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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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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御花园回到鸾和宫,途中必须经过后宫诸女的居所。

    偌大的后宫在阳廷煜刚登基时是一片荒凉,先皇末临幸过的秀女和一干年老的宫女们一律被送出官,剩下有嫔级的便往冷宫里送。先皇宠爱的四妃中,纪贵妃早逝,其余三妃晋升为太妃,但陈太妃和黄太妃相继搬出后宫,各自住进儿子的王府中。侯太妃则因为其子早夭,只能待在后宫一角,只是风光已经不在,侯太妃也安分的收敛以往娇宠气焰,沈寂而不问世事。

    新皇登基时,空荡荡的后宫人气一直不旺,仅只五名选侍。直到后来那十五名新选侍和新一批年轻宫女入宫之后,后宫才有了一点点生气。

    要想在后宫有个立足之地,年老有个依靠,仅有嫔级是不够的,非要生子封妃不可,想必那戚清应该很清楚吧!文彤辉心想。

    此时,她正沿着长廊打道回鸾和官,身后跟随着娇采和几名侍卫。

    “且慢!”文彤辉停下脚步,示意背后跟随着的侍女和侍卫也停下来。

    “皇后娘娘?”娇采忙着上前询问何事。

    “没事!只是突然想在这儿歇会儿。”

    文彤辉自顾自找了个事台坐下。亭台相当隐密,三方具有茂密的榕树围绕,各色花卉穿梭其间,点缀着丛丛绿树,又占去不少树间空隙,这亭台更不容易让人发现。文彤辉便从茂林拂疏间,远远观看着几名后宫女子的嬉戏。

    “咦?娘娘,几人之中,好像有几个是数天前刚得新嫔级的选待吧!”娇采提示道。

    “嗯!”文彤辉点头“穿着绿衣的是郭婕妤郭捻香,穿着红衣的郑娱灵郑美鹃。”其他人很面生,不是宫女使该是选侍。

    “娘娘好记性。”

    “本宫封的,自然记得。”

    那次凤禧殿召见选侍之后,文彤辉从五人言谈之间找出一些共通点。

    她们容貌都在水准之上,却全部出身寒微,全是平民之女,家境也许不错,家世背景竟连最低的九品官衔都沾不上,不免令她感到疑惑。

    敝了!皇上不是最重血脉的,怎会临幸这些寒微之女?难道不怕生下自己不要的子女?此事有待琢磨琢磨。

    五人当中,文彤辉最注意的是才人戚清。看得出来其他几人都是庸才,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了皇后就脚软,唯独戚清思虑最清晰,也很懂人情世故,最登得上体面。如果要争宠,这个女人无疑是最可能出头的一个,可惜,她的家世会是一个阻碍。

    可以预料未来几日,戚才人必会有所行动。

    再观察吧!得要戚清有个本事,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才算。如果能,她会好好助她一臂之力,只要戚清别妄想她皇后的位置,爬多高她都不会阻止。

    “咦?娘娘您瞧,她们在做什么?”娇采呼。沈思中文彤辉把注意力收回,看见郭捻香和郑美鹃两人,似乎和其他女子起了冲突,甚至有动手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文彤辉因着郭捻香掌了一名女子一巴掌而皱眉,再看到郑美鹃竟然踹了另一名女子一脚,忍不住起了身。

    真是不像话!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天子脚下,这样殴人?文彤辉挟着怒气,干脆过去一探究竟,几名侍卫和宫女也赶忙起身跟着。

    “什么事情让郭婕妤和郑娱灵气成这样?非要动手不可?”

    文彤辉冷冷的声音插入了她们之间,点名的两人,包括地上伏跪着的两名女子,统统一起望向来人

    “皇后娘娘!”郭捻香与郑美鹃的面容像罩上了黑幕,既沈又青。身边几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也慌忙下跪。

    “怎么回事?”文彤辉对着发呆的几人又问。

    遭到攻击而伏在地上的两名女子从未见过文彤辉,但听说是皇后娘娘,便挣扎地起身行了个大礼,她们临危不乱的态度让文彤辉有丝讶异。

    冰捻香与郑美鹃分别心虚地低下头,浮现不安的色,互相示意对方解释。

    等不到她两人的解释,文彤辉打算问问两名遭攻击的女子,另外有一名女子却适时抢至她的面前跪下拜见。

    “叩见皇后娘娘。”来人是戚清。

    “戚才人,怎么你也在?”文彤辉没注意到她从哪个方向冒出来。

    “禀娘娘,臣妾自方才一直在一旁赏花,适巧也见到了她们起冲突,正要过来劝解时,娘娘便出现了。”戚清解释道。

    “嗯!”天晓得威清是不是打算在一旁看好戏,见她出现才赶紧走出来?文彤辉顺势道。“这么说来,她们几人是为了什么而争执,你看得很清楚喽?”

