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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能去找你吗?”曲微点头“地方在那处,你自然能去。”“那你可不能嫌我烦。”曲微被他逗得笑出来。
外头管家支支吾吾又来催,叶苍一边应声,一边给曲微穿衣。“你父亲那处怎么办?”曲微一顿,声音突然压得又轻又哑“你还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呢。”
叶苍下意识往她小腹看一眼,喉咙重重一滚,连忙移开视线。“他恐怕早就知道孩子那事是唬人的。其他的事,都有我挡着,你别觉得烦心。”虽明面上是稚府私宴。
但陛下莅临,昌云王府也去赴宴,自是与昨晚移交府印之事脱不开干系,曲微不好与叶苍同行,收拾完便先行离开。到稚府时周围已布了比往日更多的卫城兵,项昼正在稚府门口和什么人交谈。
只见他那张肃正的脸上突然神色欣喜,交代几句便要走人。曲微正准备进门,便随口问了一句“项将军这般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项昼那张平日里板着服人的脸现下怎的都压不住笑,说话也分外激动。
“卫龄回来了!”曲微一听,也惊喜地展眉,难怪他这般高兴,他说完便要走,曲微连忙叫住人“我与你一道去。”
她打算明日启程回家,刚好去同卫龄道一声别,往后两人天南地北,也不知何时还能见一面。卫龄往常回家,卫府上下一道瞒着项昼,这回让他知晓,是因为她特意遣了人来找他。
“前些时日腿伤好后我便又回了趟修远县,待了半月后北上去允城。有一日我在山上挖草药,撞上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一个是麾城人,一个是允城人,两人约在山头上碰面。
我那时隐在石坎底下没被发现,将他们说的话听得清楚。麾城那人找允城的人买烟花和上千斤炸药,说要在中秋十日前送到,他们需提前埋在桥底下。”三人对上一眼,立时明白卫龄为何这般焦急。
造桥修路,自古以来便是官银花费的大头。用的银钱多,想要从中捞油水就便利,多的是人看中这块肥肉。
若是一直没有用钱的地方,便有人会自己下手造出来,按卫龄的叙述,麾城的人想在中秋那日引爆炸药毁桥,且还想借着烟花掩盖轰炸声。项昼问“可有说要炸哪里的桥?”卫龄摇头。
犹豫着问“你陛下可能管?”项昼面上为难“京城自是想管,只是不知晓在哪处地方,防不胜防,空口无凭也难以问责,况且麾城是雁王,即大皇子的封地,陛下不好插手,一不小心被抓住错处反咬,太后与汝英王、幽王等人都要不止不休。”
卫龄脸上落寞,光是着急却束手无策,项昼便也跟着焦心,手擡了几回都没敢落上她的肩头。
曲微听着两人的话,脸上越发地沉。修远县洪涝一事,麾城本打算瞒着不上报,他们向来做得出枉顾百姓性命的事。这回炸桥,上千斤的炸药哪里敢保证不伤着百姓。
况且官府的银钱多是从税收中来,他们想用这等卑劣的法子将民脂民膏贪进自己囊中,真是可恨。
“那允城卖烟花的人,可是陈氏?”曲微问。允城陈氏靠造烟花起家,名扬四方,眼下到中秋节不过一月出头的时日,短短二十日内能供给上千斤炸药的便只有陈氏。卫龄果然点头“听允城那人提过一句‘陈老爷’。”
“此事若无实证,陛下不好出面。我先随你去一趟允城,看能否探出口风。”项昼见卫龄因为曲微的话欣喜,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你有门道?”
曲微轻轻点头,当初她让叶苍将曲家人送走,便是送去了允城,但她不好将这等过往说出来,便讲了曲陈两家的渊源。
陈家背靠允城王府,既从商又从仕,早在数十年前,陈家与宣宜王府的祖辈约定做亲家,但不巧两家都只生了儿子,便推到孙辈,即曲微这一代。说起来。
曲微原本和陈家长子陈晏之指腹为婚,但因曲澈将世子之位让给曲游,这指婚的人便换成宣宜王曲游的长女,即曲微的堂妹曲絮。若是卖家为陈氏,她们可去找陈晏之,试探出买家要将炸药运到哪处地方。
因时间紧迫,曲微与卫龄一合计,当下便驱车出门,踏着城门关闭的时间出了京城。项昼兢兢业业回稚府巡视,宴席结束,撞上在府里四处张望的叶苍世子,若不是知晓他的身份,定要当作鬼鬼祟祟之人抓起来盘问。
叶苍见项昼在门口把守,便向他询问“项将军,你可见到曲微回来?”项昼先是点头,又摇头。
“回来过。但现下已经离开了。”叶苍眼睛倏地瞪圆,几个时辰前才与他道别,怎的走得这般着急,让他忍不住怀疑那长宜村真是她家,还是胡编来唬他的幌子。
“你可知她去哪里了?”“允城,她说有个指腹为亲的未婚夫在那处。”项昼不明白叶苍世子为何在他说完后便火冒三丈,口中愤恨地大骂“骗子”
他猜想这人指的是曲微姑娘,却一时看不明白两人关系。小厮将马牵来,叶苍一语不发翻身上马,一挥鞭往城门方向去。项昼隐隐觉得自己嘴笨说错了话,但又不知从何补救。
“世子,城门已关了。”曲微与卫龄到允城已是五日之后,托人将信件带给陈晏之,等了一下午都未收到回信,只好在城外找了家客栈先住一晚。
半夜睡梦中莫名感觉不安稳,曲微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结果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瞬时升起一股凉意,眼睛还未来得及睁开便挣着手脚往后退,口中尖叫刚出声便被捂住。
“是我,别怕!”叶苍本来没打算把人吵醒,不成想将她吓得这般厉害,连忙将人抱进怀中安抚。曲微惊魂未定“你怎么来了?”叶苍满腹怨怼都计较不起来。
幽幽看着她,话语落寞“你要来允城找你未婚夫,我怎么能不来?”话一转又问“你哪来的劳什子未婚夫?”“谁说我要来找未婚夫?”曲微纳罕,立时又想明白“项将军说的吧。他这人听话怎的只听半头。”
曲微又将卫龄说的事和曲陈两家渊源陈述一遍,特意强调,和陈晏之有婚约的是她堂妹曲絮,她和他只见过两回,且已是十四五年前的事,勉强算得旧识。
叶苍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抵着曲微的肩窝抱怨“让城门拦了一晚,又让公务拖住两天,我日赶夜赶就怕来得太晚,让你被那半路杀出来的未婚夫拐了去。”
温热的唇沿着脖颈一路吻到曲微的唇,细细地吮吸,不急于情欲,但倾注万分爱意与思念。叶苍发现自己对曲微越发地依恋,成瘾一般。
见不到她便觉得心里不安定。两人相拥躺在床榻上,呼吸相闻,两唇相贴,呼吸声,吞咽声,心跳声,还有吮吻的水声清晰可闻,声响并不大,却让人觉得心中如蜜糖般地甜。
第二日清早,卫龄见着横空出来的叶苍世子大吃一惊,他随意捏了个他有闲,替陛下和项将军前来看看的幌子遮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