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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专属巴土停在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的饭店前,孟琳望了窗外良久,在司机不耐烦的催赶下,她步履沉重的往挑高的大厅里走。
在闪耀的水晶吊灯下,数百名穿着高尚的男女正高兴的互相打着招呼,她随手抓起一颗会场入口摆放的五彩糖果往嘴里塞。
有钱人真是奇怪,连一个订婚酒会都要耍派头,要不是看在女主角是平时为自己做牛做马的表姐白芊芊,就算请八人大轿来抬,她也不屑来这种无聊虚伪的场合,更何况她好不容易才刚要设计完那延宕多时的程式。
扶扶老气的黑框大眼镜,她冷眼困着会场内的人。
哼!那些说得好听是应邀来参加盛会的贵族名媛,还不全都是另有目的。
瞧她们,老的是打扮得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好显示家族的阔气,而较为年轻的,个个穿得是比辣比喷火,还频频在那搔首弄姿,想趁此机会钓个金龟婿。
拿起侍者端来的鸡尾酒,对这种场面倒足胃口的她,正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却被后头甜甜的声音唤住。
“琳琳!”白芊芊提起长长的礼服裙摆,朝她快步走近“那么晚才来,害人家还在担心你是不是忘了呢!”
“没有,只是睡过头了。”忘了,怎可能?
早在一个月前,白芊芊便一天照三餐外加睡觉前还不忘打电话提醒,除非刚好不巧被雷打到得了失忆症,不然有谁能在这种极度的疲劳轰炸下,还能忘记她千叮咛万交代的大事?
突然睁圆一双清澈大眼,白芊芊不高兴的嘟嚷着“哎呀!瞧你怎么穿成这副土模样,我前天买给你的小礼服呢?”
满头露水的孟琳,低下头看看自己。
白色丝质衬衫配灰色长西装裤,很正常啊,她还忍痛舍弃那心爱的破球鞋,特地穿上黑色短跟皮鞋以表示隆重耶,哪一点土来着?况且谁敢穿那前低胸后露背,又紧身得让人几乎快喘不过气的礼服啊。
见她满脸疑惑的样子,白芊芊只得无奈的认了,没办法,都怪自己太宠这整天只会粘着那冰冷的电脑屏幕,专心研究程式的表妹,什么都帮她处理得好好的导致她逐渐和社会脱节。
摇摇头,她拉起孟琳的手往人群中钻去。
“亲爱的,你看谁来了。”
“哦!才在想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能把我漂亮的未婚妻吸引过去,原来是咱们那有着可爱冰棒脸的小表妹啊!”一把抱起朝自己奔过来的爱人,在宠溺的亲吻她后,骆开远笑着朝跟在后头板着脸的小女人点头示意。
“唉啦!才几天没见,表姐夫你的嘴上功夫怎么进步得如此神速啊!”冰棒脸?看来这爱耍嘴皮的男人先前得到的教训似乎不太够。
“好说、好说,比起表妹的伶利口才,我只能算是小小的幼稚园学生。”骂人不带脏,且针针见血,是他对她惟一的评语。
冷哼一声,她轻轻挽起白芊芊细白的柔美,假装仔细的瞧着“哇,表姐你手上的订婚钻戒好美,只可惜”
“可可惜什么?”
