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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子笙来找我的时候,我依旧处于不清醒状态。
实际上,或许是我不想清醒。
他边开车边瞄我一眼说“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没听清,即使听清也不想解释。
他也没再问我,下了车,他说“你是不是......见过程冰燃?”
这话不是疑问,肯定的语气让我有些不高兴。
“你凭什么认为我魂不守舍是因为他?”语气里听不出高兴不高兴,可我知道我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定难看的很。
他举起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道“我错了,我不说了。”
我看着他,他眼里一片真诚。就像...昨天公园里的程冰燃。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我想你......”
我对顾子笙说“别这么看着我,你没做错什么。”
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但是明明知道是错的,可也停不下来了。不管我如何撕心裂肺的呐喊,这错误一直延续,他叫嚣着----吞噬我。
公司通知我说新书的签售会定在一个星期之后。我讶异于他们动作迅速。
不过我没说什么,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办签售会。
程冰燃自从那天之后就频繁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是会议或是以主办方的身份现身我的签售会。
我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明明说了“那就抹去吧”这类的话。现在又做这样让人误会的事。
他的想法,我永远参不透。
他不做解释,我又不是多嘴的人,所以我们就以这样尴尬的模式相处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至少对我来说很长。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段悲伤的故事或是一首悲伤的歌,嘹亮而清脆,却又使人泪流满面,所以我们试图用一个笑得偏执的面具遮盖自己擦不干的眼泪和来不及愈合的伤口,这样做或许对事实无法改变,但那起码可以让自己优雅的笑着,站在他面前。
我写完这段话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可我一点睡意也没有。
脑海里一闭眼或是休息下总会闪现出程冰燃的身影,我只好不停的写文,不停的做事。直到现在,已经没事可做了。
回忆像海水一样呜咽着冲垮我筑好的堤岸,我不敢面对,只好逃跑。
考虑了下,我还是给顾子笙打了个电话。
“未央?”鼓声声音沙哑,一定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缘故。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他似乎清醒了点,道“既然已经打扰了,那还不说事。”
我笑了笑,想着有这么个朋友真好,至少...还有个人陪我自欺欺人、
“我睡不着,出来陪陪我吧。”
“大哥,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哪有人这么不靠谱凌晨出去散步的!”顾子笙显然被我说风就是雨的话气的不轻。
我嘻嘻的笑笑,然后说了句“公园见。”就不负责任的挂电话了。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顾子笙在电话另一头的一脸愤恨和无奈的表情。
简单收拾了下,懒得换衣服,反正凌晨公园里也没什么人。
等了十分钟左右他才来了。
我朝他抱怨“怎么才来!”
顾子笙无奈道“拜托,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被窝里呢,能这么快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我偷偷的笑了。
还好他来了......
“你不会只是失眠找我出来散散步吧。”顾子笙挑眉,那动作程冰燃倒是经常做。就是感觉不一样。
我点点头说“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他满脸抽搐的拍了下额头,然后喃喃“就知道......”
我嘻嘻的笑着,没有接话。
夜晚微凉的风吹在我们身上,那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我在想,如果这样的场景能一直延续,或许也不错。
可惜,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有多久没有跟一个人这样安静的,什么也不想的走在一起了。我也记不清了,很多年前,我倒是经常这么做。
当然,那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另一个人,一个...我或许很熟悉的人。
走累了,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这个时候,有风,有叶,就是没有人躺在我怀里。
“你...认识程冰燃的吧?我指的是,在我引荐你们见面之前。”顾子笙的声音像是要消失在夜色中。可我偏偏听得那么清楚。
我无法回答,只得让沉默在我们之间一直蔓延。
后来,他说“从第一次见他,你就变了。”
“变得更沉默了。”
我笑道“一个从前认识的人罢了。”
顾子笙摇摇头,将双手交叠起来放在脑后,他看着夜空,星星映在他眼里显得熠熠生辉。可我无端却感觉到一阵伤感在他身上蔓延。
他说“人总会有许多旧人。”
“相处过后各自遗忘的叫旧人。相爱后各自流泪,一辈子无法忘怀的,也叫旧人。”
他说对了,分毫不差。
我就是这样。想忘记他,又想记住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这个旧人,包含了很多意义。
我问他“你有一个想忘掉,但又想记得的旧人吗?”
风吹乱了我的思绪,夜盖住了所有的光芒。而他那天毫不犹豫的回答,却不绝于耳。
“没有,我没有需要记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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