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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怀孕的消息似乎震惊了所有人,荣妃自己已经无法生育,又听说被自己毒害的人一点事情都没有,自然心头淤积了大量怒气,没几天就病的凄凄惨惨。宸贵妃也很惊讶,但很沉稳优雅的过来看望兰妃,兰妃傲气的坐在堂中,不大理会宸贵妃,宸贵妃也不气馁,只说:妹妹,只从你封了妃子之后,我们有好久没有好好地谈谈心了。
兰妃冷笑:是啊,只可惜谈心也未必就真的交心,姐姐说是不是?
宸贵妃说:我只是替妹妹惋惜,姐姐我一怀孕就封了贵妃,妹妹你多年无所出,如今有喜,却得不到皇上的半点赏赐,实在是亏了些,姐姐我特意把皇上赏我的珍珠粉拿过来给妹妹,也提醒妹妹不要忘了我们的旧情。
兰妃淡淡的喝茶说;姐姐的恩情我怎么会忘记呢?对了,姐姐前阵子要我抄的经文已经抄好了,我是直接拿给皇后呢,还是直接交给宸贵妃姐姐?
宸贵妃慵懒的笑:你自己留着吧!说着环顾四周,看到我,笑了:妹妹还真是懂得招兵买马。竟然把秦才人这个皇后眼前的红人给拉拢过来了。
我忙说:回宸贵妃娘娘,臣妾是皇后娘娘嘱咐过来给兰妃娘娘送药的。
宸贵妃冷笑了一下:哼,皇后倒还记挂着,我也该走了,这几天身体真是不舒服。
宸贵妃一离去,兰妃明显的松了口气,我说:我也该回去了。
她随意的摆摆手。
回到永福宫,德婉正在梳妆打扮,近来她脸上的伤已经大好,显得容光焕发。见我回来,便对着镜子梳理云鬓边说:姐姐,你这是在奔波什么呢?找机会接近皇上?
我没有你那么肤浅!
肤浅?呵呵,姐姐你也只能这样说我来撒气了,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姐姐你命不好,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侍寝,我看这皇后再怎么帮你也是没有用的。现在我的脸已经大好,就快要侍寝了,到时候咱们就看看这永福宫的正殿到底归谁住了。
我点点头:如果是你,那就恭喜了。
进了屋,兰若正在做绒花,我笑:做几个给小米儿和你自己带吧!
这都是上好的绸缎,我们这些丫头哪有资格呢!兰若低着头,透明般的皮肤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异常水嫩。
在我心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我问:兰若,你多大了?
22岁。
我“噢”了一声,寻常姑娘这个年纪早就是孩子的妈妈了,兰若却还在这里为我筹谋。也够难为她的了。
锦凤过来传我去永寿宫,兰若说:把这些新式的绒花带上给皇后娘娘吧!我点头,忙跟着锦凤去了。
惠儿刚刚沐浴完毕,挺着大大的肚子对着铜镜梳妆,我忙过去帮她梳头,边把缎盒打开,说:臣妾新设计的绒花,请娘娘过目。
缎盒里面赫然躺着两个绸缎做的小女娃娃,惟妙惟肖的笑着,惠儿一笑:好是好看,只可惜我已不是姑娘家,怎能把这娃娃带在头上?还是收起来珍藏着吧!
我笑:娘娘什么时候临盆,这肚子这么鼓,想必会是个大胖小子呢!
惠儿懒懒的笑:快了,太医说还有十多天了,最近我常觉得疲惫,一想到要生养孩子就觉得害怕呢?
我淡笑不语,惠儿察觉了,便问:有心事?
我说:臣妾在皇后面前也就不说假话了,臣妾有一事相求,请娘娘务必答应
农历5月初六,是惠儿的生日,后宫在御花园备下了酒席,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皇后说:我即将临盆,就早些回宫休息,各位就尽兴吧!
