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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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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细心的调养,约莫十天光景,博冷桐已完全康复。

    就在他离开的前一晚,林母找上了他,她打算先跟他说道理,他如果听得进就好,倘若不行,她已下定决心死缠烂打也要为深深争取。

    “大人,明天你就要离开了,今晚小的有件事想跟你说个清楚,还请大人见谅。”

    博冷桐闭目沉吟了会儿“还要多少?”

    “什么?”林母一愣。

    “我是问你,还要多少银子?”

    林母马上摇着手“大人,你搞错了,你给的银子已经足够了。”

    “既然如此,你还想说什么?”因为上次的偷窃事件,他对她总有着提防。

    “呃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这阵子都是谁在照顾你吧?”林母先客客气气地说道。

    “什么意思?”他眯起一双狭眸。

    “小的意思是,这阵子都是小女深深为你敷葯疗伤,你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天天与你这么亲近,日后怎么嫁得出去呀?你身为这么大大的大人,不能不负责吧!”林母一对上他炯亮的眼,就吓得结巴。

    “你是要更多的报偿?”博冷桐的嗓音放沉了。

    “报偿?不是的,我是希望你能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像是娶她为妻。”如果深深变成提督夫人,那她不就成了提督的准岳母?

    “娶她?”博冷桐扬声大笑“哈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大人,你怎能这么说,咱们这附近人家虽不多,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关于你的事了,如果你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这事若传到京里可是有损大人的名誉,这情况绝不是我们所乐见的。”

    “娘,你这是做什么?”深深包了几帖葯,正想让博冷桐带走,才进屋就听见娘在对他说这种事“娘,请你不要再提这事了。”

    “怎能不提呢?我们本就该据理力争。”林母向来无理惯了,根本忘了对方是什么身分。

    况且她还不是非常了解何谓提督,只知道是个官罢了。

    “你这样可是会招罪的,求你不要再说了。”深深急哭了,对博冷桐充满歉意。

    “你这笨丫头,每天为他的大腿上葯,娘都看见了,男人的大腿耶!可不是胳臂或手指。反正我已经跟邻居们说这位大人会娶你,他就一定得负责才成。”林母愈说愈过火。

    “你你不要命了吗?”博冷桐猛拍桌站起,吓得林母往后一退。

    林母被这一喝,终于止住了荒唐的言语。

    “你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要我娶她?”博冷桐走向深深“还以为你和其他姑娘不一样,没想到更工于心计,不要黄金?不要房子?哦原来是想成为我的妻子,当提督夫人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深深仓皇地直摇头,她也被娘的话给吓坏了呀!

    “林深深,你如果再说没有,我马上死给你看。”林母不惜威胁女儿,就怕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娘”

    “不要喊我娘,如果你不想让娘死在你面前,就请这位大人娶你。”林母拧了下她的手臂。

    “不要逼我,求你不要这我。”深深看着娘坚定的神情,再瞧瞧博冷桐那双鄙视的眼瞳,她根本待不住地狂奔出去。

    “大人,你你如果要杀,就杀了我们吧!”林母闭上眼,颤抖地说,决定睹这一回。

    “你真要我娶她?”博冷桐深吸口气,心底已有了主意。

    “当当然”

    “好,我就娶她,但我只会带她回京,你们两老还是待在这种幽静之地生活比较恰当。”说着,他便穿戴好衣物,走出房间“我要去个地方,回程时再来接她。”

    “大人,你怎么可以大人”林母追了出去“你不能丢下我和深深的爹。”

    他冷睨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跳上黑迅,在林母的眼前扬长而去。

    “咳,竟然不顾岳父岳母的死活!还说回程再来接深深,这种人说的话能信吗?”林母愈想愈不对,马上来到深深房间“我说深深,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让娘一个人唱独脚戏?”

    “我根本不要大人娶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依那位大人的官职,万一真激怒他,他要我们死是易如反掌啊!”深深一直躲在房间哭泣,连听见他离去的马蹄声,都不敢出去望一眼。

    “你别吓唬娘,就算是当官的,无缘无故杀害百姓也是有罪的。”林母仍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

    “天,我不想再说了,让我静一静吧!”

