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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两次家,之前的宿舍真的是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冷清凄凉。这一次总算是住在闹区,离学校不远又不愁吃穿的,感觉还不错。有时候觉得烦或是想散散心,我常用走路的方式到附近的乡公所前闲逛或到超商补货。以前我很讨厌走路,很累很没意义。又因为身体不好也没办法跟同学打篮球或是拍网球。自从搬到这儿,我倒是以走路散步为乐。也正因为“走路”我才会认识那一个在寒流来袭的夜晚还捧着一束花痴痴等待的男孩。2月14日,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节日,晚上约了三五好友一块品酒聊天,现在我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睡觉,为晚上的狂欢而养精蓄锐。“铃———”电话声响,我慢慢伸手接电话:“谁?”
“你老妈我啦———”听到我妈洪亮的声音我马上坐好,她最在意我的作息不正常,听见我惺松的睡音肯定又得念上几句了。
“啊!妈喔———我正要出门去买饭啦!”赶快假装很清醒的声音。
“都晚上7点多了还没吃饭喔,胃会弄坏。”
“呵呵———所以我现在要去买饭吃啦,不跟你说了啦,拜喔牎”
“呼———”还好没事,不过被老妈一吓,我的瞌睡虫也都蒸发掉了。索性就出门寻找食物好了,收拾好自己后已经晚上8点多,披上哥哥送的超暖鹅毛雪衣走出去,我活像个雪球从住处滚出来吓人。
应该没有11摄氏度吧,好冷喔。今晚店家几乎都没有开门,不过,庆幸世界上还有便利商店这种糖果屋,晚餐就在7—11解决了。我买了热奶茶和两串黑轮果腹。
走出7—11,我本能似地走到宿舍边乡公所的长椅上坐下来。这里只有我嗯?不,还有一个男孩子捧场而已。
我低头抽出冒着热气的黑轮,很温暖。隔着两条长椅坐着的那个男孩是在等人吗?看他捧着一束白色的花,不知道等了多久。
已经11点了,热奶茶变成冰冷的空罐。他要等的人还没来,而我也必须走了。我循着宿舍走过去找垃圾桶丢空罐子。经过男孩身边时,我隐约注意到他的表情和他的红色外套。他一脸忧郁却不焦躁。长椅上的花是白百合,旁边的礼物也是用白色包装纸配上银色缎带,看起来很精致。
“咚———”在垃圾掉进筒里的同时,我下意识地说:“加油喔”啊,我在干嘛啊,真是超级丢脸的。跟陌生人说什么傻话啊,得赶快飞离现场才好。
在转身后的第二秒,我竟然得到他的回应:“谢谢”声音很好听。没有回头,我离开男孩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像是两个寂寞的人给彼此的鼓励。
与死党聚会,我喝到烂醉,隔天醒来头痛得不得了,只好把茶泡得极浓极苦来解酒。
回到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把摩托车停好,走到路口的便利商店买热奶茶来喝。热奶茶?一个回头想起了昨夜的男孩。白色百合跟精致礼物还好好地坐在长椅上,一件红色外套披在长椅边。妈啊———他还没走?
