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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往些年的惯例,每次沈晏庭生日,吃过生日晏后,太太们都会聚在一边打打桥牌聊聊家长,猴孩子们则在院子里疯跑,玩着看上去蠢兮兮的游戏。但今年沈晏庭明显兴致不高,沈夫人便也没有留人,吃过饭之后就委婉地送起客来。
潘如意没来,裴思远便也没多呆,吃过饭之后随着其他客人带着裴小胖一起起身要走,本来好想跟潘玉良说一声,但并没有找到她人。
潘如芸笑着摸摸裴思齐的脸,“良儿就是个懒的,今个好不容易愿意大家面前露个面了,吃过饭就又不见了。”
裴思齐是男人,这话不好接的,只道:“如意挺想她的,大姐转告良儿一声,若是无事,可以来裴府陪陪如意。”
潘如芸道:“成的,回头我就告诉她,不过去不去就随她自己了。”
裴思齐看了潘如芸一眼,背着裴小胖走了,刚出府门口就嫌裴小胖太胖了些,让他今后少吃一些。
潘夫人站在潘如芸身侧,无奈地说,“瞧瞧老二家的这位,那是亲爹说的话吗?”
潘如芸心里叹口气:“娘,孩子是他自己的,他还能不心疼?他就是说说而已,这种话你莫要较真,回头如意该不高兴了。”
潘夫人倒觉得没什么,“如意这丫头别的方面的福气不如你跟良儿,思远虽然没多大出息,但好在对她还不错。已经有了思齐这么个大胖儿子,我看她那肚子,估计又是个小子。”
潘如芸笑笑,她倒觉得她们三姐妹中潘如意是最好命的那一个。
裴家在这晋城那也是属一属二,裴思齐虽不如沈晏均有出息,但对潘如意却好的没话说,两人成婚那么久,依然好的跟蜜似的。而且裴思远是么子,潘如意便也没那么需要操心的事,只管舒舒服服的当她的裴家二少夫人就是。
沈晏均找到潘玉良的时候,潘玉良正蹲在地上对着她给沈晏均亲手做的那条马鞭愁眉苦脸,做的时候倒不觉得,现在来看,还是有些拿不出手。
红衣在一边陪着她愁眉苦脸,蹲在她旁边帮她出着主意。
“少夫人,要不我们悄悄的去铺子里买一条,应该也看不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潘玉良还没回答就被沈晏均的声音吓了一跳,想藏已经来不及了,那条歪七扭八的马鞭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沈晏均的面前。
红衣连忙站起身退到一边,潘玉良皱眉鼻子抬头看他,“我已经把比较好看的一条留下了,丑的那条送给了晏庭。”
沈晏均将人从地上拉起,把那条马鞭拿在手上翻着看了一遍,他不知道沈晏庭收到的那条究竟有多丑,反正这条……是还挺丑的。
“送给我?”
潘玉良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他,猛地点点头。
她做马鞭的事他是知道的,他原本以为她只做了沈晏庭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还念着自己。
虽然马鞭是丑的有点吓人,但沈晏均的心情却十分愉快。
他看了红衣一眼,后者立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不出去送客,就是躲在这里纠结这马鞭的好看程度?”
潘玉良垂下眼,“有大姐在啊。”
沈晏均笑笑,“她是她,你是你,在这司令府,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及着谁。”
沈晏均的这话像是意有所指,但潘玉良也不明白他到底指的是什么,只好装傻。
“客人都走了吗?”
沈晏均道:“你母亲是最后一个走的,晏回晚上估计要住这,赖着要跟晏庭一块拆礼物。”
“我的那份岂不是要暴露在众人面前?”
沈晏均笑笑,“你要去看看别人的吗?”