    “你好好准备一下,那位大人已答应要娶你,只不过要先去办事,回程时会来接你。”林母说着便走向她的衣柜开始为她打包“等你成了什么提督夫人之后,可别忘了回来接爹和娘呀!”

    深深看着母亲直摇头,这才明白娘抱着怎样的心思。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如果爹在家就不会任这样的情形发生了。

    不知为何,她心头好痛好痛,如果他真的来接她,她又该如何是好?

    博冷桐离开至今已经五天了,林母天天等待着,一天等不到人就在心里暗暗怒骂着。

    然而幸好的是,离家买葯材的林海田倒是回来了!

    “爹”爹一进门,深深立即飞奔过去,俯在他胸前低泣。

    “发生什么事了?”林海田蹙起眉头,看着她那张明显清瘦的脸庞“快说呀!”

    “我说好了。”林母一点儿也不在乎,毕竟她嫁给他从没过过好日子,做牛做马这么些年难道就不该享享清福?“我要那位大人娶我们深深。”

    “什么?”他表情一变“你干嘛做这种要求!”

    “不能要求吗?深深都为了他牺牲自己的闺誉了,他当然要负责,反正他是答应了。”林母双手抆腰,笑得得意。

    “爹,不是这样的,是娘是娘逼人家的。”深深害怕地看着娘说。

    “你这丫头,我不逼他他会同意吗?何况那个男人根本说话不算话,说要来接你,但多少日子过去了?”

    “我已经来了。”博冷桐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吓了他们一跳。

    “大大人,你到了?”林母马上变脸的换上笑容。

    “请大人恕罪,关于娶深深一事,就当作没这回事吧!”林海田拱手道。

    “你这死鬼怎么可以这么说?!”林母开始哭天喊地“没良心呀!嫁给你没有好日子过就算了,现在可好,还将到门的好处往外推,你如果拒绝,我马上上吊去。”

    “我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深深,跟我走吧!”博冷桐沁寒的眸直盯着深深瞧。

    深深看看爹又看看娘,仓皇得手足无措。

    “大人,既然同意娶深深为妻,是不是该用八人大轿来抬呀!我知道路途遥远,但是离开这里的一段路总得做做样子,我们这儿也有人看呀!”林母早向附近邻居提了这事,直想好好炫耀。

    “哼!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博冷桐不想理会她,转而问着深深“东西准备好了吗?”

    深深直摇头“不,我不走啊!”她话还没说完,已被他单手一捞给拎上马背。

    博冷桐对一脸震惊的林海田说:“我只是依照约定行事,有话就对你自己的妻子说吧!”话一说完,便挥鞭迅速离去。

    深深回头直哭喊道:“爹爹娘爹”

    好一段距离后,博冷桐便低头对她说:“别装模作样了,想嫁给我不是你和你娘处心积虑策划的?”

    “不,我没有!”她努力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我娘会这么做,真的。”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他嗤冷一哼,表情带着厌恶。

    “那么请你送我回去,马上送我回去。”她极力恳求道。

    “如果我这么做,你说你那位好母亲会放过我吗?”博冷桐又是冷笑。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她说清楚,何况还有我爹在,我娘一定会听我爹的。”深深向他保证。

    “算了,我没空应付那些事,你就跟我回京吧!”眯起双眸,他直视前方,又道:“你说的没错,龙门山庄已经人去楼空了,这大概是你说的唯一实情吧!”

    她轻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想再说了,随便你怎么想。”

    深深觉得好累,很多事已经不想再解释了,信不信由他,不信的话就算她说破嘴也没用。

    “怎么?放弃辩解,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轻哼。

    “对,放弃了,反正我怎么做都不对,不如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消气了?”她挺直背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望着她的泪眸,博冷桐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道:“再怎么也是你救了我,我就算再恨也不会杀你。”