无视于骆开远紧张的神情,她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婚姻是爱情最终的坟墓,原本看似浪漫美满,就怕看清了里头可怕的真面目”
立刻用大掌捂住那张滔滔不绝的嘴,骆开远强迫自己挤出谄媚的笑“真是的,表妹难得肯纡尊降贵来参加酒会,我这做姐夫的居然粗心到忘记你还没吃晚餐呢,肚子一定饿了吧?”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所承受过的悲惨磨难。
当初不顾一切努力追求一见钟情的白芊芊,眼见就要抱得美人归之际,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害的小表妹,却突然以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等怪理由,频献诡计唆使单纯的未婚妻狠下心来考验他。
最后,要不是拜不知是觉得玩腻了,还是良心发现的孟琳大发慈悲之赐,高抬贵手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或许他至今还沉沦在爱情的痛苦深渊中。
虽然逞逞口舌之快可以对自己受创的幼小心灵聊表安慰之意,但现在的他可不想重温那段可怕的旧梦。
转过身往餐桌方向走,数秒后他一边迅速将像座小山般高堆满食物的盘子往孟琳的手里塞,一边将目标快速锁定在刚进会场的一对老夫妇。
“永胜集团的徐总裁大驾光临,亲爱的,咱们赶快去打声招呼。”挽着呆愣在身旁的爱人准备飞奔前,他看似善意的提醒着“表妹你别客气,慢慢吃,千万别噎着了。”
“要滚就快滚,别在那假好心。”怕死的家伙!孟琳厌烦的送他一记卫生眼。
被拉到场中才回过神来的白芊芊,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的转回头大声喊“琳琳你先吃东西,等我回来再介绍几个大客户给你认识,千万不可以溜掉喔。”
轻轻点个头,看着两人背影渐渐远去后,百般无聊的孟琳正准备拿起一块小蛋糕往嘴里送时,却听见耳边传来你的声音。
“呦!穿成这德行,又不是来参加丧礼。”一位贵气逼人的胖妇人伸出丰腴的手,不时晃动着肥短指头上的各色宝石戒指。
“就是嘛,瞧她那副穷酸样,居然还能够让尊贵的骆副总端东西给她吃,可真是怪了!”回应她的是一名较为瘦弱看似刻薄的妇人,说话时还不断的摸着她脖子上那粗大的黄金项链。
她们的谈话引起站在较远一套,身穿火红色低胸紧身礼服女子的兴趣,晃着快要弹出的胸部,浓妆艳抹的她一摆一摆扭着丰臀向两人走近。
“还不是有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表姐在撑腰,不然她哪能大剌剌和我们一起享用这些高级美食。”一想到金龟婿被钓走,她涂得像墙般厚的脸便开始不自觉抽动着。
“哼!那姓白的狐狸精一定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凭她那低贱的身分,怎么能把骆副总迷得团团转”正当她还想说出更恶毒的话时,身上却冷不防被倒了一堆油腻腻的食物。
将盘子放在张大嘴的胖贵妇手里,再将手上沾到的奶油顺手往另一位同样惊讶的刻薄妇人身上一抹后,孟琳才满意的转身欲离去。
活该!这就是嘴臭的下场。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身上几乎被毁的昂贵名牌礼服,花容失色的美女生气得大喊“给我站住!”
停下脚步,孟琳慢慢的回过身,挑起眉“有屁快放!”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心知肚明吧?”对于极尽嘲讽的冷言冷语,她可以充耳不闻,但这疯婆子竟敢把矛头对准白芊芊,还用如此不堪的话来骂她。
她对付这种笨蛋从来不手软。
“反、反正先动手的就是不对!”狼狈不堪的女人开始失去理智“我不管,你得拿钱赔我这套礼服。”
“那么贵的高级货,我这穷酸鬼恐怕是赔不起。”抓起她乳沟间的鸡翅膀,孟琳不怀好意的冷笑着“但是我倒是非常乐意帮你,现场把衣服脱下来洗干净。”
见孟琳再度把手伸过来,且发现四周逐渐增多的围观人群,美女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为了面子赶忙为自己找台阶下“算、算了,我才不跟你这种没家教的粗人一般见识!”
