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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姐——
冰店老板口中的吴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吗?
回沙滩的一路上,暖暖无法让自己的脑袋停止去想这个令她介意的问题。
就算他真的有女朋友,她又要如何呢?
明天早上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他只能摆在她的回忆里,她肯定自己将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可是他呢?
他会记得某年某月某一个夏天,有个女孩短暂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吗?
“我们走下去。”
高城停好机车,暖暖带着紊乱的心情跟着他的脚步。
夜深了,风好大,她莫名的希望他能够牵着她走。
“来,风太大了,我牵你。”他从容的把手伸向她。
暖暖一愣。为什么他这么温柔?总会体贴到她心中所想的?
对他的喜欢好象已经无法自拔了。
他的温柔,她好想一直拥有。
“谢谢。”
暖暖微带羞涩的把手递给他。
当他牵住她的?x那,她的心脏怦怦跳动。
他的手好厚实好修长,大掌布满了厚茧,却别有一番男子汉的粗犷味道。
幸好是在黑夜里,不然他一定会看到她脸红到耳根子去。
她偷偷深吸了口气,还是无法止住脸红心跳。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不会深夜跟一个男人到海边来,如果家仪醒来看不到她
“吴小姐是我朋友的妹妹,不是我的女朋友。”
浪迹天涯数年,奇异的,纯净的她让他有停驻脚步的冲动。
爱情的发生往往在瞬间,对于她,他确实心动了,当他握住她小手的?x那,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有过。
他又可以爱人了吗?
暖暖怔了怔,她的睫毛闪了闪,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他会对她解释。
他说吴小姐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他的女朋友耶
心里的喜悦在片刻之间充盈了整颗心,她从睫毛深处凝视着他,鼓起勇气的问道:“那你有女朋友吗?”
“有——”他直视着她跳跃着火焰的美丽双眸,看到她的表情滑过一抹无法掩饰的失望,他的心中竟悸动起一抹难解的怜爱,想拥她入怀。
“那她一定很值得你爱。”她微哑的说。
她好羡慕那个能够拥有他的女生。
能够被他温柔的呵护,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从小,她就在阿姨的严格要求下长大,她的母亲甚少回来台湾,有什么心事,她都写在日记里。
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城——他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柔的陌生人。
她好想多跟他相处一些时候,即便他有女朋友也好,她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她确实值得我爱”依青巧笑倩兮的模样至今他仍不能忘。“她活在我心里。”
暖暖眨动眼眸,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的女朋友要活在他心里?
她不懂,不懂他的话,她觉得自己好笨,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而她,只是个无知的小女生
他会觉得和她难以沟通吧?她笨得连他的话都下懂。
“你一定无法想象,有人的生命像轻烟一样。”他凝视着她。“在好几年前,她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很多爱她的人,而我们,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哦”她终于懂了,而她的喉咙也在同时间梗住了。
她说不出话来,无法遗忘已逝前女友的孤独男子,她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直到现在,他还悲痛吗?
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那个女孩来安慰他。
只怕那女孩在他心中是无可取代的想到这里,她的心一揪,眼光黯淡了下去。
垂下睫毛,她深思的咬住嘴唇。居然心会酸酸的,好象失恋了一样。
“你怎么了?”看着暖暖瞬间变得落寞惆怅的小脸,高城不由自主的伸手勾起她低垂的下巴。
暖暖的心脏一下子就跳到了喉咙口。
她迷惑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抹茫然的困惑,愣愣的看着他。
海风吹拂着两人,她纯洁无瑕的模样在他心底掀起不可思议的震荡。
他顺从自己的渴望,将她拥抱进了怀中,紧扣着她纤纤楚腰。
惆怅不见了,落寞飞走了,暖暖脸红心跳的仰望着高城炽热灼烧的黑眸,两人的眼神交缠着。
他深深的、柔柔的吻住了她的唇。
暖暖闭起了眼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根本无法思考,完全沉醉在他温柔的深吻里。
如果她有魔法,她一定要让这一刻变为永恒
* * * * * * * *
台北一如往常的闷热,三十五度的高温,即使都下午五点了,依然热得叫人抓狂。
松山机场人来人往,每个旅客的手推车上都堆满了大小包名产,六个梦的成员也不遑多让,其中以李蓉最夸张,住在大家庭里的她,买了一车名产,都快比她的人高了。
“好想再多玩几天哦!”一路上朱家仪一直意犹未尽的喊。
在马公机场上飞机的最后一刻,她还一直在说服大家多留一天哩,仿佛一结束假期她的细胞就会死一半似的。
“暑假还长得很呢,你还怕没机会出来玩吗?”李蓉以带头大姊的身分发言。“再说琬真也快演出了,她辛辛苦苦的留下来排演,我们不去跟她探探班说不过去吧?”
