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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开镜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嘴里挣扎吐着声音道:“张浩天,我知道你现在和柯云路走得很近,那是一个连我都害怕的人,我不希望,下一个倒下的是你。”
这句话,当然非常的正确,但绝不会成为张浩天留下严开镜性命的理由,将嘴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声:“多谢。”右掌已经用力,越缩越紧。
严开镜张着嘴,眼睛瞪着,下意识的想用手来板他的手掌,可是,他本是一个质弱的文人,而且已经年过七旬,根本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在张浩天紧箍之下,喉咙发出“格格”的声响,手越来越无力,忽然之间,垂了下去,显然已经窒息而死了。
过了一阵,确定严开镜没命,张浩天才松开了手,伸手将他的眼睛与嘴合上,坐在沙发上,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严开镜一死,无疑搬掉了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一块大石,他可以大步而前,以严开镜的所作所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可是此时,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兴奋真是一件让他自己都很奇怪的事情。
大约在沙发上了十分钟,张浩天拿出了手机,分别向史石柱与黄彪发出了行动成功自己已经干掉了严开镜的短信,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谢虎,让他叫曾铁洪将车开到他进粮仓的窗户下来束通话后,便将严开镜的尸体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顺着通道,从地下室走到仓拿了放在地上的登山枪,扛着严开镜的尸体爬到了刚才的窗户下的粮堆上,等谢虎的电话打来,这时,他才感觉到了自己又渴又饿,后悔没有在地下室里找些食物与水。
大约半个小之后到外面传来了汽车之声,跟着谢虎的电话打来了诉他曾铁洪又调开了蔬菜大棚里的人,开着车等在了窗户下。
于是浩天射出了登山枪,抱着开镜的尸体钻了出去见外面停着的正是曾铁洪那辆全封闭的客货两用车,谢虎与吴伟正站在下面望着。
张浩天很快滑了下。将严开镜地尸体放在了车上。自己也钻了进去。见到严开镜地尸体。二十名天狼帮徒都兴奋起来。就连曾铁洪也露出了放心地笑容。来关了车门。然后驾驶着车子急速地向村外而去。谁都知道。严开镜虽然死了。但要是惊动了村子里一些仍然忠于他地人。那绝对是一件非常麻烦地事。
谢虎与吴伟知道他有大半没有进食饮水了。随身带着馒头与矿泉水。张浩天便一口馒头一口水地吃着。问了谢虎外面地情况。才知道曾铁洪已经让家人收拾了东西先行离开了朝阳村。以他地积蓄再加上那一千万。当然可以不再回来。
曾铁洪将车开到了“天宏山庄”一下车。彪与于光中便迎了过来。见到严开镜地尸体。明白他死后对于天狼帮地发展意味着什么。都是一脸地狂喜。连连向张浩天进行祝贺。
此时。张浩天却吩咐谢虎去买一付上好地棺材来。然后按严开镜说地。将电话打给了他在美国地大儿子严庆丰。只是说严开镜因病而亡。让他回来一趟。不过这个电话。并不是他打地。却是要尽可能地避免麻烦。
严开镜虽然是通缉犯。但他地尸体放在天宏山庄当然会有麻烦。他就让谢虎将装着严开镜地棺材秘密送到ft区严开镜地一家商贸公司去。
只过了一天。严庆丰就从美国赶回了s市处理严开镜地后事。但是。据张浩天得到地消息。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放在殡仪馆里自己一人祭奠。严家其余地后人一个都没有露面。
张浩天知道,这定然是严开镜的吩咐,他结怨太多,要是有仇家知道他死了的消息,只怕灵堂也摆不安稳。
对于严开镜有多少人祭奠,张浩天当然不会关心,他关心的是,当闻听到严开镜的死讯之后,南方各省市的三联帮人会有什么变化。
严庆丰只在殡仪馆将父亲的尸体停了三天就下葬了,而此时,他的死讯也传了出去,果然引起了南方各省市的三联帮人一片茫然恐慌。
七天之后,严庆丰就宣布了父亲的遗嘱,彻底解散三联帮,绝大部分的帮产,变卖用来支付帮徒们的遣散费,只留下了ft区的一家“万福百货批发商贸公司”这是严开镜创业时成立的第一个公司,目前只有三四十名员工,但他舍不得变卖,将这家公司留给了严庆丰。
此时,张浩天让高云约束在南方的天狼帮兄弟,一切静观其变。
这一天,他在黄彪的陪同下到天宏山庄的山丘顶部查看自己那个别墅区的进展情况,这才知道整个别墅区已经装修完毕,目前正在进行除味儿处理,一个月之后可以搬进去入住了。
时值五月,天气已经渐渐的热了起来,张浩天看着空地外的大游泳池已经注满了水澈见底,碧绿绿的荡漾着水波,一时心喜打算脱衣先跳
试,就听到夹克怀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刚一接通阿毛的声音道:“老板,有一个叫严庆丰的人说想见你,放不入他进来?”