    “那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是说了,回北京城。”他撇撇嘴道。

    “回北京城之后呢?该不会把我关在地牢里吧?”她闭上眼,心想这就是她的命了,但她无怨,因为她娘做的错事,就该由她承担。

    “我怎么会这么做,当然是要娶你为妻了。”他说来轻松,但是深深听来却全然不是那回事。

    “你不必这么做。”何况她也不要。

    “我没妻子,娶你也无妨,免得又落人口实。”瞧他语气之酸,还真是让人听了不舒服。

    “就算你要娶我,我也有权利不嫁。”原以为他能明事理,了解她的苦衷,可没想到他只会一迳地冤枉她,这比把她扔在半路还伤人。

    “你以为可能吗?”他放肆一笑。

    “我一没上花轿,二没明媒正娶,当然可以。”深深紧抿双唇“求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你说的天赐谷多远了?”

    “这”虽不清楚,但应该有一段距离了“二里?五里?”

    “黑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快驹,它的脚程是一日千里,现在少说也有个二十里远了,如果放你下来你是走不回去的。”别说这儿一片黄沙,就算是平坦之地,她要走回去也是痴心妄想。

    “二十里?!”深深现在才感觉到狂风吹拂在脸上的刺疼,原来这就是速度快的原因。

    “还要我放你下来吗?”他眯眼瞅着她。

    “那那么回京后,你可以别管我,我会想办法回去。”虽然很想赌气告诉他马上放她下马,但理智告诉她,她还不想死。

    博冷桐放缓速度,突然想起回府后,阿玛、额娘仍会不时逼婚,倒不如就拿她当挡箭牌吧!“咱们定个条件如何?”

    “什么意思?”

    “我们假成亲,我依然过我的日子、找我喜欢的女人,当然你也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只要在府中乖点儿,别给我出乱子就行了。”他直睇着她陷入思考的神情。

    “你你还可以找女人?”她摇摇头“那我算什么?”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告诉你只是要你有个心理准备,并不需要你的同意。”他强悍地说道。

    她茫然地望着他,顿时陷入疑惑中,疑惑自己真要过这种生活吗?

    在马上,被他紧锢在怀里,她甚至可以感受他传来的体温,还有属于他的独特男人味儿。虽然生气、不满,但不可讳言,在照顾他的这段期间,她向来平静的心已蠢蠢欲动着。

    如果他可以温柔些,不要这么高傲,别用这么不屑的态度对她,或许她会如今,突然被他这么带走,她的未来究竟会变得如何?

    途经寿丰镇,博冷桐和深深住进这儿最着名的上福客栈。

    才进入房间,深深便发现已有人为她准备好几套新衣裳摆在桌上,除此之外还有姑娘家用的首饰、胭脂水粉与绣花鞋。

    “这是怎么回事?”她望着这些昂贵的衣裳与首饰,直觉不妥地拿起它们走出房间,来到博冷桐的房门外轻敲着“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才刚褪下披风的博冷桐随口道:“进来吧!”

    深深推开房门,缓缓走进里头“这是怎么回事?”

    博冷桐回头看了眼“这是我特地命人准备的。”

    “可是我们一直在赶路,你是何时命人准备的?”这令她百思莫解。

    “在出发前我用飞鸽传书通知这儿的地方官,请他们迅速准备的。”他简单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深深看看他,不得不承认有权有势的人做起事来还真是迅速“谢谢大人。”

    博冷桐眯眼一笑“你这一路上还是头一次喊我大人。”

    她错愕的抬头望着他,随即又垂下脑袋“请大人恕罪。”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种虚伪的话,反而喜欢你有一点傲气的时候。”他凌厉的眸光注视她清妍的脸好一会儿“如果没事的话就出去,我想歇会儿。”

    深深看看这些东西,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将它们摆在桌上“大人,这些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身上有带些银子,足够为自己添些衣物。”

    “既然要和我成亲,穿太寒酸回京可是会丢我的面子,拿回去吧!”他回头冷睨她一眼。

    “大人,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真是个妻子吗?或是比奴婢还不如?”她眼眶泛红地问。

    “我说了,成亲只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事,我有没有视你为妻是我自己的事。”他旋过身,扯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走向她“干嘛有事没事在我面前提及妻子两个字?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深深倒吸口气“我会有什么企图?”

