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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晓禾看着不断靠近的李元吉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虽然觉得很不吉利,却还是忍不住的叨**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李元吉除了一开始的忡愣外,随即便像捡到了骨头般哈哈大笑,晓禾鄙视的看着他,心想落到他手里是没什么好下场了,与其哭哭啼啼的求他不如有点气节的慷慨就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恩哼,晓禾拼命的压下心中的沮丧和恐惧,照汗青。
李元吉拼命的止住了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对着身后的人说道:“看到了吗?那娘们翻了一天,把晋阳翻了个个都没找着,竟然给我遇着了,竟然还是在晋阳城最大的妓院里。”话刚一说完,就又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晓禾郁闷的看着他,心想你怎么不一下子笑死过去,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什么也不敢说,毕竟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现在多说话就意味着得多吃苦头,只得乖乖的闭上嘴,心底却开始拼命的想着古今中外所有的金蝉脱壳的妙计,可是却没有一条能适用在这个时候,晓禾郁闷的抓了抓脑袋,真是恨不得马上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用这么站在这傻忽忽的看着他在那笑的开心,而自己则怕的要命。
李元吉笑完后,伸手抓过晓禾的下巴,另一只手则一把拉过晓禾的身体向身后的众人问道:“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置这个丫头?”
“爷的方法还不多的是吗?”
不知是谁喊了句,身后的众人立即开始放肆龌龊的浪笑,晓禾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双手推在李元吉的肩膀处开始拼命的挣扎。
“哎?还想跑?”李元吉一把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脸孔慢慢的靠了过去,几乎贴在晓禾的脸上,暧昧的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回还有谁能救你。”
晓禾心中大慌,这小子要干吗?不是恨不得杀了她吗?怎么还跟她这个大仇人来搞这种调调,自己长的有那么国色天香吗?有道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可是双手被他紧紧的握住,一时间挣也挣不开。不由得大惊失色。
李元吉见她害怕越的高兴了起来“怎么?害怕了?本王当初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还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样?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没关系,本王疼你。”然后就向她的脸吻来,周围的那群属下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就那么站在原地的鼓掌叫起好来。
晓禾看着他那越近的嘴,心想这家伙怎么跟猪一样,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无法忍耐的恶心,刚刚喝下的酒在这个时候无比争气的挥了作用,只听哇的一声,一堆黄白的呕吐物自晓禾的嘴里涌出来一下子全数吐到李元吉的脸上身上,李元吉大叫一声就向后跳去,却一不小心踩在刚刚扔下的一块果皮上,砰的一声仰天摔了下去。
晓禾这边刚刚吐完,正无比的舒服,看着李元吉那狼狈的样子,一时间也忘了危险的处境,更忘记了祸从口出的千古定律,乐不可知的哈哈大笑了。
一帮子人七手八脚的把李元吉扶了起来,又拿帕子拼命的开始擦拭他身上脸上的秽物,李元吉被一大帮人围着,越的火大,突然大叫了一声“滚开!”
屋子里利马鸦雀无声,晓禾看着一身狼狈的齐王,也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笑道:“呵呵,那个,不好意思了啊!”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李元吉更加生气,大吼一声:“把她给我绑上,带回府去!”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散出一种惨淡凄迷的光辉。现在虽然正处在乱世,可是晋阳城里还是在实行着宵禁,所以街上这个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的。而这个时候还在街上乱逛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王爷,咱们回宫吗?”
“蠢货!”被吐了一身污秽的李元吉显然还是很火大,恼怒的冲着不知道看火候的随从怒吼道:“回府去把这个丫头让给那个女人让她带回去对付我和大哥吗?啊?”
随从被吐了一头一脸的吐沫星子,很是委屈的低下了头,喃喃的嘟囔了两句,却也不再敢说什么。前方引路的侍卫回过头来很是恭敬的对着李元吉行了一礼才老老实实的问道:“那么王爷,我们现在是去哪?”
然而李元吉现在简直就像是被烧着了尾巴的犀牛,还没等侍卫说完又大吼道:“你是蠢材吗?这么点事也要问我,自然是出城去绿溪别院,难道去你家吗?”
侍卫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掉转了马头向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时间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寂静的长街上只听到鞑靼的马蹄声,在这样夜深人静夜凉如水的秋夜里,很是有一种别样的韵律。
当然这不包括齐王马后的绳子上拴着的少女的叫骂声。
李元吉听到身后女子的怒骂声似乎很是舒服,还变态了露出了笑容,一扫刚刚的倒霉样儿,甚至还转过头来神情暧昧的冲着对方笑了笑:“这就受不了了,待会出城了我若是让扶风跑起来,你还不得死在这?”
晓禾双手被绑在一根绳子上,而绳子的另一端则拴在马尾巴上,她一步一踉跄的勉强跟着,心想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这种情节还觉得满刺激的,今天自己亲自体会了才明白了个中的滋味。怨气冲天下更是在嘴上心上把李元吉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全然不顾这小子还有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兄弟,丝毫没有留情。
李元吉冷哼了一声,眉梢一挑,威胁的说道:“你信不信你现在再骂我一句,我待会就拔你一件衣服。”
晓禾一惊,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就收了回去,底气一泻,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就又涌了上来,现在这个样子,她除了像个泼妇一般骂骂人还能做什么?
