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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后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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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开车去瓦房店采访。接近下午6点多了,为了能拍到更好的镜头,我们沿着火车道旁的小路崎岖前行。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沟,我们就下车观察路况。实际水不深,但比较泥泞。我们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定,主要是怕面包车陷入水中,耽误大事。

    天色渐黑,这时,对面开来一辆农用车,我们就询问车老大,他说从旁边就可以开过去。我们就信以为真,发动面包车就向对面冲去。结果,不愿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面包车深深地陷到水里,任凭你如何加大油门也没有用。一起来的同事都开始想办法,到老农家借来铁锹,又用石头垫车轮,但试了几次面包车纹丝不动,而且越陷越深。

    大家累的是满头大汗,谁也没在意,刚才给我们指路的农用车,在我们忙活的时候,就从我们来的路开过了小河,悄没声地就遛了。我们这个气啊!实际上,我们当初什么也不寻思,顺着路下水直行就过去了,根本就不会出事。原来,此路很窄,只能过一辆小车,我们的车挡在那里,老农的农用车就没法走了。但,他也不能为了自己过路,将我们欺骗到泥坑里啊!大家是气不打一处来,七嘴八舌将农用车的车老大好一个臭嚼滥骂。但,骂也没有用啊,我们的车还停在那啊!这时,走过来一个老农说了一句话让我们是气上加气。“你们怎么听他点呼,本来想告诉你们直走就行,但,怕后来那小子找我事,就没敢说。”真的让我们晕啊!黑,算你黑啊!

    好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还得想办法将车拖出来啊。这时有一辆小微型货车开过来,我们请司机帮忙。但,因车的马力太小,加之没有钢丝绳,试了几次没有用。这时又看到一辆中巴小客车路过,我们又请求帮忙。这司机是个小伙子,态度蛮好,说话也动听:“都是同行,不客气。”听到此话,让我们很是感动。但,虽然车的劲挺大,可是绳子不行,拖了好几次都断了。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我们的心情非常沉重。这不是“倒血霉”了吗?

    这时,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小伙。他说能找人帮忙拖车。我赶快将手机给他联系。不一会来了一辆“四不象”的改装农用车。发动机露在外面,是22马力的单缸柴油机,看来劲蛮大的。车老大下车后,先观察了一下地形,一看就挺有经验的,估计这活没少干。不一会,车老大拍着手上的泥土说:“亲兄弟,明算帐,拖车行,但得给钱。”我说:“市场经济吗?要钱正常啊!你就是不要钱,拖出来我们也想给的啊!说说要多钱。”说完后我心里嘀咕,就认宰了。晚上八点多了,这荒郊野岭的够可怕的。诈你个300、500百元钱的就认倒霉了。这时车老大说:“天这么晚了,你这车比一般的面包车(全顺面包车)大,不好拖,最少得给100元钱。”“多少?多少钱?”“要是闲多,你们就另请高明了。”“伙计你这话说哪去了,一百就一百,干吧,亏不了你啊!”说完话,我不住地偷着乐,这车老大看来还不算黑啊!

    说干就干。但,从后面拖了几次,也没有效果。而且“四不象”也陷泥里了。惨痛啊,惨痛啊!此时,有人在讥笑100元争不上,把自己还搭上了。突然有人说,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啊!对啊,打110。别说,警察阿姨还真负责。一会儿当地的派出所来电话询问情况,因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专业救援车找不到了。警察叔叔说,找联防队员赶来想办法。我说这也行啊,并一再地感谢警察叔叔。正在我们傻傻等待的时候,车老大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四不象”整出来。这时有人说后面拖不行,就从前面拖试一试。对啊,不能走死胡同啊!但,车头的保险杠已经贴到地面,想拖车来,至少要将两立方土挖走,大家又打颓唐鼓了。这时只见车老大二话没说,那起铁锹就干了起来。我当时很感动,马上吩咐人又去老农家借来铁锹一起干了起来。经过大家努力终于将车头前挖了一个斜坡。为了增加“四不象”的自重,车老大又将车厢里装了半箱子的泥土。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此时,我们与车老大,仿佛形成了一个整体,如同在抗洪抢险的第一线,什么100元的拖车费已经抛在了脑后,想的就是一个目标,把车给整出来。是啊,这就叫为难之中见真情啊!

    此时,十五的月亮已经高悬在天空。我们与车老大是汗流浃背,从裤子到鞋全是泥土,但,没有一个人去顾及。钢丝绳将“四不象”与我们的“全顺”面包车紧紧地拴在一起。“四不象”喷出浓浓的黑烟,仿佛是一头鼓足了劲的老黄牛。我在驾驶室里,轻轻地松开手刹车,挂上一挡,稳稳地把正方向盘。车外除了马达的轰鸣声,就是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当,钢丝绳叫上劲后,车外突然一片呐喊“冲啊!冲啊!我与车老大同时加大油门“全顺”面包车在轰轰隆隆马达声中,微微前行,突然一个上冲,像鲤鱼跳龙门一样,从泥泞的河水中,跃了上来。“耶!我们胜利了;耶!我们胜利了。”在场的人们欢呼雀跃。我赶忙下车来到车老大面前,紧紧握着那满是老茧的黑糊糊的大手:“兄弟,谢谢您了啊!”“不客气,不客气。” 车老大黑暗中也露出了笑容。

    我随手从兜里掏出300百元钱。“老哥,你帮了我们大忙了,这300元钱您拿着。”“老弟你这是干啥啊,说好的100元,这我不能要。”“咳你就拿着吧!这100元是你帮着拖车的钱,这200元是答谢费。”“谢谢你了老弟,但我只能要100元钱。”车老大将200元钱塞到我手里,一转身上了车。

    咚!咚!咚!咚!“四不象”喘着粗气,冒着浓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那咚咚咚咚的马达声不停地敲打着我的心田,我的眼睛湿润了。这就是中国的农民,厚道的中国的农民。他们脚踏着黄土,背靠着蓝天,靠诚实的劳动,维系着生存。

    我为他们而感动和骄傲!

    2004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