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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兰若对视了一眼,不禁冒冷汗,皇后当真是这样狠毒的人。
沉默了半晌,兰若方说:小姐如今该要宣布大病初愈了吧?
我笑:这么久没说话,交流起来还真是不方便,找陈太医过来诊断吧!
豆儿忙去请陈太医,陈太医一摸我的脉,欢喜的老泪纵横,忙跪下道喜:恭喜娘娘,娘娘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消除,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最近几日声音会沙哑些,娘娘要小心保护。
小米儿说:应该赶快通知皇上!
我制止她:你急什么?我自有打算。谢陈太医这么长时间尽心尽力的诊治本宫,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豆儿端上一大托盘的金银珠宝,陈太医也不再推托,忙吩咐药童收下。
我吩咐豆儿为我梳梅花髻,小米儿立刻会意,忙把我的首饰盒拿过来,兰若走上前来:小姐,让我来一次如何?
我笑:那豆儿你可要好好学习了,兰若地手可是巧的很呢!
兰若洗洗手,轻轻的摆弄我的发辫,不消多时便利落的盘出一个样式别致的发髻,小米儿端上珠宝盒,兰若没有选那些发簪,倒是把我的一条带着流苏的项链挂在发髻之间,豆儿不禁感叹:真漂亮!
我揽镜自照,也觉地增添了不少风韵,忙自信的拿上鹅毛扇,领着三个丫头去往养心殿。
宁远见我来,放下奏折乐呵呵的看着我。问:你怎么来了?
皇上好久都不来看晴儿,晴儿只好自己来看皇上了。我用清脆的声音调侃。
宁远一愣,忙大喜的过来拉我的手:你能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阵子了?
怎么不告诉朕?
我戳他的额头:你呀,每天流连在那些娇嫩的小花朵身边,当然想不起我这黄脸婆?
宁远嘿嘿坏笑:吃醋了?是谁说自己要转型作贤妃的?
谁说了?谁说了?我怎么不知道!
宁远无奈,点我的鼻子:你呀!
我也笑:晴儿本来也想早些告诉皇上,只是前几天刚刚恢复,声音暗哑难听,晴儿只好多加练习,把嗓音练好了才来亲自禀报皇上啊!
宁远开心的笑:朕真是太开心了,你说朕赐你什么好呢?
我摇头,亲亲宁远的额头:你在我身边就好!
宁远万分感动,我们对视着,什么也不说,只默契的笑着。
李福寿来宣:皇上,绥南王和西藏公主回来了,这会在外面候着。
宁远神色一凛:宣。
我忙退到东暖阁。
宁广和西藏公主一起走进来,宁广明显清瘦了许多,他跪下:吾皇万岁,罪臣延误了迎娶的吉时,甘愿受罚。
宁远笑说:贤弟何罪之有,能够把这西藏公主带回来已经是历经千辛万苦了吧!
我在内阁不禁冷笑,这西藏公主再任性也不会不顾国家兴亡吧,宁远三十万大军压境,她怎敢不乖乖得回来?
果然西藏公主冷哼:你们中原人士就会仗着国富民强欺压我们,算不得英雄!
宁远笑着走下来,走到西藏公主身边,对她耳语:得到你不就行了。
公主冷哼了一声,转而悲伤的看向宁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想我这样做?
宁广朗声回答:公主能够嫁给皇上是无上的光荣,也是对西藏百姓的恩泽,更是为我南朝与西藏的友好关系做出了贡献
够了。西藏公主痛苦的唏嘘了一下,转身对皇上说:嫁给你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宁远一扬头。
西藏公主咬牙切齿的说:我要你杀了他!
宁远诧异:以什么理由?
皇上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西藏公主冷哼了一声:如果非要说理由,就说是因为宠妃的一句话吧!
宁远哈哈一笑:好个宠妃,宁广,你可听到?
宁广叩头:臣死而无憾!
宁远扶起宁广:你受苦了,你我兄弟多年,比亲兄弟还要亲,希望这份感情我们能够永远的把它延续下去。云硕辽,朕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朕就封你为辽妃作为补偿吧!
