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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婉过来看我,我冷冷的睨着她。她笑说:姐姐何故这样看我?
我冷笑:对你没有点戒心,恐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德婉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吗?姐姐的戒心未免太荒唐,只是我听闻近来姐姐也没少在宸贵妃和皇后身边奔走,想必对妹妹已经存有异心了吧?
我道:难道妹妹就是实心实意与我合作吗?你何时对我坦白过?
德婉忽然笑嘻嘻的说:那我今天就对姐姐坦白一次,昨天姐姐表现反常啊,姐姐没有见过死人吗?竟然这么慌乱?哼,今个,我也不瞒姐姐,程嫔是我杀死的,我最看不上吃里爬外的孽障,竟敢背着我与"某人"暗中交好。
我恶狠狠的看着她,她整理整理衣袖道: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可还记得姐姐对我的好呢,入宫那天我借给姐姐的金钗也该拿回来了别着急,杀兰若不过是个开头,我更想要杀死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这种失去
孩子的巨大痛苦我不会只让你品尝一次的。说罢,扬长而去。
我用力攥紧床上的被褥,使劲甩在地上。豆儿忙跑进来,我靠在床边大声痛哭起来。
下午心情好些的时候,豆儿带着我出来散心,我们到达静怡轩。
好多妃嫔都在这里赏花玩乐。我缓缓的走过去,芳修华也在,见到我忙把我迎过来坐到她的位置上,关切的说:妹妹身子还没好,怎么出来走动?小心受风!
我环顾四周,珍修仪慢条斯理的喝茶,徐充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嘲讽意味浓烈,楚嫔、慧嫔只低着头喝茶,不愿抬头看我。我笑笑:这天气多好,花都开了,只是花期太短,夏天到了花也就谢了,就好像兰若,没人管没人顾了。
芳修华道:妹妹何必这样说,程嫔出了这样的意外,大家也都很难过。
我笑:姐姐真的难过吗?
芳修华笑笑,只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当作牺牲品,步了程嫔的后尘。
我看向她,一字一句的说:这些所谓的理解就算了吧,都是套话。
芳修华笑:妹妹怎么距人与千里?
我冷笑:也没打算就把内心对谁开放。
徐充容道:姐姐似乎还没有弄清楚局势,倒把我们作为敌人。
我看向她,冷哼一声:那倒要请妹妹赐教了。
徐充容莞尔一笑:你以为这后宫有什么事情是皇上不知道的?即便皇上的国事再忙,也不会疏忽了人命关天的事,你以为皇上会听信太医的论断?
你什么意思?我开始不住的发抖。芳修华陡然出声:妹妹,不要说了。
徐充容耸肩:那就不说了。
我怒吼:快说。
徐充容这才眉开眼笑的用她那小巧精致的嘴说:就像当年的辽妃一样,她之所以能够飞扬跋扈不是因为之手遮天瞒天过海,而是因为皇上的宠爱,更是因为皇上的默许
她那两片娇嫩的双唇一开一合的还在说些什么,我却听不见了。
宁远,宁远是因为深爱婉莹,所以才会在失而复得之后百般纵容,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其伤害我们?
芳修华关切的说:妹妹,妹妹?
我略微回过神来,硬是挤出微笑说:好一张巧嘴,信口雌黄的本事还真让姐姐开了眼界,只是,这宫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本宫就赏你50个巴掌,你自己行刑吧!
徐充容傲慢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坐到椅子上,嘲讽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看着她,然后出其不意的上前用尽全力打了徐充容一耳光。
她一懵,我笑说:既然自己不舍得,就让姐姐代劳吧!哎哟,别看你这皮肤细致,打起来还真是手疼呢,小米儿,过来给我吹吹。
小米儿立刻上前仔细的帮我吹手。
珍修仪忽然开口:妹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似乎太明显了些,只是姐姐不明白,何以妹妹在别处受了委屈要拿我们撒气。
清昭容忽然站出来维护我:修仪姐姐的话太直接了,怎么好回答呢?不过姐姐若是非要知道答案晴妃娘娘也不过是管教不懂礼数的妃嫔而已。充容妹妹,想来我们也是同界入宫,你虽不受宠爱,多少也该知道这后宫的规矩,晴妃娘娘遇害时之所以不反抗就是因为婉贵妃位份高高在上,无论她吩咐什么,我们下级妃嫔都要执行。反观你,没有受宠便已骄横的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和贤德,姐姐实在为妹妹惋惜。
珍修仪忽尔一笑: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的好,那本宫现在就要你投湖自尽你是否会执行?
清昭容不卑不亢的回答:臣妾自党听命,只不过现今这里位份最大的并非修仪娘娘,所以臣妾不敢只考虑修仪娘娘一个人的心情。
珍修仪道:我倒没发现你这样凌牙力齿,妹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姐姐平日太忙,没有时间了解妹妹罢了。
芳修华开口说:好了,好了,大家姐妹一场,何必这样针锋相对?
暖春的风和煦的吹过我的脸旁,似乎抚慰了我,我稍微一放松便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芳修华忙扶住我道:瞧你这虚弱的模样,一阵小风都能把你吹倒,还是好生回去养病吧!
我还要说什么?忽然有人来传,圣平公主鼻子流血不止。
我忙问:可传了太医?顺平有没有事,怎么回事?
我边说边匆忙的回宫,妃嫔们听说是公主有事,也都跟过来探望。
圣平小小的软软的身子躺在我的床榻上,鼻子上堵着棉花团,太医正在为其诊脉。我心下一阵发凉,是谁,连这样小的孩儿都忍心毒害?并不断祈祷圣平不会有事。太医捋了捋胡子道:娘娘不用担心,想来公主是偷偷喝了娘娘补养身子用的千年参汤,导致内火旺盛,多修养几天,吃些清粥小菜调养调养便无大碍了。
我这才松口气,坐到床边握住圣平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圣平睁开眼睛嘟囔:那个参汤一点也不好喝。
我忍不住笑出声音,一屋子人都被这天真纯洁感染的会心一笑。
众人散去,豆儿为了挽了一个慵懒的髻,我只插了一根素银没有镶宝的钗便去寻皇上。
皇上正在批奏折,见我来了忙过来扶我:怎么来这里?身体能撑的住?心情可好些?
我笑:能见到皇上,撑不住也要撑啊。我看着他的眉眼,想象着他纵容婉贵妃的昏庸,心中涌起无限的忧伤。我道:皇上是否听信太医对兰若的诊断?
宁远一愣,笑问:太医医术高明,怎会不信,莫非你认为兰若的死另有内情?
我又说:婉贵妃在皇上心中可还是当年的皇后?
宁远松开我,不无感慨的说:她的性情是变了些。朕听闻她近来经常刁难责罚下级妃嫔。可朕知道她不会去杀害兰若的,兰若毕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的人啊朕有愧于她,当年几乎就是朕害死她的,一个枉死过的人性情变的极端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朕才会对她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我的一种补偿,而且当年的她就是太贤惠了才会遭奸人所害,如今厉害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晴儿,朕还约了军机大臣商讨国事,你先回宫,朕迟些就过去陪你。
我只好退出养心殿。回头看了宁远一眼,心痛的我几乎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