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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宣帝本始三年,也就是公元前七十一年,皇后许氏卒于正月癸亥日。她死后被追谥为恭哀皇后,下葬于长安南郊。
同年春,大司马霍光的小女儿霍成君奉召入宫,受封婕妤,随侍君王,离皇后之位不过一步之遥。
宫里很是忙碌了一阵子,能不忙碌吗?办完了白事办喜事,好一幕活生生的旧去新来、辞故迎新的人生悲喜剧。
悲也好,喜也罢,与我无关,笼罩祥云馆的,不是悲,不是喜,而是冷战中的暗沉压抑。
我在和阿满她们三个冷战,准确地讲,是我不理她们,而她们则绞尽脑汁地想逗我开口,不过至今未能如愿。
这三个小妮子,尤其阿满,跟了我几个月,好的没学到,倒把我那些精乖圆滑的歪门邪道学了个**成。
那夜,我是怀着冲冠的怒气回转祥云馆,一路上就发狠非扒了阿满和信铃的一层皮不可。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两个自作聪明的丫头背着我搞阳奉阴违,跑到司马洛和汉宣帝那里搬弄是非,否则哪有这么巧,司马洛明明已经要出宫了,他怎么会晓得太皇太后召见我的事?
可当我推开大门,眼前所见却是始料未及。阿满、信铃和小沅并排跪在院子里,等着我来扒她们的皮。一个一个弄得忠心可表堪比岳飞,口口声声只要良人平安无事,是打是罚她们任凭我处置。
我就是真是个铁石心肠,也下不去手了。更可气的是,这仨,认打认罚,却偏不认错。阿满振振有辞,我只交代她们不能去求汉宣帝,却没说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只不过凑巧司马大人经过,凑巧司马大人跟她们问起我的去向,她们不过依实回答,而司马大人便一片古道热肠将这事大包大揽,是司马大人要去求宣帝,与她们无关。
反复出现的那个“求”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司马洛那屈辱的模样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所以我没有办法原谅阿满她们,起码暂时做不到。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彻夜难眠。
大约二月底三月初的某天,快到子时,我失眠成了惯性,大睁着眼,望着床顶,睡意全无。
忽然地,听见门外有响动,一跃而起,薄而镂空的门板上映着一个人影,接着门缝里伸进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门外那人在一点一点用那短刀拨开我插着的门栓。
靠,难道戒备森严的皇宫也会有小毛贼?而且是个笨贼,放着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不去,偷东西偷到我这个一穷二白的挂牌良人这里。
或者,那贼根本就不笨,他想偷的也不是一般的金银珠宝。至于他到底意yu何为,抓住了审一审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光着脚下了床,随手抄起个铜面盆,轻轻地走到门后,打算玩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快,那只小螳螂便弄开了门栓,极有专业素质地悄悄推门进来,跟只夜猫子似的,脚不沾尘无声无息。
哼,夜猫是吧,我叫你立马变成死猫!同样脚不沾尘无声无息跟在他后头,高高举起手里的铜盆,照准那人黑乎乎的脑袋狠命砸去。
“咣啷——”
我偷袭得手,一举命中目标,那人连个头都没来得调过来,便歪歪斜斜趴倒在地。
我犹自不解恨,踢了那死猪样的人身一脚,小样,敢跑到你颜姑奶奶的地盘耍花招,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可惜我这只黄雀也实在高兴得早了些,刚想弯腰把那人的身ti翻过来,蓦地颈后一麻,随即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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