我的一生一世就换来了一个辽妃的空名字!云硕辽凄惨的看了宁广一眼,又望定宁远:那我就入宫吧!不过你们记住,我不会让你们安宁的,我在西藏就常听人说中原皇帝的后宫争斗异常残酷,如今我倒要见识见识了!李公公,我的住处设在哪个宫?
李福寿低头回:由于辽妃娘娘路途中出现了差错,现在又是冬春交替的时节,所以娘娘寝宫的物事都需要再清点一下,并及时更换成符合时节的
大胆,你竟敢这样疏忽本公主的寝宫!来人,你们中原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刑罚,本公主倒想开开眼界。
李福寿忙跪下求饶。
宁远冷笑:你胆子倒是不小。
辽妃亦冷笑:如何?杀了我?哼,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我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万万不能自尽的,你要是能下令处死我,倒是我的福气呢!
宁远一改平日里的和睦神态,阴森森的说:那么朕还真要费尽心思让你活着了。来人,带辽妃娘娘回宫!
辽妃深深地看了宁广一眼,也许她知道此番离去就有可能再也看不到宁广了,所以那眼神中透着绝望和恨。
我从东暖阁的角门出去,一回到德秀宫,忙差人去打听辽妃的住处。没多久,全儿回来说:辽妃住在轩禧宫。
我愣了愣,才点点头吩咐:多多留意辽妃那边的动静,若是缺什么或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做主用我的名义为她置办上!
豆儿、全儿均点头。
我笑:如今我这哑巴都能说话了,是不是该去看看各位姐妹们?小米儿,你与我去走走吧!
我先去慧淑媛那里,可巧楚婕妤(多容华)也在,见我来了,一反过去傲慢的神态,热络的拉着我的手说话。我缓缓的开口:两位姐姐如今的处境我是知道的,荣贵妃定不会让两位姐姐好过,倒不如我们彼此互相照应提携?
慧淑媛愣了一下,想是没有想到我还有能说话的一天,却也笑说:我和婕妤妹妹也是这样想,只是之前我们没少为难妹妹
我忙握住她们的手:姐姐们切莫说这些话了,之前也是妹妹不懂事,姐姐们也是为了不让妹妹出更大的差错,不得已才做黑脸门神,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苦心?
楚婕妤说:妹妹,你虽入宫时间短,位分却别我高,我这声妹妹你也别觉得唐突,我就把你当体己的人了。如今兰贵妃没了,宸贵妃再好也是秋日落花,皇后虽心狠手辣,却是说不上哪天就对自己人起了杀机,跟在她身边实在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整个后宫除了荣贵妃便没有得势的人,试问谁还能庇护咱们?唯有靠自己谨言慎行了。
我点头:的确,姐姐们可能早就知道是皇后给我下的药,却敢怒不敢言,妹妹是知道皇后的心肠,断不会再留在她身边现在又有了一个长得像故皇后的辽妃入宫,听闻她的脾气更是暴烈,手腕不知比荣贵妃狠毒多少倍,咱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慧淑媛点点头:辽妃这一入宫,我们可能都见不到皇上的面了。
我笑:这正是此番过来要和姐姐们说得。辽妃普入宫,断是没有帮手的,我们不妨
楚婕妤笑:妹妹和我们想到一起了,此事不能迟了,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
我摇头:如今这辽妃正在火头上,气焰也嚣张,现在去了反而会成为炮灰,姐姐们若信我,我们不妨等等再去。
慧淑媛沉吟了片刻,才说:妹妹的话有理,时机一定要对,再说,我们也要制造个机缘巧合缘分所至啊不出我们所料,几个位分低微的宫嫔过去曲善逢迎,都被辽妃手口并用给轰了出来。辽妃对住处和饮食百般挑剔,对下人轻易就打发去暴室,不消一天的时间下人们一听到辽妃的名号就瑟瑟发抖,生怕自己被指派过去小命休矣。
宁远当夜就宿在轩禧宫。我不禁感叹,不知道宁远还记不记得我那死在轩禧宫荷花池里的妹妹。
次日,我去永寿宫问安,却不见辽妃的踪影,直到大伙快散了,辽妃才袅袅的走进来,换上了汉装,辽妃更加美艳出众。
她走进来,也不给皇后问安,环视了一周,竟自走到空位上坐下,刚喝了口茶,就摔了茶杯:这是什么茶,皇后就用这种茶来款待我们吗?