拿了一瓶最热的奶茶,希望它可以把宿醉赶走。
“小姐,你要结账吗?”店员问。
“喔,是我再拿一瓶好了。”出了7—11,我两只手各拿一瓶热奶茶。
大概是酒还没醒,我竟然走到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热奶茶牎请你喝。”我把手中的热奶茶丢过去,他一把接住还一脸疑惑。
“你还没走?”打开自己的热奶茶,我半提醒地说着。他恍然大悟:“是你啊是啊,还没走。”他把玩着手中的热奶茶,讪讪地笑着。
“你是说你整晚没睡?”我借此好好看他的模样。
他眼睛的弧度仿佛天生适合笑容。内双眼皮展示出来的笑容,好像比单眼皮快乐一点比双眼皮忧郁一点。头发的长度跟造型应该是属于泷泽秀明那一型的,可惜被强风吹袭了一整晚,好像也帅气不起来。鼻子蛮挺的,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总分算起来没有90分也有85分。
“嗯,谢谢你的奶茶。不然,我大概会渴死吧。”他苦笑。
“你都没离开过?你也没吃饭喽?”我惊讶地说。
“你好像一直看着那栋大楼,她住在那里吗?”我握着手中的热奶茶,小心翼翼地问。
“嗯不过,她好像不在。”
“那你还等?我还以为你跟她约好了呢。”提高了声调,我觉得不可思议。
“有她跟我有约。”语毕,好一阵沉默没有再说话。
忽然感到自己很失礼。“我帮你去买便当吧牎要不,街口那边的水煎包很好吃喔牎怎么样?”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想补救些什么,为我的失礼。
他笑着摇摇头说:“不饿。你呢?吃了没?你还没回家吗?”“是啊牎我跟几个同学聊天喝酒一晚上,头还痛着咧牎啊,你还是得吃。我去买水煎包牎”我顾不得他的反对,飞也似地跑开了。
“喂牎钱我出吧———你也买一些。”他喊住我,丢了一张100元给我。我笑着挥挥手便跑到街口去了。
拎着还热呼呼的水煎包走回去找他。他不见了,一地的白百合,风一吹散乱四处。我呆站在长椅前面,好一会。
那一天之后,我没有再看见那个穿红外套的男孩。
遭遇冒失鬼
遇上那个男孩的事没跟别人提过,我几乎以为那是我宿醉未醒时的梦。之后也没机会跟谁提起我就病倒了,估计是那个晚上着凉的关系。
我烧得正厉害,原本想熬到朋友送晚餐时再去医院,但总觉得现在不去可能活不过晚上。下意识地穿上白色雪衣,我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住处。天空正下着雨,我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愣。心一横,戴上外套附的帽子把自己裹得死紧,一步一步走到省道上的诊所去看病。
身子向来很糟糕,抵抗力弱,免不了又挨医生一顿骂。医生要我在回家的路上不断默念要多喝温开水之类的蠢话,也不知道是烧坏了脑袋还是怎么着,我竟也照做。
“要多喝温开水不能吃冰的,不能吃炸的”铁门因为不好关,我总是用力甩上。忽然看到有个人影要进来,我一转身就被门撞到头,跌坐在地上,脑筋一片空白,很多金丝雀在脑袋四周飞。
“抱歉。我没带钥匙啊,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很明显地,他没看到我为了他这个冒失鬼加重病情。
“x的,下次要进来早点说。”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我摸着额头捡起药包再缓缓爬起来,无视于他的搀扶。
五楼到了,我走出电梯,不理他。
“喂下次撑把伞吧。要不然感冒怎么也好不了。还有啊,别再坐到地上去啦牎”他挥挥手上的药包,顽皮地笑了笑,原来他也去拿药,一直走在我身后。电梯门很快地就关上了。
“现在是怎样啊?”呆站在电梯前面,我看到电梯停在四楼。这个死人头竟然住我楼下。好无力喔。
算了,希望我以后不会碰到他。
“铃———”才吃完药没多久,门铃又响了,我把“退热贴”贴在额头上,几乎是爬到门口。
“哪位?”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刚才那个冒失鬼。
“嗨———多买了一罐热奶茶。我女朋友不喝热奶茶,送给你这个病人喝。”他把热奶茶塞到我手上。
