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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造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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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定帝挥手令诸人平身,对妻子和声道:“小名有了,大名如何,该请父亲大人决断才是。”他这想法也是当时孝道所在,当即修书一封,也不算旨意,只命太监捉来信鸽,把书信绑在信鸽腿上,走出门来,运力一送,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高处。

    转头瞥见张无忌夫妇仍然跪倒在地,赵敏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心中不由纳闷。青书挥袖道:“你们起来吧。”

    张无忌默默搀扶起妻子,躬身谢恩,然后轻声向赵敏道问道:“还好么?”

    “没事。”赵敏嘴角泛笑,右手捂着肚子,低下头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王妃眼中划过的神采。那将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狠厉。

    武定帝颇有些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缓过刚才造成的尴尬氛围,张无忌便长身施礼请求告退。

    着管事太监送走张无忌夫妇后,青书快步走回房中,抱起那小小婴孩,望着夜空如洗,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敬畏。

    王府里***通明,张无忌正潜运真力为妻子稳固胎气,源源不断的纯阳真气自他掌心涌入赵敏体内,蔓至奇经八脉,让她说不出的受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赵敏长呼出一口气,恨恨地说:“你这宋师兄还真懂礼数,老婆生孩子也跟着进房,哈,也不怕有伤风化?还他娘的儒侠?我呸!”

    张无忌默然不语。

    赵敏忽地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恶狠狠的道:“无忌哥哥,今日功败垂成,那两个婆子绝不能留,那个宫女也得杀了!”

    张无忌叹道:“非要杀这么多人么?那个孩子死的冤枉。他母亲也被我们杀了”赵敏无所谓的打断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你们汉人中,我最佩服的人不是秦皇也不是汉武,而是曹操。那日瞧见罗本新写的三国评书里头说的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真教人打心眼里痛快!无毒不丈夫,这才是男儿本色!说起来真是险,这李代桃僵之计若然不成。^^^^我们可就完了,须得再谋划一番。若没有两根能牵制宋青书的线,我还真怕咱们地孩子没个着落。”

    张无忌听她侃侃而谈,轻叹一声,再不说话了。

    时光悠悠,一晃三月。

    庭轩之中有一株古树,遮天蔽日的枝叶蔓延开来,在这盛夏时节绝然消得几分暑意,武定帝斜靠在古藤躺椅之上,一晃一晃。手握一卷线书,上书隶书的“传嗣言”四字。大树之下是一张汉白玉打造的圆桌,桌上壶盏兼具,再不远处架了一方土灶,小火,煮着一大罐花雕清酒。罐旁摆了两只酒盅,醇香阵阵飘来,不饮自醉。

    “君子之于子,爱之而勿面,使之而勿貌,导之以道而勿强。”青书轻轻默念着这一句话,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斯言出自荀子。大意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君子心里纵然喜爱,却不表现在脸上,使唤他去做些什么事,也别摆出什么好脸色,而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不要用强,而须慢慢引导。\\\

    “除了最末一句,前边两句。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他心中暗道。这传嗣言乃是出自李善长手笔,这位忠诚公花了两月时光从各家典籍中挑选出的圣人教子之言,显然费了一番心血。

    父母之爱子,出乎天然,是最纯粹不过的地情感,又为何要遮遮掩掩,故作不喜呢?宋青书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心狠手辣的大杀四方,却不能对爱儿稍假辞色,他或许能理解荀子所说的“爱之而勿面”一段是一片磨砺之心。却很难付诸行动。

    想到这里。武定帝心里又忍不住暗叹:“爹寄回来的书信言辞谦逊委婉,赠了我一个守字。是让我好生提防,守住这大靖江山么?打天下易,守天下难如今的僵局,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么?”

    宋守,宋守。

    他心里也清楚的如明镜似的,当初不杀谢逊,如今势必早与张无忌反目成仇,但司马弥卿死后却又给他留了个难题,惠帝性命是给留下了,但谁又能料到赵敏会去找他质问?

