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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均从军营里赶回去的时候,潘如芸还站在潘玉良的房门口急得直跺脚,里面早没了潘玉良撕心裂肺的哭喊场,沈晏均沉着脸上前。
潘如芸一见他连忙拍着门,“姑姑,你快开门,晏均回来了……”
里面传来沈妙玉的声音,“急什么,就好了。”
沈妙玉起身让两个丫鬟扶着潘玉良去了床上,刚帮她盖好被子,就听到门上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接着砰的一声,门已经被沈晏均一脚给踢飞,放在门口的椅子滑出去好几米。
沈妙玉心里一抖,转过头,只见沈晏均正一脸骇人之色地看着她。
潘如芸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跑进里间,一把将在床上流着泪眼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潘玉良抱进怀里。
“良儿……”
红衣站在一边又气又心疼,也是直掉眼泪。
赵副官站在门口,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鞋子跟发饰,还有扯碎了扔在地上的衣物,头皮一麻,低下头不敢再看。
沈妙玉壮着胆子,迎着沈晏均的目光。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这是为了你好,现在既然已经检查了良儿不是处子,你们圆了房,我们做长辈的也好放心。”
抱着潘玉良的潘如芸闻言一惊,看着沈妙玉,片刻后又低下头去安慰潘玉良。
“良儿不怕,大姐在这……”
沈晏均拳头握紧,下巴崩得紧紧的,眼中全然是想要大开杀戒的风暴,他道:“赵副官,请姑奶奶回她自己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
赵副官低头应是。
沈晏均目光转向沈妙玉的两个丫鬟,又道:“这两人乱棍打死,送回李家。”
沈妙玉心里一抖,“你凭什么这么做?”
沈晏均一抬手,赵副官立即让人把沈妙玉跟那两个丫鬟一起拉了出去。
沈晏均深吸一口气,走到潘玉良的床边。
潘玉良只抱着被子无声地流着泪,她头发乱糟糟的,手上因为反抗,也不知是撞的还是被打到的,又红又肿,眼睛因为哭泣已经肿了起来。
潘如芸跟她说话她也似没听到般,只是哭。
潘如芸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抱着她一直安慰着她,“良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大姐在呢……”
潘玉良这回似听到了潘如芸的话,她摇着头哭着说,“不在不在,谁都不在,大姐不在。”
潘如芸呼吸一滞,还欲说什么,沈晏均已经沉声道:“全都出去!”
潘如芸看了眼潘玉良,又看了眼眼睛通红的沈晏均,最后还是放开潘玉良起了身。
红衣跟潘如芸都出去了,潘如芸临走前看了眼被沈晏均踢坏的门跟倒在一边的椅子,手无意识地抓抓胸口。
屋子里只剩沈晏均跟潘玉良,沈晏均坐到床边,轻轻唤了她一声。
“良儿。”
潘玉良一抖,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沈晏均轻轻地帮她整了整头发,手指抚过她的脸,帮她擦了擦眼睛。
“对不起。”
语气里全是沉痛。
潘玉良只是摇头,嘶哑着声音说,“你也不在。”
沈晏均心中一痛,眼睛里闪过狠意,他伸手,“所以良儿生晏均哥哥的气了吗?晏均哥哥道歉好不好?”
潘玉良仍是摇头,想说她不是生气,她难过,还疼,身上也疼,心里也疼。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受这种污辱?沈妙玉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沈晏均心疼地搂住她,潘玉良忽然伸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放在口中死命咬住。
潘玉良这回是真咬,直到嘴里偿到了血腥味都没好放。
沈晏均挑着眉,眼里心疼更甚几分。
过了许久潘玉良才放开他的手,然后抬着头问他,“疼不疼?”
沈晏均还未回答,她又道:“我好疼。”说着眼泪跟止不住似又流了下来。
沈晏均的心口像被谁狠狠拽住般,那种窒息的疼痛感袭向他的脑袋。
他咬咬牙,咽下翻腾而起的情绪。他背过手去随意地擦了擦,看着潘玉良语气温柔地道,“不哭了好不好,晏均哥哥帮你出气好不好?”