潘玉良想了想,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好吧。”
说不定她的也不是最难看的。
沈晏均将潘玉良送给他的那条马鞭郑重地收好,潘玉良见他把马鞭收进柜子,反倒松了口气,希望它能永远不见天日。
沈晏庭的礼物都堆在他的屋子里,沈晏均牵着潘玉良过来的时候,除了沈司令大家都在沈晏庭的院子里,等着看他拆礼物。
见着潘玉良沈晏庭还是有几分高兴,“正准备差人去喊你。”
潘玉良不好意思地笑笑,手还牵在沈晏均的手里,沈晏均准备放开让她自己跟沈晏庭一块拆礼物去,她却反手捏紧了他的手。
沈晏均愣了一下,侧过脸去看她,潘玉良像是没看到般对着沈晏庭笑笑说,“我是一定会来的嘛。”
沈夫人看着他们在家里还要手拉着手,想到今日不知哪家太太说的那句三年抱两的话,不禁抿着唇笑了笑。
沈晏均牵着潘玉良坐到凳子上,也不说她,看她能牵到什么时候。没想到潘玉良这个时候都没放手,而是一只手去够了桌边的另一张圆凳,然后依着沈晏均坐下。
沈晏均笑着看她,悄声说,“怎么这般粘人?”
潘玉良小声回道:“就是要粘着!”
沈晏庭收到的东西不少,家里的那些亲戚都是不缺钱的,送的东西同往年也差不多,玉器雕件居多,这东西送人大器,比较拿得出手,只要肯花钱,随随便便送一个,也不至于失礼。
沈晏庭跟沈晏回看着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种东西对他们这种半大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等沈晏庭的手摸到潘玉良送的那个长形的礼盒的时候,潘玉良立即把脸埋进他的胳膊,有点不敢看人。
沈晏庭看着她,然后道,“小嫂嫂,要是你送的是个空盒子,我可就要真生气了。”
潘玉良跟沈晏庭喜欢你坑我一把我逗你一下,潘玉良要真送个空盒子,似乎也合乎情礼。
潘玉良不吱声,只头埋着,装着死。
沈晏回在一边催促着沈晏均,“你快拆呀。”
沈晏庭晃着脑袋,解了上面绑着好绳子,然后打开盒子,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皱皱眉拿了起来。
沈晏回伸着脖子瞧着,压根就没瞧出是什么东西来,等到沈晏庭拿起马鞭在空中甩了甩,他才看出来那是条马鞭。
沈晏回指着马鞭捧着肚子快笑到地上了,“小嫂嫂,你这是在哪家买的马鞭,莫不是被人坑了吧,这也太丑了。”
潘玉良装着死,什么都听不见。
沈晏庭又甩了甩,然后说了句,“是挺丑的。”
潘玉良这才愤愤地抬起头,“你不要就算了,还给我,明天我也上街去给你买个玉雕的童子,让你喜欢。”
沈晏庭笑笑,“是挺丑的,但是我喜欢。”
这还差不多。
潘玉良敛了神色,“真喜欢?”
沈晏庭点点头,“小嫂嫂亲手做的,我自然喜欢。”
沈夫人原本也觉得那马鞭丑,鞭绳精细不一,编的也是有的地方紧有的地方松,手把那里还吊着根铃铛,沈晏庭一摇便叮当作响。一听沈晏庭说是潘玉良亲手做的,不禁好奇地把鞭子拿过去左右瞧了瞧。
“真是良儿自己做的?”
潘玉良羞赧的点点头。
沈夫人笑笑,“看来你这手上功夫还得跟你大姐学学。”
平时别人打趣的这些话潘玉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今日沈夫人这话一落,沈晏均很明显的觉得她的情绪有些变化。
他瞧了她一眼,捏捏她的手,“没事,不会做就不会做,有的是那会做的,良儿这手可不是用来做这些的。”说着便又对着沈晏庭道:“你可收好了,只这一次,下次便没有了。良儿前几日为了给你做这马鞭还伤了手。”
纤纤玉手上突然多了几道口子,瞧着多碍眼。
沈晏庭哼了声,将沈夫人手上的马鞭拿过收回盒子里放好,“大哥你真是越发的小器了。”
做条马鞭就舍不得了。
沈晏回在一边忧心忡忡地讨着,“小嫂嫂,我以后过生辰,你不必送那玉雕的童子给我,也不必亲手做礼物给我。”
潘玉良眨眨眼,“那你想要什么?”