    戚清用力点头。“是的,娘娘!臣妾看得一清二楚。”

    文彤辉看着不安的郭捻香和郑美鹃,又细看了遭到攻击的两名女子。

    “戚才人,就由你来说吧!”她道。

    “是!”戚清压抑着振奋的心情道。“这两名选侍,一名没来得及参拜郑娱灵,另一名是因为错唤郭婕妤为郭舞涓”

    这是戚清等待多时的机会,她本在一旁聆风赏花,不想管闲事,但见到皇后娘娘出现,心里便琢磨着才上前,好争取这个表现的机会。她没将话说得很明,没有加油添醋,也不站在任何人一边,只是点到为止,但已够让文彤辉了解了。

    “戚才人说得可对?”文彤辉问道。

    众女一致点头,文彤辉便朝郭捻香道。“郭婕妤,舞涓和婕妤只差了一级,你又何必计较?唤错使唤错,更正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何必掌嘴?今天要是你居为妃,唤错你可就是大过了,既然不是,就算了吧。”

    言下之意,小小婕妤也敢作威作福?郭捻香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懂得惹恼了皇后娘娘,她战战兢兢地哀求。

    “娘娘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以后绝不再犯,请娘娘恕罪。”

    文彤辉没唤她平身,朝郑美鹃道。“郑娱灵,你也太没有耐性了,选侍来不及参拜,等一等就好,何必动手动脚呢?何况,选侍和娱灵一样是妃嫔级,只不过选侍是最末的一级了,参见就好,不必行参拜大礼吧?说到这儿,方才你参拜本官,似乎也慢了点”文彤辉的声音拉得长长的。

    郑美鹃听见文皇后的数落,不禁汗流浃背,刚要开口求饶,只见文彤辉以轻松的口吻笑道。“没关系!本宫有的是耐性,等一等就好,慢一点儿不是什么大罪,你说是不是?”

    郑美鹃惭愧地磕头谢罪。“谢娘娘开恩,臣妾知错,下次不敢了!”

    看着她们小人得志便拿鸡毛当令箭的模样,文彤辉不禁感慨起来。得到这么一点地位便开始作威作福,要是让她们爬上了天,可不知要怎么节制呢?她在心里叹了一声,没理会两人,转向两名女子。

    “两位选侍,姓名为何?哪里人氏?家里作何营生?”

    两人对看了一眼,其中一名低着头道。“回娘娘的话,臣妾年蓉,是常州人氏,家父是常州刺史年远,已有五代为官。”

    常州刺史之女?“年蓉,抬起头来。”文彤辉吩咐道。

    年蓉依言抬头,不畏不惧的模样就像方才一样从容,相较于郭捻香和郑美鹃,则是大大的不同。文彤辉前着另一名选侍道。

    “那么你呢?”

    “臣妾方萱梅,是中州人氏,家父是中州知府,上为官也有三代。”

    中州知府之女文彤辉也唤她抬头,方萱梅的反应虽然没有年蓉从容,还算是坦然。

    辟宦之女果真气度就是不一样,教养真好,不像郭捻香和郑美鹃,欺善怕恶,见识浅薄。文彤辉心里对她们起了嫌恶,对眼前两名女子起了好感。

    “两位可曾受女史安排与本宫见面?”

    “回娘娘,有!是五天之后。”年蓉道。

    “嗯!本宫期待着那一天,你们起来吧!”

