。等千树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之后,转身回去了,不得不说夜色真的是很美好的很有用的东西,适合调情,适合掩盖,两个人都忐忑不安的,羞红了的,欲言又止的脸在夜色中才没有被发现,免去了尴尬。

    回家后,千树拆开盒装的苹果,发现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正面是千树以前没有看过的一种花的图案,上面配着文字,“勿忘我”,背面写着“千树,一生都不会教其他女孩打篮球”,卡片底下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千树的字是那种像打印出来的,整整齐齐,单个字放出来说不上有什么好看,但是放在一起的时候,整洁大方秀气,是考试必备的灵丹妙药。而沈译的字像行草,潇洒不羁。

    这张卡片被千树翻来覆去看了一个晚上,也没看出一朵花来,她心里痒痒的,想去尝试,又害怕尝试。

    毕竟,被禁止的东西在大家看来都充满了诱惑。

    千树甚至还想着自己和沈译会不会和爸爸妈妈一样,转而又觉得自己疯了,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第二天顶着两只黑眼圈去上课。还不敢把这事告诉冯静,像是一个偷了糖果的孩子怕被发现一样。17岁的她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看着李和对冯静的感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羡慕的。

    连带见了沈译都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周六下午的篮球也逃了,第一次没去。

    而沈译,还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在周日下午饭点专门跑去千树家和千树一道来学校,在来的路上,也乘机求了一道圣旨。

    “千树,你看,我老收到情书,挺麻烦的,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不如我就和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好不好,这样,一来可以解决我我的问题,二来呢,你不是也收到了那谁的情书吗,顺便也帮你一个忙”沈译一脸真诚的向千树建议到。

    千树听了这些有些不好意思,又想着也许自己想多了,我们是同学,是朋友,自我催眠着,别自己尴尬自己啊,他只是朋友,只是朋友,遂爽快的答应了“行啊,”两个人一路笑着闹着就来到了学校。

    晚自习的时候,冯静就一脸严肃地问千树“你是不是我朋友,”边说边嘟着嘴,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惹得千树忍俊不禁。

    “怎么啦?谁惹我们家冯大小姐了,告诉姐,姐去帮你揍他”一边揶揄着冯静,一边坏笑。

    “你什么时候成沈译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着伸手抓住了想要溜之大吉的千树。

    “那是假的,沈译让我帮忙解决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的,不过,消息怎么穿的那么快啊,今天下午我才答应的,不到两个小时哎,你就已经知道了”千树真的是不得不对绯闻类传播速度叹服。

    “千树,老实交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在一起,只是,只是假装啦”

    “你就装不明白吧,那么多女生,沈译怎么偏偏让你帮这个忙,这忙帮了,从此,人沈校草不得贴上你的标签啊,你身上不也得贴上人家的标签”冯静头头是道的帮千树分析,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情者困。对自己的感情看不透,就算看透了也有可能没有勇气,对别人的,倒是洞察力十足。

    “再问你一下,你喜不喜欢他?”冯静问完这句,不等千树回答,就开始嘀嘀咕咕“嗯,你肯定喜欢他,不然你怎么答应他呢,嗯,一定是这样的”听的千树在一旁乐了,果然,有才情的人思考问题就是不一样。

    “冯静,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沈译”

    听到千树这句话,一边自嗨的冯静停下自己的玩闹很认真的注视着千树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你身高够,学习好,人好,当然配得上了,再说,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

    冯静读懂了千树的心思,却不知道怎么和千树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我明白你的感受,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才是友情吧。

    “沈译呢,家境好,学习虽然不怎么好,但体育特长生特长类考试也是拍前三的,篮球打得好,人长的帅,那么多人喜欢,他心思单纯,整个人像太阳一样,他在的地方,大家都更开心一些,我呢,大家眼里的怪咖,好像真的是差远了。”

    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冯静只好给千树一个拥抱。这种感觉自己真的是感同身受,当时李和和自己表白的时候,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小,除了千树之外,没有人愿意陪着自己玩,没有人懂她。只是因为一条因为车祸而跛着的腿,连带家人对自己都多了写小心翼翼。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初中没有遇到千树,千树没有为自己打那一架,那自己也没有勇气去不停的写故事,应该是个除了家人没人爱的孤独的人,她看的到李和对自己的好,李和的爸爸妈妈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很传统的很稳定的中国家庭,他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不大正经,没想到是那么一个认真的男生,会设身处地的想到自己的需求,还会顾及到自己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最后竟然学选了理科,为了成为医生好方便照顾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自己是持有二级残疾证的人,他那么好,不应该浪费在自己身上。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听她的话离开她,转身对别人好,她一定是最伤心最失落的人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魔障,千树的魔障来自于家庭,来自于妈妈的自杀,来自于爸爸的不爱,来自于象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怕再次被抛弃。而冯静的魔障来自于自己的身体,看过了那么异样的眼神,听过了那么多不入耳的言语,她依旧没有修炼成无坚不摧的圣斗士,连个女孩子都是自卑的,都是善良的。

    她们看得清对方的心理障碍,也看的清自己的心理障碍,可就是走不出来,她们再坚强,毕竟还只是十七岁的孩子,只是需要被呵护疼爱的孩子。

    千树和沈译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盖过了芊卫表白的流言蜚语。但两个人不牵手,不拥抱,只是偶尔勾肩搭背,像是兄弟一样,相处又像以前一样了,千树怕失去,就保持在没有得到的地步,给自己找了自以为最合适的位置。

    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大大的冲击了一下大家的脑电波,一个学霸,一个校草,强强联手。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个消息吸引了,芊卫和同同班同学焦子鸣在校园里公开牵手,被系主任广播通报批评,让正在上课的同学听的一愣一愣的,还被勒令停课一周,回家反省。

    于是,家里再次鸡飞狗跳起来,不得安宁。秋阿姨和芊卫两个人不停的争吵吵架,每天家里的火药味十足,芊卫像一只斗鸡一样,连带千耀也不敢在家里嬉笑打闹了,父亲也是阴沉着一张脸,果然是城门起火,殃及池鱼。

    千树看到这个炸毛的女孩子,心里竟然有一丝愉悦,不过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芊卫鼻孔朝天的冷哼声给止住了,千树看着这个外墙中干的纸老虎,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有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自己能看得透她的伪装,这个意识下了自己一跳,她还不想去怜悯一个和自己中间间接隔着母亲命的人,能相安无事,形同陌路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了。不想在他们的战火里无辜牺牲,就一如既往的顶着一张淡漠的脸,沉默着。

    一周低压的时间就这么剑拔弩张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