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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一家带着满身伤痕,落荒而逃。桐月正式收工,白氏和杏月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俗话说,吵架没好口,打架没好手,两人尽管没吃大亏,可身上多少也挂了点彩。那贺钱氏果然是个彪悍的母老虎。当事人走了一方,热闹也算看完了。众人议论着、指点着,陆续离去。
这次打架让一个人名扬全村,这人不是桐月,而是荷月。大家觉得好笑又奇怪,那么个小豆丁竟然也上去揍人,还揍得有模有样。这长大还了得?不打遍全村无敌手才怪。
荷月出名不出名,林家姐妹也不在意,只是付之一笑。她们眼下最看重是的梅月的身体,好在,梅月是绝食饿的,并没有其他毛病,连大夫也没请,只是循序渐进地给她进补些汤汤水水的,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
找江家借的五两银子没有动用,桐月抽了个时间,又把银子还给了江星月。
桐月去江家的时候,发现府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江星月容颜憔悴,目光黯然。仆人们个个敛声屏气,小心翼翼。
桐月心中一咯噔,她猜测到可能江星辰快不行了。
事实确实证实了桐月的猜测,江星辰身体一直十分虚弱,上次换命事件后,复元一阵,如今随着天气渐冷,他已是灯尽油枯。
江星月低声对桐月说道:“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消失了。”
桐月明白,江星辰一死,江星月便要顶着他的身份而活,世上将再没有江星月这个人。
桐月想不出适合的词安慰她,只是默默地陪了她一会儿便告辞回家。
当天夜里,“江星月”便去世了。
桐月是在第二天早上得知这个消息的。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但她还是看到有些伤感。
荷月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其实,她当初也考虑过要不要再帮一帮江星辰,但是那次探测的结果是,以江星辰的身体素质来说,他注定活不长,她帮得一时,帮不了一世,而且,每一次帮人都是对她巨大的消耗,再这样下去,她何时能拥有自己想要的力量?更何况,她又不是圣母,哪能一而再再而生的损害自己成全别人?
江星月的死在村里刮起了一阵旋风,人们可怜、惋惜这个容貌美丽又孝顺的薄命姑娘,听说江夫人哭得昏死几回,江家少夫人林桂月,也是险些哭死过去。
做为江星月的结拜妹妹,林桐月自然也要去祭拜。
江家的丧事刚一办完,白佑林又来林家了。
上次的爆炸事件,他只是被震昏过去,受伤并不是很严重。所以,养息了几天后,他便过来了。
听到江星月过世,白估林也是一脸惋惜。
“真是红颜薄命啊。”
林桐月也跟着叹息一阵。白佑林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听说你上回来找我,我那时还没清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桐月笑了笑:“当时是有点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接着,她就把事情的经过简述给白佑林听,白佑林听后,摇头感慨道:“你的命运他也真够跌宕起伏的,这一出又一出的。”
桐月苦笑:“可不是嘛,我也算体验生活了。”
白佑林中肯点评桐月的做法:“我听专家说,古人,特别是古代农村,文盲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识字的人特别少,识字的女人更是稀缺。你这个做法还是不错的,懂得运用咱们的优势。”
两人说完梅月的事,桐月问她上次爆照的事。
白佑林连连摆手:“快别提了。明明公式我记得,配料也对,可是试验时就是不对,那场面真把我吓坏了,要不是一个仆人眼疾手快,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桐月说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吧。科学实验,容不得半点马虎。不是专业人士,没有专业器具,就算知道原理也不行。比如说,一般人就算知道原子弹制造的原理,可也造不出来呀。”
白佑林老实承认:“我这次算是彻底认清了,不会再觉得自己是穿越的,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桐月想起江星月的抱负和决心,便道:“其实你可以试试走仕途,努力一把考取秀个才举人之类的。”
白佑林看着桐月,慢慢说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可能不太了解古代的科举制度,你知道考取举人、进士之类的有多难吗?康有为你记得吧?他好像说过这么一段话‘邑聚千数百童生,拔十数人为生员;省聚万数千生员,拔百数十人为举人;天下聚数千举人,拔百数十人为进士。复于百数十进士,拔十数人入于翰林’。可以这么说,古代科举制度,比现代的考清华北大的概率还低。这两所学校好歹每年录取几千人,科举倒好,全国每年只录取数百人。要是科举不难,为什么范进中举后,会高兴到发疯?我考大学那会,赶上扩招,就那样我还是费劲巴拉地才考上大学,而且你还不知道吧,我还复读过一年呢。”
林桐月摇头,表示她真不知道这个。
白佑林叹息一声:“我小时候家里苦,为了出人头地硬憋着一口气。现在,我早没了那股气。”是啊,白家家境优越不愁吃穿,如果他是林桐月这种处境,估计还会拼一拼。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从商?”
白佑林摇头:“不,古代的商人地位太低,我现在又不缺钱,——我想走捷径。”
捷径谁不想走?可是有路吗?
桐月这么想着,没有接话,她在等着白佑林接下来的话。
白佑林沉默一会儿,微笑着试探道:“桐月,你有没有想过,利用我们的知识来扬名世间,比如咱们那老祖宗那些诗词之类的,策论之类的,随便拿几篇也能惊艳古人吧?”
林桐月先是一怔,然后摇头:“我倒怎么想过,毕竟不是自己的作品,难免会心虚。”
白佑林干笑两声,旋即辩解道:“也不用心虚吧,权益之计而已。再说了,用这些古诗词,还帮这些古人扬名异世呢。”
桐月心中有种微微的怪异感,她随即明白了,白佑林这是在为自己辩解。
“没关系的,想这么做也行。”所谓的道德,只能用来律已不能律人。她自己不愿意这么做,不能绑架住也不让别人做。
白佑林说完这番话便跟桐月告辞了,林老实回来时,他刚离开。
林老实埋怨桐月:“你咋这么不懂事,为啥不留你表哥吃饭。”
桐月随口敷衍一句:“留了,人家有事。”
桐月说完,扭身离开了。
林老实还想说些什么也没有机会。
在白佑林来过没几天,那个货郎又来村里了。
货郎也知道了梅月已经接回家了,也不由得替他们感到高兴。
而且这次来,他还给他们带来了关于贺家的消息。
桐月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后来如何了。
货郎也不卖关子,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听到的全部告诉他们:“……十几天前,他们摸黑赶路,那拉车的牲口走山崖边时不知真的突然发了疯,撒开蹄子乱跑乱撞,最后连人带驴一头栽进了山涧。”
桐月听得心头大爽,赶紧问道:“人怎么样?死了还是残了?”
货郎接着道:“死了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摔断了胳膊,一个摔断了腿。”
桐月再问是谁死了,谁残了。货郎知道得不是那么仔细,只大概说道,好像是女的断了腿,两个男的一死一残。
桐月大感快意,她心里高兴,一口气买了几十文钱的东西,惊得货郎主动劝她不必买那么多。
回家后,她迫不及待地跟梅月和杏月分享了这个消息,两人不由得拍手称快。
梅月高兴过后,又不禁有些担忧:“贺家的人报复心很强,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报复咱家?”
桐月道:“他们想报复,也得爬得动啊。”
梅月还想说什么,又怕扫了大家的兴,最后只好不说了。她以后密切注意贺家那边的消息便是。
“快过年了。”因为梅月顺利回到家,贺家又受到了惩罚,桐月的心情开朗许多。再加上,最近铺子里的进项很稳定,她决定今年要让全家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