李元吉见她乖乖的闭上了嘴,便很是轻佻的笑了笑,停下了马,用力拽着绳子一把把晓禾拉了过去。晓禾使劲的想站稳身子,谁知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头重重的摔在泥土里,弄的一头一脸全是泥土。李元吉见壮哈哈大笑了起来,旁边的侍从见他高兴,也附和的跟着大笑了,一时间幸灾乐祸的笑声充溢了整条街道。
晓禾突然仰起了摔的灰头土脸的头,恨恨的盯着李元吉,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李元吉正笑的高兴,突然看到晓禾那怨毒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咯噔的跳了一下,很是不舒服。想也没想,手中的鞭子就那么挥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晓禾的左脸一下子就多了一条血痕。晓禾疼的差点晕了过去,闷哼了一声,头就重重的磕在地上。
侍从们的笑声突然顿了一下,待看清楚后笑的越的开心。
李元吉似乎觉得稍稍挽回了一点面子,用手拿着鞭子轻轻的甩着,轻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晓禾:“再用你那种眼神看本王,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扒光了挂在城楼上。”
晓禾把头埋在泥土里,一种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席卷了她的全身,鲜血顺着她的面颊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的灰尘里,她紧紧的咬住下唇抑制自己出声音,她一直自认为是个骄傲且冷静的人,可是自从来了这里她那些曾经自持的冷静坚强却一点一点的流失了,她终于明白这里不是她的时代,她曾经的那些生存法则在这里全不适用,所以万夫人可以丝毫不顾**旧情的来害她,李智云可以完全不在乎的不管她,而李元吉也可以任由自己的性子来欺负她,就算马上就杀了她也不会有任何人会为她说上一句话,她不得不再一次的体会到她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帮助给她温暖。晓禾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她紧紧的咬住下唇,忍住了想大哭一场的冲动。还以为自己早就认识到了,还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还以为一滴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流进嘴巴里,苦苦的。晓禾握紧了被绑住的双手,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人性,没有法制,强权就是一切的真理。而她,一无所有的苏晓禾,在这里注定就是任人欺凌受人凌辱,她想反抗,却没有任何反抗的筹码与资格。
李元吉见她久久的趴在地上也不起来,还以为她晕了过去,忍不住叫手下过去看看,那名侍卫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她的肩膀,
“哎!起来,别装死!”见晓禾仍是没有动弹,就加大力气用力的一脚踢去。然而脚还没有碰到晓禾的肩膀只听风中“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破空而来,一把把那名兵丁的脚一箭钉穿。
惨叫声立时响彻整条晋阳长街!
“有刺客!”李元吉大叫一声“护驾!”
众人无不骇然大震,往两旁望去“飕飕”声响个不断,一时间远处弩箭齐,取马而不取人。战马的惨嘶声,人的怒喝声,震天响起。灯笼堕地,黑暗中战马吃惊跳跃,情况混乱。李元吉见状大吼道:“不要惊慌,保住阵形!”
然而突然间只见敌人已如豹子般从两侧屋檐上扑下,先落下了几尺,然后凌空飞出长索,天兵般在暗黑中来到大街的上空。
李元吉的随从这时候已倒下了大半,战马惨叫哀鸣,马蹄乱扬,好多人被弩箭射伤,摔在地上,却被战马一脚踩死,队伍早已乱了阵形,而更多侥幸没伤的人则为了逃命向长街两旁的小弄相里跑去,二百多人的护卫团立时溃不成军。
李元吉正惊慌之中,拼了命的勒紧马缰,振臂高呼。四周的居民早就听到声音,可是却害怕泱及无辜而紧紧的关上了窗子,寂静的长街上突然充溢了可怕的惨叫和撕杀声。
突然听到敌方传来一声轻哨,仿佛是受到了召唤,原本占了绝对上风的敌人突然毫不恋战的退了开去,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元吉站在原地,右臂和左腿都有轻伤,看来敌人显然不是真心想刺杀他,不然他现在绝对不可能站在这里,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李元吉愣愣的想着。
一个士兵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显然是伤的不轻,
“禀王爷,我们伤了二十八个弟兄,没有死的,不过有六十七个人逃跑了。”
李元吉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明天去逃跑的人的家里,把他们的父母妻小全都给我抓起来,男的腰斩,女的充为官妓。一群废物!”
那人点了点头:“是!”到底是谁干的呢?李元吉皱着眉头,刚要上马却看见那名兵丁仍是跪在地上,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那个”兵丁支吾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刚刚王爷抓的那个女的不见了,不知道是跑了还是”
李元吉的眉头皱的越的紧了,许久,翻身上马,大吼一声:“你,去给我通知冯将军,全城禁严,谁也不准给我放出去,挨家挨户的给我查,挖地三尺也得把她给我找出来。其他人跟我回宫,我倒要看看这晋阳宫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不多一会,喧嚣的了一日的晋阳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