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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哲人曾经这样说过:对艺术而言,人类的两种基本**只需极小的代价便可以挑动起来,那就是恐惧与****。对于道听途说的悬乎故事,人们会理所当然地加以揣测和猜想,使颠覆的情势更为夸张。不过这达不到惊悚恐惧的时刻,最多会深陷迷惑而感到不安,除此之外的,便是亲眼目睹,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能令人深刻的了。
当西沅发现刚才被扯下的卷纸又完好无损地摆放着,她呆滞了。咦,怎么回事,噢,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她心里惊叹着,除了客房的服务人员,再没有别人了。西沅悄悄地靠近卫生间的房门,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嘴里念道:“你动作迅捷,将厕纸整理好之后,但只能有一个地方去,你一定在客厅里。”说着,西沅猛地奔了出来,她跑到客厅,环顾左右。
“快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儿,是想吓我吗?”她踱步在房间里,最后锁定了靠近床铺旁边的衣柜,里面能藏下一个成年人。“噢,好吧,看来,是我眼花了,也许你早就出去了。”自言自语的西沅,不动声色地来到衣柜外,她当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好吧,我去洗,澡了!”她低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衣柜。吱吱……
柜子里就两床棉被。“咦,看来你不在这儿。”她迷惑不已,打量着周围空无人影的厅堂,随即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哼哼,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地方能躲藏了,你以为能瞒过我?”西沅弯身蹲下,朝着床底望去,但结果一样。“不可能啊,怎么会没有人呢?”她来到客厅正对着的大门,门把上挂着的反锁链并未被取下来,显然也没有人出去。携带着疑虑,西沅坐在了沙发一头,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嘟嘟……嘟嘟……冷清的屋子里只有这空灵的声音在回荡。
“喂,你好,我是508房的旅客,你们给我安排了客房服务吗?”西沅略带一丝不满,即便服务也应该正大光明,弄得如此神秘,只会令人过度紧张。
“真是抱歉先生,让您久等了,我马上安排尽快送过去,十分抱歉。”很标准的女音腔调,真像是入住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你说什么?”西沅拿着电话紧贴在耳旁,诧异地问道:“我说话的声音像个男人吗?你安排什么送过来?”
“嗨,你好,欢迎致电前台,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西沅愁眉深锁,难道先前是另一个客服的声音?索性便再次说道:“我是508房的旅……”
“没问题,你需要将红酒开启吗?”
“喂?你在说什么?”西沅质问的话音越来越大。“我完全听不懂。”
“好的,稍后服务人员将会替您送来,祝您晚餐愉快。”西沅木讷了,缓缓地站起身,她颤抖着手,将座机拿在手里,里面细腻的女音还在不停地扩散。“您好,我会尽快通知保洁人员前来打扫,请您耐心等待……噢,小姐,那您是想订一间套房吗?没问题,我会为您保留一个小时,谢谢,再见。”
串线了?西沅迟疑着,将电话扣上,她深吸一口气:“哇,看来光临小镇的外来人口很多啊。”
谭琳很无奈,她并未料到卫生间里的灯是坏的,扭开那早已被铁锈腐蚀的水龙头时,嘎吱嘎吱的刺耳声让人心里毛躁,还没有一滴水从里冒出来。“噢,这该死的旅馆。”她狠狠地踢了一脚浴盆,一块石砖松动掉落在浴室里,啪啪作响。冲个热水浴的期望算是破灭了,恐怕西沅此时和自己一样,她抬头望着楼上,一点响动也没有。望着模糊的镜面,谭琳无法放松紧绷的心弦,随后离开了洗手间,但她并不知道,当自己离开时,镜面里的人影并未消失。
回到客厅里,她看着凌乱的床铺,冷笑着,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在这上面睡过,做过什么事,好的坏的都有。她长叹一声,烦躁苦恼的情绪稍有松懈,不经意地来到窗台旁的摇椅上,随后拿出怀里的笔记本,静静地探索着谭絮在这座小镇所遇到的怪事。
【时间:进镇当晚,具体时间我遗忘了,大概二月末。
当我抵达狗舍镇之后,才明白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小镇。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次旅程不会那么顺利,同行的搭档说什么也不肯再陪我走进那片发疯嘶叫的林子。在阴风中那片原始森林发出像精神病人般的嬉笑,密集的枝叶鬼影般的拂动,他们都认为这里面有某种不祥的东西,并劝解我放弃这次行程。可两个小时之后,我就顺利地走出了那片在他们眼中看似诡异的密林,很遗憾,没有人陪我同行。
唯有阴冷的风贯穿我单薄脆弱的身子,令其浑身酸痛,手腕脚踝像折断横倒的树干,无力而沉重,就连早些时日已经痊愈的病症也复发了。早年间的我,因为创作时间凌乱、作息不规律,导致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但都不算严重恶性疾病。唯独一点较为特殊,期间我还专程咨询过心理医生,数次,他给出的解释是,职业通病,每个作家或许都有敏感期,例如我的猜忌与过分多虑在同一时间不期而遇。总之在我成名之前得罪过不少人,之后和他们就没了来往。但令我意想不到、难以置信的是,我在偏远的小乡镇里,也备受追捧。