潘玉良抹了把眼泪,打了个嗝,她咬着牙道,“我等着,等着看你怎么给我出气。”
说完又打了个嗝,明明很有气势的话,添了几分可怜。
沈晏均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喂着她喝下才把嗝给止了。
沈晏均连人带被地抱着潘玉良去了他原来一个人住着的院子,里面因为有些时日没住人了,味道有些不好,地龙也没烧起来,屋子里凉意渗人。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潘如芸本来想让沈晏均把潘玉良抱进她的房里,想了想,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叹着气回了房。
原本站在潘玉良门口的红衣连忙去房里找了些潘玉良的换洗衣服跟着沈晏均过了去,也不用沈晏均吩咐,她进去先把衣服放到了沈晏均的床上,然后把地龙给烧了起来,又让丫鬟去厨房里打了热水。
等热水打来后,她拧了毛巾递给沈晏均,小声地说,“大少爷,您给少夫人先擦一擦,少夫人刚哭过,天这么干,一会脸该难受了。”
沈晏均接过温热的湿毛巾轻轻帮她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又把毛巾弟回给红衣,吩咐道:“去把房里的玉露膏拿过来。”
红衣连忙将毛巾扔进盆里转身跑了出去。
屋子里的地龙才刚烧起来,还冷得很,潘玉良一直抱着被子不撒手,整个人发着抖。
沈晏均只好哄着她,“良儿,让晏均哥哥看看你还有哪伤着了?”
潘玉良摇头,又想要掉眼泪。
沈晏均低头吻了吻她,“不怕,晏均哥哥也不可以看吗?”
潘玉良抱着被子的手这才慢慢松开。
沈晏均深吸了口气,掀开被子。
潘玉良上面的衣服还算完好,被子里裤都被撕烂了,她本就生得白皙,那两个丫鬟在她腿上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沈晏均伸手一碰,她被不由自主地缩一下。
沈晏均深吸口气,帮她把被子裹好,明明是他自己要看的,只一眼,却又看不下去了。
他用力地抱了下潘玉良,狠狠地咬了咬牙,潘玉良一直是没怎么受过委屈的人,万万没想到,今日在他司令府,却受这等屈辱!
“晏均哥哥,我想洗个澡。”
沈晏均咽下情绪,说了声好,“等一会,等屋子里再暖一点,免得着凉。”
红衣去而复返,不光拿了玉露膏,还拿了其他的一些治外伤的药,她被关在门口,也不知道潘玉良伤了哪,只能把药膏都拿了起来。
沈晏均一直坐在床上抱着潘玉良陪着她说话,等到屋子里的暖意上来了,他才问,“要我陪你洗还是让红衣陪你洗?”
潘玉良道:“让红衣来吧。”
沈晏均点点头,“有事叫我。”
潘玉良轻轻嗯了声后沈晏均才将她放开。
他心里轻轻地松了口气,只方才那一眼他就控制不住地想杀人,他怕要是自己陪潘玉良洗澡,会真的控制不住去将沈妙玉给毙了。
赵副官将沈妙玉关在她的屋子里,那两个丫鬟也是拉到她的院子给打死的,一棍子一棍子的打着,院子里都是棍子打在人身上发出的闷闷的声音,还有两个丫鬟哭天抢地的求饶声。
本来睡着的李君泰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沈妙玉一开始还骂着赵副官狗仗人势,在她司令府的姑奶奶头上撒野。
赵副官只道:“姑奶奶若是不想在屋子里呆着,便跟表少爷一块出来看着吧。”
赵副官面无表情,语气坚定,沈妙玉知道他说的出做的到,立即收了声,只能去把李君泰的两只耳朵拼命捂住。
但哪里捂得住,那两个丫鬟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问沈妙玉,“娘,外面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在哭?好吓人啊。”
沈妙玉只能更用力地捂住他的耳朵。
等那两个丫鬟都断了气后,赵副官才命人将两个丫鬟的尸首用板车拉着,盖了点黄草,送到沈妙玉的婆家李府上,只留下一地的血腥,也无人清理。
潘玉良洗澡的时候沈晏均就在院子里那棵快要开花的桃树下站着,没有什么人管它,它自己反倒长得很好。
赵副官处理好沈妙玉那边的事情后才过来,对着沈晏均道:“姑奶奶事先让把少奶奶支到了她的屋子里,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不像是临时起意。”
赵副官想了想又说,“陈太太前几日来过,不知道姑奶奶做这件事是否跟她有关系。”
沈晏均沉默了会,又问,“她近日除了接触那位陈太太,可还有其他的人?”
