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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听到这两个字之后我有一瞬间的迷茫,离开了我要去哪里?这个曾经让我恐惧的地方如今却令我不舍。这里已经是我第二个家,重生之后几乎所有的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不管我愿不愿意,大师伯的声音还是继续飘进耳中:“本来你们是要在七绝峰通过试炼之后才能离开的,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现有几件十分要紧的事需要你们去办,任务完成了,你们的试炼也就算通过了,给你们的时限是一年,一年之后,完不成任务的人将被抹杀,你们要记住,七绝峰不需要无能之辈。”
说完一扬手,只见七道光芒向我们射来,一愣神的功夫就没入了我们的印堂,紧接着大师伯的声音就在我脑海深处响起:“悠然,你的任务是解除苏言身上的奇毒,一年内找不到解药,他必死无疑,届时,我施在你身上的噬魂咒也会发作,七天之后就是你殒命之时,记住,他的命就是你的命,务必治好他。”
声音消失后,面前的大师伯已经不在了,我茫然地看向苏言,这人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什么毒?
苏言见我盯着他看皱了下眉头,其实我很想问问他中毒是怎么回事,在一起六年,对此我却一无所知,最重要的是我还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想要瞒过我,实在不是易事。师父医术盖世无双,为什么他不亲自为苏言解毒?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出口,但想到苏言一直隐瞒他中毒的事情,自是不想让人知道,终是忍住了没问。
“想什么呢?师妹?怎么直勾勾的发呆?”乐胥摇着折扇,眯眼笑道。这家伙虽然越长越漂亮,但也也越来越不正经了。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都好看,强烈鄙视他。
我敷衍道:“没什么,想着晚上吃什么呢!”
乐胥“噗”地一声笑了:“师妹啊,别老想着吃了,来,告诉师兄,你的试炼是什么,师兄也好看看咱们同不同路啊!”
我瞄了一眼苏言,无奈地说道:“我的试炼和二师兄有关,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乐胥“哦”了一声,眼带笑意地看着我,戏谑道:“二师兄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啊!”转头又问苏言:“那么,二师兄,你要去哪里呢?五师妹跟定你了!”
我的脸腾地红了,刚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话到嘴边又找不到理由,慌乱之际听得公孙莹莹哼了一声,说了句“好不要脸”,然后走到苏言身边,拉着苏言的胳膊,娇声道:“言哥哥,你的试炼是什么?下山后要去哪里?”
苏言看着我,说道:“泑泽”。
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可以煎鸡蛋了……
“泑泽?”乐胥惊呼一声,脸色凝重起来。
“正好,我要去沃野,也顺路。”说话的是铃儿,她对我眨了下眼睛:“姐姐,我们可以一起去呢”。
“你们可知泑泽是何等凶险之地,竟然还有心思说笑,就凭我们几个很有可能都死在里面”,大师兄目露担忧。
“泑泽究竟有何凶险之处?”我开口询问。
大师兄望向西方,叹了口气:“泑泽是神尸之地,相传,那里是上古凶神的坟墓,凶神临死前吐出旳气化作泑泽最外围数十里的毒气,他流出的口水形成三千弱水,鸿毛不浮、飞鸟不过,万物不生。而他血液流过之处,更是一片死地,不但寸草不生,就连野兽也不敢靠近。至于到了泑泽里面,还会遇到什么无人知晓,因为没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过。但这是一个不祥之地,没有人可以否认。”
我有些傻眼,本想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下山后可以横着走,最起码生命不会受到威胁,苏言身上的毒会是我最大的难题,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是一个时不时就会有“神”出没的世界。
“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要跟着言哥哥,这会儿蔫了吧,就这点儿出息还想跟着言哥哥,丢不丢人?”公孙莹莹不屑地说道。
我看着公孙莹莹:“敢问师妹的任务是什么呢?”
公孙莹莹紧紧抱住苏言的手臂:“我的任务就是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远离言哥哥”。
被她一口一个言哥哥叫得我后槽牙发酸,真佩服苏言,对此他竟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安之若素,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好多言,公孙莹莹虽然讨厌,但有时候很幼稚,和她认真计较,只会显得我更幼稚。
眼角瞥到唐宁,他正盯着公孙莹莹挎着苏言的手,眼神幽暗。
我心中暗想,这个话不多的黑小子,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了公孙莹莹,可有的他受了。
我走到唐宁身边,问道:“唐宁,你要去哪里?”