“你女朋友是谁?你干嘛送我喝?你不也去拿药?不过你不吃药,好像也死不了”撑在门边,我烧得有点糊涂。
“我女朋友就是住你楼下的芳邻喽牎反正你也不认识牎”不知是病入膏肓还是怎样,我觉得我遇到恶魔。
“懒得理你。”我没好气地说。
“送你喝奶茶,是想说你刚才为了我撞到额头,现在都要用沙隆巴斯贴起来了,蛮可怜的嘛。”他笑得有点邪恶。
“这是贴退烧的,没常识。”什么嘛,原来他根本就知道我被他害得头撞了包,唔,不想跟这人说下去。
“奶茶还你,我不要。”扔热奶茶回去给他,关上门。
今天真倒霉,遇上一个讨厌鬼。哪天我一定要问问住楼下的怡君,看是谁的男朋友,真讨厌牎
怡君,她有着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五官端正。她的异性缘极佳,身边常常不乏追求者。
一整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上课。尔后大病初愈的我,蹦蹦跳跳地去学校上课。
课堂上一边擤鼻涕一边咳嗽的梅芬,是我的好友。都是我传染给她的,可怜的梅芬。
“你还好吧?”我跟隔壁桌的怡君借面巾纸给她,偶然瞥到怡君身边有个男生趴在桌上睡觉。
“给你牎喂,怡君旁边的是?”我问梅芬。
“喔,好像是她男朋友喔”梅芬说完擤了擤鼻涕,很严重的样子。
“喔———我知道了。就是在台中的那一个?”怡君有个在台中的男朋友,因为没钱,不能常常来看她。
那人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到我。我马上失口大叫一声,是那个冒失鬼。全班有一半的人往我这边看,我赶快趴下。只见那个死人头嘴角有股胜利的微笑。
“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啦”梅芬硬是拍了我的头一下,痛死了。
“我我”我说不出话来。“对了,那个人好像不是住台中的喔牎”耶?什么,怡君跟她男朋友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回事?
我没有搭梅芬的腔,反而是跟那个人扮鬼脸吐舌头。唔,看他笑得更开心的样子,真是讨厌。
一下课我就想拉着梅芬先走“啊,小华牎”冷不防地,怡君叫住了我。
“什么事?”我故意忽略怡君旁边站的庞然大物。
“没有啦,只是想请你帮我倒掉我房门口的垃圾,可以吗?我跟我男朋友要去吃饭,怕会很晚回来。拜托你牎跟你介绍,我男朋友,黄子捷。来不及了牎拜拜牎我们要先去看电影啦牎”她挽住那家伙的手,讨人厌的家伙出乎意料地很安静,只微笑没说话。随即两人就两小无猜似地走下楼梯了。
虽然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却隐约注意到他的表情和他的红色外套。说不上来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等待的,他一脸忧郁却不焦躁。若说他的忧郁是因为等待而挤出来的,还不如说那是一种特别的气质。长椅上的花是白百合,旁边的礼物也是用白色包装纸配上银色缎带,看起来很精致。
他肯定是费了好大的勇气才到这儿来的吧,也许他还没有告白,也许他是来求取原谅,又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情人去了哪。一想到有这么多的“也许”那份不确定弥漫在我和他之间,是他感染了我的情绪,用他的无言。
“咚——”在垃圾掉进桶里的同时,我下意识地说:“加油喔”啊,我在干嘛呀,真的是超丢脸的。跟看不见的陌生人说什么傻话啊,得赶快飞离现场才好。
在转身后的第二秒,我竟然得到他的回应:“谢谢”也许是太久没说话的关系,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没有停下动作也没有回头,我离开男孩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像是两个寂寞的人给彼此的鼓励。
我不知道一句“加油”可以让他撑多久,给他多大的勇气。可是,当我隔天还看他坐在长椅那边等待的时候,我突然后悔对他说了“加油”