高傲的抬起下巴,用手挤挤胸部,她不甘心的摇着丰臀离去。
轻咳一声,孟琳用眼角睨了睨身旁好奇的人群“请问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话刚说完,只见大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哄而散,她顺手将鸡翅膀往一旁来不及闪开的胖妇人嘴中一塞,轻松的住落地窗方向走去。
漫无目的的晃到饭店外的小花园,随意往人工的草皮地上一坐,孟琳嫌恶的将短跟皮鞋脱掉,揉揉因不习惯而红肿的脚指头。
要不是芊芊叫她等着别乱跑,这种令人作呕至极的虚伪场合,她肯定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抬头仰望天上满天晶亮的星星,半晌后,她却若有所思的轻轻叹口气。
“唉!仔细想想,表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虽然已是科技界首屈一指的精英人才,但却因为求好心切的龟毛个性作祟,使两人合创的工作室,每一年仅得以设计出区区几套软体。
若非还有个美丽精明的表姐负责接洽订单,她们肯定是要喝西北风;但这下可好了,她好心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却没想到那外表看似开朗的表姐夫,骨子里根本就是个酸死人的大醋桶,硬是不准表姐再周旋于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色狼客户中。
在没了得力助手,自己又不善交际的窘况下,别说是一般小客户了,怕的是连长久签约的公司,都会因为受不了她工作进度的龟速而忍痛求去。
所以,在表姐答应下嫁后就警告她,如果她再只会像个山顶洞人般窝在家里钻研程式,而不出来露露脸多接点生意的话,那别说是西北风了,恐怕就连东北风都喝不成。
因为有如生活白痴的她,这些年来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表姐细心的照顾,在所谓吃米不知米价的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每个月光花在为电脑添购新设备,和那因父母突然过世所遗留下的房贷有多么的沉重。
想到钱的事,她的眉头不禁一皱。
“烦死了!”咕哝一句后,为免自己脑袋充血,她摘下厚重的黑框大眼镜放入口袋,松开盘起的长发后直接往后一躺。
打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反正也无聊,先打个小盹再说吧。
杜浩天摇摇头,再度不可置信的低头往鞋底一看。
没错,是狗大便。
抬起头,他痛苦的翻翻白眼,强忍着想要杀人的欲望,用力关上车门一跛一跛的走出停车场。
有没有搞错?堂堂五星级饭店的停车场居然遍地是黄金!而他居然如此幸运,一下车便立刻中大奖。
捏紧鼻头他四处寻找解决的办法,眼光瞄到不远处的小指标,他加速步伐。
“或许从小花园绕到贵宾休息室,就能找到水把鞋子”低着头,他边越过草坪边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足下棘手的障碍物时,突然不小心绊到一个软软的物体。
“好痛,是哪个笨蛋走路不长眼睛哪!”迅速起身,孟琳揉揉发疼的大腿。
成大字型趴在地上的杜浩天,吐掉口中夹杂着草屑的泥土,忍着疼痛慢慢爬起。
见罪魁祸首不说半句话便想走,孟琳一股怒气往脑门冲“喂!你是哑巴还是聋了,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呜?”
停下脚步,杜浩天缓缓回过头,正想把满肚子怨气往后头大吼的女人发泄时,他却呆住了,原本脸上满的怒意瞬间消逝。
飘逸的乌黑长发,披散脑后,红扑扑的脸颊像好吃的苹果,一双会勾魂的水灵大眼正直直的瞪视着他。
他虽不是个好色的登徒子,但这会仍不禁为才刚回国的自已竟能巧遇如此清丽佳人而庆幸着。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孟琳恼怒的戳戳他浑厚的肩膀“叹,我在说话你发什么呆啊!”突然隐约闻到一股怪味,她嫌恶的捏起鼻子“咦?怎么那么臭,你不会是吃到狗屎吧?”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原本还有点恍神的杜浩天马上敛起神色。
“小姐,是你挡住我的路。”他面无表情的指指鞋子“而且很抱歉容我更正一下,我不是吃到狗屎而是踩到。”
“恶心,你离我远一点。”嫌恶的往后弹跳三步,她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怪了,怎么还那么臭?”弯下腰,正奇怪着怎么这股臭味会离自己如此接近时,她的眼因接触到裤子上的黄色异物而逐渐冒出火苗。
“啊!我、我的裤子上怎么多了蛇大便?”孟琳随即将矛头指向一脸无辜的男人“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未等杜浩天多做解释,她随即拿草地上的鞋子想朝他丢过去,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却反而往前扑了过去。
一股暖暖的感觉由唇间散开,迷蒙中她强迫自己睁开眼,透过歪斜的镜框她看到一双深邃似潭的黑眸。
天啊!她竟然和这陌生的男人接了吻。
迅速弹跳起身,她恶狠狠的瞪着还躺在地上的男人。
“是你推倒我的。”接触到杀人的目光杜浩天不禁打个冷颤,怪了,他明明是受害者不是吗?
