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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微仰起头凝睇着灵亦轩那双澄澈的眼眸,一双细白的柔荑覆上了他软嫩的手背,感激而宽慰。她已经感觉到了彼此间维系的气息不再缥缈,不再疏离。从今以后,他就是她的家人,她的弟弟,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她泥灰的小花脸盈然而笑,沾著泪珠的长睫扇动着,眼眶里盈着泪水却始终不让它掉下。含笑的泪,带泪的笑,这个弯弯的弧度,让人恨不得亲手抹去她深敛心底的忧伤,抚平她黛眉间的惆怅。
灵亦轩不禁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温度在两人之间传递着。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微笑着的、每天以作弄自己为乐的女人,也会有如此柔弱的神情,隐隐透露出一股哀伤堪怜的味道,却又矛盾地带着倔强的坚强。
他的心头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迷惘,因为她那脆弱而又坚韧的灵魂,触动了他心中的某处,一点不知名的东西开始悄然地滋生、蔓延。
冷落心里蓦地一动,糟糕!她把小和尚给忘了!
她轻挪开小轩的手,扭头看向身后,一时看傻了眼,没想,入眼竟是像沙丁鱼一样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的男女!?
噢,她看错了,该是女子像蛇样般地死黏在小和尚的身上才对。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股视线,李蔓芨感觉到有一股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她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正好对上冷落,一抹惊愕闪过两人眼底,她们认出了彼此。
“是你!”
“是你!”
李蔓芨意识到外人的存在,这才想起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她窘红了双颊,眼睫半掩的偷觑了定明一眼,难掩娇羞,急急忙忙地松开手中紧挽着他的胳膊,极不自然地挪移开一厘米的间隔,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人,左手揉着右手一付娇嗲的姿态。
这下子,冷落算是看明白了,都这么明显了,想不明白也很难。
她忍不住低叹一声,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她是小和尚惹下的债,和自己没有关系,和自己没有关系
“定公子,你没有事吧?”这时候关心不知道有没有晚,她刚才完全把这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定明摇摇头“我没事。”
“你确定没事?”冷落朝他走过去,隔着几步路远停住了脚,眼睛盯着他的伤口,脸上的担忧和紧张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那剑痕看起来挺深的,不知道会不会叫她付医药费,还是别太靠近,她可是半毛钱都没有,被一个小弟弟养着的女人。
定明当然不可能知道冷落心中所想,他哂然一笑“多谢姑娘关心,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倒是小兄弟他”
那俊脸上的笑容让一旁呆站着的李蔓芨觉得无比刺眼,嫉妒之火在她胸腹间熊熊燃烧。她不禁暗暗咬牙,一改刚才的温顺,略一抬手,止住定明的下文,紧紧地扣住长鞭向前走了一步,故不经意地挡住冷落关心的视线,怒瞪着杏眼看着冷落,眼底闪现的净是妒意。
“你们为何要伤我家‘相公’?”李蔓芨故意强调“相公”二字,宣布着领土与主权的归属,语气里带了点威胁,似乎在警告某人离她相公远些。
灵亦轩一听这话,立刻伸出一只手护住冷落,虽然他的高度只到冷落的胸膛多一点,可他却用他小小的身躯挡在冷落前面,以保护者的姿态警戒地望着李蔓芨。
此时的灵亦轩显得相当镇定,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愈来愈阴沉。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一滴滴的顺着面颊往下流,汗水渐渐湿透了他的衣衫,身体也如被抽空一般,难受得紧。
可是,他仍一直握紧住手中的剑指着对方,用他那坚毅不屈的毅力,撑住此刻变得异常庞大而又沉重了的银剑。即使现在他的内力尽失毫无功力,可能比婴儿还不如,他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冷落心惊地发现揽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臂上的包扎处浸出了一缕暗红,怵目的同时,她竟觉得胸口一窒,引发了她浅浅的轻颤,那一闪而过的悸动划过心湖,荡漾起徐徐涟漪,冲散了沉淀于心湖底的落寞与冷寂,心里居然充满了温暖与感动。她从很早就知道,在小轩冷酷的外表、含蓄的表情以及沉默的言语之下,隐藏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还要骄傲却又让她感到无比温柔的心。
她轻轻地抚下小轩的手臂,绽出一抹浅浅的笑颜,发自内心的笑颜。“小轩,不要勉强自己。”
灵亦轩仰头正好对上她那翦水的双瞳——有如两粒凝露的宝石,灵动剔透,脉脉地放出温情而坚定的光。他有些心慌意乱,赶紧掉开视线,一言不发地将剑插回鞘内,退到一侧,不过眼睛仍死死盯着他们,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有时候不一定要用武力解决问题,是要用脑子,况且整件事只是个误会而已。
对于小和尚到处找人“练武”的行为,虽然是因她而起,却好像又与她无关。本来嘛,谁叫他娘把他生得如此之蠢。
她不知道这些事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不解决的话在她心里始终会是个心结。而且不知道全国各地有没有遗留下小和尚的一男半女?冷落不由得发了个冷颤,想想就觉得罪孽深重。
得想个好办法,既不会曝露自己,又能合理解决小和尚,噢,忘了,还有这个以缉拿淫贼为名四处寻夫的女人。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很佩服她。如果换做自己,这样的一个蠢男人,她犯得着劳神又劳力的寻找吗?找不到也就好了,毕竟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可如果找到了,只怕还没过上幸福的日子,就已经被他给活活的气死了,值得吗?
冷落的视线扫向李蔓芨,看她那狰狞的晚娘面孔,她肯定回答:值得!
干脆!把他们凑成一对得了,也好了了这笔糊涂账。
冷落在李蔓芨穷凶极恶的眼神瞪视下,眼中透露出一丝狡诘。她微扬起唇线,嘴角边似有似无的掠过一丝笑意,然后故作惊讶道:“怎么会?他是你相公!?李姑娘,你不是说过他是采花贼吗?所以我弟弟才会攻击他呀,他不是吗?”推卸责任,不费吹灰之力推得一干二净。
“什么!?”李蔓芨惊呼,神色慌张地回头看向定明,他紧蹙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我不是因为你不要”她的嘴里含糊不清,想向他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他在生气吗?被人说成采花贼,肯定没人受得了。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不希望别的女人接近他,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她太美了,美的让她妒嫉。而且在没见到他之前,自己始终怀有一丝怨恨,才会说他是采花贼。总不能告诉别人,这个人是先夺她身、后夺她心,还让她尝尽相思苦痛的男人。
就在李蔓芨慌到极点的时候,定明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踩花贼?我记得我从来都没有踩过花呀,何来贼字一说呢?”
空气至此凝滞了近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