    “是!”一干人等纷纷起身,郭捻香和郑美鹃也迟疑一会儿,等文彤辉也要她们平身,才敢缓缓站起。

    “你们下去吧!从今以后要和睦相处,这种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知道吗?”文彤辉肃然道。

    几名女子齐声称是,带着敬畏的心情纷纷退下,只有戚清踌躇着,面色闪烁。

    “戚才人,怎么还杵在那儿?日头正毒,不怕晒坏了皇上见了不高兴?”文彤辉开她一个玩笑。

    “皇后娘娘,臣妾仰慕娘娘处事公正,明察秋毫,想伴在娘娘身边久一些,所以,舍不得离去。”戚清诚惶诚恐道。

    戚清果真有所行动了,早在她冲出来解释这一切时,便该知道她的居心。文彤辉抬头看看烈日。“这样?跟着本宫到一旁坐着吧。晒坏了可划不来。”

    “是。”戚清得到机会,不禁大喜。

    一同走到那个隐密的凉亭,文彤辉也不等戚清制造话题起头,干脆先道。“戚才人才是真的明察秋毫呢!本宫远远看过去,还不晓得她们几人是在玩什么花样,你却看得一清二楚,眼力比本宫好多了。”

    “娘娘过奖,也许是臣妾靠得比较近吧。”

    靠得近却冷眼旁观,要等她大老远跑过来她才肯上前?不会是她的眼力好,脚力却比较差吧?文彤辉看穿了戚清的把戏,不过并不点破。

    “本宫问你,郭婕妤、郑娱灵和年选侍、方选侍等人,平时感情好吗?”文彤辉像是个广开密告之门的女人,欢迎告密。

    “回娘娘,郭婕妤和郑娱灵还是选待时,和年选侍、方选侍并不亲近,甚至有时还”戚清表现得更像是告密的小人。

    “还怎么样?”文彤辉眼睛发亮,像是个爱听秘密的女人。

    “年选侍和方选侍有时仗着是官家之后,待人很不客气,语气上也多所冲撞,所以郭婕妤和郑娱灵才会因为对方有所不敬而生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娘娘。”戚清别有深意地看着文彤辉。

    “嗯!”文彤辉也别有深意地点点头。郭婕妤和郑娱灵平日待人如何?”

    “郭婕妤和郑娱灵因为出身寒微,多有自卑,不是很愿意跟人打交道,臣妾也不太了解她们。”

    说不了解,还这样馋谤人家,文彤辉在心里叹气,当下决定放弃戚清。

    戚清方才在众人面前还算不偏不倚,那时她还颇为欣赏她,愿意为戚清的积极做安排,但是,经过了这次谈话之后,文彤辉对戚清的欣赏打了折。

    两人谈话状似投机,实则各怀鬼胎。出身寒微的戚清,在刚才说人隐私时顺道不小心露出了心事,她也一样的嫉妒年蓉和方萱梅这样的官家女,她也一样自卑于寒微身世,但一有机会,她对于郭捻香和郑美鹃的是非也照说不误,并不因为和她们身世相同而惺惺相惜,这个戚清啊!可以说她可怕吗?

    戚清可以力争上游,可以争取机会接近皇上,可以争取她皇后的友谊,但有必要这样踏着别人往上爬吗?幸亏她的出身不够好,再怎么提拔也不可能爬太高,但是,一日一旦给了她机会,这样的女人不!她不愿意皇上接近戚清!

    文彤辉敷衍着戚清,愈感索然乏味。

    戚清这个聪明的商家之后,虽然出身不好,但见识也真的算广了,可惜尚未老成到能将深沈的心机掩藏起来。碰上文彤辉这个玩弄权术的高手,她算是栽了!栽到连几时栽了都不知道。

    真正可怕的,是这个文彤辉啊!

    风和日丽,无事一身轻,该处理的事情刚告一段落,有个闲空喝杯茶,该是悠闲惬意的事?偏偏,阳廷煜一张脸臭得要命!

    罢结束掉一些奏章,才踏出紫宸殿,便有两名女子跪在门外迎接,说什么领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今天一整天伺候着他,什么跟什么!

    “嗯!”无奈地只能含糊地默许她们的跟随,不能叫她们走。

    因为她们是爱后派来伺候他的!

    阳廷煜咬着牙,负手于身后,直朝御花园而去。他不高兴女人亦步亦趋的伺候,也不是欲望强到夜夜无女不成眠,文彤辉给他找来这两名女子他也都见过,都宠幸过,偏偏,他心里就是不高兴。

    两名女子便是新出炉的“舞涓”连依伊和“美人”陆雪莲,是得到他的同意才封的,可错阳廷煜今天就是不要女人陪。国事刚忙完,正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想私事.想想和爱后的僵局如何突破,他宁愿一个人坐在御花园里喝茶、赏花、吹风甚至发呆,也好过现在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死命沾着他。

    “皇上,臣妾亲手削的梨,脆又多汁,请皇上尝尝。”连依伊娇着声音道。

    “梨?你切一半,跟朕一人一半”阳廷煜没好气道。

    “皇上!”连依伊叫。分梨分离是大不吉利的,皇上可是开玩笑?

