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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便到了南城门,那城门已经在攻城时被格格木的坦克毁坏,只见一群塔塔罗部战士组成了人墙拦在那里,而城外可以见到政府军的士兵整齐的列着队,前面停着六辆坦克,虽然不是虎型坦克,但身躯庞大,一看就知道是俄制的先进铁甲车。
希都日古正骑马在南城门下,见到张浩天过来,赶紧迎上前,道:“王爷,我没有见到格格木上校,这些也不是一团的人。你要小心些。”
张浩天“嗯”了一声,骑马出了南城门,等见到蒙古军队的全景,顿时一愣,原来,这支军队分成左中右三翼而列,人数至少在两千人以上,坦克与装甲车也过了三十辆。绝对不止一个团的兵力。
于是,他大声道:“我是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你们的军队是谁负责,让他出来说话。”
随着他的声音,中翼的一辆装甲车缓缓开了过来,离他十来米的距离时停下,跟着就见到车顶上钻出了一个穿着军装,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张浩天看得清楚,他肩章上显示的竟然是一位少将,也就意味着,来到圣陵禁区的,的确不是一个团。
只听那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张浩天道:“我是蒙古第二军司令部副参谋长巴拉德,奉蒙古政府之令前来圣陵禁区,哈丹巴特尔,你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行吗?”
张浩天瞧着他的神情就知道来者不善,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阿尔敦愣派人刺杀了海力上校,而且阴谋造反,我只好与政府军队配合攻入了巴达托塔城,维护了国家的安全,也解救了在他残暴统治下的属民。”
那巴拉德喝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阿尔敦愣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浩天立刻道:“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在我攻进巴达托塔城之后,已经用手榴弹把自己和所有的家人炸死了,我可以让人带你去看看他们的尸骨。”
巴拉德的声音尖厉起来。道:“哈丹巴特尔,你真是胆大妄为,明知政府希望王族和平相处,却收买了格格木,强行攻打巴达托塔城,还杀死了阿尔敦愣王爷全家,现在我以危害国家安全罪与谋杀罪逮捕你,你若敢反抗,格杀无论。”
随着他的声音,就见到一辆军用卡车急驰而来,并且从车上跳下了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然后用枪口对准了他。
齐日迈带着二十几名侍卫随在张浩天的后面,见到这样的情况,出了吼声,骑马将那十余名士兵也团住了,举着马枪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半自动步枪。
此刻,军队里的坦克与装甲车则调整着炮口与重机枪的枪口对准了齐日迈他们。
希都日古一直在城门瞧着前面的动静,见情况紧急,一边命令手下的塔塔罗部战士立刻出城保护王爷,一边用对讲机呼唤起城中的各位额图来。
在南城门有一千余名塔塔罗部战士。全部纵马出城,顿时将那巴拉德少将的中翼军数百人围住,巴拉德少将立刻钻回了装甲车里,但后面军用卡车里的士兵却全部跳了下来,用枪口指着塔塔罗部战士,让他们立刻退后,而左翼与右翼的士兵也靠拢过来。
张浩天知道,自己的战士装备太差,与政府军队较量,实在是以卵击石,只会成为对方大屠杀的对象,立刻下令哈日瑙海与齐日迈带人退下去,但两人见他还被政府军的士兵围着,那里肯退,反而命令战士们骑着马阻成了一道人墙,不让他被带进政府军的队列里。
正在僵持之前,只听得蹄声雷动,一大队塔塔罗部战士源源不绝的从南城门纵马涌出,不一会儿,就完全将张浩天与蒙古军队隔绝开来,那十余名用枪指着张浩天的士兵面对着塔塔罗部战士愤怒仇视的眼神,面面相觑,眼露畏色,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枪。
过得一阵,除了嘎尔迪带了一小部分人在广场维持秩序之外,伊德勒、拉克申、哈日瑙海都带着人到了,六千余名塔塔罗部战士与两千余名政府军士兵近在咫尺的对峙着,一时间,场面令人窒息。随时都有开火的可能。
就在这时,张浩天却骑着马缓缓走了前去,穿过了挡在自己前面的塔塔罗部战士,到了巴拉德少将的那辆指挥车前,大声道:“巴拉德少将,出来吧,我的人是不会与政府交战的,你可以带走我,我也愿意接受公平的审叛。”
说了这话之后,他便跳下了“尼斯格巴日”一脸的沉毅,似乎完全听不到后面几名额图的大声劝阻。