从林子出来后不久,我便碰到第一个人,是一个老头,看上去的年纪大概八十岁左右,硬朗的身子骨,若不仔细看他那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定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我本想询问小镇的具体方向,结果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并高呼我为“谭琳作家”,兴奋迥异的眼神阔张到极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令我受宠若惊,连微弱的虚荣心也跟着作怪。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他的职位,小镇夜间某节目广播主持人,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显得十分陈恳,我不觉得他在撒谎,况且这样的谎言对于我们彼此而言毫无利益关系。随后他更是邀请我谈访当晚的一期节目,不过我却以身体不适谢绝了。的确如此,我可能因长途跋涉,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所以身体状况欠佳,我告诉他可能接下来的几天都会留在这里,会有时间做访问。他也十分理解,并给我介绍了一家住所,叫做黑屋旅馆。
傍晚,夕阳红从这座小镇褪去,在此之前我以为这会是一座废墟古镇,不会有什么人,可我推测错了。这里的人不仅很多,还十分热情,就差没有把我围起来像欣赏耍猴儿一样凝视着我、盘问我。后来,我看到了那家黑屋旅馆,就在长街的拐角处,特别显眼,旁边是一家快餐店,若不是嗅到一股诱人的美味,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像是鲜嫩的肉排在被烈火炙烤的同时,又遭不断地切割,连仅有的腥味也都翻烤熟透了。
我猜测一定是在肉排上刷了一层密制酱料,反复煎烤,于是满怀欣喜地走了进去,打算点一份牛排,可突然发现自己走得匆忙,将钱包遗忘了,估计现在早已随着远去的车辆离开了这里。不过十分幸运,我还真为自己小小的名气而感到自豪,那女营业员看到我太激动,紧握的手抖得异常厉害,我还以为她患了活死人瘟疫。她称赞了我每部作品,甚至聊起了里面的某些话题和情节,我这才看清楚旁边的广告栏,那正是我三个月前拍摄的某杂志刊封面,不得不佩服她经商的头脑,但对于如何获得这三月前的海报却迷惑不解,除非这里的人一直和外界保持着联系。
(活死人瘟疫:在早些世纪以前,曾发生过一场世界灾难,万物枯萎、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人们失去了食物,为食而亡、杀戮。也有人为了生存而残噬同类,不论生死,但吃人肉的人类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手会异常颤抖,该疾病症状被称为是活死人瘟疫。)
享受过晚餐之后,我去了隔壁的黑屋旅馆,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饮了数杯水,心里也慌得厉害,估计是太过油腻,齁得慌。但幸运又使我忘乎所以,原来第一次入住这家旅店的客人享有免费的特权,难怪那位老先生让我来这里,他算得可太准了。前台的中年男子认出了我,还迫切询问了我近期的佳作状况,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找寻创作灵感。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险些都忘记自己来干什么了,随后他便给我介绍了一间客房,408号,说来奇怪,他一口就咬定,那间房很适合我。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告诉我,对创作灵感极其有用。虽然我不明白具体原因是什么,但看他诚挚的热情,我点头默许了,将钥匙交给我的同时,还再三叮嘱我,绝不会令我失望。
我满怀疑虑上了楼,直到我来到房间外,碰巧看见旁边的409号开着门,里面正缓缓传来一个婴儿的啼哭声,我好奇朝里打探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她正哄睡着怀里的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娃娃,长得像个布偶,眼睛出奇的大,见我的出现便娓娓道来,十分抱歉影响到了我,她的性格脾气真好,让我有些慌乱无措,而略感羞愧。
进入房间之后,我便洗漱了一番,试着彻彻底底地放松心情,因为内心深处悬挂着一颗沉石,让我喘不过气,虽然不知道原因。当晚我没想过创作,因为没有任何灵感,我一度怀疑那前台的中年男子夸大其词了,可能只是为了取悦我,指不定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是疲倦的缘故,所以我很早就睡了,直到床柜的闹钟突然响起,将我给惊醒,当时时间整好是午夜十二点,时钟上显示着0:00分。茫然地我此后再怎么入眠都没有丝毫效果,即使刻意,但困意全无,无奈,我坐到了窗台旁的摇椅上,拿出了笔记本,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
当我记录到这里时,我突然感觉窗外有一个阴影划过,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楼上坠落,我赶紧起身朝着窗外一探究竟,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