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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国总人口加起来不过二百六十几万。有一百六十万分布在乌兰巴托,另外的一百万四处分布,除城市的居民外,至少有三四十万人不会参加选举,也就是说实际的选票只有二百二三十万,三万多人,就差不多占了百分之二的比例,在两党选票对抗激烈的时候,甚至一千选票都能够决定最终的胜负,更何况的是,以蒙古人骨子里崇拜王族的性格,张浩天的决定能够影响到的又何止百分之二。
这些事,格勒巴乐心里是非常明白的,只是若不是他不久前带着博特格其部人穿越蒙古,没有谁知道有新塔塔罗王的登位,格勒巴乐还没有来得及与之接触,此人就主动来了,岂会放过,听着他答应帮自己,终于放下了心,眼看着这次选举机会并不大。忽得良助,无疑让格勒巴乐看到了翻本的希望,忍不住笑逐颜开起来,道:“那就说定了,粘木尔部长,你马上把那段影像交给党宣部,让党内控制的媒体先登上来,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很快就能够吸引别的媒体转载,而我天亮后再要求议会召开紧急会议,彻查有关阿尔敦愣得到政府官员包庇的一切**行为。”
粘木尔犹豫了一下,道:“格勒巴乐主席,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媒体知道的好,否则会引起人对圣陵禁区的注意,我担心圣祖的灵魂从此将受到打扰。”
格勒巴乐这才想起有关圣祖地陵就在圣陵禁区的传说,当年政府划出这块地,也是这个原因,正在沉吟,却见张浩天摇了摇头道:“用不着再瞒下去了,圣祖禁区的事其实蒙古国知道的人已经不少,有心打地陵主意的人不会不知道,但除非是生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否则没有谁敢进入禁区寻找墓葬的,更何况的是,在十万平方公里的地方要找寻圣陵至少需要数年时间,要挖掘更需要动用大批的大型机械设备,无论我和阿尔敦愣谁胜了。都不会让这种情况生的。”
格勒巴乐闻言,立刻点头道:“不错,当年日本考察团与英国考察团都去过,部分资料必然已经传出去了,政府授予四大王族在这块地方杀戮的权利,除非是大规模的军队,谁有胆子进入,这点儿是不用担心的,现在最迫切的是如何更快更有效的打击阿尔敦愣,让塔塔罗部压过孛延部,哈丹巴特尔王爷,我说得对吗?”
张浩天“嗯”了一声,道:“让我支持**党没有问题,但有一个要求,我可以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但不能有影像出现在媒体里,还有,这些媒体只限于国内,国际媒体,一率谢绝。”
他提这个要求,是不愿中国的黑白两道知道自己的下落。格勒巴乐则以为他为人低调,不愿意太过张扬,但这也符合蒙古王族的一贯作风,便点头道:“没问题,我会让人给媒体打招呼的,选举的事,国外那些媒体也帮不了什么忙,用不着理他们。”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始吧,粘木尔部长,请你马上把有关阿尔敦愣拥有重型武器的影像传出去,另外给我一张纸,我会以塔塔罗王的身份写一个声明,把阿尔敦愣驱逐出王族。明天一并在报纸上登出来。”
格勒巴乐一听,更是高兴了,道:“好啊,塔塔罗王当然有权利驱逐王族败类,阿尔敦愣如果不是王族中人,不仅没资格帮革命党拉票,连法律的免死权都要被剥夺,以他的罪名,绝对会被判死刑。”
粘木尔赶紧找来了纸和笔,而张浩天就在会客室的桌案上写下了一个简短的声明,说阿尔敦愣贪婪残暴,野心勃勃,与伊泰王苏日勒屠杀了自己的父母与上万塔塔罗部人,不仅不配再做蒙古王族,凡王族之人还可以人人得而诛之。在这封信上,他并没有提支持**党的事。却是不愿蒙古百姓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这样**党就更容易参与进来,不容易引起反感,也更方便打击阿尔敦愣。
格勒巴乐当然明白张浩天的用意,而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年青的塔塔罗王实非凡物,便让粘木尔拿了一些**党的施政纲领与参选口号给他,让他看熟之后,想办法参与其中,让利益的结盟披上一件正义的外衣。