赵副官道:“便只有夫人跟少奶奶了。”
沈晏均呵了声,“少奶奶?”
赵副官低着头不说话,沈晏均折了枝将开未开的桃花在手里玩着,慢慢道:“良儿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能感觉得到,你看她从小就不喜欢姑姑,见着她怕得要命。”
赵副官不搭腔,不知道沈晏均说起这个的用意。
沈晏均又道:“你去陈家,把陈太太一家三口都请来,就说司令府的姑奶奶请他们过府来商议少夫人的事。”
在屋里的红衣一边帮着潘玉良洗着澡一边偷偷掉眼泪,潘玉良这会已经不哭了,她看着红衣,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你哭什么?”
红衣狠狠地抹了眼泪,吸着鼻子说,“姑奶奶太狠了,怎么能这么对少夫人。”
她轻轻地拿毛巾掬着水帮潘玉良擦洗着身子,深怕力道大了一点便把她碰疼了。
“都是奴婢没用,要是奴婢能像赵副官或者沈元那样,会功夫就好了,定然让她们欺负不了少夫人。”
红衣虽然是沈夫人给的潘玉良,但也是真心侍候她的,如今见着潘玉良身上的那些伤也是真心疼得不得了,跟那些伤就在她身上一样。
潘玉良笑笑,最初的那种屈辱感过去之后,她现在反倒能平静下来了。
她道,“这事怪谁都怪不到你头上。”
红衣又道:“少奶奶也是,若是早一点找人把门给撞开,也不会让她得逞。”
潘玉良愣了一下,片刻后说,“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我跟大姐是亲姐妹,她是有别的顾虑,她对我总是好的。”
红衣应了声是,不再说潘如芸什么话,继续帮潘玉良洗着澡。
沈夫人跟沈晏庭也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沈夫人一听说府里发生的事,气得胸口都疼了。
沈晏庭只知道沈妙玉趁着大家都不在府上的时候欺负了潘玉良,他又是生气又是愧疚,昨天潘玉良明明说要陪他去参加开学典礼的,是他不让,这才让她在家里被人欺负了。
他随手拿了条棍子就要去沈妙玉的院子里找他算账,被沈元给扛了回来。
“小少爷,大少爷这会在府上,这件事他定然有自己的主意,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沈晏庭气得直哼哼,“他有个什么主意,你们要是听我的,早点让姑姑走了,也不会有这等子事了。”
沈夫人也顾不上他闹脾气了,让柳衣扶了他便往沈晏均的院子里去。
潘玉良这会已经上完了药,正躺在床上休息。
药也是红衣帮忙上的,上完之后沈晏均只看了一眼。
潘玉良躺在床上,沈晏均坐在床边看着她,红衣在屋子里收拾着,原先潘玉良好的那间屋子门都被踢坏了,晚上哪里能睡人,定然是要这边睡下的,但这屋子有段时间没住人了,红衣便想着收拾收拾,好让潘玉良住得舒服些。
沈夫人领着柳衣进门,红衣起身给沈夫人见了礼。
沈夫人摆摆手,走到床边,沈晏均连忙起身退开了。
沈夫人顺势坐到床边,潘玉良见着沈夫人要起身,沈夫人一把将她按了回去,“你莫动莫动,就躺着。”
说着摸着她的脸道:“你姑姑这次太过份了!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回来。”
潘玉良挤了个笑出来,“娘,我没事。”
潘玉良的眼皮还肿着,眼睛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样子,偏还怕她担心勉强笑着。
沈夫人更是心疼了,又要去掀潘玉良的被子,“让娘看看你的伤。”
潘玉良抬头去看沈晏均,沈晏均立即一把按住被子,“娘……”
沈夫人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待良儿跟亲生的女儿一样,娘看看怎么了。”
沈晏均只好把手放开,让柳衣去被门给关了。
沈夫人掀开潘玉良的被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太过份了,你姑姑这次太过份了!”