    “皇上,日头正炎,皇上保重龙体,臣妾给您风。”陆雪莲嗲着嗓子,天真地甩着袖子,很困难地制造出比吹气还微弱的风,以表自己的真心。

    “风?这扇子赏你,用这把!”阳廷煜说着,伸手抽出了插在腰间的白玉锦织扇,一把塞进陆雪莲手里。

    “皇上!”陆雪莲第二个叫。送她扇子代表“散”皇上是不是故意的?

    “还不谢联赏赐?”阳廷径瞪着她。

    “是谢皇上恩典”天底下大概没有人像陆雪莲一样,收到了皇上的赐物还这样沮丧的。

    “还有你,梨切好了吗?''阳廷煜冷冷地问连依伊。

    皇上真要她切梨?连依伊不情不愿地切了一小半,

    阳廷煜也不多想,拿了就往嘴里塞,似乎迫不及待想跟她分梨,分离似的,连依伊见了,委屈的眼泪几乎都快掉下来。

    阳廷煜压根不记得这两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也许过去曾经召幸过她们几次,并不面生,但并不代表会因而记得她们,甚至喜欢她们的陪侍。

    他的爱后是故意的,阳廷煜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他曾宠幸过的女子都有同一个特质。那就是出身卑微而且安分,只会怯怯地迎合他,从来不懂得施弄狐媚手段,否则他是不会挑上她们做他偶一为之的宠幸对象,显然,背后有人指点。是谁?答案很清楚,他的爱后。

    “你们今天还热情啊!”阳廷煜冷哼。

    “皇上过奖。”姑且厚着脸皮将这话当成赞美,委屈了半天的连依伊,打起精神来继续作战。“皇上除了想吃梨,还想吃些什么?”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领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正大光明的接近皇上,连依伊怎么也要留点好印象。

    阳廷煜瞧着她强撑着勇气的模样,突然也觉得自己太冷酷了点。没必要这样吓她们吧?

    他叹口气道。“都不想吃。只要你别黏着朕这么紧,联也就不会急燥得发火了。”

    “是!臣妾懂了。”连依伊怯怯挪了开去。

    就连陆雪莲也开始懂得见风转舵,赶紧将贴着阳廷煜的火热身躯移离。

    “既然是文皇后派你们来的,来之前对你们必定有所教诲吧?说来朕听听,联要看看文皇后指示合不合朕的意。”阳廷煜哄诱着,左右看了两人。

    “这”看到了阳廷煜鼓励的眼,连依伊的心里交战着,迟疑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道:“娘娘说,皇上是很热情的所以所以娘娘要臣妾加紧伺候,随侍皇上左右,一步也不能离开”她的脸蛋因为想起了许久前的夜里,与皇上共度的春宵,而抹上嫣红。

    娘娘说得不错,皇上白天对人不理不睬,夜里才热着呢!她也是知道的,可就是不敢太过主动,既然娘娘这么指示,应该不会错了,只要她肯用心思,许久未度的春宵还怕落空吗?一旦她连依伊有子女,娘娘承诺过,就算是女儿也行,她不会只做个舞涓。

    阳廷煜眉头微皱。”娘娘是这么说的?”他朝陆雪莲问。

    “是!娘娘要我们姐俩今天一整天伺候皇上。”陆雪莲低着头。

    言下之意,就是连夜里也是两人伺候?阳廷煜突然很想冲去手扼爱后的脖子!

    不过他还是忍下了,只亮出了张迷人笑脸,两手搭上二女肩膀。”朕虽风流,但还不喜欢三个人挤一张床。”他暧昧的语气让二女芳心一动,双颊飞红。“所以呢,今天只有一个人能伺候朕,至于是谁,联对你们俩可是同等看待,没什么偏私,你们自己先协议好再来告诉朕,嗯?”