荣贵妃笑说:妹妹那番邦也不见就有什么好茶,想是吃惯了庸俗的茶反而享受不了上等的茶了。
辽妃问:你是谁?皇后,这位满脸皱纹的婆娘也是皇上的妃子,原来署中无将,难怪要我入宫。
皇后淡笑不语。荣贵妃滕的站起来,伸手指着辽妃怒叱:大胆,小小一个辽妃竟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那又怎样?杀了我?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和权力。昨个皇上说了,没有人能动我一根寒毛,除了他!
荣贵妃“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直气的脸色紫红,那些跟随她的妃嫔们也不敢回嘴。
皇后终于说:好了,好了,荣妹妹,辽妃自幼生长在番邦,不懂礼数,你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辽妃,这后宫不比番邦,你定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言谈
行了,行了,我身上累着呢,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辽妃边说边带着丫头们缓缓的离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宸贵妃说:这辽妃未免太刁蛮无礼了。
皇后笑:皇上说不能动她,我又能怎么样?
荣贵妃不高兴地一哼:那就容她这样无法无天,说不定哪一天她把我生吞活剥了我都不能反抗呢!
皇后神色一凛:我倒看她这样无法无天要比明着贤良淑德暗地里心狠手辣要好得多。辽妃的事我自会向皇上请示,你们就不用费心了。都退下吧!
回到德秀宫,兰若不禁说:这辽妃还真是厉害,皇上怎么会容忍她?
我问豆儿:安插在轩禧宫的丫头可有回话?
豆儿点头,说:皇上昨个晚上留宿在轩禧宫,辽妃倒是很顺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昨个皇上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对辽妃说“你别回答,我就问你一句话”那句话是:婉莹,你可爱过我?
我和兰若对视了一眼,叹气,我说:恐怕辽妃再野蛮皇上也不会怪罪了。
豆儿继续说:就是这句话引起了辽妃的愤怒,辽妃大骂“婉莹、婉莹,为什么每个人都提起婉莹,每个人都把我当作婉莹!”皇上也气了,说“如果你不像婉莹,怎么会有每个人都在你身边”!
兰若说:小姐,你看你惹了多少事?
我瞪她一眼,沉吟:即便这样,皇上还是会宠她的。
果然,皇上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去过其他宫殿,自然也忘记了与我地承诺。我的心中不免空洞些。
辽妃几乎每天都要责罚位分低微的妃嫔,荣贵妃气不过与辽妃吵闹起来,却挨了皇上一耳光,还被禁足一个月,一时间后宫人人自危,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引起血雨腥风。辽妃对此非常满意,常常笑吟吟的问皇上:这后宫是否更加有条有理了?皇上也不言语,只由着她胡闹。
对于皇上的纵容和容忍,辽妃非常愤怒,于是更加变本加厉,把后宫搅得乱哄哄,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皇后曾把辽妃叫过来说话,她劝辽妃:众姐妹都是皇上的女人,要相亲相爱才是。
辽妃笑说:相亲相爱?我在家乡就常听老人们说中原的后宫争斗惨烈,什么时候有过相亲相爱,皇后这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哼,我就是要让皇上后院起火,他不杀我就得由着我胡闹,你不用劝我,还是劝劝你们那至高无上的皇上,如若真能让我去死,我就谢谢皇后了,不过,依我看,皇上对我的宠爱程度似乎更甚与对你的敬爱和夫妻情深,你说话啊,未必好使!
说罢,扭着腰肢离去,气的皇后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