沈晏回道:“小嫂嫂直接给我银子就好了。”
沈晏庭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也太俗了吧,沈夫人倒是乐了,“没想到咱们沈家出了这么多当官的,倒第一次出了个财迷。”
潘玉良点着头,“行啊,下次你过生辰,我便送你银子。”
潘如芸送的是套亲手做的礼服,她这方面的功夫比潘玉良可厉害多了,那针脚就跟铺子里做了几十年的老师傅似的。
颜色也是沈晏庭喜欢的,他说了句谢谢,后面又加了句,“大嫂的礼物我也喜欢。”
潘如芸笑笑,“这良儿送的马鞭,晏均送的什么?”
沈晏庭找了找,还真没瞧见沈晏均送他的礼物。
潘玉良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
沈晏均把口袋里的怀表拿出来看了眼,时间还早,于是对着他们几个说,“换身衣服,带你去看礼物。”
沈晏庭一愣,“换什么衣服?”
沈晏均淡淡地道:“上次不是给你做了新的骑马装?”
沈晏庭隐隐已经猜中,但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沈晏均,“真的换骑马装?”
沈晏均点点头,“再磨蹭天就要黑了。”
说着牵起潘玉良,“我们也去换身衣服。”
他们要去马场,沈夫人跟潘如芸自然是不去的,沈夫人佯装责怪地道:“还打算跟他商议一下新丫鬟的事呢,结果当孩子王去了。”
潘如芸道:“今日晏庭生日,他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换好衣服,沈晏回没带衣服过来,穿的沈晏庭的,有些大了,但他十分高兴的样子。
沈夫人送着他们去了府门口,叮嘱着,“小心着点,别摔着了。”
沈晏庭不耐,率先上了车。
等到了马场,沈元跟赵副官两个人一个人一个地盯着沈晏庭跟沈晏回,自己则拉着潘玉良翻身上了马。
沈晏庭抚着那匹棕色的马的毛,碎碎念道:“大哥这哪里是送人礼物的样子。”
沈元在一边问,“小少爷不喜欢。”
沈晏庭道:“喜欢是喜欢,仪式感也是很重要的。”
说着又道:“忘记把良儿送给我的马鞭带过来了。”只能改天再试了。
沈晏均策着马,潘玉良坐在他身前,靠在他怀里。上一次骑马时,因顾着潘玉良的腿,沈晏均便控制了速度,今日沈晏均扬起马鞭,由着马尽情驰骋,潘玉良迎着风张开双手大笑着,笑声传到沈晏庭跟沈晏回耳里,两人无不羡慕。
沈晏庭骑马的技术自然是不比沈晏均,不敢像用着他那样的速度,只能尽自己所能策着马在马场上小跑着,沈晏回更不必说了,还是由着赵副官牵着马走的。
潘玉良抬起脸迎着风,享受那么奔跑的*,跑了好几圈后,沈晏均让马渐渐停下,围着马场让马慢慢走着。
“风吹的可冷?”
潘玉良摇摇头。
她背对着沈晏均坐着,沈晏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还是能感受到潘玉良的情绪波动。
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良儿,你怎么了?可是今日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潘玉良将眼中泛起的泪逼回去,眨眨眼,“不是啦,方才跑起来的时候风太大了,吹着了而已。”
潘夫人的那些话像刻在她的脑袋里一样,她想抛到脑后,但又总是想起。
她甚至想冲到潘如芸面前去,告诉她重晓楼就在沈晏均的营里,她想让他们远走高飞,她原意给他们钱,什么都愿意给,就是不能把沈晏均给他。
潘夫人的话让她感到害怕,怕沈晏均不把事情捅破的原因,除了他说的那些,除了她知道的那些,还有……他会不会对她大姐还存着几分感情,他们……如果真的有孩子怎么办?
沈晏均沉着声音问她,“是潘夫人?”
潘玉良抹了抹脸,知道这事也瞒不过他,连忙说,“是……我娘说,如今那陈少爷要娶亲了,潘家跟陈家的事可以了了,到时……到时我就可以回潘府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我娘说我们的事,所以我才……”
潘玉良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又没全说。
这些话的确是像潘夫人会说的话,沈晏均便自然信了。
他道:“没事,这件事交给我,你不会回潘府,我们也不会分开。”
潘家打的如意算盘,过了河就想拆桥,陈家也不一定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