    连依伊和陆雪莲从昏昏然中同时一怔。怎么协议?正要问皇上,只见阳廷煌已经起身离开,几个转弯便不见了人影。

    怎么办?两人无言对视着,对视着,对目光愈来愈尖锐

    “呕,雪莲妹妹”连依伊痹篇一触即发的激战,先开了口。“姐姐我入宫已经四年,年纪又大了你两岁,今天就让姐姐来伺候皇上,你看如何?”连依伊开始动之以'情。

    “连姐姐,我知道你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但我又何尝不是?我人宫,伺候皇上的机会远远少过你,你可怜可怜我,今天让给我吧!”陆雪莲回报以更可怜哀兵姿态。

    “咳,雪莲,我的嫔级可是在你之上,照理比你更有权决定这件事,你该听姐姐的安排,明天也许就轮到你了,今天就先让给姐姐吧!”连依伊见无法动之以情,改以权势压人。

    “不要?”陆雪莲急得大叫。“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皇上三、五个月不召嫔妃待寝是常有的事,谁知道错过了今天,下回要等多久?你不可以因为你是姐姐就强夺我的机会,如果你真是好姐姐,就该让我这个妹妹!”

    “我会请皇后娘娘再帮你安排。”连依伊劝着。

    “你为什么不请娘娘再帮你安排,今天先让给我?”陆雪莲讥讽。

    “我说了今天是我就是我!”劝说无效,连依伊拉下了脸。

    “谁听你的?”陆雪莲怒目相向。

    到后来究竟是谁获得今夜侍寝的权利?她们的“协议”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晚金龙殿里。

    小常子伺候阳廷煜梳洗完毕,小心翼翼地将灯芯挑去一半,灯光顿时减弱。

    “后来她们决定了没有?”阳廷煜懒懒地问。

    “禀皇上。两人方才一同差了宫女前来谢罪,推说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上,请皇上恕罪。”小常子道。

    “两人一起身子不适?小常子,朕要你躲在一旁听结果,结果真是这样?”阳廷煜微笑。

    “不!结果是她们吵到后来竟然打了起来,两人一起挂彩,皮肉受了伤,奴才猜测,她们是因此不敢来见皇上,身子不适应是推托。”皇上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小常子不敢问。

    阳廷煜显然一点也不吃惊,反而有些玩味。“她们可曾想过请清皇后娘娘作主?”

    “有,她们争吵时提过,到头来却只是提一提便罢,还是没问。”小常子也觉得奇怪。

    “嗯!很好!很好!哈哈哈”阳廷煜朗声而笑,笑得极为猖狂。

    小常子不晓得皇上在笑啥,只是乖乖伺候着皇上,等他笑得满意,笑得舒畅。

    笑声渐歇,阳廷煜微笑自嘲。“这也就是说,今晚朕要孤枕而眠了。来吧!为朕更衣。”

    说到孤枕而眠,他反倒精神愉快,一点也没有失望的模样,教小常子纳闷。

    “皇上可要奴才前去召唤谁来伺候?或者,皇上要去鸾和宫陪陪皇后娘娘?”小常子忙提议道。

    “不必!”阳廷煜面色沈了下来。

    小常子讨了个没趣,伺候皇上更衣之后,无言地退了下去。他早该知道皇上不是怎么好美色,那两名妃嫔最后谁争得伺候的机会,皇上也不会放在心上,谁来了便宠幸,不来便罢。只是,为什么特意扯上皇后娘娘呢?

    他不懂。

    而躺在床上的阳廷煜,脑子里想的则是明天,他的爱后又会派谁来?

    他知道那两名女子不管争不争得出结果,必定不敢前去要求皇后做个公正的裁决。因为,能伺候他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谁能担保皇后不会偏心,把机会给了另一人?

    错过了这次,下回不知是多久以后了,这是他阳廷煜的习惯,不偏宠哪名女子,只有他爱后例外。但没料到她们不请皇后裁决,竟然就这么争到了挂彩,也算是天助他!这下子,她们将有好几天都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受了伤的容颜与躯体哪能示人?更别说侍寝了。

    这一回合,算是他胜了,他的爱后计谋未得逞,明朝不晓得又是什么样的脸色?阳廷煜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狡猾的笑,欢然入眠。

    别以为朕的心思会因而转移至别的女人身上,联虽然有亏于你,心有愧疚,不代表就得听从你的安排!

    文彤辉啊文彤辉,你给朕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