    由惠帝而至欧阳玄,种种蛛丝马迹或许可以瞒过张无忌,但断然瞒不过绝顶聪明的绍敏郡主。^^

    可以这么说,宋青书于这一对夫妻,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偏偏同出一门,七年来地同袍之谊,又怎么下的去手?

    轻叹一声,放下书卷,倒了一盏清茶,一饮而尽。

    稍嫌不尽兴,见酒几煮好,有侍者早倒好满满一盅,奉上尊前,武定帝又是仰头灌下,长吁一声,胸口一团火热,合着骄阳似火,总算是能稍稍除去心中郁气。

    “秉陛下,骠骑卫上将军门前觐见。”

    青书嘴角浮上笑意,邓愈这小子!

    近些年来邓愈勤修内气,苦练外功,竟是渐臻一流高手之境,虽说还不是他师傅的三招之敌,但屈指算来,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接下宋青书一拳一脚?

    “宣。*****”武定帝饮了一口茶,悠悠的道。

    邓愈龙行虎步的昂首走进,才见到斜躺着的武定帝,便忙不迭地纳头便拜,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屏退一干侍奉太监,武定帝深吸一口气,伸个懒腰,站起身来,一把拉他起来,笑骂道:“好了,人都走光了,叫声师傅来听听。”

    死皮赖脸的神色又浮出水面,邓愈嘿嘿傻笑一声:“师傅!”

    青书一敲他头,问道:“功夫练得如何?”邓愈神情犹疑一下,道:“今儿可来不及再打拳了。师傅,我同您说个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青书皱眉道:“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邓愈道:“福建、两广之地异军突起,竟有八万之众,攻城略地,福建抚台好容易打退围城逆军,方能抽空传讯进京。”

    青书眉头愈紧,哼了一声问道:“何人造逆?”

    邓愈道:“福建的贼将姓朱,两广一带的却是不知。这两人用兵都极是厉害,几乎打下一省之地。”

    武定帝徐徐踱步,轻声道:“姓朱”

    邓愈又道:“陛下,江夏公傅将军为解围,已擅自率军前往救援”

    武定帝扬手制住他道:“朕知友德拳拳为国之心,不怪他便是。”沉默一会儿,宣了太监进来,道:“传朕旨意,着镇国上将军罗本火速至建康府,领十万龙庭卫南下平乱。再令右丞相拟一道圣旨,罚江夏公俸禄一年,再对他说平叛之后另有嘉奖,让他第一时间把贼酋名号火速报上京来。”

    太监恭声应命。

    邓愈听他又罚又奖的,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讷讷不敢发问。武定帝转头对他道:“邓愈,过些时候,咱们偷偷南下一趟,也让你见识见识高深武功境界。现在么,你去寻军师来,我有大事相托。”

    邓愈糊里糊涂的听他说完,没股脑的答应,一溜烟似地跑去宣召了。

    微带着些阴森的目光往南,青书轻声呢喃:“还要玩么,哼,现在也够了,朕贵为九五,你能逼我南下,也不枉了。”

    九莲山上,腰悬宝剑的男子头戴方巾,身着儒袍,脸部线条刚毅英朗,体态挺拔,一袭白袍随风猎猎而响,俨然端方儒生。

    知客僧将他领到方丈禅房外,便合十告退。白袍男子扬声吐气:“华山白观,求见慧鸿禅师!”声音清朗富磁性,悠悠传开,南少林偌大寺院,几乎无人不闻。仅这一声,便可知晓,虽说这位华山掌门自连杀蒙将十三员后,便坐镇剑气冲霄堂隐退不出,但近年来他内功委实进益极大,养气功夫之醇之厚,较之南北少林方丈、武当俞掌教,都不弱分毫。

    慧鸿禅师睁开双眼,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精光四射,嘴里喃喃道:“声威如此,莫非来者不善?”

    道家至宝先天功,与佛门圣典易筋经,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