沈妙玉从她那两个丫鬟被乱棍打死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安起来,她现在连门都出不了,房门口站着沈晏均的人,压根不让她出房门半步。
沈妙玉就带了那两个丫鬟过来,两个人都被打死了,沈妙玉屋里连个用的人都没有,李君泰想要喝口水都不行。
去陈大力那边请人的赵副官很快就回来了,陈大力夫妻在天黑之后也赶到了司令府,还带着他们的儿子陈伟伟。
沈司令也就比他们前一脚刚进府,对今天府里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
沈晏均给陈家夫妻看了座,请了沈司令跟沈夫坐了上座。
沈司令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
沈晏庭被沈元看在房中,潘如芸坐在沈夫人下边的椅子上,潘玉良坐在沈晏均身边。
人都到齐后,沈晏均又让对赵副官说,“去请姑奶奶跟表少爷出来。”
陈大力与陈太太不明所以,去的人只说沈妙玉请他们过来,但看这架式,哪里是沈妙玉请他们来的。
陈大力陪着笑,“不知今日沈少校让我们夫妻二人过来所为何事?”
沈晏均笑笑,“不急。”
说完便不再说话。
沈司令看了沈夫人,沈夫人无可奈何地冲他摇摇头。
沈晏均端起了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就着水喂了潘玉良一口,“方才起来也没喝水,喝一点润润嗓子。”
潘玉良抬眼看了对面坐着的陈家夫妻一眼,沉默地喝了两口。
陈大力心里打着鼓,忐忑不安地等着。
赵副官很快带着沈妙玉跟李君泰回了厅里。
沈妙玉拉着李君泰,本来要质问沈晏均为什么把她关起来的话在看到陈家夫妻后把话咽了回去。
“叫我来做什么?”
沈晏均看了她一眼,对赵副官道:“请奶奶坐下。”
赵副官对着沈妙玉坐了个请的动作,沈妙玉动动唇,还是坐了下来,不过也没有多害怕,有沈司令在,沈晏均又敢拿她怎么样?
沈晏均看了众人一眼,这时候才开口。
“前几日陈太太领着令郎给我们少夫人来赔礼道歉,我因公事繁忙,这事一直没了,不如就趁着今日把这事给了了。”
沈司令跟沈夫人不说话,沈妙玉也不说话,陈大力陪着笑,“但凭沈少校吩咐。”
沈晏均道:“有陈牢头这句话,那事情便好办了。”
沈晏均说完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那日令郎在我司令府里推了我们少夫人一把,少夫人本来已经快好了的腿,又拖了近一个月才好,至今走路还不利索。”
这话就是由着沈晏均空口白牙地说了,司令府的少夫人腿脚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大婚那日众人都看到了。但沈晏均说陈伟伟那一推推出了事,陈大力跟陈太太也无从辩驳。
沈晏均继续说,“二位是司令府的奶奶的婆家亲戚,与我司令府便也是亲戚,否则那日陈太太也不会进到园子里来。”
众人听着,陈大力跟陈太太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沈晏均既然念着亲戚关系,这事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只是沈晏均话锋一转,他又道:“只是,司令府也有司令府的规矩,今日若不立立规矩,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能上门来推我们司令府的人一把。不如这样吧,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今日当着我父亲与我姑姑的面,陈牢头陈太太,让令郎留下一条腿,这事便算了了。”
沈晏均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潘玉良心里都是一抖。
沈晏均将潘玉良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里,那里之前留下来的痕迹还未全然消散,沈晏均看一次便恼一次。
陈大力跟陈太太先是一愣,然后拉着陈伟伟就朝沈晏均跪了下来,“沈少校饶命啊,伟伟还是个孩子,您跟少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次吧,他再也不敢了。”
沈晏均不为所动,眉都没皱一下。
陈太太见状,跪着挪到沈妙玉面前,“嫂子,嫂嫂,您帮我们求求情,伟伟是您外甥啊,您救救他啊。”
沈妙玉动动唇,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晏均对赵副官使了个眼神,赵副官立即让人进来把陈大力与陈太太从地上拉起拉到了一边。
陈太太不依,喊着陈伟伟的名字,陈伟伟也吓得大哭起来,哪里还有那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陈伟伟一哭,在沈妙玉怀里的李君泰也不禁抖了抖,沈妙玉摸了摸他的脑袋,深吸了口气。