唐宁回答:“西荒鏖鏊钜山”。
“好特别的名字。”我傻笑,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不过目前看来,我、苏言、公孙莹莹、铃儿和唐宁都是去西荒,从《异草录》中我了解到,我现在所在的大陆被称为中土大陆,中土大陆四面临海,即东、南西、北、四海,四海之外则被统称为大荒,依据方位,分别被称为东荒、南荒、西荒、北荒,我们几人此次的目的地就是西荒。
乐胥突然哀嚎一声:“难道只有我不去西荒吗?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们分开呢这帮老头子到底怎么想的?”
“那你要去哪里?试炼是什么?”铃儿问乐胥。
乐胥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我的试炼很艰巨,说出来怕吓到你们,还是保留一点神秘感好了!”铃儿白了他一眼,又问大师兄的试炼是什么,大师兄笑道:“我自然也是去西荒,任务之一便是为你们指路!”
约定好两天之后出发,我们便各自回去收拾行李,回到百草峰,师父正躺在竹床上纳凉,我走过去跪在竹床前面给师父捶腿,他老人家最喜欢这样,一会儿就会睡着。
这几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像师徒了,师父也越来越可亲起来。
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刚上山时师父不愿亲近我,因为他明白越是亲近,越会伤心,如果结局早已注定,他宁愿疏离,一个人承受不来太多悲伤。
师父摸着我的头,慈爱地看着我:“然然,即使任务完不成,也要及时回来,有师父在,怎么也会保住你性命!”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不该流泪的,明明不想师父伤心:“师父,你放心吧,徒儿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会通过试炼的,到时候回来见师父!”
“傻孩子,回来你就出不去了,只要你在外面好好的,师父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想到此一去可能就是永别,我哭得更厉害了,师父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然然,这个瓶子里有两颗百草丸,只要一息尚存,便可救回性命,你拿去吧!”
“师父,您不是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万能的药吗?”
“万事没有绝对,此药本也不是人间应有之物,是用仙草紫晶灵芝炼制而成,自然能解人间百毒,除人间百病,但若是中了和它同等级仙草的毒,却是不能药到病除了,但也可保一时性命。当年灵儿(苏言的母亲)服了一株紫晶灵芝,这药就一直留在我这里,现在给你吧,为师也用不到!”
“原来是紫晶灵芝,我一直以为您让我看的《仙草集》是杜撰的呢!”
师父失笑:“这个世界既然有神的存在,自然也存在仙草,到了西荒你自然知晓!”
我点了点头,又问:“师父,百草丸能解苏言身上的毒吗?”
师父有些吃惊:“你知道了?你怎么……你的任务就是给他解毒?你大师伯居然不讲信用!”
“师父,怎么了?”
师父面露心疼之色:“百草丸解不了苏言身上的毒,苏言所中的毒不是凡间之毒,要不然服过仙草的灵儿不会束手无策,她也不会……”师父顿了一下,又道:“为师这几年也只能尽力减轻他的痛苦,并不能根治,只因他所中之毒的解药是彼岸花,只生长在地府之中,除非踏上黄泉路,否则谁也见不到,见到了也无法拿出来!”
彼岸花,居然是彼岸花,传说中只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据《仙草集》记载:彼岸花开花需要一千年,花落需要一千年,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彼岸花又被叫做情花,能用到彼岸花做解药的,只有一种毒,“三生缘”,那是传说中的□□,因炼制条件十分苛刻,所以只存在于记载中。
“三生缘”三年发作一次,一共会发作三次,每次毒发所要承受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仙草集》上的形容是:“神魂俱裂,生不如死”。最后一次毒发后会全身溃烂,直至变成一具骷髅。
因它的解药不在人间,被记载在无解之毒里,当时看到后还感慨起了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竟然这般恶毒,起名字的人一定是个变态。而如今苏言就身中此毒,要给他解毒,我必须赴黄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