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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伪孱弱少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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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别人一直站在家门口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宋妈妈知道这点,可是她真的不想让自家女儿跟他过多接触。

    因为钟妈妈知道钟莫在学校里的真实样子,钟妈妈有个高中同学杨国勇就是五中的物理老师。而他对钟莫的评价是,一个无恶不作风评极差的恶霸学生。

    女儿是自己生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宋妈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之前给自己女儿做了无数次思想工作,可是都不管用。

    宋妈妈暗自叹息,这悠然什么都挺好的,可是偏偏性子特别倔,偏要跟钟莫往来。思前想后,她最后还是万般无奈地让他进去了。

    她自我开解,这年轻人的爱情,你越是阻挠他们就越是来劲。因为你阻挠他们,他们就会一致对外,看不见内部矛盾。只有这没有外部阻力干扰的爱情,才能冷静下来发现相互间那些不可忍受的缺点。

    钟莫踏进宋家,一别两年的宋家。他心里清楚宋妈妈并不待见他,其中原因不难猜测,无非是这两年他爸和宋爸爸最近的副转正之争。

    自从打上高中以来,他就没有再踏进宋家一步,没想到再一次进来会是此情此景。除了家具摆设方位略微变化,其他的都跟上次来的时候相差无几。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墙上时钟滴答滴答摆动。仿真皮沙发,上世纪的椭圆时钟,廉价的气息扑面而来。桌子上水果盘有些发旧,连带着水果也令人毫无食欲。

    明明宋家家境富裕,可是家具装修都十分‘朴素简洁’,钟妈妈因此话里话外没少嘲讽宋妈妈,宋妈妈也因此不太喜欢钟妈妈。

    钟莫知道两家不对付,可是他根本对这不关心。反正他在乎只有宋悠然的感受,宋家的情况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宋悠然刚开心的洗完澡,食欲大动,走向客厅。还没走出卧室门口,就看到钟莫人在厅中坐。

    “你找我干嘛?”宋悠然靠着卧室门框,拿着宽大白色绒毛巾一下一下擦着头发。水珠滴在门前发卷的胭脂色毛毯上,迅速渗入消失,如一滴水滴入大海般迅速干脆。

    钟莫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以为她心中很委屈,刷的站起来,双手不知道往哪摆。“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你到家了没。”

    宋悠然想起刚才在学校厕所答应林晴的事,指了指阳台,示意他去阳台。

    “我有事跟你说。”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阳台一边用于晾衣服,另一边用于看夜景,平时悠然就喜欢窝在阳台角落的藤椅上看星星。

    空气中带着淡淡洗衣液的薰衣草香,还没有收起来的衣服随着夜风摆动。宋悠然坐在藤制靠椅上,钟莫随后坐在相邻的靠椅上。

    两人还没开□□谈,就听到门边传来声响,一抬头,就看到鬼鬼祟祟站在门边的宋妈妈。

    “妈,你在干嘛?”宋悠然一脸黑线看着自家老妈。

    宋妈妈站直身体,脸色有点尴尬,“我去收衣服,傍晚的时候忘记收了。瞧我这记性,越来越不中用。”她边说边走过去。

    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宋悠然摇晃了一下脑袋,怎么自己总是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宋妈妈慢慢收着衣服,听着两人间的谈话。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钟莫看了一眼阳台另一边的空调机,拉了拉衣服领口。他热的直流汗,而宋悠然和宋妈妈却毫无反应。

    “我也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的。”宋悠然漫不经心的回答。她说着看了一眼宋妈妈,突然想起宋妈妈前两天就说腰痛。

    她二话没说走了过去,拿走宋妈妈手中的衣服,轻轻开口。“妈,我记得你最近腰不太好,还是我来收吧。”

    宋妈妈听到她的话,扶着老腰,脸上笑开了花。这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她慢慢地往屋里走,心中暗自纳闷,好像忘了要做什么事。不重要了,比起女儿的孝顺什么都不重要了。

    衣服沉甸甸的压着小手臂,面料柔软紧贴肌肤,散发着已经习惯的馨香。宋悠然一件一件的收着衣服,钟莫则在旁边一脸惊讶的看着。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宋悠然,在他印象中,宋悠然就是一副高冷傲绝的女王样子。哪有半点现在低眉顺目温柔模样。