    “我怎么知道呢?该不会是怕我忘了允诺你们的事,不过万万别奢望我会接你父母进京,这是杀了我都办不到的。”她那位贪图荣华富贵的母亲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

    “尽管是我娘不对,但我仍想知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几句话?”一直住在幽谷的深深不懂人情事故,实在无法应付这样的场面。

    “你是问我要你怎么做吗?”他撇撇嘴“这么吧!你可以尝试看看像其他女人一样用身子诱惑我。”

    “诱惑?!”她惊愕的直摇头。

    “没错,如果你现在主动宽衣解带,爬到我的床上去等我,我倒可以考虑看看。”他双臂抱胸,肆笑地等着。

    深深错愕的瞠大眸子,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让她深感羞辱的话!“你你真的让我好震惊。”

    “是吗?或者该说,你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说进你的心坎里?”博冷桐一步步逼向她,望进她脆弱的眼底。

    “你你真的是”深深心底一慌,直想对他解释,才往前移动一步,却不慎拐到脚,娇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啊!”博冷桐矫捷地接住她的身子,鼻尖轻触她的,嘴角划出一丝笑痕“投怀送抱这招也不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在他怀里挣动,想推开他的钳制“快放开我。”

    “你的花招还真多呀!这又是什么?欲擒故纵吗?”他用力攫住她不断推抵的小手,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释,让我走。”没想到在他俊美的外表不会有颗魔鬼般邪恶的心。

    “每次无话可说时总是说这句,会不会太无趣了?”他抿唇一笑,寡情的薄唇缓缓朝她的小脸逼近,令她的呼吸都暂停了!

    “我不想玩这种拖延的游戏,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博冷桐猛地将她往床上一掷,让她整个人倒在那张暖床上。

    “你这是做什么?”她惊恐的问。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做一些好笑的举动,目的不是已经非常清楚了,为什么还问我呢?”他悠哉地坐在床畔,望着她柔魅低笑着。

    “我只是来还衣服,既然已经还了,我也该回去了。”深深惊慌的想从床上起来。

    “我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博冷桐眼底笼上阴霾“真以为我可以逆来顺受接受所有的事?”

    “你一开始没有交代,现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么无礼,也绝不会再擅自进入你的房间。”她喘息着,可是他却没有让开身的打算。

    “你现在才想通已来不及。”他几近冷沉的嗓音淡淡又道:“反正我已经好久没有碰女人了,今天就由你来服侍吧!”

    深深瞪大眼,就算她再不知情事,也听得懂他话里的暧昧,嗓音顿时梗凝在喉间,怎么都发不出来!

    博冷桐眯起眸,就见她水嫩的小嘴一张一合,他按捺不住地低头含吮她微启的小嘴!

    就在这瞬间,深深的胸口猛地一撞,好半晌无法反应!猛地回神后,她急急推开他,捂住自己被他吻红的小子邬,不断的吸气又吸气,一张脸从苍白转为酡红。

    “嗯,你的滋味不错嘛!”他眸底闪过一丝玩味。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太过分了。”她用力用手背抹着唇。

    “你”博冷桐炯亮的眼睛一眯“怎么?想要藉着我飞上枝头变凤凰,却又不喜欢我的吻,你还真难搞呀!”

    “我想你对我的误解是愈来愈严重了。”她赶紧跳下床,他这番话令她既心痛又受伤“我好希望有天你能了解我、懂我,不要再冤枉我。”边说边往后退,直到背脊贴到门上,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下。

    望着她的泪,他心中升起一丝不该有的心疼,但仍冷酷地道:“不管如何,尽管你没有那份心,但你是不是该为你母亲承受罪过?”

    他这番话倒是令她哑口无言,如果真要她替她娘的所作所为受过的话,她还真的无话可说。

    “好,我承受,等你想到要我怎么抵过的时候,再告诉我。”说完,她马上夺门而出,躲进自己房里。

    坐在圆几旁,她难过的趴在桌上抽泣,想着爹,想着在天赐谷生活的这些年,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但也很幸福,可是现在呢?

    她要如何才能摆脱这荒唐的一切?收回不该有的情爱、忘了那个不属于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