没有回到房间把灯关掉,因为已经没有星光没有路灯再能照亮那个男孩了。回到住处的骑楼,我牵着摩托车到路口才发现。这是什么举动也不清楚,也许是不想加深他的寂寞感吧。红色皮外套隐约在闪烁着,眼角的余光在意着一个孤单的男孩。
谈不上是狂欢,几个死党买几瓶酒、小菜和巧克力来聊聊天。我不知是异常兴奋还是难过,喝得烂醉,糗的是还被损友拍照存证。隔天醒来头痛得不得了,坚持不肯喝解酒液,只好把茶泡得极浓极苦来解酒。我想我肯定好一阵子不敢放肆狂喝,宿醉滋味真难受。
回到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而午后没有炎阳的诡异天气在显示寒流没走。我把摩托车停好,走到路口的便利商店买热奶茶来喝,想把我的宿醉给完全解除。热奶茶?一个回头想起了昨夜的男孩。白色百合跟精致礼物还好好地坐在长椅上,一件红色皮外套披在长椅边。妈啊———
他还没走?我上前几步,一个穿白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防皱裤的男孩正向小女孩轻丢皮球过去,然后坐回长椅。他习惯性地往我住的地方看,我赶紧躲进前面的建筑物后方。在干什么啊,真不知道自己在怕啥,啧。
他整晚没睡吗?还是今天早上又来呢?也许他住在附近吧。花也在,礼物也还在喔,头真要想到爆啦。算了,不干我的事。我买热奶茶去。
7-11的热奶茶总是比其他家便利商店的热很多。拿了一瓶最热的奶茶,希望它可以把宿醉赶走。结账的柜台有两个人排在我前面,我在等待之余望着保温箱里的最后一瓶热奶茶。
“小姐,你要结账吗?”店员问。“喔,是我再拿一瓶好了。”出了7-11,我两只手各拿一瓶热奶茶。
大概是酒还没醒,我竟然走到距离他不到两公尺的地方。他正在跟乡公所边的流浪狗玩,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狗狗看见我手上有东西便跑了过来,他顺势看见我站着不动,用着有点尴尬的笑容对我点点头。
“热奶茶!请你喝。”我把手中的热奶茶丢过去,他一把接住还一脸疑惑。
“你还没走?”打开自己的热奶茶半提点地说着,也许他不知道昨夜的那个人是我。我坐到他隔壁的长椅微笑着看见他的恍然大悟。
“是你啊。是啊,还没走。”他把玩着手中的热奶茶,讪讪地笑着。
“你是说你整晚没睡?”我借此好好看他的模样。
他眼睛的弧度仿佛天生适合笑容。内双眼皮展示出来的笑容,好像比单眼皮快乐一点比双眼皮忧郁一点。头发的长度跟造型应该是属于泷泽秀明那一型的,可惜被强风吹袭了一整晚,好像也帅气不起来。他的眼袋和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也许是一夜没睡的杰作。鼻子蛮挺的,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总分算起来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五分了。我一面打量着眼前扳着扣环的他,一面想着他的来历。
怡君的男朋友
今天的天气阴阴的,从学校出来,我跟梅芬到后街的面摊去吃炒面。
“你知道吗?怡君其实有很多男朋友。”梅芬吃着面说。
“嗯?是吗?牎我之前听说她跟她台中的男朋友超相爱的牎”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呵———人家是狠角色。你不知道啦———”
“呵呵。”我忽然想到黄子捷那蠢人,忍不住幸灾乐祸。
黄子捷,双眼皮,眼睛大得跟牛眼一样,头发大概就像木村拓哉在恋爱世代中的长度吧,还有一点卷。他很高(应该有178厘米),鼻子有点挺,但嘴巴倒是有点小。依常人的标准来看有85分吧。但是我实在没办法直视眼睛跟牛眼一样大的双眼皮男人,我怕他的眼睛掉出来,超恐怖的。
算了,虽然跟他的相遇很不愉快,他现在倒也是在火海之中。不知道黄子捷知不知道自己是怡君的其中之一呢?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事情都做完后,累瘫了的我正想爬上床,门铃响了。我揉揉疲惫的睡眼开了门。
“嗨———怡君要我送上来的小蛋糕。”黄子捷捧上比利小鸡的乳酪蛋糕。
“哇,怡君真了解我牎谢谢牎”我接过蛋糕开心地笑了。