两天之后,有关阿尔敦愣拥有大炮的那段影像已经登上了蒙古各大媒体的头条,由**党操控的报纸、电视台更是不留余力的轰炸政府中有人收受了阿尔敦愣的大额贿赂,长期包庇阿尔敦愣,他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这其中总统与总理都受到了影射。
而张浩天的那封将阿尔敦愣驱逐出蒙古王族的公开信同样也引起了轰动,尽管在圣陵禁区里四大王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对于外界的普通民众来说,塔塔罗部仍然是蒙古第一王族,塔塔罗王仍然是蒙古身份最尊贵的人,他的声明,当然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威性,而且当年张浩天的父亲哈丹昭日格王爷虽然保持中立,但在蒙古人民中有着极高的声誉,三十年后。才传出了他被阿尔敦愣联合苏日勒所杀的消息,特别是一些蒙古中老年百姓,都出了愤懑的呼声,要求严惩阿尔敦愣,并且追查包庇这件事的人。
格勒巴乐一直在观察着民间的动向,当年哈丹昭日格被杀,同样是蒙古人民革命党的执政期间,由于他在民间的威望太高,有可能威胁到政权的稳定,阿尔敦愣对他下手,政府无疑是默许并乐于见到的。现在,这件事却成了格勒巴乐用来攻击整个革命党的犀利武器,通过媒体分析判断,竟渐渐的将哈丹昭日格的死追究到了当时执政的革命党身上,而阿尔敦愣与苏日勒只是成了帮凶。
在蒙古人中,四大王族的属民虽然有限,但仍然有许多是贵族后裔,而且这些人都是富豪或者社会精英,由于塔塔罗部长期统治王权,已经让这部分人隐隐形成了对塔塔罗王的尊崇,在格勒巴乐操纵宣传机器的煽风点火之下,一时之间,执政的革命党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被指责痛骂,在**党的暗中安排之下,甚至开始有人在政府大门前聚集示威。而政府也被这忽然出现的状况弄得焦头烂额,在两天之内,总统办公室与总理事务部都召开了新闻布会,澄清这件事是王族的内部争斗与政府无关,至于阿尔敦愣私铸重型武器,则会派人彻查,一但核实,将按蒙古法律严惩,绝不会包庇。
格勒巴乐遵守了对张浩天的承诺,那就是捧红了格格木,作为最大的在野党领袖,他当然对政府在这件事上的表现要处处指责挑刺,不过唯一赞扬的就是蒙古第二军一团的格格木中校,为了得到阿尔敦愣的罪证,亲自犯险到了圣陵禁区,当场制止了他使用大炮等重型武器对塔塔罗部的屠杀。
在这样的情况下,而且格格木又是革命党的自己人,政府方面当然只能顺水推舟,通过国防部对他迅的进行了嘉奖,并且让巴斯中将正式下令他的第一团全部开进圣陵禁区,对王族间的争斗暂时进行劝阻干涉,由政府研究了新的针对王族的规定后再作打算。
而在这两天之中。张浩天并没有闲着,他在研究格勒巴乐给自己的文件,从目前革命党与**党参选的政治纲领来看,最大区别在于和俄罗斯及中国这两个强大邻居间的相处方式,执政的革命党以蒙古原住民居多,目前更多的偏向俄罗斯,对俄罗斯人的话唯唯是从,所有的矿产资源都由俄罗斯公司开,而对于中国则相应冷淡,甚至默许了国内**组织掀起的几次驱赶中国商人的行动,而**党的成员很多都是过去从中国撤回关内的蒙古人后裔,对中国相应的要有好感一些。格勒巴乐本人甚至在中国留过两年学,他的政见是,蒙古人并不擅于搞经济,而俄罗斯人也一样,如果政府一直由俄罗斯人在幕后操纵,整个蒙古国只会成为俄罗斯人制衡中国的筹码,只是一个傀儡国,对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经济永远搞不上去,所以,应该减少对俄罗斯的依赖,和中国交好一些,让中国公司参加到蒙古国的经济中来,并让蒙古人从中学到一些经商的方法与手段,这才是长远之计。
当看完这些文件,张浩天也颇是感触,虽然政治这玩意儿内部是肮脏的,可是一但实施正确,无疑也有利国利民的一面,像这格勒巴乐提出的参选纲领,排出他有一半中国血脉的关系,从整个蒙古国的展来说,他是非常赞同的,要知道,从蒙古与俄中两国的交往历史来看,俄罗斯人远远更野蛮强横,对蒙古人有过好几次大规模的屠杀行动,可说伤害极深,而且这些年蒙古国的事大部分依赖俄罗斯完成,可是建国八十年过去,坐拥巨大的人均矿产量,在世界之林却依然默默无闻,大多数百姓的生活水平竟赶不上资源贫乏的内蒙古,这无疑是施政纲领出现了问题。蒙古政府的确是到了反省变革的时候了。
三天之后,蒙古政府派出了由一位副部长组成的调查团前往圣陵禁区,并承诺一周后给出对这场王族争斗的解决办法,张浩天默默的等待着,而在这个时候,他仍没有出面支持**党,避免激怒政府,毕竟现在的执政权还在革命党人手中,他们可能做出改变圣陵禁区命运的决定。自己绝不能盲目的成为格勒巴乐手里的马前卒。