用力甩甩头,他强迫自己回复原本冷峻的神色“况且,吃亏的人不见得是你。”
什么?这厚脸皮的臭男人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孟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涨红着脸,她开始懊恼自己原本冷静的情绪怎么今晚全失控了。
“好,算我倒霉!”用力抹抹嘴唇,她决定不再浪费口水,忿忿的抓起鞋子穿上后她转身想走,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给拦住。
“小姐,你这个样子恐怕会引人侧目。”杜浩天意有所指的比比她裤子上的黄渍。
她没好气的送他一记白眼“你这罪魁祸首还有脸说。”
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只想弥补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正好要到贵宾休息室清理鞋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带你去。”
贵宾休息室?又是一个只会摆阔的有钱人,想起先前在酒会里的纠纷,孟琳鄙视的瞄困他。
“很抱歉,我介意得很。”推开阻挡的手,她快步往一旁奔去。
“”微微错愕了一下,杜浩天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孟琳无视饭店的半露天休闲运动中心一旁板子上写着休息两个大字,孟琳推开厚重的透明玻璃拉门,径自摸黑走到靠近边边的化妆间。
扭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她边掬起干净的水把裤子上的秽物大略清洗干净,边盘算着该怎么出这口怨气。
眼光瞄到身旁反射着皎洁月光的大型游泳池,她嘴角微微上扬。
“钦!要不要顺便帮你把鞋子清一清?”她对随后走进来的男人漾起甜甜的笑。
一阵目眩后,杜浩天礼貌的欠身“不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来便可。”
“没关系,我刚刚的态度也不太好,就算是赔罪吧。”
虽然觉得孟琳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但不知怎么着他就是没办法抗拒她那如花般迷人的笑靥。
“来,你再往外头站一点,不然里头太暗我怕水泼错地方。”
随着好听悦耳的指挥声,杜浩天一步一步往后退。
“好了,可以了。”
听话的停下脚步,揉揉眼他纳闷着刚刚似乎看到,一抹奸诈的神情由她看似天真的眸光中飘过。
“先生,不知你会不会游泳?”有了月色的烘托,她的笑显得更迷人了。
“还可以。”他傻傻的回答着,奇怪,不就是洗个鞋她问这些干吗?
“那应该不会出人命才对。”收起令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她缓缓的抬起手。
“咦,人命?”正当杜浩天狐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他整个身体突然往后直线倒下。
哗啦一声,游泳池里的水瞬间洒向四周。
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水,挣扎许久他好不容易才将头探出水面。
“咳!你这是什么意思?”吐出有着浓厚消毒药水味的水,他愤愤的指着正蹲在池边欣赏自己丑态的女人。
缓缓站起身,孟琳拍拍身上的水珠“这是对你干扰本姑娘打盹,和踢伤人不道歉的小小惩罚,我可是遵守诺言的人喔,瞧你,现在不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在转身离去前,她轻轻嘘声制止看似要大吼的男人。
“喔,对了!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原本干净的池水可是因为你脚底的黄金而变脏的,你还是乖乖窝在这里想待会该怎么对饭店经理解释吧!”