    宋悠然收完衣服拿到房间放好,一回来就是看到钟莫发呆的样子。她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摇晃,“钟莫,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没有,我在想你刚才想要跟我说什么。”钟莫目光转到一旁,不敢与宋悠然对上。

    宋悠然突然有点头皮发麻,钟莫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刚才程一夏送她回家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宋悠然所不想见到的。

    不过半秒,她否决了刚才的想法。怎么可能,以钟莫这种暴躁的性子。如果见到程一夏送她回家,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打人了。即使是他察觉到了,他也只会直接说出来,毫不掩饰的占有姿态。

    两人沉默一会,宋悠然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本来想要说的话题。“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林晴太残忍了。”反问句式陈述语气。

    “啊?”

    钟莫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对了,现在他的女朋友是林晴。他最近怎么总是忘记了这件事。

    气氛微妙尴尬,宋悠然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什么反应。钟莫没有看向她,回避着可笑的尴尬,“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在钟莫记忆中,宋悠然第一讨厌的人是程一夏,而林晴顺位第二当仁不让。宋悠然平时虽然高高冷冷的,可是遇到这两人就各种不顺眼,各种刁难。

    说起来,还是因为宋悠然‘指使’班上其他女生欺负林晴,他才注意到林晴柔弱的身影。现在怎么一切骤然改变,宋悠然居然还关心起林晴,那么程一夏是不是她也不再讨厌?

    几种难看的脸色在钟莫脸上来回转换,吓得宋悠然心肝胆颤,这小祖宗又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宋悠然决定先发制人,柔声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要害她。”

    “我知道你没有害她的意思。”钟莫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一脸信任。

    宋悠然看着他,内心一股暴躁,好好说话不行,居然还敢占姐便宜。她脸上却还是难得保持着一派平和,“我也就是说说,你不要激动。其实今晚...”

    宋悠然顿了顿,咽了一下口水。钟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点头,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嗯,你说。”

    “我想了很久,其实我们三个现在这样很没劲,真的。这种情况对我,对你们都是一种伤害。”她故意把自己划分出来。

    钟莫以手抚头发,从额前抚到后脑勺,静静一言不发。他大概猜到宋悠然想要说什么,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可能。

    宋悠然看着他一言不发,抿了抿嘴,“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跟班上的女生一起回家的。你还是多陪陪林晴吧,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果然是这样,完全吻合了钟莫心中的猜测。他心中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肯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跟林晴在一起的。如果他没有跟林晴在一起,那么也许现在宋悠然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吧。

    在他心中,作为喜欢的程度,林晴大于宋悠然。可是论重要的程度,宋悠然远远大于林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之前的那段年少时光,即使是,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宋悠然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朋友。

    “我知道了。”钟莫闷声站起来,竭力忍着什么。

    知道了?这是什么回答,宋悠然心中惴惴不安。这句话配合着钟莫算不上好看的脸色,实在是让人很难放下心来。

    他一步步往外走,客厅传来宋妈妈一声轻快的“再见”,随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钟莫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好像是的。宋悠然心里自问自答。她坐在原处,夜风拂过脚下,一阵闷热。

    月亮明晃晃挂在天空中,细长,两边弯起,像是民国时姑娘常画的眉型。今晚的月亮还带着淡淡月晕,光亮而不耀眼。宋悠然收回目光,往屋里走。

    这人世间,很多事情只能依靠船到桥头自然直,而这次,似乎没有例外。

    她刚走进客厅,宋妈妈就招呼她坐下。“快来,这大排我刚刚又热了一回。现在还有些烫,你慢着吃。”宋妈妈摸了一把头发,“对了,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啊,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

    “哇,真的好烫。”宋悠然吐了吐舌头,眉目分明,眼中带上几分笑意。

    宋妈妈凑近仔细看了看她的舌头,半是心疼半是责怪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都说了慢着吃。”

    “妈。”宋悠然放下手中筷子,一把抱住宋妈妈,眼泪几乎落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她很舍不得,特别是程一夏和家人。

    “怎么了?”宋妈妈听出她声音不太对劲。

    宋悠然一下子就把眼泪逼回去,舒服的把头在她怀里蹭了蹭。“没有,我想说我能做你的女儿真的好幸福。”

    “我也是。不是,呸呸,我是说能做你的妈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