“原来要让你笑,只要送乳酪蛋糕就行啦———还真容易满足喔———不过你不能再吃啦牎都快胖死了牎”
“呵呵要你管啊牎死人头牎你可以滚了牎”我摔上门狠狠地咬了一口乳酪蛋糕,以示抗议。一个转身,我面对窗户,咦?乡公所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的皮外套反着光,我看不清楚颜色。也许是他牎我把乳酪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就开门要冲出去,一头就撞上还没走的黄子捷,又跌在地上。
“你怎么啦?你很喜欢表演跌倒喔?”黄子捷一头雾水地把我拉起来。
“啊,没事牎我赶时间,要出去牎”我按了电梯,他跟进来。
“出去?怎么不穿外套?”他问。
“忘了牎”我一直在踱步,生怕男孩又像上次一样消失不见。
电梯到了一楼,黄子捷把外套脱给我:“拿去。感冒不是才好?”有点诧异,他这么好心?不过算了,我赶时间。
外面好冷喔,但我只想知道那边坐的人是不是那个男孩?看见红色的皮外套穿在他的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问:“是你啊牎”
男孩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我,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他的笑容“好巧”
真的是他,那个等待天使的男孩。觉得他的笑容很好看,所以希望他能很幸福;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希望能听他多说一些事;觉得他的人很温柔,所以希望他能够找到他的天使。
“给你牎是热奶茶。”我去7—11买来两瓶热奶茶,一瓶扔给他。
“谢谢。你怎么不坐下来?”他微笑。
“你生病了?是那一晚太冷让你感冒了吧?”我喝着热奶茶问他。
“是啊,但是好多了。你呢?还有点鼻音,也感冒啦?”他开了热奶茶喝一口,我总觉得他在逃避。
“是啊,我也感冒了那天之后,你去哪里了?”我不小心就问出口了,索性看着他。“你的天使来了吗?你跟她走了?我想是吧牎不过,那时看到一地的花散落,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现在看到你还好好的就放心了。不过,我把水煎包都吃完了,你现在没得吃了。呵呵———”看着他若有所思,我只好一个人开始说话。最后他看着我笑了。
“你见过天使骂人吗?”他转过头来问我,我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美丽的天使会骂人。大概是被旁边的恶魔教坏了。”他继续喝热奶茶。原来他的天使移情别恋了。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说。现在才发现啊?
“我叫小华。你呢?”我喝完最后一口热奶茶,反问他。
“赵守尧。不过,大家都叫我‘阿问’。”他一脸不清楚大家为啥叫他“阿问”的表情,很好笑。
“你很会发问?”我笑着问。
“不,我是有问必答。”他起身看看手表,好像要走了。“得走了。你也该回去了喔牎下次来再聊。”我点点头,有些失落。
“你今天怎么会再来这儿?”这是我今天的最后一问。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
“呵———我来看有没有天使掉落的羽毛啊。”他挥一挥手中的空热奶茶罐说:“下次,再买水煎包吧。我再来。拜拜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问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坐在长椅上没有离开。这绝对不是一场梦吧,如果是也太真实了。
黄子捷的药
一进电梯,我就想到要还外套给黄子捷便按了四楼。“铃———”没一会就有人来应门了,是怡君开的门,我脱下外套要递给她。
“抱歉啊,怡君。这是你男朋———”话还没说完,怡君就出来并迅速地关上房门。
“小华,衣服先放你那边好不好?子捷他回去了,我里面不方便。”一听就知道里面换人了,我没有多说话,只问:“你没借外套给他喔?”