“我们当然要去!”原本无精打彩的,瞬间,朱家仪的精神又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明天就去如何?”
“我没意见。”戴雅羽微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我随时都可以。”
“我好累。”何思娴一脸的苦瓜,在吉贝岛时,她被朱家仪拖着上天下海,整个人累得快瘫了。“可不可以回家休息一天再去啊?琬真应该不会怪我们才对。”
“不会才怪!”朱家仪马上推翻她的想法。“我们六个可是比亲姊妹还亲的好姊妹耶,都回到台北了,如果明天不马上去看琬真,那女人准翻脸!”
“可是,我真的很累耶”
她觉得家仪根本是神力女超人来转世投胎的,普通人哪有她那种精力啊?
“既然累都累了,就累个彻底,我们明天去看琬真,后天到我家来烤肉,大后天一起去游泳”朱家仪兴高采烈的说个没完。
“停——”李蓉做了个手势。“我看哪,明天要不要出来,还是由暖暖决定好了,搞不好校长根本不让她出来,我们讨论半天也没用,六个梦还是少一个梦。”
“也对。”朱家仪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不再抬杠了。“我们六个人里,就数暖暖最没有自由了。”说着,她顺手推了暖暖一下。“暖暖你说吧,我们要什么时候去看琬真?”
“嗄?”她回过神来,发现好友们个个盯着她看,微微一愣。“你们——在看什么?”
“干么?在想你的白马王子对不对?从早上就发觉你不对劲了,一直在出神,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朱家仪大剌剌的说:“说人人到,这下你不必再害相思病了。”
顺着她讥诮兼调侃的视线望过去,高挺俊雅的潘绪安大步走进机场大厅,朝她们五人走过来。
看到来人,暖暖的心一跳,有点心虚,有点不安。
虽然她跟绪安哥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在课业表现上向来非常聪明的他,会不会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而跟她阿姨打小报告?
“学长好!”除了暖暖之外,四个女生齐声大喊。
潘绪安是曼雅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也是现任的学生会会长。
他外型俊俏、风采迷人,加上功课好得没话说,是学校里的万人迷,而万人迷当然是独钟她们六个梦里的小公主喽。
“你们好。”潘绪安扬起爽朗的笑容。“澎湖好玩吗?”他的视线明显的落在暖暖的身上。“暖暖,你好象一点也没晒黑哦。”
暖暖是曼雅高中校长兼创办人赵曼雅女士的外甥女,也是未来曼雅高中和整个曼雅集团的继承人。
他的父母和趟曼雅女士有深厚的交情,也因为这样,他从小和暖暖一起长大。
他喜欢秀丽又单纯温驯的暖暖,希望未来两人可以一起去留学,学成之后,就是两人结婚之时。
“暖暖天生就是白皮肤,根本晒不黑。”朱家仪代替她回答,还很不淑女的捏起自己手臂的肉给他看。“哪像我啊,简直晒得快跟黑炭没两样了,学长,你还认得出我来吗?我是朱家仪。”
潘绪安忍俊不住的笑了。“认得出来。”
“你别耍宝了啦。”李蓉一把将她推开。“暖暖看起来很累,学长,你先送她回去休息。”
“你们呢?”潘绪安笑望着几个学妹,表现出他尔雅的风度。“要不要我一起送你们回去?”
“你们快走吧,我老爸待会儿会开他的箱型车来载我们和这一大堆的行李。”朱家仪口无遮拦,笑嘻嘻的说:“而且啊,暖暖从早上就开始魂不守舍了,八成是在想学长你,给你们一点独处的时间,以免你们怪我们不上道。”
“家仪!”暖暖慌忙叫道。
家仪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她哪里有在想绪安哥,家仪这样说,真会害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别害羞了啦。”朱家仪对她挤眉弄眼。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潘绪安的心情显然很好,他接过暖暖的行李,与她并肩而行。
机场门口,潘家的司机与保养得雪亮的香槟色进口大轿车在等候着。
“暖暖,我们先一起去法式餐厅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换衣服,晚上有场钢琴演奏会,我已经买好票了,是你很喜欢的钢琴家。”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大马路上,宽敞的空间冷气适中,潘绪安侃侃而谈他的精心安排。
“绪安哥,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了。”
她好想独处,好想有长长的时间可以来想高城,不受任何人的打扰,连六个梦的好姊妹也包括在其中。
高城她的神话,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直到离开吉贝岛前,她都没有再见到他。
他明知道她今天早上就要离开吉贝了,他不是也住在星光山庄吗?为什么他不出来送送她呢?