“这事便按晏均的意思办吧,怎么着也是伟伟做错了。”
陈太太一听沈妙玉的这话,哭得更响了,沈晏均皱皱眉,赵副官立即让人拿着布堵了陈家夫妻的嘴。
沈妙玉好牵着李君泰站起身,“既然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房了。”
赵副官拦着她,“姑奶奶,请您坐好。”
沈司令刚想斥责赵副官,沈夫人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别管。
沈司令给了沈夫人一个询问的眼神,沈夫人只让他稍安勿躁。
沈妙玉看看沈晏均又看看沈司令,一咬牙,还是坐了下来。
赵副官又让人拿了根鸡翅木的棍子进来,足有拳头那么粗,看那架式是想在厅里就用刑了。
沈晏均冷眼看着陈伟伟挣扎,然后说了句,“开始吧。”
两人按着陈伟伟,一个拿着棍子,棍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落在了陈伟伟腿上,在座几人都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陈伟伟大叫一声,当场便昏死过去了。
沈妙玉在棍子举起来的时候就去捂李泰的眼睛,但那声惨叫还是传到了他的耳里,沈妙玉只觉得一阵怪味传来,摸摸李君泰的裤子,原来是又吓得尿了出来。
沈晏均让人放开陈大力跟陈太太,然后道:“好了,陈牢头,这件事咱们就算了了,日后陈太太若是想找你自家嫂嫂叙旧,还请去李家府上。”
陈太太捂着嘴哭,陈大力把陈伟伟抱起来喊了两声,陈伟伟毫无动静。
沈晏均不耐地挥挥手,“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
赵副官让下人把人请走了,沈妙玉僵着脖子坐着,等他们走后才道。
“你这是做什么?吓唬我吗?”
沈晏均笑笑,“姑姑多虑了,您做了什么值得侄儿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吓唬您?”
沈晏均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事分明就是冲她的。
沈妙玉干脆豁了出去,“既然如此,你父样在这,今日我们便当着你父亲的面好好地说一说,我白日里做的事哪里不对了,你要把我那两个丫鬟杖毙。我做这事还不全都是为了你,你看外面现在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沈司令直到现在才知道今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沈夫人要陪沈晏庭去参加开学典礼的事是昨天晚上就定好的,沈司令也知晓,沈妙玉这是趁大家都不在故意为之。潘如芸是个软脾气,哪里能奈何得了她。
沈晏均由着眼沈妙玉说了一难,也没反驳她,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姑姑,这司令府姓沈不姓李,姑姑现在做为李沈氏,怕是管得太宽了。”
沈妙玉猛地一拍桌,没吓着别人,倒把李君泰给吓着了。
“我好歹是你姑姑,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敢不敢的沈晏均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他还道:“姑姑如若觉得这司令府住得让您不舒服了,这往后少回来些,您也就舒坦了。”
沈晏均这话相当直白,而且沈司令跟沈夫人尚在,由他一个晚辈来说,是非常不合礼数的一件事。
沈夫人也是被沈妙玉给气大了,既便知道沈晏均这话不该由他说,但也没有出声阻止,至于沈司令,今日之事传出去不光是对潘玉良的名声不好,对司令府的名声也不好。
沈妙玉平日那些事他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但今日之事沈晏均不想这么算了,他这个当老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沈晏均才是将来要继续这司令府的人,沈司令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没轻没重的妹妹伤了父子感情。
李君泰因为尿湿了裤子,一直难受得不停地动着腿,拿手去捏。
沈妙玉见状也不好留下一直跟沈晏均争论。
她看着沈夫人道:“大嫂,我的两个丫鬟都被晏均给……您再给我个丫鬟。”
潘如芸刚想接话,沈晏均看了她一眼,她便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沈夫人看看沈晏均,然后道:“明日我再看看。”
沈妙玉道:“那今天晚上我怎么办?”
沈夫人头疼的道:“你先将就一下吧。”
沈夫人不松口,沈妙玉只得去看沈司令,沈司令这次一言不发,压根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沈妙玉指着他们,“好!好好,你们就欺我夫家无人是不是?”