当然,她可是相当、非常乐意当这个报马仔。
踏着沉重的步伐,杜浩天面无表情的踱进酒会大厅,跟在他后头的是表情诚惶诚恐的饭店经理。
“在笑什么?”杜浩天看见好友,快速向前迈进,瞪着眼前的好友,一张脸覆上一层寒冰。
“哈、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总裁大人竟会对属下小小的订婚酒会如此重视,还特地专程跑去洗澡。”骆开远抱着肚子,止不住的持续大笑。
半晌后,好不容易按捺住激动的情绪,他仔细的将目光往杜浩天还在滴着水的身体绕一圈。
无视一旁白芊芊拼命的眨眼暗示,他不怕死的继续拔着虎须“只是属下不明白,你怎么会忘了将身体给擦干净呢?”忍不住噗哧一声,他又开始弯腰狂笑不已。
冰冷的眼眸扫向四周开始低声窃笑的围观群众,杜浩天缓缓开口“看我的丑态,你似乎很乐。”
咦?怎么突然觉得好冷?骆开远下意识的想把爱人拉近取暖,但却抓了个空。
“亲、亲爱的,我在这。”随着爱人软软的声音,他抬头一看。
怎么原本挤在一团要看热闹的人群,这会全躲到墙角边,而他心爱的未婚妻则站在杜浩天的身旁对自己苦笑。
惨了。
“嘿、嘿、总裁大人,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把、把”他脸上涎着谄媚的笑。
“把未婚妻还给你。”
“总裁英明,属下真是崇拜啊!”恭敬的拱起手,他一步一步悄悄向爱妻靠近,眼见就快要构着白芊芊的嫩白小手时,却活生生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
“你以为订了婚,我就不敢把你送到非洲吗?”
杜浩天有礼貌的朝还微微发着抖的白芊芊欠身行礼“很抱歉,白小姐,只好请你为杜氏科技的弘远未来略作牺牲了。”
“不!芊芊,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骆开远抛开尊严使尽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杜浩天后紧紧抱住未婚妻。
白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抚抚胸口她喘了口气“亲爱的,你会不会太激动了一点?”
好不容易盼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现下就被可怕的恶魔活生生给拆散,叫他怎能不激动,他朝关心自己的美眸苦笑着。
深知杜浩天个性的人都明白,他一向是个死心眼的人,旁人即使拿刀架着脖子逼他,也休想动摇他决定好的事。
下意识反手将爱人藏于身后,骆开远心底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转移这胸口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男人的在意力。
“嘿、嘿,总裁大人亲自大驾光临,怎么不通知属下一声,好让我前去迎接啊?”
“你刚刚那异常热烈的笑声,难道不是在欢迎我?”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总裁大人,在这么高尚的场合里,你这身打扮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我这副德行不是正好让你拿来免费娱乐来宾,怎么会不适合?”
踢到铁板,好,再换个话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凭着多年来对好友的了解他决定放手一搏。
“不知是什么原因,让总裁如此”随着众人的惊呼声,他闭上眼嗫嚅的吐出最后两个字“狼狈?”
“去问那个把我当毁坏公物的现行犯结逮到这来的人。”
耶!老天保佑,终于找到替死鬼了。
随着那双喷火的眼神,骆开远一把抓起躲在钢琴后头的男人。
“喔,原来是饭店经理啊。”眼底滑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喜悦,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你好大的胆子,敢让咱们堂堂杜氏科技的大总裁出糗。”
“不,我不敢!”拼命摇着头,饭店经理急忙为自己辩解“是因、因为有一个女人跑来跟我说,有个浑身沾满大便的疯子正在游泳池里洗澡。”
“有胆你再说一次!”杜浩天大声咆哮,瞬间紧握拳头。
忍住再次想大笑的冲动,骆开远赶忙拉住青筋瞬间浮出的好友,虽然庆幸得以顺利暂时脱身,但他可不想让自己完美的订婚酒会真的闹出人命。
清清喉咙,他站在贵宾致词的台上登高一呼“各位来宾,不好意思容在下先行离开,请各位放松紧绷的情绪尽情享乐,如有怠慢之处烦请见谅。”
在礼貌的向仍继在角落的人群致意后,他搅起白芊芊的细腰“亲爱的,你先在这招呼客人,我带浩天去换衣服。”
“嗯。”在柔顺的回答声下,他半推半拉着仍旧摆着臭脸的男人,往里头的贵宾休息室走。
把另一套准备在酒会结束后送客要穿的黑色礼服拿给杜浩天后,骆开远轻松地往皮椅上一躺。
有了解决狼狈模样的方法,他知道好友的怒火正慢慢熄灭。
“喂,浩天,那个经理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你说呢?”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杜浩天迅速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脱下,但却没有马上换穿干净衣服反倒一脚踏进浴室,洗刷半晌后,才见他心满意足的踏出。
骆开远直到这一刻才相信饭店经理说的话是事实。
“你该不会真的跌到屎坑去了吧?”难怪他好像吞了千斤火药似的。然而他开始向两边咧开的嘴,因为冷冷丢过来的警告又悄悄缩了回去。
“你应该知道继续笑下去的后果。”
之前是吃屎,现在又是跌到屎坑,这些人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
他固执的再度为自已澄清“我只是不小心踩到黄金。”
“那怎么可能会跳到游泳池里洗脚?你的洁癖虽然严重了点,但应该不影响智商才对啊?”会不会小题大作了点?