没看到他,上游览车的?x那,她真的好失望,那浓得化不开的失落感,让她差点落下泪来。
为什么她会那么牵挂他呢,甚至当家仪提议要再多留一天时,她好想举双手赞成,即使留在马公市也好,至少那里离他比较近。
现在她回到台北了,没有任何可以联络他的方法,他们会再见面吗?他会不会主动联络她?
昨夜的吻还深烙在她心田,当他的唇离开她时,她几乎不能动弹,唇齿交缠的震撼令她忘形了,她只能屏息的看着他,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他暂时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也没有使用手机的习惯。
于是他送她回小木屋前,她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地址写给了他。
他会跟她联络吗?
想到他和他给予她的初吻,她的心跳下由自主加快了跳动,心脏滑过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那我们简单的吃点东西就好,看完演奏会我就送你回去休息。”
潘绪安的回答传到她耳里,她从想念高城的情绪里回神。
“可是,绪安哥,我真的很累”为什么要勉强她呢?
她根本不想跟他独处。
绪安哥在学校里总是进退得宜,身为学生会会长的他,非常的有礼。
可是,她却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在父母和三个姊姊的宠爱下长大,他其实是有点霸道和独裁的。
“看来三天的旅行真的累坏你了。”潘绪安虽然有点不高兴自己的精心安排不为暖暖所领情,但他并没有发作他的公子哥脾气。“那好吧,我去你家陪你吃饭,这样总可以吧。”
暖暖无奈的轻点了点头。
如果待会儿陪她一起吃饭的人是高城有多好一想到晚餐要面对她阿姨和绪安哥,她的胃又开始选择性的感到有点疼了。
* * * * * * * *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暖暖每天在家等待高城的消息。
可是她失望了,高城毫无音讯,她与他的邂逅就像场没有发生过的梦,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即便如此,每天早上听到邮差的摩托车声,她仍不顾一切的飞奔下楼,希望可以有他捎来的只字片语。
“小丫头,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的信啊?”
邮差大叔一见她连室内拖鞋也没换就奔到花园外来开门,笑着问她,顺便把几封收件人全是赵曼雅的信交给她。
“没有啦。”暖暖羞涩的笑了笑,脸蛋蓦然之间嫣红了。“倒是您,怎么休息了两天?”
这位邮差大叔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
很小的时候,爸妈离婚后,她就和妈妈搬到阿姨家住,她天天出来坐在台阶上等人在国外的爸爸写信给她。
后来,等妈妈把她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飞出国后,她就常跑出来等妈妈寄信给她。
当她明白天性洒脱的妈妈根本懒得写信给她后,她就不再出来等信了。
现在她对妈妈的信不再期待了,她只想收到高城的音讯。
就算只是一张卡片也好,再不然,一张风景名信片也行,这个愿望很小很小,却是她目前唯一的心灵支柱。
不会有人明白的,她好想再去吉贝岛一趟。
她好想去找他,她想待在他的身边,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想念他的情绪,现在她对做什么事都提下起劲,心里只想着他,只有他一个人
她相信,就算他从此消失不见了,她也不会忘记他。
她永远不会忘记高城是给她初吻的人。
“我小儿子回来了。”满脸都是风霜的邮差大叔开心的说:“那小子坚持要带找到处玩玩,我也就顺他的意,请了两天的假。”
“原来是这样啊,您的儿子真是孝顺。”暖暖微微笑道。总算可以放心了。
这两天她心里一直挂记着邮差大叔。
去年夏天,有次她目睹他的高血压发作,那天她还扶他进屋里休息,因此有点个放心他的身体。
对她而言,邮差大叔不只是邮差,也是她的忘年之交,有时她将落落寡欢的情绪抒发在琴声里,他送信时如果听到,还会特别按门铃叫她出来,关心她的情绪。
因此,她觉得邮差大叔就像她想象中的父亲一样,让她感到很温暖。
还有一个人也让她感到很温暖,那就是——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