说着拉着李君泰便走了。
沈夫人对她的这话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这世上有几个嫁出去的姑娘会对着娘家的人说出这种话的。
她没好气地看了沈司令一眼,沈司令也无可奈何,沈妙玉这性子是他死去的爹娘给惯出来的。
晚饭大家都没心情,各自回房吃的。
沈夫人心疼潘玉良,一直觉得沈晏均原先那屋子不好住人。
“你这屋子都旧了,又小,又这么久没住过人,哪里住的舒服,不如让良儿今天晚上先去她大姐那里将就一晚?娘明天给你收拾一间大的客房出来。”
沈晏均摆摆手,“没事,我已经让赵副官去找师傅了,明天应该就会上门来修了,等修好了我们就再搬回去。”
沈夫人见劝不动他,只得由着他去了。
沈晏均成亲之前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成亲之后才搬了出去,后来偶尔也会在这间屋子里住一住,自成潘玉良入了府之后便再没住过了。
床自然是不如潘玉良房里的那张床大,这要是两个胖子,躺在一块估计还小了。
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晚上两个挨着一块躺着,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潘玉良搂着他的腰,沈晏均一手搂着她的肩,一只手在她手上轻抚着。
“还疼吗?”
潘玉良笑笑,“不疼,痒。”
沈晏均亲亲她,“哪里痒?”
潘玉良白了他一眼,知道他问的不怀好意思,转移话题问,“你的手还疼吗?”
潘玉良问的是她先前咬的那里,沈晏均轻笑一声,拱着她道:“反正不痒。”
潘玉良气得在他胸口又咬了一口,沈晏均这回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痒了,从她咬的那个地方,蔓延开来,到心里到身上某个地方。
潘玉良明明感受到了,偏偏沈晏均只忍着,不见动作。
她疑惑地用手探了探,成功地听到一声抽气声,但沈晏均却把她的手拉上来。
“别作怪。”
潘玉良认真地问,“你不想要吗?”
沈晏均亲亲她的鼻子,一如既往地跟她亲昵,“不想在这个时候欺负你。”
白日才发生那样的事,沈晏均怕她会想起那件事来心里不舒服。
潘玉良作怪的心思上头,小手从他腰间的衣服里深了进去。
这边的地龙不如潘玉良的房里暖和,她的手带着些凉意,抚在沈晏均身上,特别有存在感。
沈晏均濒濒吸气,潘玉良得意地笑了两声,“沈少校也不怎么样嘛。”
潘玉良明明说的是他的自控能力,但听在沈晏均的耳里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而且这个时候潘玉良的手已经改了方向,不再往上,而是沿着裤腰往下探了过去。
沈晏均这会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他一个翻身,将潘玉良压在了身上,双腿紧紧把她的手夹在腿间。
“我已经知道你哪里痒了。”
屋子里没熄灯,明明暗暗的油灯,印得潘玉良目光灼灼。
她抬着下巴,给好沈晏均一个挑衅的眼表情。
沈晏均只恨得不将她吞入腹中。
沈晏均多顾及着她的感受,特别的慢,就像他们第一次那般。
尽管如此,潘玉良仍然觉得自己像飘荡在海里的船,载浮载沉。
等到结事之后,沈晏均把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潘玉良因为下午睡了一会,因为想着事情,这会一点睡意都没有。
窝在沈晏均怀里骂人,“你姑姑好讨厌!”
沈晏均拍着她的背应着她,“是,她好讨厌。”
潘玉良又骂:“她好坏,今天我都怕死了,我一直喊着大姐,大姐都不进来救我,她也好讨厌,她们都讨厌。”
沈晏均嗯了声,“没事,她们讨厌,我们不理她们就是。不怕,以后晏均哥哥去哪都把你带着发,栓裤腰上,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我也不怕你跑了。”
潘玉良才不信他吃饱喝足了之后说的话,“你骗人。”
沈晏均亲了亲她,温柔地说,“不会骗你。”
潘玉良也没把这话当真,只当他是在哄她,但既便是哄她,她仍是十分开心。
第二日沈司令本来想让沈晏均就在家里陪潘玉良一天,但沈晏均却说不用。
“今天我带着良儿一起去营里看看。”
他这话一出,桌上所有人都停了筷子,潘如芸看了他一眼,“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这会别说其他人了,连潘如芸都觉得沈晏均太纵着她了。
潘玉良也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沈晏均昨天晚上居然说的是真的,只是听到潘如芸的话后她有些不大高兴。
沈晏均给潘玉良夹了个鸡蛋,“早上多吃一些,营里的饭菜不如家里。”
然后才对潘如芸道:“没什么合不合适的。”
沈晏均都这样说了,潘如芸也不再说什么,只能嘱咐潘玉良,“去了营里不要到处乱跑,要乖一点。”
潘玉良点着头,“我会的。”
沈晏均又道:“娘,之前你说的买丫鬟的事怎么没了动静?”