没一会儿,巴拉德少将果然重新钻出了车顶,望着站在自己车下的张浩天,点了点头道:“哈丹巴特尔,还算你识时务,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这之前有总统的特别命令,如果在逮捕你时遇到了阻拦,将视为拒捕对你的人开火。”
在强行进攻巴达托塔城之前,张浩天非常明白,蒙古政府会因此恼怒的,内心中对各种情况都有心理准备。但无论怎么样,阿尔敦愣与孛延部所有的王族己死,孛延部人归附的归附,解散的解散,日后将不再存在,父母与族人之仇,部落之耻,都已经了结,他总算可以无憾了。
见到张浩天没有抗拒之意,巴拉德一声令下,刚才那一队围着他的士兵连忙从塔塔罗部战士的马匹下钻出来。一名士兵想来给他上手铐,然而,张浩天却一把推开了他,望着巴拉德少将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罪名,我是塔塔罗王,蒙古最尊贵的人,是不会戴上手铐的。”
巴拉德虽然得到过可以开火的指令,但命令中还有一条就是必须在迫不得已的情况才这么做,而且他深知政府的两面性,如果杀戮太多,外界舆论过大,那么他必然成为政府的替罪羊,面对着六七千彪悍而充满野性的塔塔罗部战士,心里也甚是忐忑,听着张浩天这话,也不想与他闹得太僵,便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不必给张浩天戴铐。
此刻,一辆军用卡车开来,士兵们让张浩天上车,然而张浩天并没有立刻上去,回头见到周雪曼也骑着马来了,便望着巴拉德道:“给我二十分钟时间,在去乌兰巴托之前,我需要和我的妻子告别。”
巴拉德只想顺利的执行上面交代的任务,当下点了点头道:“好,二十分钟之后,你必须上车,是否有罪,就让法庭判决吧。”
张浩天没有再和他说话,而是转身大步走到了已经下马,正默默盯着他的周雪曼面前,用很轻松的口吻道:“雪曼,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到了乌兰巴托,很快就能够回来。”
周雪曼如何不知道他惹恼了蒙古的执政党。这一趟去极是危险,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但也不想给他增加压力,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微笑,道:“我明白,你去吧,所有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总之你要记住,我离不开你,阿茹娜她们离不开你,塔塔罗部人和才归附的孛延部人都离不开你。”
张浩天“嗯”了一声,离她近了一些,低声说了与格勒巴乐的联系办法,从目前来看,也只有此人能够救他。
二十分钟很快到了,在巴拉德的不住催促之下,张浩天向周雪曼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然而周雪曼忽然扑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好一阵,才扬着脸在他的脸颊上一吻,担心害怕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流淌下来。
张浩天不愿去面对她的泪,只是向后面的四名额图扬了扬手,便随着押他的士兵上了军车。
由五辆军车押送一路疾驰,第二日凌晨,便抵达了乌兰巴托,张浩天被带到了一座监狱里的一幢独立房间里,这里远离其它的监室,有两室一厅,卫浴设备得各种电器齐全,区别就是,所有的窗户都装着钢栅,出去的门是只有在外面才打得开的电子锁,而且每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装着摄像头,显然是为关押特别人物设计的。
虽然不知自己的未来如何,但报了大仇,塔塔罗部也走向了复兴之路,就算他本人有最坏的结果,也是值得的,因此张浩天很放松,进这个监室的第一晚,就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然后睡下了,这里的环境比起秦安山监狱不知好了多少,他当然能够习惯。
到了第二天上午,他被带出了监室,到了一间审讯房,由一名**官带着两名助手开始讯问有关那一晚他下令强攻巴达托塔城的情况,张浩天自然一口咬定,是自己接到了花不鲁赤的禀告,说是海力上校被阿尔敦愣的人刺杀,而且很有可能将对城内所有的政府军不利,这才联合了格格木上校,炮轰南城,攻进城去,而阿尔敦愣由于畏罪,便用手榴弹炸死了自己和所有的家人。
那名**官仔细的记录了他的话之后,也没有严刑逼问什么的,而是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由于不能外出放风,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此时蒙古国的执政党选举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电视里反复都在播放有关选举的新闻,但从各种消息综合来看,执政的革命党仍然占据着微弱的优势。