“没有啊,他送完蛋糕后就回去了,我不知道他没有穿外套。好啦牎不跟你说了,总之先放你那牎拜拜牎”她很快地关上房门,留我在门外傻愣着。
怡君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一样,怎么都没想到黄子捷会感冒呢,我觉得好过意不去,如果黄子捷生病的话,我可是要负责任的。
还来不及好好回味再见到阿问的惊喜和愉悦,就得开始担心黄子捷会不会感冒。他好像只穿一件不算厚的蓝色棉衫,肯定冷死。希望他别生病,不然我会很愧疚的。
将黄子捷的那件白色布外套挂在衣橱外面的钩子上,还是帮他洗一洗好了。我把他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嗯?有一个布裁的黑色小袋子,里面放了两罐没有任何标识的药;另外还有感冒药包和一些零钱。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重不重要?特别是黑袋子里装的药。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有病的人,真是,管他呢牎我把他的东西放在桌上,外套就被扔进了洗衣机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我辗转难眠,几乎不知道是阿问的出现让我兴奋得睡不着,还是想起那个死人头黄子捷的体贴和他那一堆的药。
隔天我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学校上课,梅芬差点没吐血,直问我昨晚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真无辜。
下午3点就没课了,我独自骑车去市区的唱片行逛逛。
“嘿牎小华牎好巧喔———”怡君拍我的肩膀让我吓了一跳。再看看她身边的人不是黄子捷,她挽着别的男孩子的手。我才真正恍然知道梅芬的话有多真实。
“啊,是啊。”我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下,忽然很同情黄子捷。不过,总觉得怡君喜欢黄子捷好像多一点。
买了几张专辑便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今天傍晚的阳光很温暖,我把车停好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走到乡公所的长椅那坐下,旁边的篮球场很热闹,什么人都混在里面打球,很有趣。我把刚才买的专辑拆开来看
“喂———看什么啊?”我看得正专心,忽然有个男生一骨碌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抬头一看,是黄子捷。
“啊牎是你牎”忽然想起刚才怡君的事,有种当场被抓的感觉,我大声喊出来。
“干嘛啊,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么大声牎吵死人了啦———呵呵———”他一脸笑意,很随意地把一只脚跨在长椅扶手上。
“啊,你的外套在我那昨晚太晚了,我以为你和怡君都睡了,所以没有拿去给你。”我不想管别人的闲事,这样自然就不能问他昨晚是怎么回家的,没有穿外套冷不冷。
“喔,好。等会上去再拿吧买了些什么专辑?我看看。”他看起来好像还蛮开心的。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我不想让他难堪。
“我拿去洗了,外套。”才说完他就转头看我,
“才穿一晚就不用洗了,很脏吗?你是去打仗啊?还是你又摔倒了?哈牎那就没办法了。”我的怒气又上来了,死人头牎才觉得你人还不错,竟然就得寸进尺。
“懒得理你牎还来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专辑,他吐吐舌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要喝热奶茶吗?我跟怡君约6点,时间还没到。走吧牎”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起身,我就被这家伙挟持去7—11了。
“你不先去吗?先到宿舍等她。给个惊喜也好啊,你真是不懂情趣。”我对他说。7—11到了。他一路都没跟我拌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买了两瓶热奶茶,出了7—11之后,他才开口:“我不给怡君惊喜,对她来说会比较好吧。”还是一脸满满的笑容,我没有搭腔,有点心虚。他难道是默许怡君的“花心”?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你有什么病吗?除了感冒。抱歉牎因为要洗衣服。”我的话还没说完,他转头看我说:“没关系啊牎你跟我说抱歉,我很不习惯耶———”他笑着说。
“那”我刚要问“心脏病牎”他说,笑容突然被抽走,空气也凝结了的感觉。“而且运动激烈一点,我就会死。”他用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说,让我呆愣住,半晌说不出话。好可怜喔
“骗你的啦牎我怎么可能有病呢牎那不过是维他命罢了。哈牎看你一脸呆样,吓死了吧牎傻蛋———”他哈哈大笑地望着我。我用力将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说:“黄子捷,好样的牎死人头牎竟敢欺骗我的感情牎我我懒得理你———白痴牎”便走回宿舍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阿问有难
昨晚的巧遇,阿问的出现都像一场梦。他才像是完美的天使,飘然降临在我的世界,虽然他也是在等他的天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阿问?也许是那一天一夜的痴情,又或许着迷于他天生的忧郁气质。没有什么绝对的答案,喜欢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道理。
喜欢他温柔的笑脸跟好听的声音,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想保护他。深怕他那美丽又残酷的天使天外飞来一脚,把他踢伤。但我想阿问还是很喜欢她吧,要不然那天看见她的新欢后,为什么还会留恋这儿呢?