沈夫人道:“本来是准备元宵过后就张罗的,这不你姑姑一来,我就给忙忘了。”
沈晏均像是甚在意的提起,“还是张罗起来吧,家里该换的都换了,当主人的,被客人按在地上欺负,传出去像什么话?”
沈夫人憋了口气,吸了不是吐了不是,这是……还怪到她头上来了。
沈司令也给她夹了个鸡蛋,“你也多吃点。”
沈夫人哭笑不得。
沈晏庭本来也想跟着去营里,但他还要上学,而且赵副官已经制定了一套时间跟课程表给了沈元,沈元就跟个木头似的,一点都不差的到了时间就提醒他做该做的事情。
沈晏庭本来对功夫有着莫大的兴趣,这会倒有些后悔了。
沈晏均跟沈司令分开走的,他走的时候沈司令还在家里,他牵着潘玉良刚一出前厅的门,迎面就撞上了拉着李君泰的沈少妙。
沈晏庭当作没看到直接走人,沈妙玉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李君泰不对劲。
她低着头,看着李君泰,却见李君泰身子一抖,又尿了出来。
沈妙玉惊叫一声,把沈夫人跟潘如芸吓了一跳。
沈司令皱起眉,“作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潘如芸赶紧起身走出去,沈妙玉见着她,连忙说,“快……快去请大夫过来。”
沈妙玉虽然做出那等子事,但孩子出了毛病医生还是要请的。
因为李君泰的事,沈司令在家里耽搁了会,医生过来瞧了瞧,只说被吓着了,沈妙玉抱着李君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沈夫人头疼地招呼着潘如芸一块离开,把前院的一个丫鬟调了过来。
沈司令问,“孩子怎么样?”
沈夫人叹口气,“说是吓着了,医生说开点安神的药先吃吃。”
沈司令点点头,既然没什么大事,他便准备出门。
沈夫人帮他拿了帽子,叹着气说,“我算是发现了,甭管是谁,都不能招良儿,你看看,早上还对我那样呢。”
沈司令道:“我看你也没说什么?”
说啥,咋说?
沈夫人气哼哼地说,“我这是为了孙子且忍了他,看以后我有了孙子我还把他当祖宗侍候着?”
沈司令知道沈夫人也就说说,左耳进右耳出,“我走了,李家那边若是来了人接,便让妙玉回去吧。成日惹是生非,不得安生。”
“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
问题是李家压根没有人过来接,现在李君泰吓成这样,沈妙玉也不管回李家,沈夫人明里暗里提醒她,“君泰在这边三番两次被吓着,你看要不要先回去,把他身子养好再说?”
沈妙玉只当听不懂沈夫人的话,对李君泰被吓着的事也不多说。
沈妙玉本来是来当和事佬的,结果和事佬没当成,她婆家外甥还丢了一条腿,如今被李家捧在手心里最小的孙子又被吓成这样,沈妙玉躲都来不及,哪里肯回去。
潘玉良第一次到到沈晏庭的军营里去,她早上虽然跟潘如芸怄着气,但这事确实也不对。
在车上的时候,她不免担心地问,“我来这真的没事吗?”
沈晏均道:“这是我沈家军,沈家的少夫人都不能来看看,那有什么意思?”
潘玉良笑笑,抱他的腰,在他怀里撒着娇。
沈晏均拍着她的肩,取笑她,“红衣还坐在前面呢。”
红衣立即从善如流,“唉呀,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得了一种关健时候就眼瞎了的病。”
潘玉良咯咯地笑着,窝在沈晏均怀里说,“红衣你以后便一直跟了我吧。”
红衣道:“奴婢都听少夫人的。”
车子直接开进了一个大院子,然后停在一栋四层高的楼前。
几个下了车,前面只有零星放哨站岗的一些士兵,见着沈晏均后都立正稍息敬礼。
潘玉良搂着眼沈晏均的胳膊进了楼,她看着那墙啧啧称奇。
“晏均哥哥,这种墙是不是子弹打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