张浩天正在想着三联帮在各地生意的事,不料严庆丰主动找到自己了道:“好,你带到他到办公楼的会客室去等着,客气一些,我马上过来。”
刚才他和黄彪并没有开车。是一路走上山顶的,挂断了电话之后,便向黄彪说了严庆丰的事他一起重新下山,不过脚步却快了许多。
到了办公楼的会客室到钱阿毛正陪着一个穿着西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聊天侧面上看,此人脸庞瘦削廓与严开镜很像,无就是他的大儿子严庆丰了。
瞧着张浩天与黄彪走了进来,那严庆丰与钱阿毛都起了身,钱阿毛向张浩天一指道:“严先生,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张董。”跟着又向黄彪一指道:“这位是山庄的黄总经理。”
严庆丰过来和浩天握了一下手,打量着他,流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眼神,这才与黄彪握手。
等到钱阿毛离开关上门,浩天便招呼大家坐在沙发上,望着严庆丰道:“严先生,令尊过世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就节哀顺变好了。”
严开镜的尸,他是秘密令人送去的,通知严庆丰回来的电话,也是他叫人打的,严庆丰当然不会知道其父就是死在他的手中,就算有心,也过是一些猜测罢了。
听到他提起父亲的死,严庆丰的上透出了黯然伤感之色,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三个月前,对于今日的结局,他也早有预料,其中也谈到了你,而且让我在他死之后一定要来找你。”
张浩天倒是有些诧,道:“哦,严老让你找我做什么?”
严庆丰道:“他说自己一念之;,做错了事,无论是黑道白道,谁要是杀了他,也是他的报应,让我不必报仇,不过三联帮财产的处理和我的人身安全,要请你协助,否则的话,我可能无法顺利回到美国。”
张浩天知道严开镜对于自己的所作为其实也是有悔意的,笑了笑道:“请我协助,我能够协助你做些什么?”
严庆丰道:“按家父的遗命虽然将三联帮的绝大部分财产拿了出来,但是,帮中的人可能还有些不满,认为我们严家拿走了帮中大量资产,要让我们交出来,明天,我要主持召开一个会议,帮中的所有重要头领都要参加,与这些黑帮份子打交道,我恐怕控制不住局面。”
张浩天当然知道严开镜的确是卷走了三联帮中的巨额钱财,给了自己的家人,目前剩下的,让三联帮近十万人去分实在无法让人满意了,淡淡一笑道:“严先生,这是你们三联帮的家事,而天狼帮与三联帮向来敌对,让我出面,似乎很不合适吧。”
严庆丰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不合适,不过家父曾经告诉过我,他死之后,三联帮必散,很有可能会成立无数个小帮会,也只有你才能够镇得住他们,而且,你如果参加明天的会议,对于三联帮的资产,可以有优先的挑选权,对于你在南方各地的发展,将起到很大的作用。”
张浩天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沉思起来,无论怎么说,严开镜都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虽然当时他无法算到会死在谁的手中,但是,如此的安排无是非常明智的,斗到现在,三联帮的人对他已经有畏惧之心,s市又是他的地盘,他要是出面,多半能够震得住这些人,可以让严庆丰平安回到美国,而得到三联帮在南方各地的优质资产,便如有了立足的据点,对于天狼帮的未来,是非常有利的,这个诱惑,他实在无法拒绝。
瞧着严庆丰在紧张的望着自己,显然对于明天的会议,他是非常担心的,张浩天微微一笑道:“既然严老生前这么看得起我,他的遗命,我岂能不从样吧,严先生,你把明天会议的时间地点告诉我时候我会过来。”
严庆丰闻言,脸上现出了欣喜之色,连忙把会议的时间地点告诉了他后起身告辞,张浩天并不挽留,将他送到了楼下的停车场,挥手而别。
望着严庆丰驾驶汽车消失彪的脸上泛起了胜利的笑容,道:“浩天,这一下真是好了,三联帮不仅被我们彻底打垮,连他们的资产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手,现在整个南方又是你的对手。”
张浩天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兴奋,闻言摇了摇头道:“三联帮不是被我们打垮的而是自己败给了自己,三联帮没有严开镜的狠毒无法发展这么快的,可是他输也输在了这一点儿可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对于张浩天得到了这么大的胜利还如此沉稳,黄彪的眼中露出了赞赏之色,点头道:“不错,万洪帮是在过去洪帮的基础上创建起来的,其间经过了差不多百年,三联帮从成立到覆灭,也不过二十几年时间,虽然差点儿取代了万洪帮在南方的地位,但说玩完了就玩完了,远不如万洪帮的根基扎得稳,天狼帮要学的是万洪帮,可不是三联帮。”
张浩天“嗯”了一声,便与他向办公楼而去,心中也在思索着这些成败至理,天狼帮的根基绝对是比三联帮牢固,而且掌握着衰落但仍然还有生命力的万洪帮,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无人能够撼动他在南方的霸主地位的,可是,他的眼前,还有一个敌人,一个神秘而强大的敌人,那就是柯云路,就像严开镜这样的人物,临死前也说过畏惧此人,这一次自己与他的博弈,还很难说鹿死谁手。
到了第二天,张浩天带着谢虎与吴伟便向着ytt区的“清风茶楼”而去,这“清风茶楼”在安阳街金田大厦的二楼与三楼,是ytt区最高档的茶楼,三联帮的这次财产分割会,就在茶楼的大厅里招开,预计将有上百头领参加。