皇后一走,各位宫嫔都放开了的喝酒玩笑。皇上喝的醉醺醺,由李福寿搀扶着回养心殿,嘴里还嘟囔着朕要去永寿宫看看皇后。
李福寿劝:皇上,这会皇后娘娘必是已经休息了,您现在去扰她,恐怕
皇上步伐不稳,继续说:那朕不进去,朕就在永寿宫门口看看
李福寿叹气:皇上的心意奴才怎么会不了解呢?皇上是想去看看孝纯皇后住过的地方,奴才知道皇上心里苦。
皇上听后抱着李福寿开始痛苦。我在角落里,听了一个男人时隔多年却依然声嘶力竭的痛哭声,不禁动容。我说:兰若,过去看看李公公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兰若点头称是。今天是皇后的寿辰,兰若和小米儿都格外的打扮了一下,兰若带着粉色的绒花,配着素净的碧绿色裙子倒也有几分风韵。
兰若袅袅的走过去,搀扶起皇上,与李公公一起去往养心殿。我带着小米儿慢悠悠的回福寿宫,路过珍婕妤的顺安宫,听闻里面一阵哭闹,想是珍婕妤听外面歌舞升平,又想起自己被禁足,不由悲从中来。但凡是妃子被禁足,说是一个月,可皇上不开口,时间一长也就忘了,久而久之,禁足就成了幽禁,昔日热闹的顺安宫也就成了冷宫了。
不过此次被禁足的妃子颇多,皇上应该不会忘记的。
回到永福宫,小米儿伺候我梳洗,喝了一些酒,头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耳边不断的回响起宁远声嘶力竭的痛哭声。其中穿插着宁广看着我的温柔眼神。
突然惊醒,外面已经蒙蒙亮了,我忙开始梳妆打扮,去问早安,昨夜庆生宴,各位妃嫔都闹到很晚,如今却都没有疲态,反而各个精神焕发的过来问安。兰妃、荣妃依然坐在两侧,兰妃有些沉默,倒是荣妃不断的评价宴会上的菜色,今天她带着我设计的秀竹绒花,显得清新雅然。皇后喝着茶水,环顾四周,笑说:好久没有看到慧昭仪、珍婕妤她们几个了。
兰妃忙说:是啊,被皇上禁足,这会儿皇上的气八成还没消呢!
皇后笑笑,不再说话,荣妃接茬:皇后姐姐,这几位妹妹虽有错,可这几天也都面壁思过了,皇后姐姐就求求皇上!
妹妹们在皇上面前说话可比我好使多了,何苦来求我?
众妃嫔都不说话,皇后等了半晌才说:等到我临盆的时候自会去和皇上说的,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近来总觉得疲惫,荣妃,听说你府上的牡丹正开得好,送过来一些给我闻闻吧!
荣妃说:是。
李福寿过来传话:宫女程兰若即日册封为正六品程贵人!
其他妃嫔都很惊讶,我淡淡的喝着茶。荣妃和德婉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冷笑。
回永福宫的路上,常有妃嫔见了我就窃窃私语,低头嘲笑。我也不理会,径自带着小米儿往回走,小米儿实在忍不住,说:小姐,这个兰若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偷偷侍寝,这不是拿小姐当踏板吗?
我笑:你别嫉妒人家,过几天我就给你找个好女婿。
小姐,人家是在为你说话,你又开我玩笑!小米儿一跺脚,样子憨厚可爱。
我随手折了一支墙边的柳条,笑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自有我的打算。
回到永福宫,兰若一幅贵人打扮,如一棵出水芙蓉,正等在那里,见到我忙跪下满脸是泪,说些对不起我的话,我忙扶起她说:程贵人,你现在比我位分高,怎么给我下跪?
小姐这样说就是不原谅我了?
我淡笑:何处此言,你事先也是不知道的,对不对?
程贵人点点头,我说:只要你还把我当姐妹,就好了。贵人姐姐以后住在哪里?
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兰若吧!我住在当年您大选的钟粹宫。
我笑:离得很近啊,这倒好,以后我们姐妹就可以多走动了。
正说着,颜贵人和沈才人过来探望我,颜贵人对程贵人有股敌意,似乎以为程贵人背叛了我。沈才人倒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拉着我嘘寒问暖。
德婉回来,见了我们便冷嘲热讽的走过来:这永福宫还真是人杰地灵,随随便便一个丫环也可以飞上枝头作凤凰,只可惜了这丫环的主人!
程贵人难过得看着我。我笑:好歹证明了丫环的能力,比某些只会冷嘲热讽的主人要好多了。
德婉大怒,过来就要挥巴掌,程贵人一反柔弱,反手挥了德婉一个巴掌:放肆。
德婉吃了亏也敢怒不敢言了,毕竟程贵人位分比她高,只好灰溜溜的回了屋。
正说着话,李福寿过来宣:秦才人准备侍寝。我忙看向程贵人,程贵人歉意地看着我,我握着她的手心里一阵感动。我自小就知道兰若是喜欢宁远的,如今帮她了了这份心愿也算是补偿她了,不承想她还是为我着想。
小米儿听说我要侍寝,忙准备热水要为我梳妆打扮,颜贵人笑笑说:妹妹果真命好,恐怕我就要老死在这宫里了。
我笑:姐姐别愁,近日皇上还没有宠幸过一个新进的宫嫔呢,说到这,程贵人迅速的看了我一眼,满脸的歉意,我从桌子下偷偷的握她的手,又说:我们姐妹平日较好,他日定不会忘记的。
沈才人笑说:你急什么?兰妃那里肯定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颜贵人叹气:是福是祸还一定呢!