在第五天的晚上,张浩天用过送来的晚餐,照例坐在沙上打开了电视,并且直接用遥控板按到了蒙古电视六台,这是**党控制的新闻频道,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想看到的节目。
在半个小时之后,是电视六台黄金档的时事焦点,主持人刚一出来,就沉凝着脸要求大家看一段在**社会不可思议的画面,很快,画面弹出来了,那是一个空荡荡的广场,并没有人,但是立着一根根挂着铁钩的木桩,而那些铁钩之上,全部悬着黑乎乎的东西,至少有上百之多,整个画面显然是夜间用红外线摄影机拍的,但效果非常好,当镜头推进时,顿时可以见到,这些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颗颗人头,男女老少都有,好生的恐怖可怕。
见到这画面播出,张浩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茶几上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阿尔敦愣已死,独自在监室里又无聊得紧,他自然开戒了,还好的是,监室外的人对他还算不错,无论他想吃什么抽什么,都会有充足的供应。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画面结束了,主持人用愤怒的声音开始谴责这种不人道的行径,但在提到地点的时候,并没有说得太具体,只是说这是在蒙古王族孛延部的辖地,这些被砍头的人都是孛延王阿尔敦愣的属民,而且他们没有犯下任何的过错,仅仅是有人说了一两句不满的话,阿尔敦愣就怀疑他们会背叛,全家老小一起砍头。这段摄影,是一个有良知的政府军军官拍摄到的,而且他愿意作证,阿尔敦愣对自己的属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镇压与屠杀。
电视开始插播广告,张浩天静静的等待着,在攻入巴达托塔城之后,他又让格格木派人去拍摄了一些惨绝人寰的画面,并且全部交到了格勒巴乐的手中,而格勒巴乐等了几天才让电视台播出来,一定对这件事如何炒作有了全面的策划。
果然,当广告结束,新的画面又出现了,这一次,拍摄到了那些没有头颅的尸体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在了一个坑里,镜头甚至特别照了几个小孩子的尸体,这样残忍的画面,相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会感到恶心而愤慨的。
在这些画面结束之后,新的画面切入,却是在乌兰巴托的一条街道,上千名老人与女人正在游行,记者在跟踪采访,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激动的控诉着阿尔敦愣的罪行,说她是孛延部的属民,只因为她的一名亲戚不满阿尔敦愣的统治,投靠了塔塔罗部,结果就被定为罪民,丈夫被拉去做苦力,孩子不知去向,而她自己就像ji女一样被强逼着陪各种各样的男人,甚至还有政府派去的士兵。后来是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解救了她和所有的孛延部人,可是现在他被蒙古政府抓去了,于是她和一部分部落里的人到乌兰巴托来请愿,要求无罪释放哈丹巴特尔王爷。如果政府不允许,更多的孛延部人将到乌兰巴托来请愿。
张浩天认得这个说话的女人,正是齐娅,而她周围的人,的确全是孛延部的,这样做,无疑更有说服力,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孛延王阿尔敦愣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孛延部的属民一直承受着残酷的剥削与压迫,最后是塔塔罗王做了救星,从阿尔敦愣手里把孛延部人解救出来。
面对着记者,齐娅说得是声泪俱下,但条理非常的清楚。张浩天吐出了一个烟圈,嘴角也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这一切只有一个人有能力指挥,那就是周雪曼,有她在后面谋划,在舆论上自己绝对是要占据上风的。
在孛延部人请愿的画面结束后,主持人立刻表示了对孛延部人的同情,然后也表露出了对政府抓捕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的不满,说明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将对这件事做更深入的跟踪报道,并在电视台里滚动播出,一定要让正义得到彰显。
这一档节目结束后,又开始播其它的新闻,张浩天没有再看,而是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活动着手脚,他心里非常的明白,只要所有的证词都偏向自己,就算是执政党的高层恨他,想要惩治他,将会非常困难,毕竟现在的蒙古国,在名义上是一个**的社会,而他又是一个身份非常特殊的人物,强行定他的罪,影响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