由于他是提前去的,到“清风茶楼”时,会议还没有开,只有严庆丰等在二楼的大厅,见到张浩天这么早就来了,赶紧过来请他去坐中间,张浩天却摇了摇头,让服务小姐泡了一壶铁观音,与谢虎和吴伟坐在了一个用屏风隔着的角落,他要好好听听,三联帮的人都说些什么,也可以掌握这些人目前的心态。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三联帮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众人全部围着严庆丰而坐,自然不会注意到在角落里用屏风挡着的张浩天。
等会议开始,由严庆丰大声重复父亲的遗命,除了一个他起家时创立的并不值钱的百货批发公司外,目前三联帮所有的财产全部变卖,用于遣散帮众。
张浩天一边听着,一边透过屏风的缝隙向大厅里望去,却见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头,多数人都在吞云吐雾的抽着烟,他原本估计会有一百人,但现在看来,两百人都不止,显然三联帮人对于这最后的财产分割非常的在意。
当听完严庆丰话后,就听到人群中有个浑厚的男子声音道:“不行,这些年兄弟们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赚的钱,可不是为了你那个无信无义的老爹,而是为了帮中所有的兄弟,现在严开镜已经将财产变卖得差不多了,就给我们剩些渣滓,众多的兄弟分下来,塞牙缝都不够,过去严开镜从帮里拿出去的钱必须吐出来,否则的话,严庆丰,我告诉你,你走不出这个茶楼。”
在这人说了话之后,立刻有人不停的附和起来,表示支持这个决定。
这时,又听到个苍老的声音厉叫道:“农炎,你这个混帐东西,帮主才死,你就敢对他直呼其名了,对他的后人也如此无礼,你本来是一个穷光蛋,又爱在当地惹事,打伤了人,被警察抓住,是帮主保你出来的,现在更把你提拔成了帮中的堂主,有房有车,情妇养了一个又一个,难道还不够,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义气。”
此刻却听到刚才那个深厚的男声音变凶狠起来,开骂道:“我**的,慕老头儿,你帮着严开镜管理帮中的财务,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钱,肚子喂饱了,却来给我们说风凉话,哈哈,良心,义气,对严开镜这种连结拜兄弟都杀的人说这两个词语都让大伙儿丢脸,他提拔老子当了堂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想老子去替他卖命赚钱,钱倒是赚了,不过都拿给他的龟儿子龟孙子了,你瞧瞧,老子身上有几条刀疤,几个枪眼儿,妈的,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把吃进去的钱也吐出来。”
闻听着这叫农炎的主说狠话,那姓慕的老头儿顿时没言语了,立刻又有人大声的向严庆丰威逼,让他拿出严开镜转移到海外的钱财来,否则就会拿他当人质,叫严家其余的人来赎回。
张浩天知道严庆丰面对这黑道人物的威骇,此时一定慌了神,便站了起来,带着谢虎吴伟向大厅的中心走去。
他这么一露面,大厅中的三联帮头领有认得他的,顿时惊呼起来。
“啊,张浩天。”
“是他,是天狼帮的帮主张浩天。”
“没错,就是张浩天,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张浩天也不管这些人说什么,径直的走向了严庆丰,面对着这么多的三联帮头领,倒不是他托大,而是他知道严开镜一死,三联帮这些人只关心如何获利散伙,是无心和他作对的,更何况的是,s市如今已经全部是他的地盘,三联帮的人实际是踏在他的地盘之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人来,埋伏在什么地方,人人忐忑,谁敢乱动。
此刻,张浩天已经走到了严庆丰的身边,见他的脸色果然非常难看,显然是虽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父亲这些部下会如此的反脸不认人,明目张胆的向他威逼财产,倒是死去的严开镜有先见之明,将张浩天叫来,可以解他今日之困。
张浩天走到了严庆丰面前,向他点了点头,并不坐下,而是站立如松,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各位不用奇怪,严帮主下令解散三联帮的事情我听说了,这样天狼帮与三联帮就不再是仇敌,而今天的会议关系着大家的利益,我也想来旁听一下,看能不能给各位一点儿意见。”
就在这时,人群中站起一个中等身材,留着平头,脸部甚是凶恶的男子,大声道:“好,张帮主,你是天狼帮的老大,又是万洪帮的龙头,如今的南方黑道上,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主持这个散伙会,你说说,严开镜是不是拿走了大伙这些年拼死拼活赚来的钱,该不该让严家的人吐出来。”
听到这话,张浩天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很干脆的道:“不错,严开镜的确是拿了不少的钱给他的家人,他们也应该拿出来。”
瞧着张浩天忽然出现,多半是严庆丰请来的帮手,屋子里的两百多名三联帮头领没有不对他忌惮的,听着他这么一说,放下了心,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喜色。
而严庆丰不想张浩天居然会帮着这些三联帮的头领,脸色顿时大变,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