歪着头骆开远仔细思考着,却没注意到原本对着镜子穿衣服的男人,正缓缓转过身走向自己。握紧正要扣上的皮带,杜浩天无声的将它抽出“我再低能,也好歹是你的顶头上司。”
“啊救”抬头对上喷火的眼神,骆开远张大嘴喊救命之际——
“叩、叩。”贵宾休息室的门板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接着门被打开,白芊芊小小的脑袋探进“我可不可以进来?”
“当然可以!”随即跳起身,骆开远迅速向前拉她,然而由开启的门缝中他看到空荡荡的会场“咦,外面怎么没人?”
她无奈的耸耸肩“人家只不过告诉来宾们稍微等候一下你们随后就回来,没想到他们却纷纷找理由说有急事不便久留,结果不到五分钟会场便只剩我和等着收拾打扫的侍者了。”
“一群怕事的家伙。”杜浩天没好气的将手中的皮带丢到地上。
唉!还不是拜你所赐。
只敢将这句话放在心底的骆开远,拉着爱人重新躺回皮椅两人互相深情凝视后,将目光一致转向眼前的始作俑者。
“现在,你总可以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吧?”
盯着四只渴盼的眼睛,杜浩天脸部绷紧的线条逐渐放松,嘴巴上虽不承认,但他还是对好友感到些许歉意。
坐在一旁他将今晚所受的磨难娓娓道来,然而越说到后头他的脸色却越显凝重“惹到那冰棒脸算我倒霉!”
“冰棒脸?”骆开远和白芊芊疑惑的对视着。
“杜先生,你遇到的女人该不会是身穿白衬衫配灰色长裤,戴个黑框大眼镜还留着一头长发吧?”
“你认识她?”杜浩天随即将注意力转向白芊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小姐应该是我表妹孟琳。”
“孟琳”他重复念着这个名字。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忽然蹿出先前那不经意的吻。
骆开远好奇的仔细打量突然低头沉思的好友,对身旁的爱人使个眼色后,他的表情多了股玩味之意。
“怎么?敢情你对那个捉弄你的冰棒脸念念不忘?”
“别开玩笑!”杜浩天急急的回答声里掺着些许狼狈。
嘿!果然有问题。偷笑之余他开始径自介绍起孟琳这个人。
“人家可是科技界人人赞道的程式设计高手,她所设计的网路防火墙可是至今无人能破解的,咱们杜氏也曾委托她帮忙处理内部的网路防护系统,只可惜”他故意顿了一下。
“说下去。”
“只可惜那冰棒脸的个性太龟毛,光一个小小启动程式就能蘑菇半年,所以我一气之下便终止了合约。”
事实当然非如此,为了怕惹上攀关系的臭名,造成他们无谓的困扰,所以孟琳识大体的自愿放弃合约。
“你凭什么?”开了口后,杜浩天便又开始后悔。
“我?我不是依总裁你的重托,专门掌理杜氏科技在台湾所有事务的副总裁吗?”指指鼻头,骆开远佯装无辜。
“你。”他为之气结“别想再试图探测我发怒的底限。”
“小的不敢。”
“明早把那只合约拿给我看。”无视好友促狭的神情,他随手将外套披上。
走到门口,只见杜浩天犹豫的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轻易见到那略呈粉红的耳垂。
“我只是想替杜氏网罗人才。”说完他迅速关上门。
但却阻挡不住里头随之爆发出的大笑声。