格勒巴乐倒也理解张浩天,并不急于让他露面,只是让党内的媒体对他进行了一些没有图像的文字报道,而张浩天当然不会提得太多,只是隐约说起自己在中国长大,不久前才回来继承王位。蒙古国的报纸是不会行出去的,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这则报道,也不会想到,这位从中国回来的哈丹巴特尔王爷,就是在中国曾经有“南方王”之称的天狼帮帮主张浩天。
孟和回去准备物资去了,张浩天带着齐日迈一行人在乌兰巴托蒙古人民**党的党部大楼最顶层贵宾房里住了十天,等待着调查团回来后政府对王族事务作出的决定。
这天晚上十点,张浩天洗了澡,正躺在卧室的床上,搜看中国的国际频道,就见到齐日迈推门进来向他禀告,格勒巴乐来了。
张浩天立刻起身,他知道,格勒巴乐这么晚来,必然是带来了新的消息。
到了客厅,格勒巴乐已经坐在了沙上,张浩天与他握了手,坐在了一起,不等他问话,格勒巴乐便道:“哈丹巴特尔王爷,调查团的结论已经出来,而且政府也召开了紧急会议,制定出了有关王族的新政。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是什么?”
格勒巴乐叹了一口气道:“结果并不算太好,调查团说是你先动用了自动步枪与手雷,并且用来消灭了伊泰部,阿尔敦愣逼不得己才用大炮来对付你。”
张浩天顿时微微一笑道:“他倒是恶人先报状啊。”
格勒巴乐点了点头道:“没办法,调查团全是政府的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反对也没有用,看来他们是铁了心把这件事捂下来,帮阿尔敦愣渡过难关。”
张浩天“嗯”了一声道:“这并不奇怪,政府的高层阿尔敦愣早就上下打点过了,要是处治他,拔萝卜带泥,惹恼了阿尔敦愣,什么都说出来,总统和总理都未必脱得了干系,当然不会让你插手。”
见张浩天对这件事透彻明白,格勒巴乐却露出黯然之色,道:“哈丹巴特尔王爷,在野党比起执政党来始终是有很大区别的,我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所以,年底的大选对你对我都非常重要。”
张浩天知道他要提这事了,笑了笑道:“格勒巴乐主席,你给我的文件我已经看过,明天我就会正式表声明支持**党参选,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对于圣陵禁区的事,政府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格勒巴乐听着他应诺支持自己,欣慰的笑了起来,道:“有我们**党盯着,政府也不敢怎么帮阿尔敦愣,决定维持原来的决定,仍然将圣陵禁区交由王族中人管理,并对内部事务不作插手,但唯一不同的是,将派一支军队驻扎,防止厮杀中再动用重型武器。”
张浩天又一点头道:“我以塔塔罗王的名义把阿尔敦愣驱逐出王族,但政府还是视他为王族中人,这是在暗中帮着阿尔敦愣,现在伊泰部与莫尔根部都已经消失,只要他灭了我,就是唯一的王族了。”
格勒巴乐道:“所以我一直说革命党那帮人是幕后黑手,默许阿尔敦愣谋害了你的父亲,现在又来害你了,哈丹巴特尔王爷,你现在只能一心一意的和我们合作,得到执政权,只要我当了总统,一定会下令重新清算阿尔敦愣罪名的。”
现在不过二月中旬,离年底的选举日还有十个月,十个月里,自己与阿尔敦愣无疑已经决出了最终的胜负,但现在双方都不能再使用重型武器,那是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以张浩天目前的实力,当然不会畏惧,想起一事,当下道:“在圣陵禁区驻兵还是不是格格木中校?”
格勒巴乐道:“他们知道格格木中校在帮你,本来是想调走的,可是我带着人反对得非常强烈,这些人也没办法,不过让国防部长亲自给格格木中校下了一道死命令,绝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否则将军法从事。”
张浩天“嗯”了一声,不想再提此事了,而是道:“格勒巴乐主席,你放心,我会马上写一份支持**党的声明,明天交给你,而我也准备离开了,解决了王族的纷争,再来和你共议选举的事。”
格勒巴乐知道阿尔敦愣很快会向塔塔罗部进攻,便起身道:“既然如此,王爷,那我祝你成功。”
张浩天笑了笑道:“我也祝你成功。”
说着这话,两人相视而笑,伸出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