我突然想起近日颜贵人又开始到我这里走动,想必也是兰妃嘱咐过的。小米儿忙前忙后的为我准备衣裳、首饰。我说:朴素点就可以了!
沈才人笑:就是,姐姐自带着一份清秀,这些世俗之物倒把姐姐辱没了。
正说着话,外面一个小太监来传:秦才人,秦小仪,秦大将军和夫人在荣妃府上候着呢?
德婉一听,喜滋滋的跟着小太监去,我也起步,心下却犯愁一会见了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幕该如何自处,并也怀念起自己的亲爹,作为皇后的女儿逝去,即便皇上皇后再有心也是要没落的,还有我的可爱妹妹,如今也该十**了,想是早已许了人?没准已经是孩子的妈了。
一路上我就心不在焉的,对于见到秦不达有一些排斥,可巧遇见皇后娘娘,刚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就捂住肚子,哎哟哎哟的疼开了,小太监也顾不得我们忙去请太医,我们一起把皇后娘娘送回永寿宫,皇上赶来时,我们一干人已经被太医和产婆赶了出来,只能在门外焦急的听着屋里惠儿的哭喊声,皇上虽见惯了这些事,此时却显得焦头烂额,老是揪住一旁的小太监大声呵斥:怎么这么久了,她怎么还在喊,里面怎么回事?
我看着宁远,他对惠儿还是有情的!
德婉灰溜溜的站在一旁,没见到爹娘,心里自是不舒服。荣妃兰妃等都过来守候着,惠儿从晌午一直苦喊到午夜,产婆一盆盆的往出倒血水,惠儿的声音逐渐嘶哑,慢慢没了挣扎的力气,突然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一个婴儿嘹亮的啼哭划破沉寂,产婆抱着一个小婴儿从里面走出来:恭喜皇上,是个男孩!
宁远一把接过孩子,这还是宁远的第一个儿子,他仔细的端详着孩子,然后抱着他要进内间,产婆忙阻止,说是血光之地要三日后才能进入。宁远无奈,只得喊:惠儿,孩子长得像我。惠儿在里屋无力的恩了一声。
一群人忙围过去称赞小婴儿的漂亮、健壮。德婉走进我说:真不巧,这次是你的皇后娘娘坏了你的好事。
回宫的路上,看见除了为皇后张罗的小太监们在四处奔走,还看见很多管事的人在吆喝着不知要做些什么。我让小米儿过去询问,小米儿回来说:明个是故皇后的忌日,他们在准备叩拜之事。
我一怔,不由得想要笑,明天我也是要叩首的吧?给自己磕头的感觉还真是怪异呢!
我的忌日那天,皇上正日呆在永寿宫的御花园。惠儿在修养身体,没有太多人过来打扰,我在一旁看着惠儿难过的眼神。她说:每年的今天皇上都是这样,今天婉莹姐姐的父亲也会来的,只可惜我这身体没有康复,不能见他老人家。
我忙说:要不要臣妾代娘娘过去瞧瞧?
不用了,我是没脸见他的。
惠儿抬头看见我询问的眼神,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皇上好不容易在外面坐够了,进来永寿宫,我瞧见了忙假装不知的对惠儿说:这孩子生在故皇后忌日的凌晨,喇嘛又说故皇后的灵魂从未离去过,这孩子莫不是故皇后的转世?
正抱着婴儿的惠儿一听,忙仔细的端详婴儿,眼神中有莫名的恐惧。倒是皇上直接过来抱过婴儿,上上下下的打量,末了,叹:这脸盘,确实有些像婉莹,现赐名就叫向晚吧!
我低头笑说:真是个好名字。
惠儿倒是没有太喜悦,只是淡淡的看了孩子一眼,又说:今个是特别的日子,就让前段时间禁足的妹妹们恢复日常用度吧!
皇上只顾抱着孩子,想也不想就应允。
惠儿又说:还有轩禧宫的舒妃,这都两年多了,皇上还在生她的气?
皇上怔了一下,叹口气,今晚就多给她添几道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