两个礼拜后的星期四,我下午4点下课一如往常地把车停在大楼门前的空地上。
“嗨牎”阿问站在大楼左边的山樱花树下叫我,我吓了一跳。他笑着举高一袋东西,向我轻轻招手。
“阿问?怎么是你?找”我没有接下去说,只是挑了挑眉毛示意。
“没———我来找你的牎带了水煎包,去长椅那吃,ok?”他的声音很轻柔但很饱满,听起来就很舒服。我笑着点点头跟他一块去乡公所的长椅那边。
他拿了装两个水煎包的袋子给我吃。“街口卖的?”我说,他点点头说:“你推荐的啊?呵。”他说话总是不愠不火,阿问的天使为什么要丢下这么好的人呢?
“好久没打球了,我们去看看。”他起身往隔壁的篮球场看,我附和着便一块走去。
“你打球吗?”我吃着水煎包问。
“打啊,你要不要一块玩?”我笑着点头。
球场边有小看台可以坐人,我的水煎包还没吃完,所以先叫阿问跟球场里的人打一场。老实说,我是想看阿问打球。男孩子打球若打得好,看起来就特别帅。我看见球好像黏在阿问手中的样子,来去自如。
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有一名危险人物靠近,一抬头就看到黄子捷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沿着看台走过来,唔,我怎么会有点不知所措?
他一骨碌地坐在我旁边却没有立刻说话,直望着球场里打球的人,再缓缓开口:“看帅哥啊?”
“是啊,怎么样?你闲着没事啊。”我没好气地说着。
“呵呵,现在没事才坐这儿啊还生气啊?大姐牎”他又开始嬉皮笑脸了,真不舒服。
“谁是你大姐啊牎别乱认亲戚啊———”我看着球场上的阿问说着,黄子捷还是笑着,但没有再说什么话。
“你没事干嘛坐到我旁边?”我说。“唉呦,不能坐啊?很小气喔———呵呵牎”他继续跟我抬杠。算了,败给他———
“反正都来了,你不打球吗?”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问黄子捷,他笑而不答。
篮球掉出场外了,球场的人去捡,阿问回过头给我一个笑容,我也跟他挥挥手。“你男朋友?”黄子捷问。我摇头说:“朋友啦。”
“说的也是,这么帅怎么可能是你男朋友。肯定是你暗恋人家。”听着黄子捷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实在忍不住想起身捶他一顿。
“你你”我还没说话,黄子捷就指向阿问那边说:“啊牎你看帅哥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转回身,看到阿问跟球场上的人摆一摆手,让人替他上场。他看到了什么?
“不去看看?走啊———”黄子捷拉着我也走过去。“别拉我啦牎我会走啦牎”我心里没底,阿问去哪?一出篮球场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跟阿问在说话,气氛不是很好的样子。随即一辆黑得发亮的跑车从球场边呼啸而来停在他们旁边。
“喔你的帅哥有难喔。”黄子捷一副幸灾乐祸的声调,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一个穿着前卫的男生下了车,车里还有两个穿得很流行的男生。
忽然“啪———”的一声,那女生打了阿问一巴掌。
的确,没人能预知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我不知道阿问将在我心底投下些什么样的灿烂烟火,也不可能知道身边嬉皮笑脸的黄子捷会有什么莫名企图,像这样不经过同意就直扑扑地闯进我的生活。什么都不晓得的我,被眼前酷似电视电影的剧情画面搞得呆住了。
“不过去吗?他被打了。起码要去声援一下吧,呵。”黄子捷看着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怒气直往丹田上方飙涨。接着车里的两个人也下来了,气氛变得很紧张。黄子捷举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篮球走上前去,我跟在他后面。
“喂牎还打不打球啊牎那边一群人在等你耶。”黄子捷一边运球,一边走过去,指一指后面的球场再把球扔给阿问。
“要打啊。我一会就回去。”阿问也颇有默契地回着。
“那我跟小华先回去等你喔,快轮到我们了。”黄子捷拉着我回到看台上。
从来不知道黄子捷会这么勇敢,看他嬉皮笑脸惯了,刚才解救阿问的样子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谢谢你喔。”我说,他把篮球丢回去球场再回身看我说:“谢我?呵呵,干嘛?”他一脸不以为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